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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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和五大老之首的名义发布命令,让孟昭德的嫡长子孟宪文率队去往名护屋城,实际上是为前田利家和孟昭德正名,名义上却起的好听,是怕德川氏一己之力不能供应十余万大军所需用度,孟宪文作为押送使者,带来朝廷的体恤,仅此而已。
此时的前田利家,虽然距丰臣秀吉去世才过了三十天的时间,可他却好像过了三十年一样,一下子就心力交瘁了,放着孟昭德和德川家康的问题不说,就是京都五奉行,在秀吉死后的第二天就行使了掌管京都的权力,擅自把家从京都奉行府搬到了大阪城,前田利家本来出于好意没有阻拦,却不知道为何,那个大野治长也大喇喇的跟着搬过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石田三成忠于丰臣秀赖,所以要讨好淀夫人,淀夫人就借此机会恳求石田三成,让石田三成以办事副手的理由允许本来不是五奉行的大野治长也住进了大阪城,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给才死的丰臣秀吉带绿帽子,前田利家气的昏倒过去几次,若不是芳春院忙里忙外的宽慰他,只怕老爷子早就气的蹬腿了。
第二件让前田利家难过的呕血的事情,就是石田三成反客为主,本来五奉行的笔头是浅野长政,可作为远在甲府的大名,无兵无将的他自然不是守卫京都的二十二万石石田三成和十二万石大谷吉继的对手,更何况宇喜多秀家自没有选上佐师之职后就闭门谢客,小早川秀秋则是丝毫不管京都纷争,长政一个帮手都没有,最后只好投靠了孟昭德,自己交待把事情都给石田三成做,跑回踯躅崎馆去了。石田三成这般反客为主,当上了五奉行的笔头后,马上就出来和前田利家争夺太阁的葬礼权,因为有淀夫人的支持,就等于有秀赖的支持,虽然芳春院和北政所为闺中密友,也无法阻止,本来前田利家和孟昭德设计的,是等德川家康迎接各地大名回来后,全日本所有大名都要齐聚京都,然后才由前田利家给秀吉下葬,并宣读五大老和五奉行体制令,还有当众立丰臣秀赖为丰臣氏家督,现在前田利家拗不过石田三成,只好妥协,石田三成为了怕夜长梦多,竟然只拉拢了京畿附近十余个大名和城主,就给秀吉匆匆下葬,搞得一个大葬礼灰头土脸,冷冷清清,那些京都的公卿甚至天皇本人,不是看不上石田三成的职位卑微,就是瞧不起秀吉的农民身份,一个出席的都没有,搞得人心惶惶,天下人对丰臣氏离心离德(史实),秀赖还未登基,就已经风雨飘摇,孟昭德看在眼中,深思此事对自己有利,所以也没多管,石田三成把这些都威风完了,才晚德川秀忠十日出发,去往九州,也不顾前田利家在大阪城顿足捶胸,叫天天不应。
德川秀忠和石田三成前后脚出发,孟昭德又把孟宪文和山下政文发出去后,京都如此巧合的就剩下了三大巨头,前田利家忙着处理复杂的大阪人际关系,制衡大野治长和片桐且元崛起的速度,剩下两位便自发的争斗起来,其中阿倍秀明回名古屋城先行打理,由增田长盛辅佐孟昭德,临走前阿倍秀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可以让德川家康把势力扩展到京都来。一开始德川家康也无甚动作,可就在10月3日,上杉景胜接到阿倍秀明密令,要他火速赶回会津,整军备战,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之后,孟昭德失去了五大老中自己最坚实的臂膀,德川家康终于出招了,一封请柬送到了孟昭德伏见城的府邸内,请他去界港游玩吃茶,孟昭德知道,这便是鸿门宴了,思索片刻后,他就答应了来人的要求,第二日一早和惠隐院两人轻装出城,晚上在大阪城拜会了前田利家,第三日抵达了界港。一到界港,德川家康已经包下了整个歌舞伎町,在此恭候,孟昭德命惠隐院立于街口,自己在本多正纯的引领下,步入此巷最大的一间花酒廊。
两人踩着咯吱吱作响的木板台阶走上二楼,一眼就可以看见德川家康那肥大的身躯倚在窗户跟前,他手中攥着一把肋差,黑漆镶金边,是柳生氏的名刀,孟昭德随口说道,“听闻柳生氏被师兄重金聘为兵法教习,想来这就是信物吧?”德川家康头也没回,喃喃道,“天下事,总没有一件是瞒得住师弟的啊!”孟昭德刚要开口回应,德川家康突然调转身子,正面跪坐向孟昭德,阳光之下迎面直照,孟昭德不由一愣,只见此时的德川家康眼窝深陷,双腮耷拉,皮肤色泽惨白透析,稀松的三缕胡须周边是浅浅的色斑,平日因为和他交恶,孟昭德都是面向秀吉说话,现在是两人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大名后第一次正面接触,孟昭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瞅清楚这位师兄的尊荣了。
德川家康看着孟昭德惊愕的面孔,苦笑道,“师弟,你已经五十八了,师兄我也五十五了,不是么?四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师兄弟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这话说得孟昭德颇有些心动,他随即坐了下来,可想说什么却一时说不出口。德川家康挥了挥手,让本多正纯退下,待房中只剩下他和孟昭德两人后,他才开口说道,“恭喜啊,藤堂大人得了大和郡山二十二万石,你现在坐拥六国,和我平起平坐,你我若有争端,出兵何止十万,生灵涂炭啊。”孟昭德点点头道,“正是此理,所以师兄当稳坐江户城,听说发展的不错呢,若要行政方面的人才,昭德可以推荐几个。”家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肋差,确实是柳生氏双刀流得意的短刀一门精品“切付十打”,柳生宗严亲自赠送的。看罢后,德川家康言道,“哎,年纪大了,却也不喜欢闲着了,平日里秀忠他们办事,我待着无聊,这才请了个兵法教习,就是陪着我纸上谈兵的,若真要考究兵法,师弟啊,你我都是老禅师门下,当今还有人是咱们的对手么?”
孟昭德微笑道,“师兄一览众山小,师弟愧不敢及,我看幽斋老大人,大纳言,岛津氏都非等闲之辈,天下无敌手,这话昭德就不敢说。”德川家康听罢似是同意,又似是不同意,用手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端详孟昭德道,“可你敢想啊,说不说,则在其次了,师弟,你我同门四十年,按说凡事都要同心协力才对,可现在势如水火,真是奇怪啊!师弟啊,你想想看,若你我联手,则可平分天下,若你我不合,则你不能胜我,我也不能胜你,那时候两败俱伤,岂不是又让别人得利?”孟昭德摇摇头道,“师兄错了,第一,你我皆是太阁的属下,当尽忠少主,何来平分天下?第二,你我虽然可能不合,但同殿为官,不过是为民谋福祉,何来你要胜我,我要胜你,若你稳居关东,则我愿立刻回返名古屋,仔细想想,不过是两个老人两处宅邸,谁能碍着谁呢?”
德川家康闻言颇有些火气,按照他的性格,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拉下脸来求自己的师弟和自己合谋,先除五奉行,再除前田利家了,没想到孟昭德一不拒绝二不同意,却用这种搪塞的话应付他,这让他很不舒服,也正式断送了孟氏和德川氏合作的最后一次机会(一山不容二虎,无论创造多少次机会,两人也不可能合作的)。不过德川家康总归是第一流的政治家,他的涵养已经高到喜怒不形于色,万事处变不惊的地步,片刻之后德川家康就恢复了常态,他微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手札,递给孟昭德。孟昭德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德川家康希望代管二条御所城,并修建府邸的要求。
看罢之后,孟昭德平静的把手札折好,然后说道,“当初二条御所被弃用,太阁兴建伏见城,就是考虑到丰臣氏需要一个新的标志,所以才大动干戈,如今巨资耗费,百姓也渐渐认可伏见城是天下中心了,师兄却重提二条御所,岂不是有立两个中心的嫌疑?此时五奉行把持京都,正和咱们为难,五大老何必再多事呢?不如暂缓一缓,想想如何应对五奉行吧?”德川家康哦了一声,对于孟昭德拒绝自己并不感到意外,紧接着又拿出一封手札,递给孟昭德,孟昭德没料到德川家康毫不坚持,还有些意外,可这边手札一接过来才恍然大悟,德川家康不是不坚持,而是另有后招啊!
原来这封手札上所写,乃是服部半藏的上书,是直呈德川家康亲览的,有关南部氏起兵的情报。
早在丰臣秀吉讨伐小田原,震服东北群雄的那一年,南部氏和伊达氏就起了争端,伊达氏罕见的主动上书秀吉,请求裁决,秀吉于是下令南部氏退还掠夺走的伊达氏人口和财富,当时的南部氏大名南部信直对丰臣秀吉很是追崇,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样就遭到了家中反对派的记恨,尤其是以担任家老二十余年的九户政实为主,在一次秋猎的时候,九户政实突然发动叛乱,三户城独立,南部信直被打得大败,无奈向丰臣秀吉求援,当时秀吉派遣的是蒲生氏乡所部,氏乡得令立刻提兵来救,迅速杀的九户政实全军覆没,九户政实也被枭首示众,可由于九户氏在东北根深蒂固,丰臣秀吉也没有轻易的裁决余下众人,这就给南部氏的统治埋下了祸根。南部信直得到蒲生氏乡的帮助稳定局势后,对丰臣氏更加忠心耿耿,为了丰臣氏不停的讨伐周边的户沢,雫石,川村,斯波,稗贯,和贺,阿曾沼等地,其中最有战功的津轻为信被丰臣秀吉提拔为一国大名(之前是一城城主,或者叫依附于南部氏的一城小大名),成为了南部氏内部反对派心中的希望。
津轻为信,北陆奥名将及政治家,人称“津轻之风云儿”,天文十九年(1550)生于津轻赤石城,初名阿扇,弥四郎,后改名为信,父亲是津轻之豪族,崛越城主久慈守信,为信被秀吉提拔后,修建了新轻城,拥兵近万,并刻意拉拢南部氏反对派,大有分割北陆中国的野心,两家这样争斗了数年(一直到明治时代两家都是世仇),直到秀吉死后,南部氏领内和贺,稗贯两郡造反,津轻为信以当初南部信直请旨此二郡换津轻郡乃藐视本家为由,悍然出兵相助两郡独立,这就破坏了秀吉生前制定的外样大名不得擅自通婚,认养子嗣,战争和联盟的政令,所以服部半藏信中还用了“反叛”二字。
看罢此番书信后,孟昭德已经明白家康的计策了,如此出手,果然是上乘政治家所为,正是左右手同时被擒,必须放弃一支,可孟昭德还是不死心,他开口问道,“师兄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家康笑道,“北陆奥在关东之东,若我出兵,三个月半年足以平定此地,如何?”孟昭德心想,我岂能容你在东北插上一脚,安排自己的势力,若让你出兵,凭你的手腕,最上氏和伊达氏的近百万石就是你的了,绝对不行!于是孟昭德说道,“此事需要五大老从长计议才好,不能你我专断,另外我的师侄正在名护屋迎接归国大军,劳师动众,我怎么忍心师兄再如此破费?这去东北,一来一回没有五十万石难以成事,师兄莫要把师弟看得太刻薄了,以为苦差事都给了师兄担当。”
德川家康心想,你若不是怕我联合伊达氏和最上氏包围你徒弟上杉景胜,你会阻止我去?可嘴上说道,“就是了,大纳言镇守大阪城,又担任佐师一职,也走不开的,参议初到会津,让他深入东北,一是讨嫌二是没有十成胜算,若打败了,岂不是丢尽了我们五大老的脸面,让五奉行更占上风?所以只有你我二人其一去了,另一人么,暂时坐镇京都而已,师弟,你不会如此小肚鸡肠,以为家康赖在京都等你回来后也不让位吧?”这句话是真正戳到孟昭德痛楚了,并不是说不让位,而是就算真让位了德川家康也不会走的,孟昭德思索了片刻,只能搪塞道,“好吧,谁去征讨就由大纳言决定吧!太阁新丧,你我都是五大老之一,可不能太阁刚刚走了就擅自专断,必须依照太阁的遗旨,五大老共同裁决!”德川家康点点头道,“这也好,省的说你我师兄弟面上不合,实际图谋什么,那就明日一同进京吧!看看大纳言怎么说!”
孟昭德应付着支吾了片刻后,就告辞有事起身,可德川家康怕他提前行动,执意要留孟昭德晚宴,把酒言欢,孟昭德此时也不想和德川家康撕破脸,就只好同意,只不过快步走出廊下,让惠隐院日夜兼程,返回名古屋城,和阿倍秀明诉说此间之事。惠隐院得令后,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路上真正日夜不停,骑死了五匹好马,四日半就赶回了名古屋城,阿倍秀明此时正在南城检验水军进展,并把隐忍二十余年直到秀吉死后才敢公布身份的原骏河人士,武田信玄占据东海道后提拔的一批水军人才,正式从陆上转为水上,他们分别是间宫武兵卫,间宫造酒丞,间宫忠兵卫兄弟,小滨景隆,向井正胜,伊丹康直,这些人二十余年终于又能下海,各自担任孟家的一艘铁甲舰舰长,不免都是老泪纵横。
听罢惠隐院的报告后,阿倍秀明大惊失色道,“好计策!一就是东北,一就是京都,东北地处深远,家康若能染指,则三五年不能尽除,京都乃天下中枢,家康若能染指,则不可轻易讨伐,一则在名一则在利,是什么人给家康献上如此良策!真叫咱家主公为难!”惠隐院急道,“若知主上为难,先生何不快快献计!”阿倍秀明摇摇头道,“你一来一回少则十日,一切都晚了,现在只能看主公天才决断,如果是我,我便舍名而就实,虽然我嘱咐主公,要他提防德川家康染指京都,可那是在东北叛乱之前,现在东北叛乱,当然是先收东北,至于虚名,日后虽不好办,也可以办,若东北百万石归了家康,那才是彻底的难办了!”惠隐院听罢叹道,“万一主上紧守先生之言,许德川家康出兵东北,不许他入主京都,又如何?”阿倍秀明略一思索后道,“不会,主公之远见乃你我所不能及,他自知一个城池和一百万石孰轻孰重,但若我估错了。。。大师,这样好了,秀明这里有一计,要你辛苦一趟!”
惠隐院急道,“先生莫要客气,但请差遣!”阿倍秀明于是对他耳语道,“你速去京都,若主上自提兵来战东北津轻氏,你就叫他拖延出兵,五日即可,五日内我让关东出现一揆众,主上则可在出兵前强迫家康返回江户坐镇,至于京都一城,舍与他,只要家康本人不在,便无事!若主上自守京都,许家康出兵,我也自有安排,必叫他过不得会津,家康生性多疑,他想要的是京都二条御所,真正让他发兵东北,乃是其万般无奈之所求,届时我让他主动来求主上,放弃出兵东北!”惠隐院听罢一一记在心中,而后就告辞离去,换马直奔京都。
送走惠隐院之后,阿倍秀明忙唤安东隆盛前来,一身甲胄的安东隆盛自归顺孟氏以来,自称为阿倍秀明弟子,时常侍奉左右,最得阿倍秀明信任,见他来后,阿倍秀明言道,“隆盛,你速速去备五百身白衣白甲,取小船三百支,往相模湾去,船上满载渔网渔叉,白日里寻常一样的打渔晒网,一到夜里就换上白衣,放火为号,敲锣打鼓震慑内湾诸城,待城中警觉后,将白衣换下,扎捆沉于船底,隔日继续打渔,如此反复,三日后便可回来,我自有用处。”安东隆盛听了个糊涂,可不敢多说,领命而去。
这边阿倍秀明布置不提,那边惠隐院快马加鞭,一路星夜驰骋,总算三日半赶到京都,一来一回在八日上下,直奔伏见城后,惠隐院把阿倍秀明的计策和孟昭德一说,孟昭德方长长舒了口气道,“真是巧了,我和家康都是多年未动刀兵,我其实未考虑两家争夺京都的事情,只是最后想到不如乘此机会练练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