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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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再度入狱,进的没头没脑。
程立无所事事,负手立在院子中央看着西方发愣。
马超一个人杵着铁矛坐在马厩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木与七个幽州回来的汉子打着赤膊坐在演武场上。
东观校书郎关羽回来了,从别院取出一柄环刀坐在台阶上就着石头打磨着。
彭式、孙毅、曹耀,马瑜马力那些年轻人便更不必说了。
这对于风头正劲的马越,以及跟随他的部众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梁鹄想。
许多年,渐显老态的梁鹄没有像昨天朝议时那样窘迫了,完全摸不准陛下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陛下这一次完完全全地支持三郎,三郎就真正地在朝堂上立足,可威震天下。陛下不是一直信任自己,信任三郎的吗?怎么这一次……梁鹄是清楚的知道,刘宏对于马越起家前的那些东西,包括他身边仆从的种种过往一清二楚。
“你们先别急,这次事出反常。”梁鹄负手立在中庭,看着这一般骄悍之人,心中对他们感到担忧,这些人关羽还好,在东观两年如一日地拜读先贤名篇,况且性情本就比较稳重。但看着诸人尤其阎行这种手底下有兵马的将军,梁鹄尤为心惊,生怕这个杂毛小子一个想不开做下无可挽回的大事儿。“陛下如果真要责罚三郎早就罚了,也不会这么重用他。”
台阶上的关羽手上一停,将刀放在腿上,抬头问道:“先生,我听说,是因为何苗做的手脚?”
“唉。”叹了口气,梁鹄环视府上停下活计的人,知道如果不给他们个说法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转身便提着下摆登上中堂的台阶,走了两步回头对关羽说道:“没到要动刀的时候,把三郎的家将都叫进来,让安木看好门。”
“诺!”
梁鹄转身入内,关羽放下环刀,吩咐下去让阎行、马超、程立、彭式等人都一同入内。
梁鹄坐在上首,待人都进来,示意将门关好,这才说道:“三郎入狱的事,都知道了。一旬前,夜观星象的太史令丞弹劾陛下,意在三郎,当时陛下没有说话。”
“三郎在京兆尹的事,没做干净。昨日朝议何苗把从长安杨府查抄出的罪证都摆在明面儿上,按理说陛下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把三郎下狱的,毕竟整顿京兆的赏赐还赐下,这事情有蹊跷。”
阎行坐不住了,说道:“老子就知道是何苗那个王八蛋,主公去年就该一刀劈了那个王八蛋。”
“嗯?”梁鹄瞪了阎行一眼,这班亡命之徒在战场上各个骁勇,但位列朝班却终究少了些底气,些许事情便总想着舞刀弄剑没有丝毫顾忌,哪怕如今各个腰悬印绶比起三郎却终究少了些火候,称不得大气,“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星象师是袁府的故吏,何苗又是大将军的弟弟,皇后没说话,但跟三郎穿一条裤子的蹇硕这次只字未提,再加上前些时候三郎弄死了郭胜……蹇硕上次过府是什么时候?”
彭式拱手说道:“回尚书,是主公还在京兆的时候。”
梁鹄点头,问道:“三郎在京兆有谁与他交从甚密?”
彭式说不出,程立拱手吐出二字,“曹操。”
浸**道三十年的老尚书智力不高,但对政治有着足够的敏感,拍手道:“外戚、宦官、清流共同发力,仅仅是为了将吾那徒儿置于狱中?老夫不信。”
梁鹄心里有个猜测,不愿对众人说出。便是三家再如何发力,只要陛下不想,难道他们就能如愿了?
“仲德、云长,将你二人所知的,天下与君皓有关的人名全部写下来。”
程武跑去拿笔置放于二人面前。
他们写出一个名字,梁鹄便将这个名字背后蕴含的力量读了出来。
“凉州护羌校尉马腾,君皓大兄,在其之下马宗、马玩、程银、成宜……再加上把守陇关的杨丰。”梁鹄念着这几个名字,说道:“凉州之兵,尽入其麾下。”
“凉州刺史盖勋,汉阳太守傅燮,北地太守窦良……凉州半壁之政,三人掌管五百里。”
“并州董卓,新任河东太守,如今拥兵自重,麾下羌胡、屠格数千之众,不可小觑。”
“幽州公孙瓒、刘备、张飞、公孙度。多多少少都与三郎有些关系。”
梁鹄从程立手中接过狼毫,挥手在纸张上写下几个名字,“你们都漏下了最为重要的,尚书令裴茂、尚书令梁鹄……唉。”
“陛下关押三郎,只怕是项庄舞剑。”梁鹄看着一个个名字,说道:“陛下是在敲打你们啊,让陇关的杨丰把官辞了吧,陇关的权柄要放在别人手里了,否则陛下恐怕不放心。仲德,代老夫传信一封,入尚书府请三郎的岳父过府一叙。”
回过头,梁鹄对众人说道:“云长,给寿成写封信,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他不要有所异动,先安下心。三郎的事情自有老夫处理。”
长出了口气,推开门看着中庭落叶,一心想在书法一道取得更大成就的老人背仿佛又驼了几分。
“老夫这个尚书令,也该还给陛下了吧……”
第四章 胡说八道
“张侯,您说这马越入狱,是怎么回事?”
张让把玩着河东太守刚送来的琉璃尊,恋恋不舍地放在几案上,这东西他拿着爱不释手,却终归还算要转送给陛下,这东西可不是他个侯爷所能拿的住的。
烫手。
“能怎么回事?马儿的如日中天,陛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得住他,所以先丢到黄门北寺让他消停消停。”看着面前探头探脑的孙璋,张让扑哧一下子笑出声来,道:“怎么,孙侯打算给郭胜报仇么?”
孙璋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意,说道:“哪儿啊,在下不也是为我曹思虑,那小马儿如日中天,对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
“那你大可放手去做,本侯跟那马儿亲厚,这时候是不好去落井下石的。”
孙璋得了张让的应允,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一步三晃地走出张侯爷的府邸,看着他的背影,张让不屑地发出一声轻斥,“戚。”
还我曹,我曹,谁想跟你称曹?半点脑子不带就打算闷声地去落井下石,也不琢磨琢磨圣上的心态。
不过这样也好,常侍们越少,才显得张侯爷的尊贵。平心而论张让还是很喜欢马越那样耿直的傻小子的,或许对郭胜及杨党那一击致命的手段称不上耿直,但在洛阳这个地方,已经是万分难得的啦。
孙璋刚走不久,后厅里便迈步走出一身着麻衣却丰神俊朗的威武男人,当朝大将军,何进。
“大将军,您看,老奴说得不错吧,小马儿这么一落难,朝里肯定有挨不住要跳出来的。”
看着张让一脸恭维,何进只看到了危险,八年前他靠着面前地这位当朝大宦官牵着驴子从南阳走到洛阳,八年后他成了天下唯一的大将军,而大宦官还是那副老模样。这八年来他看过了太多的宦海沉浮,有人如飞星一闪而逝,有人摸爬滚打,有人死于非命,却很少有人像面前的老宦官一般,天下喊打喊杀,他却绿树常青。
知道何进的人越来越多了,天下英雄入幕,每隔几日便都有人在自己耳边聒噪着清君侧,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要与面前的老宦官为敌。一方面要让将军府的幕下之臣更多,另一方面,也要将老宦官的羽翼悄无声息地剪除。
人世难安,庙堂之上更是如此。
“侯爷说的不错!”何进不露声色地坐在对面,说道:“只是遂高尚有一事需常侍指点。”
“老奴在大将军面前可不敢说指点。”张让诚惶诚恐地摆手,稍后狡黠地笑着说道:“大将军可是想问老奴,如何才能勒死黄门寺里的那匹剽悍骏马吗?”
何进带着笑容,点头,面容却不够热切。“马儿不死,早晚有一天朱苗就得死,朱苗虽是废物,终归是遂高的弟弟……死了,不好。”
“大将军难道不知,陛下对马儿只是猜疑,因此才丢到黄门寺里,说是羁押,终归还有些保护的。”张让命人砌上一壶难得的茶叶,对何进说道:“想让马儿死,眼下只有一个方法,简单,容易,许多人都做得了,偏偏大将军你做不了。”
“这是为何?”何进眯起眼睛问道:“何为他人做得了,遂高却做不得。”
“陛下对马儿是猜疑,猜疑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心向马儿,陛下不怕近臣做坏事,做得越坏,骂声越盛,陛下御使起来也就更顺手。孤臣嘛,陛下交予权柄也来得放心。可马儿偏偏不想要骂名,他宁可丢了官位也不愿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所以陛下就害怕。把马儿关到黄门寺,估计不出几日朝中就有尚书告老、校尉请辞。到时候,陛下就放心了,马儿不出来则已,一出来陛下一定会委以重任。大将军难道看不出来,这一次只是陛下对马儿的考验吗?”
何进点头,明白了园子里那位皇帝妹夫的想法,也明白了为何他不能这么做。这个时候对何进来说,入禁宫给刘宏说马越坏话的人越少越好,说他好话才是真的能杀人。
“那敢问侯爷,谁又能杀得了呢?”
“说到这个,老奴昨日做了个梦。”张让看了何进一眼,“行走天下的商贾听说侍中马越被下狱秋后处死,刚好要去凉州进一匹宝马,秋后问斩的消息传了出去,引发了凉州人更大的叛乱,攻至三辅,边地的骄兵悍将们威胁陛下放了马越,大将军挂帅出征,击败叛贼威震天下。得胜之日,陛下将马儿从黄门寺里拖到城南套上了五匹凉州宝马。”
何进磨砂着颌下的胡须,脸上泛起了笑容。
“梦只是个梦,大将军也别当真,真要那样,只怕马儿之后便是将军了。”
“啊?”何进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为何?”
“老奴说了,陛下对马儿只是猜疑,仅仅是担心马儿将来不好御使罢了。但对大将军,可是实打实的忌讳。将军幕府天下归心,一班书生意气终日抨击朝政,您的幕府里俨然像个小朝廷,陛下能不多想?要照老奴说,您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杀马越,而是将兵权放出去些,不然陛下心里难安啊。”
“多谢侯爷忠告!”
何进脸色大变,向张让拱手拜谢,心不在焉地交谈片刻急忙离去。
“唉。”人走茶凉,张让也不愿喝,唤来吹笙者奏了一首小曲儿,眯着眼睛在厅中摇头晃脑地享受了一刻钟的时间,估摸着何进应当走远了,整理衣服起身,差人备车。
“义父,您要出去?”
刚出门,正对上晃悠入府的张奉,点头笑道:“不错,阿父去赵侯爷府上坐坐,让他去陛下那儿骂三郎几句,出出心头的怨气。”
这个时候,去陛下面前骂马越,对马越而言可是极好的事情,还能平了赵忠的怨气,何乐而不为?
……
西园。
“蹇硕,你都给朕跟前跪了一天了,让你走也不走,是不是有事儿跟朕讲?”
蹇硕在西园里已经跪了一天了,刘宏今日接见了数位老臣的会面,做什么的都有。永乐少府樊陵跑来为马越喊冤,看那模样是受了太后的旨意,讲话多半是违心的,给刘宏一顿臭骂撵了回去。后来曹破石也来了,鸡同鸭讲地叨叨半天,一直说马越不错,不过蹇硕也没听懂他说马越到底哪里不错,倒是没被刘宏骂,直接把他的越骑校尉免了。这是曹破石第二次从越骑校尉上被罢免了。
后来来了个孙璋,老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给马越一顿臭骂,骂的刘宏龙颜大悦,不住地拍手叫好。孙璋走了,袁隗又来,袁隗走了马日磾来……蹇硕是觉得该来的就曹破石来了,不该来的倒来了不少,有人夸有人骂,反正就是脱裤子放屁,净做些自己管不着的事情,陛下要关马越当然有陛下的思虑,他们瞎操什么心,真是。
可是陛下……干嘛要关马越呢?
“陛下,奴,奴就是想问问,为何您要关押马侍中呢?”
“哟,蹇黄门也有疑问了,这可不像你。”刘宏眯着眼睛一笑,斜卧在万金园的榻上,皇帝等了一天了,就等着蹇硕发问呢,不问光跪着让他心痒痒,可真发问了,他又想逗逗这个榆木脑袋,不愿告诉他了。“蹇黄门先给朕说说,你是来骂马越的,还是要夸他?”
蹇硕点头想了想,抬头说道:“奴不是来夸他的,也不是来骂他的。”
“哟,蹇黄门不夸马越的时候可是少见,朕可是知道,你不爱见血,每次却都拿着马越送回来的人头给朕看。”
“他,他跟曹操关系好,奴以后都不会再拿着给陛下看了。”看着刘宏狭促的奚落,发觉自己的小心机被刘宏看得一清二楚,蹇硕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抬头说道:“有人说马侍中清廉奉公是大汉中流砥柱,也有人说马侍中心狠手辣是沽名钓誉之徒,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马侍中的房中从没有过装饰,但他杀光霸陵杨氏三百余口无一存活,也是真的。”
“不褒不贬。”刘宏面无表情,却又像循循善诱一般问道:“既然他跟蹇黄门的仇人关系不错,你又对他不褒不贬,何必还来问朕呢?”
“因为,因为他对陛下耿耿忠心。”蹇硕抬起头,他也有些害怕,这些年他做的坏事也不少,他怕哪天刘宏因为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杂种弹劾,就也把他下黄门狱了,他不是马越,马越入过黄门寺活着出来了,但他知道如果是他,未必走得出来。“奴只是想知道,既然对陛下耿耿忠心,陛下为何要关押他?”
刘宏欣慰地笑了,蹇硕说到点子上,庸人都当刘宏是因为朝中的风言风语关了马越,还有些聪明人以为刘宏是忌惮马越的关系庞大,甚至有人觉得马越心狠手辣被刘宏不喜,其实那些于刘宏何干呢?刘宏只是在意,这个人登高位之后对他是否忠诚依旧。
“那蹇黄门的意思是,朕不该关他咯?”
“奴不敢,奴只是觉得……孝景皇帝杀忠臣晁错,孝武爷杀了张汤。”蹇硕低着头说道:“奴觉得陛下要胜过他们,不会处死忠心于您的臣子。”
从不说好话的蹇硕,拍出的马屁,将刘宏美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刘宏心情畅快地笑骂:“胡说八道……咳咳!”
笑声中,咳嗽带出的丝丝血迹溅到了白玉几案上。
第五章 大失所望
中平五年,四月,尚书令梁鹄以年岁老迈为由告老还乡,刘宏应允免去官职,却以凉州边患为由留在洛阳,赐金五百。
马越呆在黄门北寺狱的特殊牢房中,其中笔墨纸砚,兵书政策一应俱全。
同月,陇关都尉挂印离去,奔马千里居于梁府,每日向黄门狱中送饭。
刘宏没有释放马越的意思,却并不禁止家将探望。
五月,同为尚书令的裴茂请辞,刘宏应允,同月下诏赦免了躲在吴郡的蔡邕。
马越脸上的苦笑逐渐变得平和,在狱中熬过整个春夏。
九月初,杨丰再一次走入黄门寺,这一次他带着不同寻常的消息。
“主公,大将军进言陛下,陈天子将兵可安天下,陛下在西园搭高台,马日磾进位太尉,蹇硕着手招募新军,欲于西苑立八校尉!”
马越眯起眼睛,手一抖将书简置于几案,“八校尉?”
八校尉!陛下终于要立八校尉了,马越等得颌下都长出了胡须,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哈哈!”寂静无人的黄门狱中突然传出没有丝毫压抑的笑声,“这八校尉,可算是立下来了!”
马越面容上带着狂放,他蛰伏数年,聚木石在乡闾有人望,诛杨党朝野得了偌大声威,平贼寇七军五署无人不知马君皓,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陛下要立八校尉了,雪藏了自己半年之久,重见天日的一天还会远吗?这一次出狱,这辈子都不会再进来了。
这一次出狱,这天下就再无人能关住我马越了!
“主公,阿若不懂,这立八校尉明明就是分散幕府兵权的事儿,大将军为何要向陛下进言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