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权臣-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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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远微微点头,没有再问,这襄王的手段确实不是亦媱公主可比的。但是堂堂襄王,和一个手握兵权的节度使相聚,而且是在大皇子刚刚遇刺的情况之下,他就不怕引起皇帝陛下的猜疑吗?
“襄王曾在梁节度府上住过一段日子,两人之间感情颇深,这不是什么秘密。”像是看出徐明远的不解,李牧又是轻声说了一句。
一行四人沿着平康坊宽阔的街道走了一圈,徐明远没有什么东西好买的,倒是易买了几样精巧玩意,不用看也是打算送给齐月茹的。
李牧见此,一路上没少那那盒胭脂和那支碧玉簪打趣易。易也是不甘被欺压,拎出了蓝月婵来反击,两人一路走走闹闹,倒是有趣。
牧云凡走在徐明远身侧,不时问徐明远几句,得到解答之后便是皱眉思考,想明白了才是问下一个问题,倒是十分好学的模样。
逛了一圈,重新绕回了春风楼,四人也是分开了,李牧会送牧云凡回去,而徐明远则是和易一起回去了。
李牧倒也没有多问徐明远晚上要去做什么,只是说了等以后有时间了,肯定要带他去那倚翠楼潇洒走一回。
“有银子没处砸,人生真是寂寞啊……”李牧上了马车,冲着徐明远和易挥了挥手,钻进了车厢。
徐明远和易径直回了齐府,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几样东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是迈不开脚进门。
最后还是徐明远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他进了府,直接拉到了客厅里。齐月茹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有些讶异地看着被徐明远拉进来,还有些扭捏的易。
“月茹,他说有东西要给你。”徐明远笑着说道,又是拍了拍易的肩膀,径直向着后院走去。
客厅中,齐月茹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趣地看着微微低着头,把手别在身后的易,轻笑着问道:“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呢?”
“就是,就是……”易抬头看着齐月茹,脸上露出了几分紧张之色,咬了咬牙,直接把手里拿着的那个布包放到了齐月茹身旁的茶几上,快步向着后院走去,边走便说道:“小徐说前天拿来的鹿还没有弄出来,我去帮帮他……”
齐月茹看了一眼易的背影,眼眸中满是笑意,伸手拿过那个布包,解开上面的活结,入目的是一盒胭脂和一枝碧玉簪。
齐月茹拿起那枝碧玉簪,细细看着上面刻着的秀气牡丹,往头上比划了一下,看模样很是喜欢。
过了一会才是打开那盒玉容芳胭脂,轻轻嗅了嗅,伸出手指勾了一点,在脸上抹了抹,笑着点了点头。
后院厨房,出门的时候徐明远便是让小夏中午烧一大锅开水,这一只鹿虽然不大,却也不是小夏一个小姑娘能够处理的。
有易帮忙,一只鹿很快就被清理好了,昨天才下雪,天气这般寒冷,所以用不着担心肉质坏了。
晚上徐明远留易吃饭,亲自下厨烧了一锅红烧鹿肉,引得了满桌称赞,就连齐月茹都食欲大开,多吃了小半碗米饭。
吃完饭,天色已黑,徐明远换了身衣裳,把那本账本和一千多两银子拿了,坐着马车跟着易去了一趟云台司。银子是这段时间受的帐的十分一的抽成。
易先带着徐明远从上次那道门进了云台司,等徐明远进了那座屋子后,才是返回出去把马车驾了进来。
有了之前两次经验,徐明远对这座昏暗的屋子倒是少了些压迫感,对那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人,也是没有原来那般警惕了。
陈乔让徐明远把那本账本和银子都放桌子上,瞧也没有瞧一眼。对此徐明远倒是不怎么意外,毕竟连无崖都能推断出长平郡王张凉和京兆尹、襄王之间的关系,陈乔这个朱雀和白虎的掌控者,想来更是清楚。
陈乔问了几句徐明远关于收账的事情,却也没有深究,只是讲了一些他和易没有做到位的地方,告诉他下次应该注意什么。
他就像一个夫子一般,将徐明远行事上的错误一一指出,然后让他自己反思,下次再遇到之时,应当如何去做。
徐明远就认真听着,不时问一两句自己的疑惑,听完之后就清楚了很多东西。
一刻钟后,陈乔冲着徐明远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徐明远微微点头,向着门外走去。
“我听说茹丫头好多了,我替小徐谢谢你。”陈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明远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秦兆雨之事徐明远特意叮嘱过易,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说,事关齐月茹,易定然不会含糊。但是现在陈乔说这话,让徐明远不禁有些警觉,恐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陈乔的监视之中。
“没想到秦老头就藏在我眼皮底下,不过你不用担心,这老头敢藏在这里,就是知道我不会找他麻烦。”陈乔不紧不慢地说道。
徐明远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说话,向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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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考试回来,有点晚了,不好意思。
第一百九十七章 喜气平安
时间如流水,转眼而过。
长安城陆陆续续又下了几场大雪,一层一层盖住了那些在黑夜中流了一地的血,今年冬天长安死了很多人,普通百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多。
那些在黑夜之中死去,冻骨埋于雪中的人,手中沾染的血比自己流的还要多。
东坊门方向开坊的悠扬钟声响起,隐约还能传到齐府,一早便起来的徐明远扛着一架木梯,提着一桶浆糊向着大门走去。后边跟着穿着崭新绿袄,手里捧着红色对联,满脸笑意的小夏。
齐月茹披着狐裘,站在白茫茫的小院中,微微抬头看着西南方向的天空,眼中有几分哀伤和思念。
转眼之间,徐明远入长安已经一个月多月了,而今天正是天宝元年的最后一天,过年了。
小夏上前开了大门,易倚靠着门框,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齐月茹,却也没有进来上前说什么,而是接过了徐明远手中的木梯,搭在了门框上,直接爬了上去。
“来得挺早嘛。”徐明远拿着刷子蘸了浆糊,递给了易,笑着说道。
易伸手接过浆糊,慢慢在门上刷着,“知道今天要贴的东西挺多的,所以早些过来帮忙。”
小夏站在一旁抬头看着易,揶揄道:“是想早点看到我家小姐吧。”
易握着刷子的手微微一僵,又是继续刷着,却没有回答小夏的话。
徐明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外面,今日没有太阳,却也不显阴暗,前些天下连着下了几天大雪,积雪足有一尺多厚,路面上有人清理出了一条一丈左右宽的道路,供路人行走。
徐明远遥望西南边的天空,长安下雪了,也不知道那座小城有没有下雪。
今天年三十,师父自己会不会张罗着吃点好的,还是吃周斌杰送上山来的饭菜呢。
还有书院里的那个她,往年过年,那座桐院的门联和窗花都是他贴的,也像易这般,一大早就跑去了,也不知是真的尊敬曾夫子,还是因为其他。
那座城,就是家,看来今年过年,是回不了家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徐明远回头看了一眼独立于院子里的少女,她想来也是在想念齐浩波吧。
齐月茹的病已经差不多痊愈了,那七天的针灸结束之后,她就没有再出现抽搐的状况了。秦兆雨给的那个药方上的药还得再吃一个多月,吃完之后,这个病就不用再担心了。
而且在徐明远和齐月茹的配合之下,各种耍赖撒娇招数齐上,终于让秦兆雨松了口,答应给白墨楼医治,不过得等到年后再说。←百度搜索→
齐月茹这段日子一直跟着秦兆雨学医术,对于针灸一道已是掌握了不少,而且还记下了数百种草药的药性。
秦兆雨俨然捡到了宝贝,天天笑的合不拢嘴,就连一直不被他待见的易,最近送齐月茹去孙府,也被他同意进那座小院了。
所以徐明远有时也把买菜的任务交给易,这样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也好开始看看书,准备三个月后的春闱了。
不过原本秦兆雨答应徐明远的一万三千两银子,却又被他收回去了,一分都不给了,让徐明远继续买菜和打扫院子来还钱。
其实一万多两银子,徐明远现在还真有,这一个月下来,帐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一百多家青楼酒坊,还有不少帮派的小金库,让徐明远足足得了十五万银子。
腰缠十万贯,虽然长安富商遍地,却也能够称得上富裕之人了。
一个月前入长安,徐明远身上仅剩几两银子,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那本账本上的最后一家青楼,在昨晚写上了一个名字,数十个作恶多端的帮派,在这一个月间覆灭。
凭借着无崖对每次行动的精细部署,还有对于各大帮派的了解,一行六人,只有一次剿灭西城一个大帮派的老巢时,才因为意外出现的一个二品剑客受了些轻伤,不过还是成功地将那人一同击杀了。
这一个多月下来,徐明远的内力增加的不多,不过跟着冷烨和楚玥学了不少杀人技巧,无论是对敌技巧,还是实力都比入长安前强了许多。
不过当一名刺客确实不太适合徐明远,他连的武功招数多而杂,却是少有适合偷袭的招数,更偏向于正面与人交手。
而且那日在西市,与那名意外出现的二品剑客交手,倒是让徐明远于危境之中领悟到了一丝风势。
加之那晚在皇城之外,观刘少群单人破千骑,尔后与黄润、邓婷婷伉俪同登皇城,见识了一场真正的一品之战,也是对他有所启发。
不过他现在所领悟到的,也只是一点点皮毛,根本做不到当初曾清怡在凤栖山展露出的剑出而回的精妙手段,仅仅是能够让剑势变得快一点。
这其中的差距,也只能说是天赋之别了。也不知现在的曾清怡是否能够用红雪做到剑出而回,真正的领悟了李太白的一剑问天呢,徐明远不禁有些期待。
毕竟当初在北黎草原上,李太白穿着身破烂长衫,一手握着乌黑酒壶,拿个破剑鞘给他展示了一招飞剑取羊头,可是没有丝毫美感的,这也是后来他不太愿意练这飞剑的原因。
若是让曾清怡来使那飞剑,脚踏红雪,御空而行,想来会是极美的一幅画面。
这段日子看着易和齐月茹两人,徐明远就会时常想起曾清怡。虽然她从小就爱欺负他,却又爱在别人面前护着他。
以前徐明远一直琢磨不透,曾清怡自己可能也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他有些懂了,有些奇怪,又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小徐,浆糊。”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破了徐明远的思绪,扭头看去,一边的门联已经贴好了,易把梯子搬到了另一边,拿着刷子正看着他。
徐明远提着浆糊递了过去,让易能够将刷子蘸上浆糊,给他校正对联是否贴直了。
这对联还是他写的,上联:春满人间百花吐艳下联:福临小院四季常安横批:喜庆平安。
就在这时,街道上想起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齐府门口停下。
“徐公子,您的信!”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两封家信
徐明远闻声转身看去,门口的高大黑马上,翻身下来个中年男人,正是白墨楼的那个车夫卫佟。←百度搜索→他牵着马,走上前来,从怀里摸出了两个信封。
把手里的浆糊放到了地上,徐明远走上前去,接过两封信,低头看了一眼,一封字迹清秀,一封有些歪歪扭扭,一看便是知道分别是曾清怡和周斌杰写的。
应该是周斌杰托人送到长安来的,不过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直接送到白墨楼哪里去了。
徐明远没有急着拆开信,冲着卫佟笑了笑道:“卫大哥,劳烦你跑一趟了,进去坐会,喝热杯茶暖暖身体吧。”
卫佟有些木讷的脸上也是有了几分柔意,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徐公子客气了,不过今日公子还要入宫参加宴席,我也要早些回去送他前去。”
“好,那卫大哥自便,还有,帮我转告小白一声,让他初三别应下别处的宴席,我带他喝花酒去。”徐明远听此,点了点头道。今日宫中有宴席,李牧和白墨楼都有受邀,此事他早就知道了。
李牧是因为身份特殊,受邀在意料之中。而白墨楼的身份想要受邀参加还是差了些,但或许是因为此前在那华夷之辩上所说出的那段辩词,此次也是收到了邀请。
那日白墨楼所言,直指边境诸蛮,而且言语间对于北方诸道势大,表示了警戒和削藩之意。
此次燕帝令白墨楼进宫,恐怕会引起各方的猜疑,将白墨楼推上风口浪尖。
不过既然那日白墨楼会在华夷之辨上那般说,本就打定了做一个铮臣的主意,风浪越高,反而能够让他越快出现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越快爬到高处的位置。
卫佟应了一声,牵了马掉头,上马慢慢向着坊门的方向骑去。
易把横批也糊好了,跳下梯子,凑过脑袋看着徐明远手上的信封,笑着问道:“小徐,老实交代,是情书还是家书?”
“小小年纪,懂什么。”徐明远笑着把信封收起,又是轻声道:“要不要我把你上次让我帮你写首情诗的事情和月茹说一说?”
易面色微变,连忙冲着徐明远使了使眼色。
不过徐明远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以让一旁站着的小夏听到了。小夏啧啧了两声,直接笑着进了小院,脑袋后的马尾辫,轻轻摇摆着。
易脸色一垮,有些埋怨地看着徐明远说道:“小徐,你肯定是故意的,这样岂不是让小夏那小丫头有把柄来奚落我了。”
徐明远故作委屈道:“这可不是你自己前两天问我的事吗,亏得我还这般上心连夜帮你写了。”
“写了!”易眼睛一亮,笑着看着徐明远道:“哪呢,快拿出来我看看。”
徐明远笑着伸手入怀,摸出了一张叠得方正的纸,放到了易的手上,弯腰提了那桶浆糊,向着院子里走去。
易站在门口看诗,过了一会才是扛着木梯走进门来,暗暗冲着徐明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徐明远笑着摇了摇头,和站在院子里的齐月茹闲谈了几句,看着有些扭捏地向着这边走来的易,笑着向着后院走去。
院子里的积雪前两天就被徐明远和易清理了一遍,墙边还堆着个雪人,不过有点化了,变成了暗黄色的,不再好看了。
徐明远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带上了门,走到书桌旁坐下,拿出怀里的那两个信封放到了桌上。
想了想,徐明远还是先拿起了周斌杰写的那封信,撕开牛皮纸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三张信纸,慢慢看了起来。
周斌杰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散漫,生生把小楷写成了行草,不过也还勉强能够看清,他没有找个人代笔,而是自己亲手书写,已经让徐明远有些意外了。
徐明远看着信上的内容,不是笑了笑,看到最后才是微微挑眉,慢慢放到了桌上。
周斌杰这封信上写了不少内容,先是说了徐明远他师父,还有柳三娘、郭彩林他们一家都过的很好,让他不用操心。过年的时候他会邀清玄下山去,要是他不愿意,那他就直接带个酒楼大厨上山和清玄一起过年了。
郭彩林的刺绣也是越来越厉害了,已经成了周家开的绣坊里的小绣娘了。
接着他又说了南诏和吐蕃之间那条商道的查探情况,基本与徐明远所说的一致,只是有几处地方因为近来南诏动乱,改变了一些,但是大体上不会影响小股商队的通过。
周家的丝绸坊和绣坊已经开始招募和培训绣娘了,他还专门把李婆婆请出山,帮忙培养一批绣娘,也给张全顺找了个看守丝绸坊的省力活计,每个月也算他一些工钱,让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