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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孺子帝-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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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芸笑道:“可能是位公主呢,我瞧陛下更喜欢公主。”

韩孺子笑了笑,“你不害怕了吧?”

邓芸曾经被惠妃佟青娥生孩子给吓到了,声称再也不想要孩子,这时道:“有点怕,不过还是挺盼望的,这个孩子不只是韩氏子孙,也是邓家的希望。”

邓芸向来口无遮拦,韩孺子也不在意,立刻派人将消息通报给太后、皇后,下令宫中庆祝,恢复一点喜庆气氛。

妃子怀孕所带来的喜悦很快消失,韩孺子又陷入到连串的事务当中,元宵灯节过后,他决定解决崔家。

外患即起,大臣们都以为皇帝不会再执着于私奴问题,韩孺子必须向天下人表明决心。

只要敌人还没有打到大楚境内,韩孺子就要先除内忧。

勤政殿内,韩孺子向宰相等大臣出示一份奏章,询问意见。

这份奏章的内容是弹劾太傅崔宏,称他身为外戚,表面上致仕,却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力,与外臣勾结,探听宫中秘事,以为己用,为崔氏一党谋利,尤其罪大恶极者,在皇帝下令“借奴垦荒”之后,崔家只放出少量私奴以塞责,继续隐瞒大量人口。

卓如鹤等人面面相觑,最近一段时间里,类似的奏章比较多,不只是弹劾崔宏,宰相等大臣也都隔三岔五地受到指责,皇帝一直没有追查,谁也没想到,就在群臣以为事情已经了解的时候,皇帝突然发难,选定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自己的岳父。

“三月之期已到,年也过完了。”韩孺子扫视殿内的几位大臣,“该是追责的时候了,大楚不能拖着内忧去对付外敌,必须先解决私奴问题。”

大臣无语,宰相卓如鹤只好上前道:“陛下所言甚是,私奴问题的确该解决了,可是不是太急了一点?大楚需要稳定,此时动摇天下……”

韩孺子严肃地说:“允许众家继续蓄养私奴,才是动摇天下。”

左察御史冯举开口道:“天下私奴少说有数十万,多说可能逾百万,这么多人……一时间该当如何安置?垦荒需要官府提供种粮、耕具等物,过去几年已经贷出太多,迄今尚未收回,再难供应。”

韩孺子早想到了这个问题,说道:“边疆正值用人之际,可以允许私奴入军,服役三到十年,分为若干等级,许以田地,正好官府收回旧具,贷给新人。”

“私奴不只男子,还有家眷。”礼部尚书刘择芹提醒道。

“各家蓄私奴多年,交少多少粮租?不能只是放人了事,得支付一定的钱粮。”

大臣们目瞪口呆,皇帝不仅要继续废私奴,手段还更狠了。

“先不说那么多,崔宏该当何罪,你们定个意见。”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开口,皇帝再次催促,最后还是卓如鹤道:“且不说崔太傅乃是皇后之父,单凭他为大楚立过的赫赫功勋,朝廷也该对他网开一面,臣以为,陛下应该先发书责问,崔太傅若是执迷不悟,不肯认罪,也不肯交出私奴,到时再予严惩不迟。”

宰相开头,皇帝似乎比较认可,其他大臣立刻跟上,全都表示支持。

责问书由几位大臣当场拟定,交给皇帝过目,韩孺子接连三次提出修改意见,要求加重措辞,午时过后才予通过,立刻交给宰相府,由府中官吏送到崔府。

崔宏已经听说消息,准备好了香案等物,以接圣旨的姿态收下这份责问书,磕头谢罪,当天入夜之前,就交上一份请罪奏章。

说是请罪,崔宏还是为自己做了辩解,否认与外臣勾结探听秘事,只承认曾为一些好友向朝廷求过官职,至于私蓄家奴,他表示崔家已按旨意行事,所有私奴不是入籍,就是释放,若是还有隐瞒,很可能是下面办事的人自作主张,崔家马上就会进行一次复查。

第二份责问书没有经过勤政殿与宰相府,直接由宫中发出,措辞更加严历,质问身为一家之主的崔宏,何以尽是推脱之辞。

韩孺子没有召见崔宏,所有问答都以公文进行,来回三次之后,崔宏终于认罪。

事情还没完,韩孺子立刻要求宰相与刑部定罪,一开始的处罚意见只是罚俸与斥责,韩孺子驳回,又经过一番拉锯,最终的处罚的是夺爵、收田、放奴,崔家一门两侯,都被削夺,连崔腾也不例外。

处罚本应更重,但是皇帝允许崔家以旧功抵罪。

消息传出,京城轰动,没过多久,传遍四方,引发更大的反响。

废私奴令僵持数月进展不大,直到崔家领罪之后,才有大量富贵之家交出私奴。

正月剩下的日子里与整个二月,韩孺子都在忙碌这件事,对朝廷逼得越来越紧,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疆外的消息。

西域陷入一团混乱,虎踞城再无消息传来,送去的圣旨也下落不明。

二月底,金纯忠等使者回京,带来确切的消息,匈奴没有全体投降,而是再度分裂,坚持不降的一部分匈奴人,以大楚贵妃金垂朵和大楚公主崔昭的名义,向皇帝求助。

差不多在同一时刻,被迫交出私奴的几大世家,再也无法忍耐,联手向皇帝发难。

第五百零一章  百官怠工

世家的地位不只体现在自家子弟身上,通过联姻、亲友、同乡、同窗、门生等多种途径,每一家都能组成一股范围广泛的强大力量。

世家,以及世家羽翼之下的各小家,拥有最多的兵奴与私奴,当皇帝越来越严格,真要动手的时候,他们最为不满。

在此之前,朝中官员虽然接二连三地提出请辞,但都是试探,并不真心,皇帝若是直接发出圣旨,他们也会遵守,这回不同,他们也要动真格的。

二月最后一天的上午,早早起来,打开大门准备恭迎各位官员进府的小吏与公差,惊愕地发现,老爷们没有按时出现,而是派来家中奴仆,称病告假。

吏、礼、兵、户、刑、工六部,御史台、大理寺、宗正府……但凡是朝廷重要部司,官员都不肯来,只有尚书与侍郎现身,留下一两人看守衙门,最高长官则去勤政殿通报情况。

勤政殿的大臣倒是聚齐了,一共五人,宰相、左察御史、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没说几句话,其他大人陆续赶来,在殿外候旨,很快获召。

大楚官职最高的十几位官员,基本都到了,只有右巡御史瞿子晰和大将军府掌印官蒋巨英还在外面奔波。

众臣一一上前说明本衙门的缺席情况,总共五百多人,集中在四品到七品之间,更高的官员不想当出头鸟,更低一些的不够资格参与,还都坚守岗位。

没人提出任何诉求,只是告病,声称自己起不来床,实在没办法,只得请假数日。

韩孺子听完,看着殿内的大臣,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并不无辜,没有他们的暗中许可,官员们不敢做出这种事。

大臣们心里也很清楚,皇帝已经看破一切,能不能让皇帝重新遵守规矩,就看这一遭了。

“最近比较忙,大家的确辛苦了,传朕的旨意,全员休假三天。”韩孺子起身离去。

殿内的大臣跪下恭送,皇帝的身影一消失,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韩孺子前往凌云阁,顾问们还都在,没人缺席,韩孺子命令他们各回本衙门,什么也别做,更不要多说,就在大堂上坐着就行。

获封官职的顾问只有四十余人,支撑不起朝廷的运转。

韩孺子照常与剩下的顾问议论时事,得空就批复几份奏章,中书省倒是没人告病,仍在正常为皇帝服务。

到了下午,事态变得严重起来,告病之风扩展到京兆尹府等地方衙门,一些好事的小吏,也纷纷声称腰酸腿疼,或公开,或暗中,回家休息,衙门里更空了。

皇帝仍无动作,只是传旨宣布休假三日,可是传达圣旨需要诸多官员的配合,如今人都休息了,圣旨只能张贴在少数几个部司的大门上,然后由大家口口相传。

这一天,皇帝不动声色,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次日上午,皇帝正常前往勤政殿,与大臣们聊了几句不相关的话,又去凌云阁了。

皇帝不急,自然有人急。

崔腾已被削夺爵位,但是留任宿卫军中,仍是皇帝的近臣,而且比一般顾问更容易见到皇帝。

“陛下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崔腾看样子已是惊慌失措,“这是明摆着的挑衅啊,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以后还不得造反啊。”

“不急,等休假结束再说。”韩孺子道。

“那就来不及了。”崔腾上前,毫无必要地压低声音,“我听说,军中将领也在密谋,要参与此事。”

南、北两军都在塞外,京城唯有宿卫军,军中的世家子弟极多,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韩孺子抬起头,“将领也要闹事?”

“是啊,我是这么听说的,他们的意思是守卫皇宫与陛下的将领正常履职,轮休以及宫外的将领告病,跟那些文官一样。”

韩孺子问:“你觉得朕该如何应对?”

崔腾认真地想了一会,“这个我真拿不准,只是觉得要尽快解决,否则的话,咱们怎么跟匈奴打仗啊?”

“是啊,匈奴……朕本想趁着匈奴分裂之机,彻底将未降的匈奴人收服,以为北方屏障,现在看来,不止文官不可信,武将也有异心,朕需要另想办法了。”

“别啊,我觉得陛下只需要稍退一步,文武百官还是会同心协力支持陛下的。”

“退?怎么退?朕如今走在悬崖上,退一步可能就要堕入万丈深渊。你且退下,朕自有主意。”

崔腾无奈,只得退下,行礼之后又道:“陛下,崔家跟这事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韩孺子微笑道:“朕知道,这里有你父亲的奏章,将事情说得很清楚。”

崔腾松了口气,退出房间。

韩孺子继续浏览奏章,站在他身边的张有才了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这个崔腾,今天可有点古怪。”

“别又犯错。”韩孺子头也不抬地说。

张有才吐吐舌头,急忙闭嘴,再不敢乱说乱猜。

东海王下午求见,他本不想见皇帝,是被崔腾撺掇来的,“我对他说,陛下肯定有办法应对,他却急得不行,非说我的话陛下肯听,让我来劝劝陛下,真是可笑。”

“有什么可笑的?”韩孺子认真地问。

东海王长长地呃了一声,“陛下肯定早有准备,崔腾完全是杞人忧天。”

“朕有哪些准备?”

东海王苦笑,“这我哪知道啊,我只是觉得陛下向来谨慎,废私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突发奇想,对大臣的怠工肯定已有应对之策。”

“朕允许你猜上一猜,赦你无罪就是。”

东海王嘿嘿干笑两声,“胡猜啊,陛下在各部司中任命了一批官员,他们忠于陛下,必要的时候,陛下完全可以撤掉一批带头的告病官员,让陛下的人代替。按道理,官员们不可能如此齐心,大多数人大概是受到了蛊惑,或是碍于人情,不得不参与闹事,陛下一旦杀鸡骇猴,我相信,他们立刻就会回到衙门里。”

“那样的话,朕与大臣的隔阂将会更深,不到必要之时,此计断不可行。”

“鱼死网破,乃是下下之策,所以我也只是胡猜。”

“继续猜。”

东海王挠挠头,“陛下前些天从各地召回一批将领,想必是要重整宿卫军,只要将士们仍然听命于陛下,朝中官员的闹事不足为虑。”

“朕召回的将领不过十余人,宿卫军中尽是世家权贵子弟,只靠这点人,如何重整?”

“也对,而且陛下已经掌控宿卫军,最重要的剑戟营,从上到下都是陛下的心腹,又有樊撞山这样的猛将坐镇,其它营不敢生事。”

“再猜。”

“陛下这是在难为我嘛。”

“与其背后猜,朕更愿意听你当面猜。”

东海王硬着头皮说下去,“陛下召回将领,若不是为了接管宿卫军……那就是为了组建新兵部了,只要兵部完整,陛下就能继续进行与匈奴人的战争,其它部司发现自己失去重要性,立刻就会向陛下屈服。”

“总算有点接近了,可百官怠工,朕总不能放三天假了事,你再猜。”

东海王后悔来见皇帝了,可是也有一点兴奋,振作精神,仔细想了一会,“如果我是皇帝……”话一出口,把自己吓了一跳,扑通跪下,“陛下恕罪,这只是无心之失……”

“朕已说过,赦你无罪。”

东海王慢慢起身,脸色仍然苍白,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继续道:“百官如此齐心,背后必有主导之人,击其首脑,余党自散。”

“嗯。”韩孺子表示鼓励。

“第一可疑之人是宰相卓如鹤,他是百官之首,说话有人听,而且……”东海王一直没向皇帝提起卓家公主,现在也不想,“卓家也算世家,一直不太支持陛下的废奴令。”

“还有吗?”

“第二可疑之人是那个南直劲,此番怠工者,以四品以下的官吏为主,像是南直劲能挑动的事情。”

“还有吗?”韩孺子重复问道。

东海王抬头看向皇帝,前两人嫌疑大些,但是也有不足之处,宰相太显眼,而南直劲被皇帝识破之后,早已失去从前的影响力。

东海王终于明白皇帝要让自己“猜”什么,不由得轻叹一声,“再就是崔家,我了解崔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权力,没有军队,他就要利用各大世家的子弟。这一回——只怕崔腾也参与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迫地劝说陛下让步,这小子对陛下还是有一点忠心的,只是……只是先要为自家着想。”

韩孺子沉默良久,“就为这点忠心,朕犹豫未决,你有什么好主意?”

东海王就知道,皇帝又要交给自己极难的任务。

“崔腾追随陛下已久,为人……有些鲁莽,还有些恃宠而骄,总以为能得到陛下的原谅,按理说,这种人就得逐退,送到苦寒之地受点罪,他若能反躬自省,尚可召回,若是顽固不化……”东海王没再说下去。

韩孺子叹息一声,对崔腾,他有一点亏欠之意,“你去和他谈谈吧。”

东海王知道,自己这回是要将崔家彻底得罪了。

第五百零二章  罪有应得

东海王很久没来过崔府了,一路走过,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不敢相信自己曾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

“这座院子一直这么小吗?”东海王问。

崔腾迎面走来,困惑地左右看看,“一直都是这样……你来干嘛?我可没请你。”

“我来找你说件事,单独说。”东海王看了看崔腾身后的两名随从。

崔腾摇头,“是公事,当面说,私事,我不想听。”

东海王笑道:“陛下让我来的。”

崔腾不太相信,“真的?”

“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啊。”

崔腾还是不想邀请东海王进屋,摆摆手,将随从屏退,“说吧。”

虽是初春,天气还很冷,东海王紧紧外袍,又等了一会,确认周围无人之后,说:“崔二,你做了一件傻事。”

“别来这套,又想唬我吧?”

东海王走到崔腾面前,正色道:“记得吗,咱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

崔腾犹豫着点点头,“从前的事情,提他做什么?”

“当时谁能想到变化会这么大?崔家还是崔家,我还是东海王,却是各走各路,好像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崔腾忍不住挖苦道:“那是因为你无能,崔家起起伏伏,总能再度兴起,你却一蹶不振,当然要各走各路,难道崔家还要跟你一块衰落不成?”

“当然不用。”东海王笑容不变,“我现在这样也挺好,无欲无求,不争不抢,过得反而踏实。”

“有话就说,我没空听你做诗。”

东海王大笑,很快收起笑容,“陛下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崔家在背后捣鬼。”

崔腾脸腾地红了,“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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