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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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秦少游假装自己成了一个最好的听众,这无意之间,却又助长了杨务廉的谈资,于是话匣子打开,更是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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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二百七十二章:龙子龙孙
这杨务廉虽是絮絮叨叨,秦少游却不得不忍受。
到了下午时,秦少游观摩了炮队的试射。
只听钟声一响,于是乎百炮齐发,浓烟滚滚,那乌黑的烟雾犹如飞龙,盘旋着升上云霄。
刺鼻的气息让秦少游吃不消,拼命的捂着鼻子咳嗽,坐在身边的杨务廉嗖一下,便往落弹的地方奔去了。
秦少游不禁无语,其实这场面可能在寻常人眼里实在壮观,可是他两世为人,这种程度的火炮试射出来,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他关注的反而是每个炮位的一些动静,炮长在做什么,炮手又在做什么,辅炮又在做什么,大家各有分工,似乎还算熟稔,装药、填实、装弹也算是一气呵成,炮手放炮,只能凭着手感,这种东西,只能慢慢去体会,这些人虽是精兵强将,不过毕竟都是年轻人,似乎对火炮这玩意儿乐此不疲,而火炮的炮口此刻已是通红,还需要冷却,因此大家可以稍作休息,等到炮口冷却下来,辅炮兵则负责进行清理炮膛。
王二似乎在杨务廉的协助下,已经制定出了一个规范,而这规范虽然简单,似乎也蕴含着许多道理。
这些炮手自分出了天策军,便不再穿戴明光铠了,毕竟他们几乎没有短兵交接的机会,所以都是短衫的打扮,叫上绑了腿,下头是个鹿皮靴子,而庄子里什么都缺,唯独最不缺的反是皮货,这些自狼子堡送来的优良皮货最先便在天策军内部换装。
秦少游曾让下令为将士们打制皮衣,而皮衣的好处就在于,虽然单薄,但是却加保暖,若是到了冬日,将士们里头固然套着内衫,可是外头却罩着一件明光铠,寒意逼人,手脚都冻僵了,拿什么作战?
因此秦少游将大量的皮货弄出了一个皮具的作坊,起先是制造几乎所有的军中皮具所需,必须皮用的手套,皮用的靴子,除此之外,还有衣帽之类,这种皮具,最注重的就是实用性,比如尽力的紧身,既可保暖,又可提高身体的便利,谁晓得到了后来,这东西竟开始在孟津流行起来,实在的东西大家都是喜欢的,眼下的大唐,棉花还未大规模的引入,所以冬日的保暖,更多的只是靠皮具,而并非是什么达官贵人都能穿上皮裘,因而更多人不过是多穿几件麻衣来御寒罢了,其效果可想而知?
可是对庄子来说,这里的一张好皮,可能也就是一两钱茶叶换来的,用几乎一钱不值的东西换来的东西,经过了加工,价格上低廉一些不说,更重要的还是实用。
毕竟皮裘在此之前,因为广泛用于显贵,因此皮衣的制式,更多的倾向于雍容华贵,反而实用性很是一般,寻常人既买不起,就算买了,难道穿着这种华丽的裘衣去农耕、匠作?反而这种贴身的东西,穿着既暖和,又不影响行动,因而许多人攒下了一月半月的工钱,也肯去买一件,以至于如今,一到了现在天寒地冻的时节,孟津内外,人人都穿着这种军用的皮衣,许多南来北往的货商也看到了商机,毕竟这儿的皮货价格实在太有诱惑力,而且孟津能流行,其他地方购买力低一些,可是各州各县哪里没有一些小富人家,平头百姓买不起,他们会买不起吗?于是乎,不少商贾也纷纷下定,以至于庄子里的皮具作坊一再扩建,尚且不能满足所需,不得已之下,只得在河北之地,又新建了一个大工坊,招募了上千人在此劳作。
王二里头穿着的就是这样的皮衣,外头罩了一件衫,虽是天寒地冻,浑身上下却是升腾着热气,他行了个礼,道:“魏国公以为如何?”
秦少游只是点头:“尚可。”
并非是秦少游吝啬于溢美之词,而是他能察觉到许多不甚满意的地方。
王二脸腾地红了,忙道:“下官该死……”
秦少游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将士们的错,这世上的事,无论是琴棋书画又或者是行军布阵之法,还是这操作火炮,其实无非就是一个道理——‘唯手熟尔’。要达到这唯手熟尔地境界,不过是日夜加紧操练罢了。你看,那位杨先生来了。”
果然,杨务廉抱着一个碎弹飞快而来,他脸色不太好,郁郁不乐的道:“国公,偏差实在太大了,这可未必就是炮手校准的原因,关键之处,还在那炮管的内壁,哎……倒是射程还能将就,学生告辞,有些事还得再琢磨琢磨。”
秦少游巴不得他走,忙是应了。
王二敬服的看了那杨务廉的身影远去,不禁道:“这位杨先生,实在教人佩服。”
秦少游饶有兴趣的道:“佩服什么?”
王二挠挠头:“制炮。”
秦少游莞尔一笑,道:“这位杨先生,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认真而已,其实他这人,倒是有些疯,不过这人若是不疯,能办成一件事吗?能专精于一道吗?这显然是不成的,所以王校尉,你也得疯起来,什么时候你王二疯了,这炮营上下的人都会被你感染,你们这炮营若是疯了,咱们这天策军,才算的是天下第一精兵。”秦少游顿了顿,道:“本来择选人进炮营的时候,方都尉有几个人选,可是我选了你来做这个校尉,你可知为何?因为当年的时候,我第一次进营,那时候咱们还是团结营,那时候呢,你站着能睡,躺着也能睡,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一点精神,由此可见,你是个好苗子,真要想做一件事,总会比别人更‘疯’一些。”秦少游注视着他,满怀期待的道:“所以,别再他娘的让我听到国公、该死之类的话从你的口里说出来了,去学杨先生吧。”
王二目瞪口呆,只是点头,却又像是若有所思。
秦少游没在说什么,在炮营用了午餐,自是渡河回到南岸。
在等待迎娶公主的日子里,日子过的极为平静,只是半月之后,这一切却被彻底的打破。
洛阳城里传来了消息,相王李旦抵达了京师。
显然这位‘孝顺’的相王,在接到了急报之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披星戴月,在二十多日的功夫,便火速的赶到了洛阳。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秦少游的神色之中,并没有过份的担心,他只是端起了茶盏,轻轻的饮了一口公主茶。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秦少游心里如是的想,李旦的名利心,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在自己的儿子获罪之后,也经历过惊惧,可是一旦陛下‘思念’,他便火速抵达了洛阳,由此可见,李旦并不甘于寂寞,或者说,他依然还心存着某种‘妄想’。
“真是多事之秋啊。”秦少游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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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门。
这座城门显得颇为古朴,自隋时便开始营建,大唐初立时,李渊亦是营建永宁门,因此这永宁门,曾被誉为天下第一门,武则天迁都洛阳,亦在此将原先的永安门改为了永宁门,颇有几分与长安的永宁门比高之意。
在这里,一个人就站在门洞之下,他仰起头,看着这座古朴而高大的城楼,他的眼眸透过幽深的门洞,那目光中,流露出神往、畏惧和各种复杂之情。
身后一个校尉上前,行礼道:“殿下,洛阳到了。”
“呵……”这人背着手,他长长叹了口气,旋即一步步步行穿过了门洞。
而这时,轰隆隆……轰隆隆的声响震撼了大地。
在门洞的长街尽头,乌压压的军马蜂拥而至。
为首一名将军,远远的勒住了马,旋即跳了下去,这人年轻,却是快步走到了老者身前,拜倒在地,道:“下官金吾将军陈康,见过殿下,下官奉旨,迎殿下入宫。”
金吾大将军,已经换了人选,而这位陈康能够脱颖而出,自是因为他深得陛下的信重,这样有分量的人,却是亲自带着禁卫赶到了这里,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此刻,这个被人称作殿下的人,眼里不由掠过了一丝光芒,眼底深处,似乎蠢蠢欲动,他抬起眸,道:“请将军引路!”
“诺!”
呼啦啦,如林的羽林一分为二,一辆自宫中而来的车辇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登车,行礼如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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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二百七十三章:长乐
洛阳宫,明堂。
武则天盘膝跪坐于上首。
左侧的李显低垂着头,没有做声。
右侧的李令月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着自己的袖摆。
这里很安静,左右的人尽皆屏退。
唯有在一个宦官小心翼翼的碎步进来,拜倒于地,口中声称:“相王殿下到了。”
殿中的三人这才抬眸,武则天的脸上掩饰不住喜悦。
即便是李显和李令月,也不禁动容。
紧接着,相王李旦踱步而来,便是方才那入城的老者,从相貌上看,他与李显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虽然比李显年纪小一些,脸上却苍老的多,这不是一种岁月催人的苍老,他一步步走进来,旋即拜倒在地:“儿臣李旦,见过母皇……”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
武则天默默注视着他,眼眶也有些模糊,这个儿子,显然有些不太认得了,几年前,他曾来过洛阳,可是那时候的相王,依旧还是意气风发,而如今,却是垂垂老矣,再无生气。
武则天亲自起身,上前巍颤颤将他搀起:“今乃家会,不必多礼。”
李旦起身,与武则天的眼眸接触,眼中的泪水已是夺眶而出,他哆嗦着下颌,道:“儿臣死罪,不能侍奉母亲……儿臣……”
武则天只是慈和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李显也随之上前,李旦见了他,忙是道:“太子殿下……”
李显显得有些踟蹰,道:“皇弟比从前老了。”
唯有李令月在那里撇着嘴玩弄着袖摆,不肯做声。
李旦安顿好武则天,搀她重新坐下,这才到了李令月面前,道:“皇妹……”
李令月便笑起来,眼睛拱起,长长的睫毛恰恰覆盖了她的眸子,她朝李旦垂头,道:“皇兄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了吧。”
李旦摇头,道:“路上是急了些,在冀州时,听闻母皇染了小疾,心中忧惧……”
李令月点头,道:“皇兄真有孝心。”
接着各自落座,李旦跪坐于李显的下首。
武则天喜极而泣,她道:“来得好,今日……咱们一家人,总算是相聚了,这世上,再没有比我们一家人更亲,噢,来人,去叫茶来,给旦儿去去乏。”
紧接着宫人进来,端来茶盏。
一杯热腾腾的公主茶摆在了李旦身前的几案上,李旦看着这茶,却是突而一笑,道:“公主茶可谓闻名遐迩,冀州上下,尽皆都是喜爱,老少咸宜,臣在冀州,也爱喝公主茶。”
他顿了一顿,道:“听说制这茶的人,叫秦少游,很快便是儿臣的妹婿,此人真是天纵奇才,臣在冀州,也是敬仰依旧,真盼能见一见。”
秦少游和他的关系,只怕更多来自于李隆基,天下谁人不知,这李隆基乃秦少游所杀,可是现在的李旦,说起秦少游,居然没有参杂着一丁半点的愤慨,他说想见一见秦少游,语气之中,却满是诚恳。
李令月听了,似乎对他这皇兄印象好了一些,她笑吟吟的道:“你可见不着他,他每日就像个泥腿子,躲在孟津,上山下河的,连我也不肯见呢。”
李旦莞尔,笑道:“皇妹即将下嫁,自是暂时不要见的好。”
这一句话,惹来武则天的浅笑,李令月有时是荒唐一些,娇宠太过了,完全不晓事。
李令月只得摆出一个可爱的表情,垂下头去。
李旦已举起了茶盏,轻饮一口公主茶,那茶水自他的舌尖,悄然的滴淌入他的肺腑之间,他猛地抬眸,似是被这茶铭所感染,浑浊的眼眸,也不禁有了光彩。
“真是好茶,冀州那儿的公主茶,总是因为沿途输送,保管不善,味道总是欠一些,香气固然不减,却无这样的芬香。”
若说一开始,大家只道他对公主茶的喜爱不过是口里说说罢了,可是现在,大家才知道,原来他竟也是爱茶之人,不只如此,想必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已饮出了几分心得。
武则天幽幽叹口气,道:“你在冀州,倒是受苦了。”
李旦洒脱的摇摇头,看了武则天一眼,道:“一开始,儿臣不敢相欺,确实是辛苦一些,只是渐渐的,却也安定下来,冀州自然不必洛阳,可是臣在那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无拘无束,偶尔,也请一些鸿儒至府中指教,有时吃吃茶,反而渐渐喜欢,至多,也就是夜深人静,思念了洛阳,想到不能侍奉母亲和三哥,不能看着自家的妹子,心里不免惆怅。”
李显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也甚为想念皇兄。”
他这句话很突兀,不过李显平时就是这样不善言辞的人,可是有时,却偏偏想说话地时候,却不禁要脱口而出几句‘昏话’。
李令月咯咯一笑,道:“太子想念四哥,就不想我吗?”
李显顿时瞠目结舌,竟是无法应对调侃。
李旦忙是为李显解围,道:“皇妹,你休要说太子,太子的兄妹之AI,只在心中,他不善言辞,却比你我深厚了许多。”
李显汗颜,连忙说是。
武则天似乎有些乏了,道:“旦儿刚刚回来,朕……身子差了,你既来了,就不要再冀州去,一路跋山涉水,想来有许多辛苦,这些日子,就暂居于宫中吧,朕已经让人收拾了一处宫苑出来,你好生下榻,再过些时日,你的妹子就要嫁人,你这做兄长的,却要多辛劳一些。”
本来在洛阳城,其实也有相王府,这是李旦被敕为相王之后,所营造的府邸,这些年,也一直都有人在打理,随时都可入住下榻,可是武则天却希望他住在宫中,可见武则天的舔犊之情。
李旦忙是谢恩,李令月吐吐舌头,低声咕哝:“母皇总是把儿臣嫁人的事看的这样重,儿臣已是第二次了……”
武则天听的哭笑不得,一旁的李显只是摇头。
李旦便笑道:“正是因为可二而不可三,母皇顾念着你,这才更看重一些。”
这句话倒是得体一些。
母子四人,只是短短的相聚,旋即李显和李令月便各自辞出,李旦也自是被安排在宫中休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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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的回朝,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人心,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焦灼的等待着消息,都想从宫中的一些只言片语之中,来猜测出种种的可能。
尚书省,崔詧显得还是淡定,傍晚快下值的时候,狄仁杰寻上门来,狄仁杰落座之后,道:“崔公,相王下榻于宫中了。”
崔詧在批注着一份奏疏,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