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伪皇帝-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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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公爷也真是……既然病恙如此,那就该告诉朕,朕也好派太医前来诊治,朕这一来,他又不消停了。”“臣父自京内回来,一直思念皇上,这些日子……”孔兴燮似乎有不好说的话,忙转口说道,“皇上恕罪,臣去向各位娘娘和叔叔伯伯们请安。”他是皇室内亲,应当向嫂子们请安的,并且也得替他父亲向朝里那些长辈问好,这孔家的规矩就是严。“去吧。”我说了一声。孔兴燮倒退着去到后面的车轿前向孙幽兰和康大和他们请安,孙幽兰、冯文燕等妃子在车轿里答了谢,而康大和、曾楚卿、方明德、史景隆等人则慌忙下轿执平辈礼答谢。“皇上,衍圣公重恙,咱们此次来是应当的。”康大和一副事后诸葛亮的表情,什么应当不应当的话也就他敢倚老卖老说出来。“太师说的是,皇上探视也显得天恩隆重。”曾楚卿见康大和说的越礼,忙接口说道。反正他知道我是不会怪康大和的,这个人情还不跟白捡的一样?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就不在济宁停留了,即刻摆驾曲阜。”“圣驾一路颠簸,臣等已备膳候驾。皇上还是先用了膳略事休息再去曲阜吧。”济宁知府忙小心翼翼的劝道,论起恩宠来,他们这些人可没法与孔兴燮相比。那就先吃饭。用完了午膳,略事休息,圣驾再次启程向东,在第四镇拨出的五千兵马的护送下经滋阳府(现山东省兖州市)取道过泗水河到了曲阜县地界。曲阜虽然只是个滋阳府下辖的县城,但县令一直以来由衍圣公亲自兼任,孔家除了封邑,还领正五品实职,算得上是全国最特别的一个县了,滋阳府官员根本不敢管曲阜的事。到了县城外五里,衍圣公孔衍植率公府阖府上下、孔氏六十户族长、曲阜本地名望跪迎圣驾。我看见孔衍植比京城那次见面更加清瘦了,不觉产生几分怜悯,忙下车轿将他拽了起来。“皇上,臣……臣还以为见不到皇上了!”孔衍植满面枯槁,说出话来带着哭腔。“不要胡说。朕这不来了?”我略带责备的说道,不过心里已经有几分黯然,孔衍植这副表情是装不出来的。等孔家见礼罢,康大和他们一帮重臣忙上来见面,康大和拉着孔衍植的手满脸都是怅然:“孔公这是何必呢?那日在京里,皇上和学弟都曾劝公爷在京养病,公爷就是不听,唉、唉,你说这……”康大和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父亲心愿未了,不敢在京耽搁。皇上和各位伯伯的心意父亲是记在心里的。”孔兴燮插嘴说道,不知他说的“心愿未了”是什么。“劳皇上和各位大人挂念了,臣不妨事的。噢,皇上请,各位大人请。”孔衍植硬挤出个笑容,强打精神请我们上车轿进城。进了曲阜城西南门向东行二里路便是至圣孔庙。曲阜城是没正门的,据说是为了防止“仙气儿”溢出城去使道德文章衰败。随行的大臣们经过孔庙大门前时全数下了车轿,步行向东前往孔府,一个个精神抖擞,丝毫也看不出行路的疲惫,让我不得不佩服孔子的威望和读书人的精神力量。我为了表示对孔子的尊敬,自然也下车轿步行,慌得孔家人忙谢恩不迭。经阕里街走到孔庙东边比邻的孔府,府门门楣上匾书“圣府”二字,门两边有黑漆红字楠木对联一副,上书“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其中“富”字上面少一点,寓意“富贵无头”,“章”字一竖通到上面“立”字,寓意“文章通天”,此联当真是概括出了千百年来“圣人家”的不凡气派。孔府五进大院,殿堂间绿瓦红墙、斗拱交错,当真是气派不小,不过这要和西边紧挨着的孔庙比起来那就要逊色多了,孔庙的屋顶用的乃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明黄琉璃瓦,这种恩赐在中国历史上也只有孔庙一家了。进了孔府,孔衍植家眷以内亲礼见驾,衍圣公夫人领一帮孔家女眷陪孙幽兰她们到西厢房休息说话,其余人等都在公府内外等候安排,公府前厅正房只剩下了我和孔衍植、康大和、曾楚卿、方明德、史景隆、孔兴燮兄弟几个人。“皇上。”孔衍植等正房里静下来后,扑通一声又跪在了我面前,“臣贸然请圣驾东来,臣失礼。”“起来吧,不要这么多礼数。朕来曲阜一个是看看你,另一个也是来拜一拜圣人。大汉以儒治国,圣人是万代帝师,这是应当的。你也没跟朕说清楚,朕不知你病的如此厉害,刚才来曲阜前朕已令人回京传唤太医来鲁探视孔公,你安心养病就是了,不要让朕为你挂心。”我把孔衍植扶起来按在椅子上说道。孔衍植满脸的感动,没说话却先唏嘘不已:“臣替先祖和全族老少谢皇上圣恩,臣……臣惶恐,臣没替朝廷做什么事,却受皇上无限隆恩,臣何以报答?燮儿,你去书房把那本册子拿来请皇上御览。”孔兴燮领命离开,我和康大和他们交换了个眼色,都不知道孔衍植要拿什么给我看。等孔兴燮的过程中,孔衍植陪着我们说起了闲话,内容自然离不了彩婷和孔兴燮的婚事。孔衍植提到婚事时似乎很急迫,仿佛明天就把彩婷迎进门才好。根据孔衍植现在的这个状况,估计他是怕死之前抱不上孙子,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彩婷怎么说也是公主,婚姻六礼马虎不得,也只有让孔衍植和孔兴燮耐着性子等些日子了。“皇上,臣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臣、臣……”孔衍植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痛苦的表情,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滑去。在场的人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都是大吃一惊,“孔公”、“公爷”、“父亲”的惊呼顿时响成一片。(注,孔府门上的“圣府”二字是明朝严嵩写的,那副对联是清朝纪晓岚写的,这里来了个大杂烩,就不管朝代的事了。)
第一零七章儒非此儒圣非圣
孔衍植说着话就病发倒地,这让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进门的孔兴燮更是吓得连脸都白了,扔下手里的书高呼着“父亲”冲了过去。救人要紧,我们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连忙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大夫的一阵穷忙活,孔衍植才悠悠的醒了过来,闻讯赶来的孔家人和各位官员这才算松了口气。孔夫人受惊吓过度,见孔衍植醒过来,愣了半晌,神情才算稳定,不觉抹泪哭出了声:“老爷,您这是何必呢?书是给别人看的,命却是自己的……”“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孔衍植憋得嘴唇都白了,可口气却强硬的要命。我不禁对孔衍植有些反感,这叫什么人?你夫人那不是关心你嘛,何必这副嘴脸?大夫替孔衍植把了脉,只说无甚大碍,让孔衍植多休息便退了出去。我向围观看热闹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对孔衍植道:“孔公不要硬撑着了,朕自有人照顾,你还是回内宅休息。”“是啊,是啊。公爷还是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和兴燮陪皇上就行了。”康大和等人也忙劝道。“谢……谢皇上。刚才拙荆无礼,臣替她向皇上赔罪。”孔衍植无力的说道。我也没听出孔夫人怎么得罪我,真不知道孔衍植心里是怎么想的。孔衍植张张嘴咽了口吐沫,微抬起战抖的手向桌上指了指,“燮儿,你把……你把那本册子拿来。”孔兴燮忙过去取了册子捧给父亲,孔衍植接过去,像是捧着宝贝似的用手在书面上轻轻摩挲着,那册子蓝色的封面上贴着一条白色书名条,上书“书经辨析”四个瘦金体小字,一看便是孔衍植的字迹。孔衍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康大和他们几个,像有什么不好说的话似的犹豫道:“康太师、曾尚书、方尚书、史公爷,下官有些事想向皇上禀明。不知……”几个人立时会意,康大和忙说道:“公爷多休息,千万不要再累着了。恕学弟们少陪,学弟去看看兴燮公子他们弟兄几个这些日子书读的如何。”说完,康大和招呼曾楚卿他们和孔兴燮兄弟退了出去。孔夫人也抽泣着由侍女搀扶了出去。正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孔衍植两个人,孔衍植挣扎了一下想站起来,可最后还是徒劳的坐那里没动,我用手按了按孔兴燮的肩膀,示意他坐着说就行。孔兴燮略略欠身表示了感谢:“皇上,这本《书经辨析》是臣从京城回到曲阜后便开始写的,到现在还未写完。臣怕撑不到写完时便……所以臣才越礼请皇上移驾来鲁。臣就是想亲手将这册子呈与皇上,此生心愿便也足了。”“孔公不要说这些话。你是国家栋梁,朕还需你为国出力,切不可说丧气话。”我现在也只有劝的份了,这个孔衍植能做到这个份上是我以前没想到的。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他拼着老命来替我写一本书?“请皇上容臣把话说完。”孔兴燮根本不理我的岔,依然执拗的按自己的意思说道,“臣这本《书经辨析》辨的虽是四书五经,但却并非二程朱子注解过的四书五经,而是先祖原意,与朱熹他们毫不相干的。”噢,孔衍植这些话说的确实蹊跷,从南宋开始,朱熹二程就被抬到了仅次于孔孟的高度,他们的书籍和对孔孟言论的注解已经成了儒家的权威,孔衍植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孔公的意思是……”我奇怪的问道。此时我心中隐隐有几分猜测,孔衍植的这番话一定和我有莫大关系。孔衍植微微笑了笑,满脸都是无所谓的表情:“臣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也不怕得罪那些朱熹的门生。本来臣是不敢写这些东西的,但自从臣知道了皇上的一番作为,便明白皇上一番宏图大志,因此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果然和我的改革有关系,只是不知道孔衍植这个正统的儒家传人会对我有什么评价,又准备为我做什么事。“朱熹二程虽名为儒门圣人,臣却看他们不过是篡经乱典的贼子。朱熹一个只爱女人小脚的腐儒又懂得什么圣人之学,不过空口白话吓唬人罢了。”孔衍植轻蔑的评论起了儒家的权威人物,这让我很是吃惊,怎么也不明白孔衍植为什么会用这种口气说朱熹。其实我对朱熹也没什么好感,他的那些理论不能说全是错误,但其中很大部分对中国文化可以说是禁锢,也正是从他那个时代,中国尚武上进的民风一扫而尽。“朱子之学确实有些不妥之处,若是大汉能保持唐朝的风气,也不会受那些外辱。”我抬头长叹了一口气。孔衍植脸上现出了欣慰的表情,明显是“我没看错人”的意思:“皇上,自宋以降,国中重文轻武,自……自元以后更是只重士农而轻商工各道,文士们以圣门弟子自居,却死抱程朱之学,还沾沾自喜以为便是得了孔孟圣道。当真是可笑!”“自元以后”?那不就是说大汉朝嘛,孔衍植还没胆子当着我的面说大汉的不是。“臣虽厌恶程朱之论,但国中风气如此,臣也只好附庸,其实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皇上亲政两载,大刀阔斧改革弊政,国中颓风为之一变,如此足见皇上乃是治世创业的贤君圣主。国有明主,万民之幸。”我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孔衍植的马屁,然而心中却在想:一改颓风那有这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做,我就准备建设共产主义了。“重农轻商、重文轻武等等不过是程朱等人的小见识,哪里能得孔孟精髓?只会令国家社稷衰败罢了。臣得遇英主,心中欢喜,所以才敢撰文讨伐程朱,这本《书经辨析》摒弃程朱之见,全从四书五经中找寻儒家精髓,以求能重得圣人真意。别的先不说,单说先祖六艺:乃是礼、乐、射、御、书、数。别人都说臣先祖乃是文圣,与武一道不甚了了,可却为何不看六艺中的‘射’与‘御’?圣人求的乃是文武全修,谁说只重文道?那不过是程朱之论祸害的罢了!再说轻工商一道,圣人授徒讲的乃是因人施教,若是当真轻工商,七十二贤中就不会有从商而富的子贡了。所以这又是程朱的偏颇。这些东西全推在圣人身上,臣心内甚为不岔。有圣主在朝,臣才敢冒天大之风险写这书册,以求能为皇上治世、国家强盛出一份绵薄之力。”孔衍植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一番话,中间连停顿都没有,看来是真的缓过气来了。我心中一阵狂喜,孔衍植的意思明显是支持我的改革强国方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个强援呢?早知道如此,我何必千方百计,连自己的妹妹都搭上来拉拢孔衍植。以孔府的威望,孔衍植说句支持我的话比我从下面提拔再多的新人都管用,老天爷还是帮着我的!“孔公,你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你能体谅朕的苦心,朕很欣慰。”我尽量压住心中的狂喜平静的说道,“不过《书经辨析》要写,你这身体也要保重,朕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孔衍植又跪下了:“皇上待臣以诚,臣怎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圣恩?”我把孔衍植扶了起来,从现在起他就是我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我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保证他不因为与天下士人相左而受到损失:“孔公,你一番忠心朕体会得,只望你能保重身体,这才是大汉之福,朕之福!”说完这番话,厅中气氛接着变得轻松了许多,孔衍植脸色也渐渐正常了,他不再提写书的事,转而说起了孔兴燮和彩婷的婚事,孔衍植虽然没有明说我也知道他是怕自己万一不起,耽误了孔兴燮和彩婷的婚姻大事,为人父母者也不容易,所以我便答应尽快为孔兴燮和彩婷完婚,以了孔衍植的心愿。孔衍植得了我的准信,这才放下心来。三日后,祭孔大典和拜圣人墓的仪式分别在孔庙和曲阜城北的至圣孔林进行。随行的礼部官员按古制行牛羊猪三牲太牢大礼献祭孔子,这规格和拜祭帝王是一样的。随行的大儒文士们一个个庄严肃穆,做着他们以为最为重要的事。祭完了孔,康大和在孔庙里的圣迹殿和供奉各代大儒的圣贤祠流连忘返,后来对我说:前代大儒多有未能入祠的,他要是死后能顺顺利利的入祠,这一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对康大和的感慨,我没表什么态,据我了解康大和是很推崇朱子的,如果他知道了孔圣人的嫡系后裔向朱熹的权威发起了挑战,那他会怎么想?曲阜一行收获不小,虽然这收获现在还看不出效果来,但假以时日,所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我只能希望孔衍植能顺顺利利将那本《书经辨析》写完,以完成他的心愿,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第一零八章经营北方之策
孔衍植写的《书经辨析》对我的改革来说可以称得上无价之宝,听其口气,观其做法,看样子他是要用剩下不多的生命打磨这本惊世之作。劝人劝不了心,在孔衍植下定决心以命换书的情况下,任何形式的劝告都是多余的,所以我除了默默祈祷他完成心愿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对其予以帮助。离开曲阜后,我让康大和向留在京里的礼部尚书萧雨明发去了圣谕,让他尽快拟定彩婷下嫁孔兴燮的时间和程序,希望靠这种方式给予孔衍植一些精神安慰。同时为了不使五王妃对我突然嫁出彩婷产生误会,我还避开众人耳目偷偷让这些日子心绪渐佳的孙幽兰替我手书一封,向五王妃做了解释(本人向来不轻易亲自动手,以免露拙,不过这样做似乎对我的书法修养没什么好处,矛盾)。孙幽兰得此“重任”,自己感觉与我的关系比别人近了不止一层,写起来更是倾尽全力,我只略略说了意思,她便文思汹涌的写出洋洋洒洒两千余言文笔清丽、字迹娟秀、上赶清照、下追秋瑾(秋瑾?似乎有点不妥当)的妙文拜呈婆母“鉴定”。没想到请人帮忙还“请”出了特殊情意,这也算意外之喜吧。等这些做完时,圣驾船队已经航行在千年大运河上了。船队在古地徐州越过黄河后航行渐稳(此时黄河尚未走现在山东大清河附近的济南、东营路线,主河道依然走南路夺淮入海,北部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