恶汉-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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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哥,爹视你如亲子,可是为你在着想。”
薰璜猛然抬头,泪流满面。
“叔父,文秀罪该万死……当初袁福找我,只是让我和皇上接触。我没有想到伍琼和周会刺杀叔父,我只是想出一口气,因为我觉得,我……真的是皇上,皇上说,弘农王不死,他就无法安心的坐稳皇位。所以命我鸠杀弘农王,还说叔父也有这想法。”
薰卓睁开了眼睛,“文秀,我只想说,你忒让我失望!”
说着话,抬手一招,就见典韦和沙摩柯进来,“给他个痛快,不要让他遭什么罪!”
“叔父,饶我,饶我……文秀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薰卓却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董璜不在说话。典韦、沙摩柯拖着董璜往外走,只听董璜哭喊不停,那声音却是凄惨到了极点。
薰俷心生不忍,想要站起来求情。
可是却见李儒轻轻摇头,示意董俷不要说话。
亦不是刚至这个年代,董俷很清楚,对于大族而言,背叛是谁也无法赦免的罪行。
随着一声惨叫,董卓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起了他的兄长。
想起了哥哥临死前,把董璜托付给他的情景,更想起了……董璜小时候,他抱着董璜纵马驰骋的一幕幕景象。心中一阵绞痛,让董卓不禁身子,捂住了胸口。
“哥哥,仲颍……对不起你!”
突然间,董俷转过身子,抬手将八仙桌掀翻在地。
“孺子之心,忒歹毒,忒歹毒……当杀,当杀之!”
那眸子,通红若滴血一般,凄厉地咆哮。
薰俷知道,薰卓不是在骂董璜,而是在咒骂那位新皇,刘协。
“李儒,点起人马,我要入宫……我要告诉他,我能立他,就能再把他给废掉!”
李儒闻听,大惊失色。
“岳丈,不可以……”
薰俷也起身,牢牢的抱住了董卓地身体,“爹,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想当初,董卓废刘辨,虽然诏书被丁原撕了,可是大多数人,都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若抛开身份的问题,董卓在这件事上,站住了大义。
可如果再废刘协,那可就问题大了。如果真的出了这种事,必然会引起天下指责。
薰卓不是废不的刘协,关键是废了刘协,那十八路诸侯可就要出现了。
薰俷,绝不想把已经改变的历史,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薰卓那么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哭了……
他个头没有董俷的高,趴在董俷的胸膛上,大哭道:“文秀虽然该死,可我亦对不起兄长,对不起兄长啊!”
好一番安慰,董卓总算是稳定了情绪。
拍了拍董俷的肩膀,“多亏有我儿和文正在,险些就铸成了大错。没事了,我没事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爷们儿一条心,咱董家一定能千秋万代的兴盛下去。”
薰俷将八仙桌扶正,搀扶着董卓坐下。
就见董卓,不停的用力呼吸,把情绪平静。猛然睁开眼睛,神色淡漠的说:“袁隗老儿,实在该死。当初袁本初逆我,我看在他的面子上,绕过了袁绍,还让他做了渤海太守,连他袁家的几个子嗣,也全都有封赏。可我现在看出来了,老袁家,是养不熟的狗。”
李儒阴冷一笑,“既然养不熟,就干脆灭了他全家。”
薰卓说:“阳世族,多有袁氏门生故吏。若我们动了老袁家,定然会有人跳出来。这些人,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留下来也都是祸害。索性连根拔起,省的将来费心。”
李儒摇头,“岳丈,且莫心急。师出无名,到时候反遭算计……以小婿之见,袁家可灭,然士人暂不要动。这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咱们失了算计,嘿嘿!”
薰俷忍不住看了李儒一眼。
演义当中的李儒,简直和一个二百五一样。
杀刘辨,挑唆事情,好像巴不得董卓过去送死。可如今看来,只怕那演义又有杜撰。
李儒,此人之毒,只怕未必逊色于贾诩。
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要准备给阳来一个一锅端嘛。
“姐夫,计将安出?”
“正阳门刺杀岳丈,仅仅只是为了方便文秀联络皇帝小儿吗?或者说,仅仅只有皇帝小儿想杀弘农王吗?嘿嘿,只怕不会有这么简单吧。以我之见,就好像阿丑常说的那句俗话:好戏刚开始!”
薰卓一蹙眉,“那我们当如何?”
“与其大海捞针,不如静观其变。弄清楚了贼人的意图,我等方能够见招拆招。”
薰俷心里一咯噔。
若有所思的朝李儒看去。只见,李儒也正朝着他看过来,那笑脸之中,如今……亦是饱含杀意。
谁算计谁?
谁又能说的清楚?
也许真的就好像李儒所说的那样,好戏才刚刚开始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六章 三公矫诏
城,始建于春秋齐桓公时期。
魏文侯曾以此地为魏国陪都,战国时,又有西门豹为城令,留下治河投巫的故事。
袁绍率领三万大军,兵出渤海,于八月抵达城。
冀州刺史韩馥亲自出迎,看到袁绍军兵强马壮,不由得喜出望外,连连的称赞。
“本初大才,方能治此威武之师。此次与老太傅相约会盟延津,合击阳,清除奸妄,本初这支人马,定然可以建立奇功。到时候,本初可就是我大汉的大功臣。”
一番话,却说的袁绍志得意满,忍不住哈哈大笑。
韩馥的目光,在袁绍身后扫过,突然间一怔。原来在袁绍的身后,立有三个人。
中间的白脸,面如冠玉,鼻直口方,带着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不过,原本好好的相貌,却偏偏少了一只耳朵。虽有发髻低垂遮掩,可还是非常明显。身高八尺,双臂修长,文士的打扮,却有武将的风范。那身上的杀气,非经历过血战是不可能出现。韩馥不由得一怔,因为这个人的外形,似乎有些熟悉。
白脸汉子左边,站立一九尺大汉。
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一部美髯,随风飘扬。那孤桀高傲之气,表露于外。
手扶佩剑,双目微闭,恰似睡着了一样。
只是当韩馥的目光停留在白脸汉子的身上是,这红脸大汉双目陡然张开,精光毕露。
好一员上将!
白脸汉子右边。也站有一人。身高大概在八尺以上。比红脸大汉略低了一些。
黑面皮,扫帚眉。一双环眼,森严冷漠。白眼珠少。黑眼珠多。特别是那身材,格外的粗壮。
“这三位是……”
“哦,此乃我部曲刘备、关羽、文丑!”
袁绍一一介绍,而后道:“玄德,还不拜见韩大人?”
一副高高在上地口气,令关公顿时心生不满。却被刘备在闪身之间。轻轻碰了一下,双眸随即闭上,手捻美髯,巍然不动。
也许,有人要问了,刘备、关羽为何在这里?
雍丘一战,刘备原本是想抱着咸鱼翻身地想法拼一下,可不成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汉帝被杀死,反而折了结拜的兄弟。这也就算了,更坐实了反贼的名声。
对董俷,刘备如今是恨之入骨。
特别是在许攸说母亲失踪。妻子和沙摩柯现在打得火热,这心里地屈辱。更难以释怀。
对妻子,刘备的情感不深。
虽说长的不错,那一身白嫩嫩,好似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的肌肤,令他甚为痴迷。
可这天下,女人何其多?大丈夫功成名就,又何患无妻?
但是,不重视是不重视,可老婆跟了别人,却是另外一回事。沙摩柯是薰俷的结义兄弟,刘备自然把这笔帐就算到了董俷的身上。加上兄弟被杀,这仇恨浓地无法化解。
要想报仇,唯有依靠袁家。
刘备非常清楚这个道理。公孙瓒那里,是不能回去了。人家本来就提防着他,他当初弃官而走,若是再回去,那可真的是脸子、里子都不要了,等着人家去笑话吧。
更何况,他所参与的事情,着实是大逆不道。
刘备的性情,本就是坚忍无比。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也就更加坚强。
关公当日在雍水畔,弃了张飞而走。如今想起来这件事,总觉得心中愧疚。虽说他当时是为了救刘备,可是……张飞是他兄弟,竟眼睁睁的看着董俷把张飞拿下。
这屈辱,无法用言语表述。
随许攸抵达渤海,关羽就变得沉默寡言。早先的关公,并没有什么才能,随勇武,可这字却认不得几个。反而张飞,虽然相貌粗豪,偏偏能识字画画,颇有才气。
到了渤海,关羽从行囊中翻出了一卷当年张飞送给他的书,左传春秋。
不认识字没有关系,可以去找刘备问,可以去向许攸请教。关公用了几乎两年的时间,把春秋里面地字全部认下,并且逐个逐个的去理解那字里行间所藏的深意。
许攸对刘备、关羽也非常照顾,令其二人各领一军。
后来,文丑来了。
同样怀着一个报仇的目地,文丑要为他的兄长报仇雪恨。这是个很直接地人,虽然汉帝对他不错,可颜良却是他的兄长。颜良刺杀汉帝,是否正确?这个文丑没有想过。他只知道,颜良死了,他的兄长死了……直接就扔了官不做,来到了渤海。
和刘备、关羽一样,他的仇人只有一个,董俷。
也许老天就是这样有趣,三个怀着同一目的的人,居然走到了一起。
文丑敬佩刘备的德行,关公的武艺;而刘备和关羽,却隐隐约约的从文丑身上,看到了张飞的影子。
刘备甚至成
翼德,以纪念张飞。
一年多下来,这三人无话不说,甚至连吃住都在一起。随同感情的加深,武艺也不断的增长。
当袁绍抵达渤海的时候,关羽、文丑,已经成了渤海最强的两个高手。
就连刘备,也是苦读兵书,不但精通的军事,武艺也有提高。虽不如关、文二人,却仅在高览之下。袁绍非常高兴,称这四人,为渤海四庭柱,为其左膀右臂。
韩馥觉得刘、关二人面熟,可想不出来历。
又与袁绍寒暄,而后引领众人进入了城府衙。
二人在八仙桌左右坐下,两边分别坐着各自的部曲。
袁绍身边,除了刘关文三人之外,还有大将高览、亲随淳于琼。名士田丰、郭图。
—
韩馥说:“我已接到了隗公的信。此次本初兵进河内,延津会盟。我当坐镇城。后方的事情,本初你无需担心。粮草辎重一应军需,我当力保之,使君无后顾之忧。”
袁绍闻听,笑逐颜开,“袁绍多谢文节公。”
文节,是韩馥地表字。微微一笑。道:“但不知本初此次,共相约了多少兵马?”
袁绍说:“兖州刺史刘、山阳太守袁遗、东郡太守桥瑁,济北相鲍信、青州刺史焦和、后将军袁术、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长沙太守孙坚、西河太守崔均、河内太守王匡。加上我与文节公,共十三路诸侯,十五万大军,足以扫平阳。”
韩馥连连点头,“如此,足矣。”
正当二人商议具体地行动事宜时。突然有门吏跑进来报告:“阳有人前来送信。”
“快快让他进来!”
韩馥和袁绍同时起身,心道:这时候阳派人来,会是什么事情?
念头还未落下,就见一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进大厅,立刻扑到在袁绍脚下。
“大少爷。大少爷
袁绍认出,这形容狼狈,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袁隗地心腹,袁福。
脸色一变,一把将袁福拉起来,惊声喊道:“叔父他出了什么事,叔父出了什么事?”
“老爷,老爷被杀了!”
“什么?”
袁绍和韩馥脑袋嗡的一声响,当时就有点懵了。
“隗公因何事被杀?”
“事发了,那天晚上,突然有无数士兵闯入府内。老爷忙让我自暗道中离去,并让我转告少爷说,非常时行非常时,天不助我等,当自助之……令大公子您便宜行事。”
韩馥眉头紧蹙,袁绍更是面色阴沉。
田丰站起身,“主公,唯今之计,只怕容不得我们退缩了。老太傅被抓,性命难保,所谋之事,只怕也已成为画饼。唯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趁事情还没有传扬开来,我等当抢先一步出手,占住先机。否则,不等会盟,我等已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这时候有些六神无主了。
也难怪,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老爷子都会为他谋划妥当。
袁隗这一出事,袁绍等于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那里还有心思为未来进行谋划呢?
刘备起身,“元皓所言极是,还请袁公速做决断。”
田丰一皱眉,看了刘备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厌恶之色。
他本就不喜欢刘备,总觉得刘备心机太深,时常假惺惺的说话,让人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刘备始终没有称呼袁绍为主公。
这很让他不高兴。虽然袁绍并不在意……当然不会在意,被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尊称为袁公,那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这是不是表明,刘备并非诚心辅佐?
从韩馥一侧人中,走出一人。
“我有一计,可扭转局势。”
袁绍闻听,向那人看去。
韩馥介绍道:“此为我别驾从事,名叫沮授,素有智谋。沮授,你且说出你地计策?”
沮授微微一笑,“听说大将军何进诛杀阉寺硕时,曾矫诏号令各部人马,是否?”
袁绍一怔,“确有此事。”
“如今之计,当以三公之名,昭告天下。董卓不是抓了隗公,正是我等的借口。一来可令薰卓投鼠忌器,保全隗公性命。二来,则可以抢先占住大义,到时候董卓再站出来申辩,这一池子水,却已经搅浑。袁大人也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三公矫诏?
袁绍眼睛一亮,“此计甚好,我等当立刻行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七章 矫诏出,诸侯兴兵
平元年八月中,冀州发出榜文,昭告天下,历数董卓天下诸侯震动。
榜文迅速流传,自冀州向青、兖、徐、豫等各地扩散,一时间只让这大汉的天空之下,弥漫起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气。各地诸侯,纷纷响应,起兵赶赴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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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
曹操放下榜文,仿佛自言自语道:“难道董卓真的十恶不赦,难道大汉之乱,已不可避免?千军万马走关东,哼哼,董卓当日的一句话,谁又会想到居然成为事实。”
说着,曹操向下首一人看去,“先生前日曾说,自先皇驾崩,汉室威严就荡然无存,何解?”
那是一个年过四旬的文士。
八月的天气虽然凉爽,可是在日间,气温依旧很高。议事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身穿单衣。唯有这文士,披着一件锦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冷了。
白琛琛的脸,不带半点的血色。
眼眶凹陷,更使得此人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深邃,坐在太师椅中,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可他手中,偏偏还拿着一个白绸扇。
说话的时候,啪的将绸扇打开,显示出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轻轻的摇着折扇,文士开口道:“汉室威严,自大将军梁翼始。就渐渐的没落。先皇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以阉寺对抗外戚,又以外戚对坑党人。三者纠缠不休,使得汉室江山,气运衰竭。如今外戚、阉寺灭绝,武人却又兴起……董卓本来有大好地局面可图,却偏偏不识自身,行废立之举。且不论其意图好坏。可这一来,却让汉室地尊严,荡然无存。区区武夫,就能废立,你说这世族当怎去思虑?”
曹操轻轻点头,“先生所说有理。”
文士接着说:“党人自李膺以来,莫不思如何掌握朝纲。今日有袁,明日就会有方隗……党人不绝。则乱世必然来临。薰卓不识自身,有今日,实乃咎由自取。”
在文士下首,还左右两人。
一个是伊籍。另一个却是个青衫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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