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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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时又有申师厚,宋朝有丁惟清。
至少证明中原在这里有一定的基础与好印象。
李继迁叛乱,六谷部首领潘罗支向宋朝表态,愿意配合宋朝戳力讨继迁,李继迁派人来招降,潘罗支说戳一人,执一人,以听朝旨。李继迁于是愤怒地发起进攻,被潘罗支击毙。
李德明继位,向宋朝诚服,策反者龙族六个部族,用诡计骗了潘罗支去者龙族,被杀死。这不能怪宋朝。随后潘罗支弟弟厮铎督平息了叛乱,被六谷部推为首领。
他比哥哥还要做得更忠心,每年派使向宋朝进贡大量战马,表示诚服,礼节上尊敬得不能再尊敬了。然后出钱购买武器。但那时宋朝认为李德明是好同志,于是不管不问,甚至人家花钱买武器,都不提供武器,更不要说是支援了。最后六谷部被攻破,厮铎督对宋朝万分失望,带着余部投奔角厮啰。
西夏得到兰凉地区,很快又得到甘肃沙与居延海,整个河西走廊拿下,财富人口立即膨胀,立国基础有了。
韩琦说的就是李德明时的故事。
其实那时候那需要宋朝支援多少,只要及时地支援大批武器,李德明就拿不下六谷部了。拿不下六谷部,就吞不下去河西走廊。难道真靠一个银川平原与横山地区与整个宋朝相抗衡?
王巨又说道:“再者,庆历战争,秦州一直处在后方,始终平静。然自禹藏花麻投靠了西夏后,战火不休。自德顺军到古渭城几百里的长度,能掳得不见人烟。”
“是啊,仅是杀死的熟蕃就达上万人,掳走的熟蕃与生蕃更是不计胜数。”赵顼微微叹息道。
也就是西夏若得到洮岷二州,战火必弥漫到川北!
这才是平戎策的关健。
什么世仇,没世仇,甚至董毡都为儿子娶西夏公主,还屁的仇。就不要说木征很早就在与西夏人眉来眼去了。
“不过吐蕃人不可小视……”赵顼担忧地说。
那可是多次将西夏人打得抱头鼠窜的民族,真能收复下来?
“此人可用,”王巨指了王韶二字说道。
“与卿之相比何如?”
“不大清楚,但臣预感,他在军事天赋上胜过臣之十倍。”
“这不大可能,”赵顼哑笑道。实际王巨讲的是老实话哉,若抛开金手指,说不定能胜过五十倍。凭良心讲,即便狄青与之相比,狄青也逊色很多了。或者章楶能勉强胜之,即便张亢与之相比,同样逊色。
“臣说的是实际话,不过臣也顺便说几件事,第一国家缺少良将,臣说的良将非是上阵杀敌的良将,而是真正的统帅,万一有卫青之流的良将,请陛下善待之。”
“朕清楚,但哪里有,卿是吗?”
“我是文臣。”
好吧,你是文臣……赵顼也无语了。
但他懂,是文臣的,有几人能做到投笔从戎?宋朝的武将待遇真悲催哪。他喃喃道:“制度……”
这个很麻烦的,想矫正过来,不亚于那个世袭。
“其次若是得到河湟任何一处所在,请陛下听信臣这一言,可以通商市易等变相的手段谋利,可以开屯驻兵开垦荒田,在各地蕃人不反对的情况下适度的迁徙百姓定居,但二十年之内,勿得征税。”
说到这里,王巨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不错,相比于司马光,王安石要更可爱一点,至少他心地没那么黑暗,更不会象一笨毒蛇那样记恨,那一天说不定就冷不丁地将你一口咬死。
但王安石性格也是大大的问题,连王韶与薛向这样的人才也糟蹋啊,这是什么样的猛人,才舍得干出的事?
就仅是一个意见不合吗?
直到这时,王巨才拿定了主意。看到了平戎策,他也知道以后自己该怎么样去做了。
第三七八章新语
“朕什么时候征过蕃之税?”赵顼不解地问。
“河湟有许多水草丰美的场所,人口众多,仅是古渭城一带就有十几万帐蕃人,整个河湟六七十万户。陛下,当真不征税?”
“一百万帐蕃人,朕也不征税。”
“陛下,不是不能征税,早晚得征税,最少征收维持驻军开支的税务。但新得后,人心不安,因此臣说二十年不能征税。思安后,看到朝廷的好处,再派良臣适度的治理,引导,使他们生活变得更好。那么就可以适度征税了。”
“朕记得这句话了,那这个策子……”
“陛下,王韶现在何官?”
“似乎初任新安主薄,后为建昌军司理参军。考制科不中后,即在陕西游历,因此对河湟比较熟悉。但现在何官……”赵顼也茫然了,应当有职官吧,但差官没有。如果如王巨所说,胜王巨十倍,自己却不用,那太失误了。
“不过朕即将授予他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之职。”
“经略司机宜文字?这是什么官职?”王巨也绫乱了。虽说宋朝官职容易让后人模里又模糊,但还有一套规则吧。
“他资历浅,授职高大家会反对,因此给了这个官职,许以便宜行事之权。”
“原来是这样……”王巨啼笑皆非道,果然是天地有限,人的智慧无限,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对,应是反过来了,下有政策,上有对策。
“韩琦回乡后写了辞呈,朕准了,又赐他判大名府兼河北四路(真定、定州、高阳关、大名府四大战区)安抚使之职,他连上二表辞去了四路安抚使之职,只接受了判大名府。”
“韩公离开陕西?”
“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王巨忽然会意,大约是韩琦坚持要绥州,却遭到文彦博等人的屡屡反对。然而事实也如此韩琦所料,一年下来,西夏提都不提绥州,只要求换嵬名山。但反过来说,他已经完全失势,所以文彦博才不给面子。实际是给了面子,换他人,文彦博还能慢慢与你讲道理?但就是这样,韩琦心中也难受的。因此不如判一个大名府,这就是他的家乡,叶落归根,风风光光罢了。
做为赵顼,韩琦有守绥州之功,但赵顼同样给了韩琦面子,不再只判一个相州,即便是判了大名府,又给予了兼四路安抚使之职,重用了韩琦的儿子韩忠彦,也算对得起韩琦了。
这是一桩不用说明的公平的权利交易。
“朕派了钱明逸去知永兴军。”
“陛下授命,臣不敢插言,”王巨说道。钱明逸是一个无能的软弱官员,但王巨却很喜欢。最好是韩琦,毕竟韩琦是郑白渠首倡者,其次就是这些软弱的官员。最怕的就是司马光,其次就是吕诲这些保守倔强官员。
郑白渠修好了,地分下去了,各项措施安排好了,那么不管谁来,王巨都无所谓了。但韩琦下王巨心中也开心,他一个劲的增兵,王巨压力山大。下就下吧。
“王安石提议,由三司主持,再由广东转运使与福建路官员配合,于广南东路置一木棉司。”
“木棉司?”
“就是打算从福建路分三年迁徙五万户百姓,由三司拨款,在广南东路开垦出一两万顷耕地,专营木棉。卿以为可以否?”
王巨差一点乐了,自己抢了王安石的坊场河渡与二八分制,王安石却来抢自己的棉花。
“臣没意见,不过既然三司插足,不一定就放在广南东路,实际广南西路同样可以经营,现在不仅福建路有人口压力,江南西路与两浙路同样有着人口压力。”
“广南西路多是蛮人……”
“陛下,蛮人不可怕,实际难以治理的就是生蛮,但他们多集中在邕州南部,宜州以西,邕州钦州以北,宜州以东,即便有蛮人,也多汉化了。而且国家不能抱有蕃蛮与汉人的区别。连辽国西夏都知道包融汉人,为何我泱泱大国,不能包融蛮人与蕃人?”
“朕误,朕误。”赵顼道。与大臣们讲不清楚的,动不动以夷制夷,连折继世,折家军都成了夷人,赵顼不能急了,王巨更不能急了。
但在王巨影响下,赵顼民族观渐渐纠正过来。
夷人如何,只要忠心我的,就是我的子民。
“而且两广广大,如今户数包括生蛮不过七十万户,但耕地面积以臣计算,不会低于一百万顷。”
两广多少户数,还真不大清楚,特别是蛮人。
然而耕地面积肯定超过了一亿亩,现在两广可比后世的两广还要大,严格地说,包括了云贵东部的一些地区,北越的一些地区,与海南岛,尽管这些地区多是羁縻区域。关健的是它能够一年三熟,开发起来前景吓死人的,最少能养活四百万户百姓。但到宋高宗绍兴年间,两广户数还没有达到一百万户,也就是说那时还不及一个巴掌大的福建路人口多。
反正是抢钱,这笔钱抢在内藏库,还是抢在三司,赵顼不在意了,王巨岂能在意?
事实马上过年时,赵顼将宰臣们一起带到内库,内库不是一个库,好几个库,左藏库,内藏库,奉宸库,仅是奉宸库就包括宣圣殿库、穆清殿库、崇圣殿库、受纳真珍库与乐器库五大库房。
然后赵顼说道:“曾闻太宗时,内藏财货,每千计用一牙钱记之,名物不同,所用钱色也不同,它人莫能知晓。然后用匣装之置于御阁,以参验账籍中定数。晚年尝出其钱示真宗说,善保此足矣。近见内藏库籍,只有文具,财货出防,已无防备。去年朕曾用龙脑与珍珠贩卖给了榷货务,以资国用,也没有记账考核。管理者仅是宫中中官数十人,只知谨扃钥,涂窗牖,以为固密,安能钩考其出入多少与所蓄之数。”
几个大臣看着空荡荡的内库,心中想,这样的内库还关防个屁啊,连锁也不用上了。
赵顼说完,让户部与太府寺于内藏诸库检察。
你们这些大臣不是很好奇内库有多少钱吗,有多少收入吗,有多少支出吗,让你们来查!
当然,一个皇室用费肯定不少,但北宋几个皇帝除了宋徽宗外,包括两个女人当家做主时代,用费都不是很大。可以说宋仁宗时,整个皇宫正常的花销,还不及两府几个宰相的薪酬多!
这个账能拿得出来的。
收入不过是一些御庄,以及钱帛兑换以及榷香的收入,只是内藏经营得当,没有那么冗与浪费,因此保持着盈利状态。
但在这短短五六年里,两个皇帝大行,两次南郊大祭,四年大灾害,加上庞大起来的宗室,内库空空如也了,不然也不会连龙脑香与珍珠也要便卖。
这才是赵顼带宰执们看内库的原因。
但看了也不管用,王安石只提了两个字变法,还没有讲如何变法呢。
大臣们又忘记了空荡荡的内库,立即疯子一般的咬将起来。
“朕等会再与王卿相议。”
王巨默然。
王安石也有王安石的智慧,他来到京城后,并没有进入三司,也象司马光一样,做了翰林学士兼侍讲。先做帝师,给皇上洗洗脑子。再积攒资历与声望,然后才上台。
都是好人哥啦。
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陛下,但有一条,请切记,百姓以规劝为主,让真正想离开的百姓离开迁徙,不可强迁,以免发生骚动。”王巨说道。地的问题真不大,两广有太多的真空地带了,不要说一万来顷,就是十几万顷耕地,只要派几个得力官员查一查,也能立即变出来。主要就是这个迁民。
当然,如果顺利的话,未来几年,能为三司迅速积攒一笔可观的收入。不求一床棉被二十五贯,只要能保证三四贯钱从三司内库脱手,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个无妨,听说去年广南东路木棉收入激增,许多百姓自发涌入到广南东路,苏利涉写了一份急奏过来,他在那边叫苦不跌,无法安排了。对了,他对你家那个傔客葛少华万分推崇。”
“还行吧,当初我们延州八人来科举,居然有三人中了省试,事后听闻程勘在延州刻意大摆酒宴,以彰文功。”
“两人就足矣。”赵顼微笑道。这两人不是指熊禹方,而是指葛少华与王巨,在王巨提醒下,赵顼也渐渐意识到科举的真正作用,对科举同样看得有些淡了。
“不敢,不过葛少华等五人落第,不过臣在杭州那个纸作坊里有些产业,平时与他交谈,见此人颇有些思谋,于是劝了劝,又用让他可以抽空读书蛊惑,最后终于同意帮助我。”
“哈哈,你太小了,想要人拜服你,很难的,”赵顼哈哈乐道:“不过朕写了一封密信给了苏利涉,让他通知葛少华,让他好好做,朕能恩荫一个无能的权贵子弟,同样更应当提拨一个真正的人才。”
“子深兄听了会乐得不行的,”王巨也笑道。考功名干嘛的,还不就是当官的。
“因此这个百姓不担心,而且王安石与章惇又联名上书,既然有了生机,那么福建路自此以后,任何百姓不得将自己的子女溺死,否则律法处执。”
章惇差一点被自己父母溺死,所以这此现象恨之入骨。
但王巨不大好说话,为什么呢,这个人口增涨起来真的很快。两广是没有开发,一旦有了棉花资金,开发起来同样会很快,人口同样会膨胀。这时代又没什么计划生育,只知道胡乱生,象二叔与二婶那样,宋朝不用多,二十年人口就会翻上两番三番!
一个两广能塞得下多少人口?
不过王安石这么快就与章惇搭上了线?
王巨拧紧眉头,他说道:“陛下,臣斗胆借笔墨纸砚用一用。”
“行。”
王巨用笔在纸上画了一张地图。
“这是我朝,这么小?”赵顼盯了大半天,有些不确切地问。
“反正没有汉唐大吧。”
“辽国北方还有这么广大的土地?”
“是很广大,可太寒冷了,不适合人类居住,有人,但人类很少。”
“那这边是天竺、大食、大秦?”
“是。”
“那这边呢?”
“这边就是昆仑奴的故乡,哪里的人类比较落后,相当于尧舜禹汤之时。”
“尧舜禹汤,岂不是大治之时?”
“谁说的,陛下,神话是神话,真实是真实。这样吧,臣做一个比喻,就象江东圩,原来是泽乡湿土,一旦江东圩开垦出来,将会是我朝最富裕所在之一。再如瓷器,以前只有陶器,后来出现粗制的瓷器,到了我朝瓷器越来越精美,连雅约的冰裂纹都烧出来了。再如小道数学,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进步,到了微臣手中,又是一个进步。”
赵顼绫乱了。
怎么王巨说的与王安石所说的恰恰相反了。
第三七九章不可行
“这么说尧舜禹汤不好……”
“怎么说呢,就象以前王家寨,十分贫困,大家也有矛盾,但许多是互相帮助的,比如背骡子的钱大家一起分配。不过后来桃溪剑出来了,这种分配方法就不行了。富了,反而矛盾更多了。或者说一些贫困闭塞的蛮人山区,还是这种共产共分形式生活的。贫富悬差不大,认识落后,比较愚昧。”
“那么大禹……”
“陛下,你别逗臣,大禹可能存在这个人,但绝对没有那么神奇,多是活动在河洛一带。具体的不可信了,臣只说一件事,现在距离东周早期不过一千七百年吧,试问陛下知道东周早期的具体历史吗?那时已逐步出现文字了。那么臣再试问陛下,司马迁著史记时,距离大禹时代快两千年了,他如何知道的?那时有没有文字,还不是听百姓的传说。传说能当史实吗?”
“你是说人类在进步中……”
“正是,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请说清楚一点。”
“臣做一个简单的比喻,再比喻瓷器,有了唐朝的瓷器技术,在这个技术上再进行改进,便有了我朝的瓷器。唐朝的瓷器就是巨人的肩膀。若干年后,我们又成了后人巨人的肩膀。”
别看这短短一句话,对赵顼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臣还是说正事吧,也就是这里人类比较落后愚昧。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派一使臣问一问去过伽力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