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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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又细心叮嘱了一番。
因为赵灵儿的关系,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送走赵厚德,凌风忍不住笑了,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已经彻底站在自己这边,以后赵灵儿免不了要被自己“奴役”一辈子了。
这生理盐水工厂交给赵厚德来打理,倒也不是凌风一味的徇私,实在是像这一类的医药工厂,私营比公营的好处要大得多。
公营的坏处,经历过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公私合营运动之后,相信每一个现代人都是十分地清楚的,那就是不利于调动人们生产的积极性,在刚开始的时候,能够吃饱穿暖的工匠们可能会满足于自己的生活,为了保住这份生计而好好劳动。
可一旦天长日久,甚至过个一年半载,他们可能就会被这种安逸的环境给腐蚀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没有谁能保持长久的热情;而随着凌家军产业越来越多,凌风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监管好所有项目。
与其等腐败后再改革,不如一开始就推进私有化。
只有私有化,才能让自己治下的各个工厂充满活力。
凌风甚至都在考虑,在适当的时机,要把炼铁厂和兵工厂也都私有化。当然,现在那两个场子都是新生的,充满了活力,而且很多关键的技术都需要自己的照顾,还没必要这么做。
如果哪天这两个厂子有堕落的迹象,凌风知道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们私有掉——当然,不可能是赠送,而会是卖出去,趁机给凌家军募集发展的资金。
所有工厂的私有化,把各个工厂一个个卖出去,这本就是凌风早就制定好的策略。
只不过,生理盐水作坊免费送给赵厚德老爷子,这确实有赵灵儿的因素在内。再者说了,反正自己在碎金镇搜过了人家赵家那么多银子,现在送一家作坊,也算是一个补偿了。
但凌风这么做,却让赵灵儿小小地感动了一把:没想到这个大恶人竟然肯把这么大一个作坊免费送给了爹爹,看来他还没有坏到家。
反正自己已经失身给了这个家伙,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能让爹爹和娘过上好日子,那就是好的了。
赵灵儿这么想着,其实内心深处早就觉得凌风似乎也没有想得那么坏,再联系他平时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件件都算不上为恶。
这一两个月来跟在凌风身边,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大恶人让那么多流民有事可做,能够吃饱饭、穿暖衣的。
甚至有几次大恶人放松了对她的约束,让她到大街上去散心,她也听到满大街都是对这个大恶人的赞颂。
想来想去,赵灵儿得出了一个最让她纠结的结论:貌似这个大恶人除了对自己淫了些外(可恶的是,这也是他亲口承认的),好像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恶行了。
于是,小丫头真的纠结了!
…………
春暖花开,土地消融,正是动土建设的大好时机。
早盛塬和碎金镇处处可见忙碌的人群。
男女老少齐上阵,身强体壮的就担土挑石,身体弱些的,就拿着铁锹填沟挖土。
好几道城墙拔地而起,越来越高……
凌风很喜欢这种热火朝天的场景,在他看来,这着实有些新中国刚建国时人们热情高涨的集体劳动场面。
新中国伊始的时候就是打破了男女的界限,大家齐上阵劳动;而现在的早盛塬,也是这样。
从理论上来讲,保守的明末,是不可能出现陌生男女在一起劳动的场面的。
不过,几年流民的生活,朝不保夕,早就让人们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在最困难的时候,在好多地方甚至只需要一个馒头就能换来一个妇女的贞洁,相比那时候来说,现在在一起干活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乱世,倒是帮了凌风一个大忙,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光是让人们抛弃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力气了。
温暖的春风,吹在人们脸上舒服地很。大家早就脱去厚棉衣换上了单衣,就连体质最弱的人,也不过是穿着一件薄棉衣。
凌风带着一众手下视察各项工程建设的进度。
“呵呵,春天好啊!现在盔甲穿在身上都不是那么地冰凉了。想前些日子,我们出趟门都要被冻个半死,哪像现在这么舒服。”凌风笑着感慨道。
“是啊,最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大家都是笑着,只有赵武在旁边一脸勉强的表情。
凌风自然注意到了,转头问道:
“赵大叔,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赵武稍微一犹豫说道:
“大帅,现在正是播种的季节,您却抽调大部分百姓来修建城墙,属下是想,如此一来,不要耽误了春耕才好啊!我们虽然有粮食,但如果不能耕种土地实现自给自足的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凌风叹了口气,说道:
“不种粮食,坐吃山空!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容不得我们这么做。眼前看来白云山到碎金镇一带都被我们清理干净,太平无事的样子,其实却是危机重重。”
正文第二百七十三章审判团王国忠逃归
“葭州的牛得水,虽然被我们连败几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家伙庸庸碌碌,能坐到千总的位子,身后的背景可不简单,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给我们添麻烦,这是不得不防的……”
“……还有碎金镇的位置,东连米脂县,西接榆林卫,实在是重要的很。狗县令晏子宾当时是迫于王嘉胤的流匪大军压境,无奈之下,才把它交给咱们的。现在王嘉胤远在府谷县,嘿嘿,谁知道晏狗官会不会反悔……”
“……再就是王嘉胤,去年在咱们手底下也是吃了大亏的,他的堂弟王国忠都落在了咱们的手中。王嘉胤一代枭雄,他要是不想报这个仇,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处处危机,都埋藏在安逸的环境下,我们要是不把治下建成铜墙铁壁,又怎么能够安心?没有强大的保障,即使种出粮食来,怕也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最后便宜了别人。”
凌风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是点头。
“大帅英明,先建城墙,没有城墙,何谈安逸?”
“是啊,咱们这几道城墙建起来,才是真正的放心呢”
根据这一带的地形,凌风除了把原有的几道城墙加固、扩大以外,又在交通要道处增建了几道城墙。
“大帅,还有王国忠那小子,一直在咱们碎金镇的监牢中关着呢要怎么处置,还请大帅示下。”赵武拱手说道。
“你们审判团是怎么想的?”凌风不答反问道。
在年前,凌风就把成立审判机构的任务交给了赵武,因为凌家军现在只有简单的军规,却没有审判民事的法律。
《大明律》只能供借鉴,完全套用是肯定不行的,所以,凌风决定在制定出自己的法律制度之前,就让一些耆老组成审判团,让他们利用自己的威望,来公平地判定案件。
而审判团这个名字,自然是凌风亲自定下来的,很是有些近代的味道。
“嘿嘿,大帅当时说得清楚啊我们审判团只管审判百姓的纠纷,对于军国大事,还要大帅您亲自来判定。”赵武一笑,显然对自己的职责划分十分清楚。
“呵呵,你倒是认真”凌风一笑。
“不认真不行啊大帅您信任,让我们几个老东西扛起这杆大旗,我们自然是要用心做好,否则的话,辜负大帅的信任,那可就该死了。”赵武认真地说道。
“赵大叔有心就好。审判团,关系着百姓的生计,你们做事,一定要秉公,否则的话,就容易在百姓中滋生怨气,对我们凌家军是大大的不利的。说白了,你们所做的事,关系到凌家军的声望,关系到民心,实在是轻忽不得。”凌风的表情一肃。
“大帅放心,属下们定不负所望”赵武拍着胸脯保证。
“赵大叔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而且,审判团除了审判案件以外,还要多关心百姓的生活,平时要多到百姓间去走走看看,咱们凌家军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在百姓中间造成不好的影响了,就要及时上报与我,咱们也好及时采取措施。”凌风继续叮嘱道。
“属下明白,我们几个老家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们都是最喜欢来回走走了。”多一项事,裁判团的地位就高一分,赵武当然是高兴了。
该说的都说到了,凌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至于王国忠,在监牢中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刚出正月的时候……”赵武想了一下说道,“哦,也就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属下跟审判团的几个老家伙到监牢中去视察人犯,见到了王国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早就没了当时的猖狂劲儿。”
“没有再骂我?”凌风笑着问道。
王国忠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动辄就是破口大骂,威胁说王嘉胤会来救自己,将凌家军撕个粉碎。
“现在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不要提骂人。”赵武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就把他放了吧”凌风像是一副毫不在意似的。
“……”
众人一下都愣了。
“这……大帅您是说,要把王国忠放了?”赵武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是啊”凌风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大帅,不行啊这王国忠就是一条狗,现在在监牢中他是没办法,所以才老实了点。一旦把他放出来,说不定这条狗又要返回头来咬咱们了。大帅明鉴啊”一旁的洪金宝立刻跳了出来。刚才大家谈什么审判团,他是一点都插不上嘴的,只是心里佩服,感觉大帅的鬼道道真多,不光是会打仗、会练兵、会炼铁,而且还能跟一帮子读书人授课,连那些读书人都是佩服大帅的学问。现在弄得这个什么审判团,洪金宝没关心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他知道这是帮助老百姓打官司的地方,让老百姓有冤得申。
这么说来,他都不知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大帅了。
但是,大帅转眼就说要把王国忠放了,这……这是怎么说的?
不用问,肯定是大帅仁慈,不忍心杀这个俘虏——这一点,从他对待一般俘虏上就可见一斑。
可一般俘虏怎么能跟王国忠比?王国忠就是一条咬人的狗,放了他,说不定回头就得咬回来,这一点一定要跟大帅说清楚的。
没想到,大帅听了只是轻轻一笑:
“王国忠是一条狗没错,但现在把他放回去,却不一定会咬我们。”
“哦?还请大帅明示。”包括赵武在内,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哈哈,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灵了。”凌风神秘的一笑,“我说,现在放王国忠回去,对咱们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甚至还会发生让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让咱们惊喜一场,你们信不信?”
“属下相信”众人几乎毫不犹豫,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齐声说道。
说完之后,大家互相看一眼,觉得有意思,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大帅的话,自然是没错的”瘦猴笑着说道。
众人对自己的信任竟然达到这种地步,凌风也是甚为欣慰。
“那你们就按照我说的来做,咱们这样……”
凌风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众人听后会意,分分露出笑意。
…………
王国忠逃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在碎金镇监牢之中过了两三个月生不如死的生活,也没看到堂哥来救自己。
而幸好凌家军似乎像是把自己遗忘了一般,竟然一直没有想到出席自己;可是,这对于王国忠来说也算不上是好消息。
牢狱中的生活,简直像是地狱一般凄惨,土牢半截位于地下,晴天里都是阴暗潮湿,下雪那些日子更是到处滴水,人呆在里面生不如死。
更何况,每天还要吃带着馊味的、泔水一样的东西,受着几个低贱狱卒的辱骂……
原以为,自己的余生就要这样度过了。或者是被这么折磨死,或者是哪天凌家军的某位大人物想起自己,然后拉出去处决了……
不曾想,这天狱卒们换差的时候出现失误,该着当差那两个人似乎是吃坏了肚子,一来就去了茅房,而该解差的两个人则是急着回家,就把牢房钥匙放在桌子上走了。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恰巧一条狗过来叼着桌子上的一些吃食,很巧合地把钥匙叼到了牢房边……
苍天有眼啊
王国忠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拿了钥匙就跑了出来。
“流匪哼果然只是不成器的流匪当差不像当差的样子,到现在都还没见人来追自己,肯定是那两个狱卒害怕受罚,想办法遮掩过去了。嘿嘿,这样最好”
王国忠逃出来,还对凌家军大是鄙视。
按照堂哥原先的计划,现在自家大军应该在府谷一带。
具体是不是这样,王国忠也不确定,只能是盲目地往北走。
他的这身破烂衣服,以及在牢狱中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根本就不用化妆,就是个天然的流民了。
饶是如此,王国忠还是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凌家军的腹心地带,从米脂县北上,绕过葭州再向北。
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刚到葭州北边的开荒川一带,就遇上了自家的队伍。
亮明身份,听说是首领的堂弟,那些义军士兵们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然后备车马送到了首领身边。
“哈哈哈……国忠真是福人自有天佑,为兄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自己竟然能跑回来。可恨那凌家军,竟然骗为兄的说你已经战死沙场,否则的话,即使损兵折将,也定要将你救回来的。”王嘉胤拉着王国中的手,甚是激动。
“大哥,兄弟也没想到还能有见到大哥的一天。兄弟看咱们在开荒川一带都有前哨,听说连府谷都打下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是啊最近这一段时间,咱们的队伍发展的是相当顺利,规模比起以前来扩大了数倍,手下兵力已经达到十万人,横扫整个府谷打下县城,现在延安府的葭州以北都是咱们的地盘。”王嘉胤的声音中满是得意,丝毫没有发现旁边自己堂弟眼光越来越寒。
王国忠心说,好啊我原以为在我战败之后,你们肯定也是十分狼狈。没想到你们如此风光,却不想去凌家军中救出我来……即使以为我死了,那也要要回尸体来好好安葬啊
哼这可真是好兄弟
“国忠你不知道,那个追的咱们很惨的刘应遇老狗,早就被咱们打败了。而且,他战败之后是墙倒众人推,被一群狗官参得直接革职问罪,现在还在京城的狱中呢哈哈哈……”说起这件事情,王嘉胤极是兴奋。
“那恭喜大哥了”
“哈哈,他们是狗咬狗一嘴毛不管结果怎么样,总算是出了口气。而且,现在新过来一个什么陕西三边总督,叫做杨鹤的。听说这官职比刘应遇还要大上好多,而且总管三边的军队。还好,这个杨鹤是个软蛋,不征剿咱们,反而派了几个文绉绉的家伙,满口仁义道德的劝说咱们,想让咱们散了队伍接受招安。”
“哦?那大哥是怎么想的?”王国忠一听,颇为心动。他在凌家军的牢狱中呆着两三个月,着实是厌恶了这种朝不保夕、随时丧命的流匪生活,如果能够受招安,不用再整日里担惊受怕,那是最好不过了。
“哼老子当然不会上他的当。让咱们解散队伍,那不是就任他们宰割了?你不看《水浒传》中宋江的下场,老子岂能上他的恶当。”
“可是……杀人放火受招安,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大哥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王嘉胤大手一挥,“国忠你莫不是在碎金镇的牢狱中待上这么些日子,连锐气都被挫掉了吧”
“不不不兄弟只是为大哥的前途考虑。”王国忠连连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