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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孺子帝-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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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恩侯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姐弟二人同父异母,关系本来就一般,崔腾又是那种发起怒来六亲不认的主儿,她真是害怕,结结巴巴地说:“别、别生气,好兄弟,这都是……都是老君……老君的主意。”

“嘿。”崔腾一点也不意外。

平恩侯夫人稍稍冷静一些,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不如劝崔腾帮忙,于是道:“老君得到消息,王美人不喜欢小君妹妹当皇后……”

“王美人?”

“陛下的生母,早晚会当太后,她不喜欢小君妹妹,现在就已着手想要将皇后废掉,甚至暗害。”平恩侯夫人不吝于夸大其辞。

“什么?这个……陛下也不能同意啊,他与皇后十分恩爱。”

“陛下当然不会同意,所以王美人想出一条奸计,要用美色诱惑陛下,陛下一旦沉湎于此,对皇后自然不会专宠。”

崔腾嗯了一声,立刻就理解了这一招的厉害,“所以,张琴言是王美人……”

“没错,我已经打听清楚,中司监刘介奉王美人之命为皇帝物色美女,但他太笨,没做成什么,是洛阳侯韩稠,他早就在暗中讨好王美人,受其指使,向陛下进献美色。”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家伙舍得交出张琴言。”崔腾点点头,突然觉得不对,“那你和三妹……不会是……”

“我说了,这是老君的主意。”

崔腾打量平恩侯夫人,皱起眉头。

平恩侯夫人恼怒地说:“不是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三妹?”崔腾指着里间,压低声音。

平恩侯夫人点头,“反正冠军侯已经死了,与其守寡,不如……”

崔腾又羞又怒,“崔家这是怎么了?当初东海王有机会继承帝位的时候,恨不得将全部姐妹都嫁给他一个人,现在又要……唉。”

“外戚之争向来如此,姐妹、姑侄同入宫中的事情时有发生,崔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崔腾想了又想,“可是没用啊,陛下用情专一……三妹哪比得上那个琴女?”

平恩侯夫人笑了一声,“所以我将琴师父女拉拢过来了。”

“什么?”

“他们现在为崔家做事,不受洛阳侯和王美人的控制了,有他们相助,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宠幸三妹,现在的问题是得让三妹尽快恢复身体。”

“你让张氏父女对陛下做什么了?”崔腾心里咯噔一声。

第三百二十五章  鲁莽人与暴脾气

匈奴人又来炫耀了,他们歼灭了一支赶来救驾的楚军,用马匹拖着尸体在城外来回奔驰,嘴里发出连串的呼啸。

此举并无实际的意义,纯粹是为了向无路可走的猎物展示自己的残忍。

守城的楚军士兵看不下去,纷纷转身,几名将领去向车骑将军通报,邓粹身穿便装接待他们,说道:“援军也该来了,没事,一开始比较鲁莽,再吃几次亏就变老实了。”

诸将愕然,樊撞山忍不住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什么都不做?”

“能做什么?”邓粹问,示意身后的丫环给自己捶肩。

“这个……再来一次偷袭?”

“匈奴人又不是傻瓜,哪能每次都被偷袭?他们将营地退后十里,就是为了对付这种事。”

营地退后意味着楚军出城之后往返距离更长,更容易被四周的匈奴人截断,将领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很难接受就这么按兵不动。

“陛下将守城重任托付给将军,然则将军的策略就是坐以待毙?”虽然跟着邓粹打过一场胜仗,樊撞山还是不太信任这个人。

邓粹认真地想了一会,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樊撞山大怒,扭头看了看其他将领,别人都垂头不语,只有他敢说话,“既然如此,由谁当车骑将军还不是都一样,为何非得选你?”

邓粹没有发怒的意思,仍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对丫环指向另一边的肩膀,然后道:“不一样,同样是坐以待毙,我比较从容,就算死,姿势也好看一点,换成诸位,免不了要来回折腾,仍然无法突围,死相还很难看。你们也看到了,匈奴人对死者可不太尊重。”

邓粹居然笑了,樊撞山怒气冲天,若不是尊卑有别,他赤手空拳也能将对面的小白脸掐死,“阁下枉为大将,我这就去面见陛下……”

樊撞山想起皇帝正在生病,不该去拿这种事情打扰他。

邓粹无所谓地打个哈欠,“我劝樊将军少生是非,事情明摆着,晋城没有被攻破,靠的不是你我,不是几千名楚军,更不是满城百姓,而是匈奴人权衡再三,觉得利用皇帝引诱大楚各地援军更合算。如今有援军上钩,意味着晋城还能再多支持一阵,援军被歼很可惜、匈奴人拖尸很残忍,不过对晋城来说,这是好事。”

樊撞山气得几乎要吐血,可是又无法驳斥对方的话,只得转身离开,连告辞的话都不想说。

邓粹闭目养神,对其他将领的告辞不屑一顾。

樊撞山在城里兜了半圈,街上非常冷清,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士兵大都守在城头,就连这点安排也是将领们自行其事的结果,车骑将军邓粹根本没有下达过任何命令。

樊撞山想率领本部人马出去打一仗,可是没有皇帝或邓粹的许可,城门不会打开,而且他也知道,这一仗必败无疑,解不了晋城之围。

邓粹说得没错,晋城尚在的原因是匈奴人没有认真攻城,樊撞山只是忍受不了车骑将军对整个形势的无所谓态度。

“身为大将,不该全心全意为陛下分忧吗?”樊撞山大声问,身后的几名卫兵点点头,不明所以。

樊撞山还是来到王府,要见的人却不是病中的皇帝。

崔腾不在,随从接待了客人,樊撞山坐在客厅里等候,无论随从怎么暗示,就是不走。

直到天黑掌灯之后,崔腾才回来,见到樊撞山,不由得一愣,“樊将军?真是稀客啊。”

两人一个是皇帝信任的猛将,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之人,此前经常见面,私下里却没有交往。

樊撞山站起身,也不客气,拱手道:“我有件事要跟崔公子商量。”

“我?”崔腾更是意外,虽然平时自视甚高,可是在真正的将军面前,他有几分自知之明,“要是打仗的事儿,我可帮不上忙。”

“有关,但不是打仗。”樊撞山上前一步,“陛下很信任你,对吧?”

“呃,算是吧。”

“你是陛下的舅子,听说当初崔大将军支持别人称帝的时候,你宁可不孝,也要投靠陛下。”

这些都是事实,可任何一位正常的官员都不会当着崔家人的面说出来,崔腾更显尴尬,生硬地说:“樊将军有话就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陛下卧病在床,晋城军民没了主心骨……”

“不是有车骑将军邓粹吗?”

“问题就在他身上。”樊撞山怒道,“我这人不会说话,你得告诉陛下,让陛下小心,邓粹根本没有用心守城。”

崔腾吃了一惊,“什么?邓粹想投敌?”

樊撞山一愣,觉得自己好像没说这种话,可是一转念,又觉得有理,“有可能,他在家里高枕无忧,不去巡视城墙,也不安排守卫,外面有一支援军被匈奴人歼灭,他也无动于衷,分明是找好了退路!”

“好啊,邓粹居然敢做这种事!我这就去见陛下,我刚从那里回来。”

这两人一个莽一个暴,几句话就给邓粹定下了投敌的罪名,气势汹汹地要出发,樊撞山总算还记得当初来找崔腾的原因,提醒道:“你得小心说话,别让陛下生气,反而加重病情,我来找你,就是觉得你会说话。”

“樊将军觉得我会说话?”崔腾身边的谄佞之徒不少,还从来没人夸过他“会说话”。

樊撞山点头,他对崔腾其实没多少了解,只知道这是崔家的纨绔子弟,深受皇帝信任,“宠臣嘛,应该都会说话,要不然你凭什么取得陛下的欢心?”

这话要是由别人说出来,崔腾立时就会大怒,樊撞山却是无心之语,崔腾想了想,决定将这句话当成纯粹的夸奖,倒是因此冷静下来,“会说话……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找东海王啊。”

“他?东海王跟陛下争过帝位,不可信吧?”

“那是从前,他现在乖巧得很,走,咱们一块去找他,他肯定能做到不惹陛下生气,又将事情说清楚。”

东海王就住在崔腾隔壁院里,听完两人对邓粹的“控诉”,问道:“你们听说什么了?还是看到什么了?”

樊撞山一愣,“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只是我,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其他将领也看到了,一问便知。”

“对啊,有谁会‘明摆着’背叛皇帝吗?邓粹再不济也是楚国大将,他想背叛,或者偷偷逃出晋城,或者联络众人直接在城里起事,每天待在家里与妻妾、丫环相处,拿什么背叛?”

两人张口结舌,崔腾不满地说:“都怪你,也不弄清楚就来乱说。”

樊撞山挠挠额头,记得自己一开始只是想通过崔腾提醒皇帝提防邓粹,或者换人整顿城防,怎么突然间就变成指控邓粹谋反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种事啊。

“呃,抱歉……”樊撞山仓皇离去。

“有勇无谋,谁让他是猛将呢?”东海王看向崔腾,“你也是糊涂,怎么就听他胡说八道呢?”

“我这个……你休息吧,我回去睡觉了。”崔腾转身要走。

“等等,我正要找你。”

“什么事?”

“别装糊涂,昨天你去见崔昭妹妹,回来之后就一直躲着我,今天在陛下面前魂不守舍,肯定是有事,你总自称是忠臣,现在就证明给我看看。”

崔腾脸红了,想了一会,“那你得保证不对外乱说。”

“我是那种人吗?”东海王心想,自己不会乱说,只会有目的地说。

“张氏父女是催情琴师。”

“嗯,我知道。”

崔腾一惊,更不敢隐瞒,“他们被平恩侯夫人收买,要将三妹献给陛下……”

“嘿。”东海王冷笑一声,“接着说。”

“可张琴师说,陛下似乎在修炼某种特别的功法,对琴音有抗拒,所以会生病。”

“陛下明明是中毒!”东海王可不相信琴音能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平恩侯夫人不知道陛下中毒,我跟她说了,她很吃惊,会让张琴师今晚来向我解释。”

“那一个‘张琴师’?父亲还是女儿?”

“平恩侯夫人没说。”

“我知道你盼着谁来,你不打算邀请我吧?”

“呃,见面之后我会来转告你。”

“笨蛋,琴女不会说话,怎么向你解释?来的肯定是张煮鹤。”

崔腾大失所望,他只注意琴女的眼神,早忘了她不会说话这件事,“也可以做手势啊,我能看懂。”

“那你回去等着吧,控制一下自己,别将老人家吓到。”

崔腾嘿嘿笑了两声,转身离开,心里仍存一线希望,以为来的人会是张琴言。

东海王在皇帝那里吃过饭,叫来仆人,洗漱之后准备休息,无论去见崔腾的人是谁,他今晚大概都不会来告诉东海王。

皇帝的病似乎越来越重,东海王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现在就能回京城……

他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一个多时辰,刚要进入梦乡,东海王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樊撞山去而复返,非要见东海王不可。

东海王披着外衣走到门口,不太高兴地说:“樊将军有事?”

樊撞山推开仆人,几步走到东海王面前,“我找到证据了。”

“什么证据?”东海王还没太清醒。

“邓粹谋反的证据。”樊撞山肯定地说,“他今晚要派人出城与匈奴人联系,待会我就去抓人,来个人赃具获。”

东海王深感惊讶,正想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崔腾竟然也来了,脚步匆忙,跑到门前,喘着气说:“是孟娥,张煮鹤说肯定是孟娥下毒。”

崔腾与樊撞山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对方。

东海王眉毛一挑,这可是少见的情形:他掌握着两件阴谋,而皇帝却被蒙在鼓里。

第三百二十六章  告状

韩孺子已经分不清黑天白昼,随时都可能陷入昏睡,某个念头一起,又随时可能坐起来,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对他来说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在别人听来却是前言不搭后语。

“从哪来的?”韩孺子坐起来问道,全身出了一层透汗,脸色微红,神采奕奕,要不了多久这点精神头就会消失,他又会变得迷迷糊糊、虚弱无力。

张有才几乎寸步不离,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皇帝一醒,他也跟着醒,有问必答,只是未来知道确切答案,“什么从哪来的?”

“那支援军,刚才不是说有一支援军到来,被匈奴人歼灭了吗?”

“对对。”与皇帝正好相反,张有才每次醒来都处于头脑昏沉的状态,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慢慢清醒。

“我想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韩孺子希望自己能记住这支军队。

“嗯……据将军们观察,那支军队可能是从马邑城来的。”

韩孺子沉默一会,“马邑城与晋城之间隔着长城关卡,匈奴人故意不防关卡,放援军入关。”

“应该是吧。”张有才对打仗的事情不太了解。

“会不会是卓如鹤派来的援军?”

弘农郡守卓如鹤正在塞外以钦差的身份调集军队,也不知拿到圣旨没有?

“有可能吧。”张有才敷衍回答,他实在不了解情况。

韩孺子很难集中注意力,揉了揉肚子,思绪突然飘到了两年前,“粥和咸菜很好。”

“啊?陛下……饿了?”

“街上的小吃为什么比自家做的饭菜可口?”

“因为……因为不常吃吧?”张有才突然想起皇帝在说什么了,那是刚从宫里迁到倦侯府的时候,府里没米没面,蔡兴海从街头买来粥与咸菜给大家充饥。

“我这就去弄!”张有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孟娥,向她点下头,匆匆向外跑去,皇帝好不容易有点胃口,他无论如何也要找来可口的食物。

夜色正深,整座晋城白天时尚且街道冷清,此时更是阒寂无人,张有才不管,他要找中司监刘介、找王府里的仆人、找晋城的官吏、找一切能找到的人,为皇帝做一顿京城风味的粥与咸菜。

韩孺子发了一会呆,“有才?张有才?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陛下派他去做事了。”孟娥说。

“哦,是我给忘了。”韩孺子又开始犯困,却不想睡觉,“我好像有一阵没听到琴声了。”

“有几个时辰了,我让琴师停止的,陛下现在不需要听琴了。”

“好吧。”韩孺子其实也是意兴阑珊,那琴声越听越普通,早已没有当初的魔力。

各种念头在脑子里此起彼伏,像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孩儿,韩孺子突然问道:“孟娥,你在试图操控我吗?”

“嗯,就快要成功了。”孟娥回道。

韩孺子觉得自己应该惊讶,甚至愤怒一下,可他心灰意冷,什么感觉也没有,努力想要抓住这个念头,继续询问下去,外面敲门声一响,他的思绪又飘开了。

刘介进来,“东海王和崔腾求见陛下,说是有急事。”

“嗯。”韩孺子点下头,觉得在自己脑子里吵闹不休的小孩子当中就有他们两个。

东海王先进来,向皇帝行礼之后站到一边,什么也没说,崔腾却是个急脾气,张嘴就要说话,看到角落里的孟娥,又将嘴闭上,想了想,说:“陛下,我有要事,必须单独相告。”

韩孺子又点下头,过了一会抬头看向东海王,“你先退下。”

东海王一愣,扭头看向崔腾,崔腾急忙道:“不是东海王,是陛下的侍卫。”

“侍卫?哪来的侍卫?侍卫都在外面。”

孟娥走到皇帝身边,“侍卫是我,我也在外面,随叫随到。”

“好。”韩孺子觉得自己要问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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