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政大臣传之昭德将军-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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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群臣如木偶一般的大禅师道衍相比,自己真的一去千里啊。
当日无事,安度一夜后,第二日清晨,宫中传出旨意,兴庆王孟昭德下旨,加封山下政文为中书掌印大臣,接替病重的增田长盛,且臧库检阅使一职不免,身兼次相和财相双职,表面是为了战时调度军需方便,又恩赐玉镯十对,茶具一套,白马两匹,和服一套,钱十万贯,黑虎行辕一套,可乘轿出入王城,一时间风光无限,无数人跟风,去府上拜贺庆祝,却只有山下政文自己心里清楚,这哪是恩赏,闹了这么一出,孟昭德不处罚自己就是最大的恩赏,现在这么多礼遇都来了,才说明孟昭德要出手了!
有鉴于此,山下政文在下次大起的时候,当朝请辞,第一送还黑虎行辕,自称年富力强,当和众臣一样,跑步上朝,第二请辞财相,自言次相政务繁多,应接不暇,无法兼顾两头,并推举坂崎直盛出任臧库检阅使,算是向大公子阵营示好,打算化干戈为玉帛,孟昭德读罢奏报后,笑而不语,山下政文无法,只好连续三日,两封奏折请辞,小起之日甚至宣称患病,不敢上朝,一副黑虎行辕,一次都不敢使用,孟昭德见状,只好命山下政文“暂代”次相,待增田长盛恢复后,就交换回去,山下政文这才略略安心,上表谢恩。
如此京师无事,过了一个多月,8月底,阿倍秀明和山下政文将军需用度上奏,并先期征发了五十万石军粮屯于近江,以备大军开拔用度,而增田长盛一病不起,临终向孟昭德托孤,恳请他照顾自己的儿子,孟昭德于是厚葬增田长盛,罢朝三日祭奠,并命增田盛次继承爵位,领大藏省正官,江之岛玄一由大藏省升迁为臧库检阅使,山下政文正式出任次相中书掌印大臣,几人纷纷上表谢恩不提。
又过了几日,孟昭德突然在王城内下旨,要群臣上奏,言论出兵随行人选,方才经过朝堂打击,一蹶不振的二公子集团,此时不敢再说孟宪杰的名字,可不甘心大公子坐大,于是推荐二公子一派的武将出征,比如山下氏三子,阿部定秀等人,一直冷眼旁观大局变化的旧党,孟宪勇一党此时也不甘落后,纷纷上书,请直江兼续,田中续继,甚至五雄大名纷纷随行等,好不热闹。
孟昭德明了各方势力态度后,不急于表态,只是命令浅井辉政选拔近卫军精锐,出两万人为前哨,先期开赴近江,整顿军粮和器械,待自己日后出征所用,又颁下旨意,命孟宪杰去中国(京都以西地名)视察两支军队,和尼子义忠汇合,探访毛利氏动静,并从两军中选取一支参与征伐九州。孟宪杰本来待在家里,突然有了差事,自然兴高采烈的上任,并大度的要求和尼子义忠一样,既然在外就放弃公职,推荐山下氏二代长男山下奉纯接替戍部正堂,孟昭德接到奏折后,显得非常给面子,朱批同意,山下氏和二公子集团似乎扶摇直上,翻身有望!
然而就在孟宪杰上任离京三日后,督察府突然发难,左督察府左京大夫以心崇伝率众御史弹劾五国公之一的真田昌幸私自购买土地,并对前藩国丈量土地数目所报不实,有贪赃之嫌,孟昭德立刻命前田利长率刑部一众大臣去往探查,这期间内,右督察府右京大夫天草时秀也随即发招,指责以心崇伝擅自为僧人剃度,破坏了孟昭德颁布的幕府禁僧扩大法度,原来日本自古佛教和神道教就是两棵大树,极难撼动,不说每年各地的一向宗闹事,就是日本出产的金银等珍贵之物,也在幕府收缴之前就被僧侣以香火钱的名义拿走大半,所谓日本的僧人富可敌国乃是真话,这种情况下,织田信长辣手屠山,和一向宗全面开战,丰臣秀吉拜高僧为师,赏赐大批金银,几任天下人不是威逼,就是利诱,要不就是敬而远之,都非良方,所以孟昭德统治天下后,颁布法令,第一,僧侣土地也要上税,只有一个寺庙方圆十里之内的归属农田,其中二十亩可以不缴纳,第二,僧侣天下布道,可以接受馈赠,但只可以是布匹和粮食,不能收受铜铁,金银,第三,寺院根据大小,规定僧侣数目,全国各地,高山险川之地不可兴建寺庙,寺庙不可储备武器,新建的寺庙收容僧侣时,需要根据所属州县的名额来定,每年全国申报的新增僧侣不得超过三千名,其中每个州县每年或者五十人或者二十人不等,且上报名单需要民部详查,品行端正者方可剃度,并由民部发出度牒,由中书签字方可。以心崇伝私自收徒剃度,就违反了规定。
以心崇伝闻讯,忙上书自辩,哪知天草时秀不等他和自己开战,就马上再出一击,直指山下政文,他指责山下政文贪赃枉法,用词极其强烈,一开始群臣很难想象,可天草时秀立时搬出证据,山下氏自骏河跟随孟昭德,本为农户,后本族阿部定秀,濑户长治来投奔时,也不过小小村庄而已,现在几十年过去,孟昭德刚刚掌握天下权柄,所赏赐之物件件可考,和山下氏此时拥有的资产相差二十倍不止,作为族长,山下政文难逃嫌疑,铁证如山,群臣便不好发话了,王城内,孟昭德转日颁下旨意,要详查此事,一时间言官闻风而动,纷纷上书,各种劣迹有的没有的都扣上了,好似山下政文乃国之奸佞,祸国淫邪一般。
见事态无法收拾,阿倍秀明以首相身份,在左府颁布条令,命两督察府不可诬陷栽赃,并上奏孟昭德,恳求严惩几个明显落井下石的言官,孟昭德准奏处斩了几人后,此事才逐渐压了下去,可惜山下政文惶惶不可终日,此时已经重病缠身,被折腾坏了。到了9月初,山下政文连续上书请辞,要求回归故里,孟昭德不准,并派天草时秀率官医去府问候,又下旨将几个被斩的言官子嗣发配东北戍边,看似要保护山下政文,山下政文才病体有些回好。
这一日,天草时秀来到次相府邸,和山下政文对面而坐,一盏茶过后,天草时秀开口道,“次相,下官奉王驾旨意,来此恳求次相一件事情。”山下政文点点头道,“老夫年事已高,勉为次相之职,只求有生之年为主尽忠,何来恳求二字,若有差遣,请说便是。”天草时秀故作难为,吞吞吐吐道,“哎,还是二公子之事啊,前番二公子离京,本来和尼子大人会合,已经点选兵马,怎奈左京大夫突然发难,直取五国公,差点动摇立国根基,左京大夫乃二公子亲近之人,不得不被外人猜疑,所以下官这才受王驾指派,虚张声势,还击次相大人,实际暗中有王驾保护,一番风波后,次相毫无损伤,反而下官部堂内几个忠直之士蒙难啊。”山下政文言道,“此事么。。。左京大夫确实未和老夫知会,老夫也吓了一跳,五国公忠心扶保王驾,从无悖逆枉法之举,左京大夫鲁莽了,却不知这时老夫有何作用,能为王驾做些什么?”
天草时秀把身子挪近了一些,低声道,“下官奉命安抚五国公,才假借攻击次相大人,现在五国公安抚已定,还有二公子疑虑,本来他该回京述职,可听闻次相大人被查处,一时踌躇不前,我恐他做出不法之事,王驾的意思,也是不想二公子走火入魔,误入邪道,为今之计,只有次相大人辛苦一趟,劝他回京,不要妄想一军在手,能有什么作为,既然次相大人由王驾保护,量来二公子回京也不会有何处罚,不知次相大人愿往否?”山下政文点点头道,“宪杰天性浪漫,没有心机,听说我被弹劾,肯定会有顾虑,现在王驾为我正名,可他远在百里,不知真假,确实很有变数,左京大夫用不得了,只有老夫亲自去一趟,才能劝他交出兵权,返回京师,却不知除了老夫,还有何人相随?”天草时秀笑笑道,“果然瞒不住次相大人,王驾旨意,还有下官伺候左右,请次相放心,王驾并非怀疑次相,只是想借此机会,与我和二公子修好,咱们一同报效国家。”山下政文附和道,“右京大夫为人处事,老夫颇有知晓,你之心乃在国家社稷,这我明白,如此劳烦右京大夫了,你我明日动身如何?”天草时秀忙说很好,两人又喝一盏茶,才分手离去。
第二日,两人递交官牒,出差离城,走了十几天,才到山阳道靠山军军营内,两人把拜帖递交,通报孟宪杰知晓,此时的孟宪杰因为京师传来消息,以心崇伝攻击五国公之一的真田昌幸,天草时秀攻击次相山下政文,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本来完成的差事,孟宪杰也不敢交,反而在一万五千靠山军内遍布耳目,将几个队番换成了自己的旗本,也不知是进是退,也不知要干什么,现在突然听说山下政文来了,孟宪杰忙请相见,至于天草时秀,孟宪杰命人将之立刻锁拿,听候处置。
和外叔见面后,孟宪杰喜不自禁,拉着山下政文的手说道,“族叔辛苦,侄儿以为京师真有变故,就见不到族叔了,没想到气色反而更胜从前,看来传闻有假,不足为信。”山下政文叹气道,“两督察府互相指责,以心崇伝癫僧,并无老夫指示,哎,闹出大乱子了,好在王驾英明,对于老夫的指责多有袒护,现在京师风平浪静,二公子你为何还要耽误行程,不早早回京?”孟宪杰左右看看,让近侍退下,方才答道,“我出京师,好似龙投大海,自然自在,可进可退都在我一念之间,若是回京,且不说京师局势险峻,就是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也非我所愿,真不如做这一军都督来的自在!”山下政文苦笑道,“傻孩子!你的念头老夫怎么不知道,你哪是要做一军都督,你是要做国王啊!”
孟宪杰被山下政文揭穿,竟然毫不慌张,嘻嘻发笑,突然跪下道,“如此就请族叔助我,我这里就缺参谋,族叔正好驾临,乃天助我也,将来事成之日,不忘族叔恩情,封国封公,全在族叔意思。”山下政文本欲敲打孟宪杰,哪知他毫不避讳,气的满头大汗,一把扶起孟宪杰,低声道,“胡闹!这般言语让人听见,要灭三族的!你这孩子,就是任性妄为,老夫问你,你区区一军之力,一无粮草,二无器械,如何对敌近卫军天下精锐,而且此去京师远隔百里,你还未到近江就被杀败了,甚至近卫军都不必出城,如此荒谬,亏你还敢说出口!”孟宪杰被山下政文叱责,全然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族叔小看宪杰了,你却不知啊,这靠山军中已经被我安插亲信指挥,牢不可破,一路上关卡,也让我统统收买,就是近卫军中,还有我安插嫡系众多,而且武将中许多人都支持我,几个小舅子也或者领兵,或者督导政务,我假借带兵屯与近江,待父出兵征伐九州,实际夺他屯备军粮和器械,然后星夜入城,里应外合,只要一个晚上,我就是新王,那时谁能拿我?”
山下政文大骇,汗如雨下,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王驾千岁数次宽容与你,就是念及父子情分,如果你贸然起兵,凭王驾千岁手段,你我相加也不是对手,至于城内接应,王驾肯定早就有数,这次你若迷途知返,和老夫回京,就无事,若不然,城内你我派系一夜之间就会被连根拔起,不说别人,就是近卫军的浅井辉政和首相阿倍秀明二人,都有力挽狂澜之才,是咱们能对付的么?”孟宪杰虽然为人孤傲狂妄,可有一个特点,就是没什么坚持,一旦有人和他说不成,尤其是他信任的人告诉他,那他马上就没心气神了,这会被山下政文教育,顿时泄气,沮丧的说道,“那怎办?我更换靠山军队番之事,早晚暴露,难道父王知晓后,能饶恕我么?”
山下政文赶紧劝道,“此事可大可小,只要二公子回京,就是小事,二公子放弃兵权,念及父子情分,王驾不会为难你的,若是你一意孤行,只怕不待鱼死网破,王驾已经把咱们一网打尽,老夫无所谓,就是可惜了二公子一家啊!”孟宪杰听罢也很害怕,搓着手说道,“这。。。那我们。。。那我明日就动身回京?”山下政文点点头道,“如此最好,由其是天草时秀和老夫同来,有老夫在,二公子自然听从,其实不需右京大夫,可他偏偏同来,只怕二公子你安插亲信控制靠山军一事王驾已经知晓,派他来,就是暗示老夫,要他接替二公子你,执掌靠山军,如今之计,只有上书请罪,自言耽误时日回京,恳请处罚,然后把靠山军交给天草大人,只要二公子放弃兵权,大公子和王驾都不会为难你的。”孟宪杰一人之力对抗此时尚存的百战名将们,也没啥把握,好容易来个军师也不帮自己,立刻泄气再泄气,终于没脾气了,只好听从山下政文之命,把天草时秀放了,将军权移交。
天草时秀收缴兵权后,对孟宪杰非常客气,请他移居左营,并派遣部队准备一应事务,第二日清晨,山下政文和孟宪杰辞别天草时秀,骑马返京,天草时秀则在孟宪杰走后,将被关押的队番统统赦免,官复原职,又把孟宪杰的亲信罢免,收押牢房之内,这些事情办妥,他才小心的从行囊中取出孟昭德离京前交给他的木盒,拆封取物,只见里面有一封书信。
打开之后,天草时秀小心阅读,原来是孟昭德亲笔,内容却让天草时秀喜出望外,只见其中写道,“王子宪杰,为人好斗冲动,多日不得回京,量来心有异念,然政文跟随孤王多年,忠心耿耿,孤王派他游说幼子,想来不足出差,若王子与其一同回京,放弃兵权,则你镇守山阳道,等候旨意,若其死心不改,果有起兵乱天下之念,且政文劝阻不得,你便取出密旨,接替军权,扣押其待办,若各遭事宜权变当时,则可随机应对,自行处事。”整封密旨,其实说的明明白白,还要挽救孟宪杰一下,可惜天草时秀就看到了也就记住了自行处事四个字,是啊,一家人不好翻脸,孟昭德不愿意背上一个杀子的罪名,这个自行处事,就是要自己出手,帮他除掉恶子啊!
一时间被重任冲昏了头脑,而且除掉孟宪杰,自己不但少了个记恨自己的死敌,还彻底稳固了大公子孟宪文的地位,自己简直就是幕府的再造功臣啊,另外密旨在手,等于奉旨杀人,孟昭德绝不会处罚自己,只要把事情做得漂亮,还是大功一件!如此何乐而不为!于是天草时秀五日后,命人秘密从牢中放出关押的孟宪杰嫡系,并交给他们快马和钱财,让他们追随孟宪杰返回京师,这些蠢材都是靠着孟宪杰宠爱才一时上位,哪有什么见识,只知道自由了,赶紧谢恩领钱离去,其中只有一人,乃贵族之后,小早川人士,当年被冷落的小早川本族一支旁系,痛恨丰臣秀吉不公,所以投靠孟昭德,孟昭德初始并不在意,选拔年轻人去侍奉几个公子时,孟宪杰因为看他弓马娴熟,所以把他要去,此人名叫小早川秀和,却有吞天吐地之能,一眼就看出孟宪杰心浮气躁,不是明主,所以入府后一言不发,今日要命关头,他才开口说话。
一出营房后,小早川秀和就打马拦在众人前方,大声道,“二公子随次相入京,本来是缴械兵权,示人臣服,我等乃二公子家臣,只要主子无事,我们自然安好,何在急于一日两日,现天草时秀狼子野心,放我们去追二公子,各个携带兵刃钱粮,座下快马,几十人看似不多,可毕竟引人猜疑,哪有认错的样子,届时只怕不到京师,天草时秀已经派兵追上,在荒野将我们和二公子一起斩杀,死无对证,他再说什么也是对的了,你们不为二公子着想,也请为自己的家人想想,不明不白被诬陷造反,全族灭门,何必如此?”可惜一帮草包,完全不明白小早川秀和之意,反而痛斥道,“我等都是二公子家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