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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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杰克,不是,不是有意的,是走火了。”那人,连连解释。
“走火?怎么这么巧,更巧的是能打到人?你一定是华伦派来的,该死的!”老杰克愤怒地道。
‘砰砰砰’一阵排枪声响起,不待老杰克继续说下去,身旁已经倒下了三四个人。而那名前去取钱的同伙,第一时间倒在了枪下。
“该死的,还击,还击!”见事已至此,老杰克一边高叫着还击,一边叫自己的亲信上前去抢回装钱的包。
这边,工厂内,一众护卫或趴在地上隔着栅栏射击,或爬上墙头射击,十几条快枪打的飞快,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匪徒又聚集在一起,不片刻就杀伤了十几人。那边,暴徒们经过了初期的慌乱,在金钱诱惑下,一边散开还击,一边慢慢靠近装钱的包。两边一时打的倒是奇虎相当。
魏国涛瞄着眼,口中咒骂着“杂种,去死吧!”‘砰’,又一声枪响,将一名骑马的暴徒打落。
墙后,佩顿泪流满面,双手按住何绍明的伤口,口中不停地说着:“何,你不能死,一定要振作。医生马上就来了。”
何绍明十分虚弱,那是流血过多的迹象。他努力睁开眼睛,眼中是佩顿那梨花带雨般的娇容。“佩顿,你哭起来也那么漂亮……”
“呵,何,别说话,养足精神,医生……”
“佩顿,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都不用说了。”何绍明的话有些悲凉。佩顿闻言,更是泣不成声。
“琼昌。”
“我在,先生。”唐琼昌急忙在一旁道。
“琼昌,如果我死了,除了留出四分之一的财产交给我的两位妻子,其他的,卖掉,成立一个基金。以后,以后振兴社的活动,还有光复中华的费用,都从这里出。”
“先生……”
“让我说完,废除排华法案的事,要继续做。要充分利用这次的事,炒作……媒体舆论的力量,在美国是很强大的……”话没说完,何绍明便昏厥过去。
众人呼喊几声,见何绍明不见转醒,不禁红了眼。唐琼昌一把扯掉领结,抄起一根棍子就要冲出去。
旁边的华工中,有人一声呼喝:“丢你老母!何先生都这帮王八蛋害了,老子就是不要命也得跟他们拼了。”
一人高呼,众人响应。此刻,厂子内的华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血红着双眼,嗷嗷叫着要冲出去拼命。魏国涛不明所以,急忙上前阻拦,唐琼昌一句‘先生死了,先生死啦!’把魏国涛镇蒙了。死了,就这么死了?一个致力于提高华人地位的人,一个中国第一个醒悟过来的人,一个立志要富国强兵的人,一个叫醒千百炎黄子孙的人,就这么死了?振兴中华的大计该何去何从?胎死腹中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拼了吧,与其再过那种比所有人低一头的日子,再活在满清的阴影中,不如拼了这条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左右是活一回。
愣神间,愤怒的人群已冲了出去。魏国涛暴喝一声,提着枪也跟了过去。瞬间便赶在了众人前头。
就在此时,外面爆豆般的枪声响起,隐约间听到秦俊生的喊声。“先生,我秦俊生带人回来啦!”
魏国涛三两步冲出去,见到了一脸疲惫的秦俊生。
“国涛,先生呢?可还安好?”秦俊生急切地问道。
魏国涛嘴唇颤抖着,始终没有开口。
这时,后面的唐琼昌赶了过来。
“俊生!”唐琼昌一脸悲切,红了眼圈,眼见着泪水就要流了下来。“你怎么才回来啊?”
顿时,秦俊生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问道:“究竟怎么了?先生呢?”急切间,秦俊生强壮的双手,一把拉过了唐琼昌。
“先生……先生去了……”唐琼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滚滚而下。
“什么?”秦俊生大吃一惊。去了?就这么就去了?回来晚了,就差那么一点儿,哪怕是再早到十分钟……悲由心生,转为愤怒,秦俊生大喊一声:“为先生报仇啊!”随即,招呼众人,冒着弹雨冲了上去。
厂区内,佩顿不再哭了,似乎眼泪已经干涸。只是呆呆地抱着何绍明的头,在那儿自言自语:“何,我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你知道么,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幽默、风趣、有爱心。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对我的帮助就没有停止过。……还记得我因为害怕自己出丑,而躲在天台的那次么?你告诉我,‘佩顿,我相信你,一定行的。因为,迄今为止,我的投资成功率保持在百分百。’知道么,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同我谈心,帮我克服恐惧。就连我的参议员父亲都没……而且你这家伙还经常像白痴一样盯着我看……”佩顿的眼泪又留了出来。“何,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对你就不仅仅是好感。我想对你说:我爱上了你。”佩顿笑着,泪水汩汩:“就在今天,我鼓足了勇气打算要对你说,可是你……再也听不到了,再也……你这个混蛋,给我起来,混蛋!”佩顿似乎疯了,双手握拳,疯狂地捶击着何绍明的胸口。
“咳……咳……”作为佩顿的泄对象,先前已经被众人断定死亡的何绍明,此刻却咳嗽了起来。
“何?噢,上帝啊,你还没死?感谢上帝!”佩顿一把抱住何绍明的头,脸上泪水掺着笑容。
“果然还是死不了啊……”何绍明悠悠转醒。何绍明是昏厥过去了么?错,他是在装死!没错,就是在装死。为什么?强敌在外,而里面的华人却如同没卵子的阉鸡一样,蹲在地上,期待敌人的仁慈。一点儿血性也没有。要不了一刻,暴徒突破大门,盛怒之下,众人的下场可想而知。与其这样,还不如装装死,激一下众人的血性。反正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上性命,让这些种族歧视暴徒,的血性。
一要是没用呢?没关系,何绍明早想好说辞了失血过多。
这时,墙外杀声更盛。却是致公堂众人,在司徒美堂的带领下,赶来了。
此刻,在魏国涛、秦俊生与唐琼昌的带领下,华工不要命的冲锋下,已经变成了混战。两方都怕伤到自己人,也是没时间上子弹,便逐渐演变成械斗。
司徒美堂吼一声,手提两支短棍便冲进来战圈。双棍飞舞,真可谓挨着就死碰着就亡。一边往里冲,司徒美堂一边喊道:“何兄弟,我司徒美堂带着弟兄们来了!”
他喊了半天,见没人回音,心中诧异,手上不停,不片刻便冲到了浑身是血的唐琼昌身边。
“琼昌,你个文化人怎么也冲上来了?何兄弟呢?”
唐琼昌木棍拄地,喘着粗气道:“司徒大哥!先生让这帮子混蛋给害了,你得给先生报仇啊!”
“啊?”司徒美堂闻言,是大吃一惊。
第五十二章夜袭三
“丢你老母,老子跟他们拼了!”司徒美堂一声暴喝,拎着双棍,健步如飞再次冲进战圈。这个广东汉子,并不知道何绍明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不知道何绍明的理想,他只知道:何绍明是我兄弟,谁伤了我兄弟我就剁了谁!
那上百名被秦俊生雇佣的牛仔,聚集在秦俊生身旁,嘴上一般喊着‘自己人!’,一边儿朝暴徒开火。而一众华人,无论是先前躲在里面的华工还是后来的洪门致公堂帮众,红了眼睛,或是挥舞着武器,或是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冲向暴徒。
致公堂帮众都是江湖上刀头舔血混生活的汉子,这混战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武艺高的,仗着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冲进人群,手中兵器上下翻飞,掀起一片血雨。武艺差的,三五成群,一顿乱棍将人拍倒,直打得哭爹喊娘。而那些华工,这么些年饱受欺凌,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此刻瞬间泄出来,拳头、脚踹、抓、挠、咬,一套下来,完全就是搏命的打法。
顷刻间,暴徒边崩溃了。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本就是靠着金钱组织起来的暴徒,见势不妙,胆小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跑。旁的人正战成一团,同伴的逃跑,显然是一种打击,手忙脚乱间逐渐不支。
老杰克被吓呆了。这是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多人?打着打着,先是跑出来百多名牛仔,骑着马拿着枪,不少同伙就被这帮人给撂倒了。还没等喘口气呢,又跑来一帮华人黑社会,上来就是肉搏。这也罢了,怎么本来像绵羊一样温顺的华工也冲出来了?又是撕又是咬的,比前两伙人还狠!早知如此,就是给再多的钱也不能这么干啊。
想到这儿,老杰克恨恨地吐了口口水,望了一眼前方放在地上没人管的钱袋子,一咬牙,拨马就走。跑吧,小命要紧啊。
唐琼昌眼尖,见老杰克要逃跑,高喊一声:“那人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别让他跑了!”
魏国涛一脚踹倒一名暴徒,打眼瞧去,见老杰克已经快冲出人群。钢牙紧咬,拉开枪栓,略一瞄准,‘咔塔’一声,却是手中步枪没有子弹了。魏国涛正着急呢,那边儿司徒美堂出手了。只见他扔开双棍,从怀中掏出两颗铜铃,也不瞄准,右手一抖,两颗铜铃直奔老杰克而去。
‘噗噗’两声,一颗打在了老杰克的后腰,一颗打在马腿上。大洋马‘希律律’一声长嘶,随即倒伏在地。
“司徒大哥,你这手暗器功夫真是绝了!”司徒美堂身旁众洪门子弟见此连连赞叹。就这手功夫,五十米内,比快枪手都厉害。
“别他娘的废话,把那混蛋给老子活捉过来!”司徒美堂没心思听众人的奉承,一门心思地要为何绍明报仇。
“得嘞,瞧好吧。”几名帮众一声呼啸,木棍砍刀开道,不片刻便来到老杰克身前。分出二人,倒拖着在地上呻吟老杰克,又回转到司徒美堂身边。
司徒美堂一见老杰克,真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目怒瞪紧咬着钢牙,咆哮一声:“混蛋,老子要取了你的人头给何兄弟报仇!”说罢,抢过一把砍刀,就要结果了老杰克的性命。
“且慢!”唐琼昌与秦俊生等人连忙阻止。“美堂,先问清楚究竟是谁主使的!”
外头闹得纷纷扬扬,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空荡荡的厂区内,只留下了佩顿与何绍明二人。
佩顿撕了自己的裙角,给何绍明堵住伤口,随即便又将何绍明抱在怀里。
“何,你不会是在装死吧?”佩顿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以为何绍明已经死了,她才不会说出方才那些话的。
“昏厥,暂时性休克,你知道,失血过多引起的。”何绍明解释道。墙外逐渐稀落的打斗声,让何绍明逐渐安心下来。想来,是秦俊生与司徒美堂带着援兵到来了。
“胡说,那为什么刚才你的呼吸都停止了?”佩顿越想越觉得,何绍明是在耍自己,双手忍不住捶击了何绍明一下。
“诶呀,佩顿,你打算谋杀么?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伤号。”捶击牵动了何绍明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佩顿不好意思地低垂了头,仔细检查起何绍明的伤口来。脸上的表情很慈爱、疼惜,难受,爱恋?总之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望着佩顿那张挂满泪痕的俏脸,何绍明一时痴了。他知道,那是一种只有在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同时,何绍明也想起了方才佩顿的一番话。
“佩顿。”
“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佩顿闻言,瞬间恼羞成怒,举起手作势欲打。“你这个白痴,还说不是在装死!”旋即,又顾忌到何绍明的伤口,将拳头轻轻落下。
佩顿沉默着,良久。
“何,你爱我么?”
“爱。”
“可是你已经有两位妻子了。”何绍明的回答让佩顿有些惊奇。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结束这份单相思的准备。
“是的,我爱我的妻子,我想你不会与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何绍明目光深邃,仰望着星空,表情祥和之极。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佩顿,开始,我总是把你当成令一个人,或说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只是,时间越久,我就会现自己错的越厉害。越想深究,就陷得越深,直到现在,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你。”
“何,可是……我们没有将来……”佩顿抽泣着,眼泪簌簌而下。也许是因为得到何绍明答复后的满足,更多的,恐怕是为没有明天的将来而伤心。
“是啊,没有将来。”何绍明叹息着。“即使你心甘情愿的要做我的第三个妻子,我也不会同意的。那样的话,责任与愧疚,我背负不起。”
“我背负了太多太多了。从来到这个世界伊始,就注定了我要背负太多太多。解放几亿被奴役压迫的人民,唤醒他们的民族精神,要实业救国,要富国强兵,要暗暗为将来的战争做准备。”
“佩顿,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压力向潮水一样,压抑的让人窒息,每个夜晚,我都会因为失败的噩梦而惊醒,随即是昼夜无眠……”
“对于我的两位妻子,我已经很愧疚了。猎奇,猎艳,或说是男人的梦想,总之,对于她们是一种不同的爱。我会关心她们,给她们最好的生活,为她们的将来谋划……而你,佩顿,你不一样。我害怕,害怕自己迷失在对你的感情里,也害怕背负起这份感情,害怕失去,害怕……”
佩顿静静的听着,听着何绍明第一次表露心声。原来,这个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这时,墙外传来阵阵欢呼声。何绍明停下,倾听了一阵,随即脸上挂了抹微笑。
“我们赢了么?……佩顿,请原谅我。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眼看着若干年后,我的祖国破败凋零……原谅我,尽管我爱你……原谅我……”
何绍明的语音越来越轻,声音越来越远。随即,头无力地垂在一旁。
“何!”佩顿大急,连忙探向何绍明的鼻息。鼻息微弱,显然是失血过多休克了。
“救命啊!快来人帮帮我!”佩顿声嘶力竭地喊着。
“赢了!”“把鬼佬打跑了!”“爹,我给您老报仇啦!”
此刻,墙外的众人欢呼着胜利。就在几秒钟前,最后一名抵抗倒下了,也宣告着北美华人与种族主义的第一次战斗胜利。华人们,无论华工还是致公堂帮众,都在尽情地欢呼着。或是挥舞着武器,或是兴奋地跳跃着,或是跪地为故去的亲人悼念着。无分彼此,拥抱着,激动了双眼,泪水忍不住流淌下来。
多少年了,从踏上这片土地伊始。工厂主们的压迫,种族主义的打击,华人们一一忍受了现在。总想着,忍着吧,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却是每况愈下。终于,那个不留辫子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振臂怒吼着:“起来反抗吧,不反抗就没有活路!”
于是,在那个年轻人倒下的一刻,华人们终于醒悟过来,不反抗就没有活路。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的鲜血去争取!现在,赢了!不要去想明天,只要知道,这一刻,华人赢了!而且让欺压他们的种族主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就足够了,因为华人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华人不好欺负!
唐琼昌一把握住司徒美堂拿着砍刀的手:“美堂,先生交代下来,一定要问出背后主使。然后,还要作为证据,向美国当局起诉。先别杀他!”
司徒美堂眼角肌肉抽搐着,脸色变换着,甩开唐琼昌的手,将砍刀远远地抛了出去。“鬼佬,待取了证词,老子再来拿你的人头给何兄弟祭奠!”
秦俊生猛然间高喊一声“先生”,转头,扔下武器,飞奔向厂区。司徒美堂虎目含泪,喊着‘兄弟,哥哥来看你了’,随即,拔脚紧随其后。
二人刚进厂区,就听到佩顿那声嘶力竭的呼救声。
“你们两个,快,去找医生,不不不,快去找车子,送何去医院。”佩顿见到来人,连忙招呼道。
而这两位来到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