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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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到畅酣之处,整个院内地面刮起一阵小旋风,李栋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被斧头带起的风舞动起来,眼前不再是一把板斧,好像有无数板斧同时高速旋转挥舞。
一时间院内寒光闪闪,犹如大雨将至,雷霆突现,闪电频作,狂风大起。
斧,很快,快如闪电!
风,很冷,冷彻骨髓!
招,很吊,无与伦比!
李栋看得顿时呆呆傻傻起来。把板斧舞到这份上,舞得这般神奇,还说只记得三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尼玛坑爹啊,白白流了一个时辰的热汗。如果不是限于身份,李栋真想对天长啸:我操!
传说中的三板斧根本站不住脚!
眼前此情此景,哪是三招!分明就像无数板斧同时挥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板斧其实暗喻变化无穷,神鬼莫辨的招式。而不是像后代传说中的只有固定的三招。
李栋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幸亏自己把这三板斧的招式强行灌输给程咬金了。不然将来的后世,哪会有“三板斧”这个成语啊!
创造历史,改变历史,并非要参与重大的历史变故中去,而是从眼前,从当下,从一切意料不到的地方,尽可能的参与进去。
至少程咬金的行动告诉了李栋:当你改变历史的时候,历史也会改变你。
程咬金把招式使完以后,收斧挺立,面不改色,气不大喘,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高大挺拔起来。
“好!”李栋鼓起双掌,大声称赞舞得好。
这下程咬金反而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道:“我舞得不够好,不及先生的十分之一,惭愧惭愧!”
“非也,非也!”李栋心里乐开了花,摇头晃脑袋,说道:“日后勤加练习,必成大器!”
“日后?”程咬金喃喃重复一遍,忽然明白了什么,急声问道:“先生难道是要弃我而去,离开斑鸠店么?”
他这一说,李栋也顿生愁怅之心。
自己之所以现在呆在斑鸠店,还不是因为秦琼的事才赶来东阿的。在这里盘桓时间不短了,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是啊,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办。离东阿还有一段路程,我马上就得动身启程了。”李栋说道。
程咬金立即把板斧放到一边,对李栋施了一个深深的鞠躬,恳请道:“先生呆在这里还不足一天,怎能就此离去?我还没有给你摆宴接风洗尘,更没有讨教今后如何办,先生就舍得弃我而去么?”
“还请先生务必多留两日,指点在下今后应该如何去做。不然我绝不会放你离开斑鸠店的!”程咬金语气坚决地说,甚至语气里稍微带着一些威胁的成分了。
的确,今后如果能与程咬金长期交往,绝对不虚此行。李栋考虑了一会,手指西北方向道:“你的出路在西北,位在中原偏北。”
程咬金一时弄不明白李栋话里隐含什么重要信息,更又向他请教,请求他的指点。
李栋便把若干年后,中原地带将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含糊地透露给他。称道:“你我再次相会的时候,就在中原一带。那时将会发生一件四海为之震惊的大事。你在那个时候去找我,最为合适。”
“中原一带地阔人稠,那时候我到哪里去找先生?”程咬金问道。
李栋微微一笑,神秘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在哪里相见,但相见是肯定的。到时候你随便问一个人,就应该知道。”
这下程咬金明白了。
李栋嘴中所说的惊天地动地的大事,肯定与他自己有关。不然怎么能随便找一个人,就能知道他在哪里呢?
不过凭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论智论武论待人的豪迈,李栋都足以成就一番大事。那时候,难道他会……想到这里,程咬金不敢往下想了。
“扑通”,程咬金对李栋佩服得五体投地,纳头便拜:“还请先生多加提携!”
李栋赶忙搀扶起程咬金,道:“不必行此大礼。眼前你还有一道坎还没有过去,趟过这道坎,你日后的路就一帆风顺了!”
程咬金一愣,不知道李俊说的这道坎是什么,便让他指点一二。
第077节:东阿乔装行
斑鸠店一役,二百余名盗贼被杀被捉,没有人逃出村子。平安山首领派出这多人有去无回,他很快就会明白,他们在村内遭伏击全部交待了。
他还有近千名喽罗,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派人血袭斑鸠店。当然,也不排除被吓破胆,再不敢招惹斑鸠店的可能。
斑鸠店不像章丘城拥有高大的城墙,可据守城池与敌周旋。它只是个小村落,人数有限,条件有限。凭百余名乡勇,装备且简单粗陋,战胜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盗贼,还要保护村内百姓平安无事,比坚守章丘的难度还艰巨。
李栋把心中的担忧讲出来后,程咬金面露难色:“先生智谋超众,还觉得十分棘手,何况是我?先生难道忍心抛弃斑鸠店百姓,坐看他们身遭盗贼尽情杀戮吗?”
程咬金所说,李栋当然考虑到了,从怀里拿出调兵令牌,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要尽快赶到东阿,面见东阿令,调来一支府兵,力援斑鸠店。”
李栋的计划是赶到东阿,既可借来兵马,又可探知县令为何嫁祸秦琼的虚实,两件事情同时进行,就不会耽误时间了。
“先生几时返回?”程咬金想想,也只有这办法了,斑鸠店的乡勇实在太少了,只得同意李栋暂时离开。
“多了两日,少则一日,绝不会超过三日,我一定回来。”李栋心想,平安山盗贼受损严重,他们再来也得掂量掂量斤两,不考虑好应对策略,谅他三两天内不敢轻举妄动。
程咬金这才准备一些干粮,送李栋赶往东阿的路上。
出了斑鸠店,李栋朝东南赶去。一路上遇到的村落越来越多,人烟也越来越稠密。
李栋便跳下马,请教蹲在墙角晒太阳的那些老汉,那东阿令为政如何。哪知这些人脸色大变,掉头就走,临走还念念有词:“好啊,好得很!”
为政既然深得民心,为何这些老汉又非常害怕,几乎不敢与自己正面回答?
近百里路的村落有很多,所有人的举止表现如出一辙,一旦听到东阿令的名字,莫不脸色巨变,战战而走。李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急于探明那东阿令的真实面目。
接近东阿城池时,一片庄稼前搭一座小庵,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仰面看天,从神情间推测,他应该十分孤独。
李栋牵马凑过去,没有直接提及东阿令的事,先是要了一海碗水解渴。坐下歇息时,与老人东拉西扯的,慢慢引到这件事上。
刚刚提及东阿令,老人神色立刻警觉起来,直盯李栋的眼睛看了好长时间,才转过去脸,缓缓说道:“从口音来听,你不本地人,应该从外乡赶来的,给你说了也不打紧。”
原来那东阿令一心向上,为了求得显赫的政绩,对治属下的百姓施行残酷的刑法。如果在路上丢了东西,被过路人捡走,他一定反复查询,直到揪出那人,戴上枷锁,在全县游行一月。
往往不出旬日,既累又饿的,那人就支撑不下去了,最后一命乌呼。在路上捡一个东西,又不是偷窃,何苦把人朝死里整?这样以来,东阿便路不拾遗了。表面的繁华其实暗藏重重危机呀!老人感叹道。
“那真正的盗窃,又是怎么处理的?”李栋听得暗暗心惊,想知道东阿令进一步的手段和措施。
“小孩子比鸡丶巴,还不是一球样!”老人悲愤骂道:“仍是戴几十斤重的枷锁,游行全县,让所有人朝他们扔石子掷鸡蛋,狠狠羞辱他们。不止他们羞愧难当,就是认识他们的人,也同被绑了游行。”
认识盗贼有什么过错?谁没有三朋四友七亲六戚的?这种举措实在不可思议。李栋问道:“如此这般,东阿县应该没有盗贼了吧?”
“按理儿讲,确实应该无人做盗贼了。可平安山一带盗贼横行,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那东阿令在暗处得到他们的好处,并不派人去剿灭,反而愈加放纵其胡作非为!真是天理不容啊!”老人越说越生气,仰天长叹,神色间十分激动
这下李栋彻底弄清楚了,东阿令追求的是表面的安静,其实百姓的人心早已涣散,也可说人神共愤了。人人自危于被东阿令抓住把柄,谁也不敢把真像讲出来。也就是老人出于正义,才对自己讲了出来。
“我活到这把年龄,也活到头了,不惜拼了一把老命,也要把这事讲出来。如果你是东阿令派出的细作,不必回去禀告了,现在就把我杀死,我也无憾!”老人见李栋起身,牵马准备离开时,一幅凛然无畏地说。
李栋对老人深深施了一礼,恭敬回道:“请老丈一万个放心。某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相反的,我还要为民申冤,为民除害,想办法将那东阿令绳之以法!”
老人欣慰点点头,一幅赞许的样子,笑道:“我就看你满脸正气,乃人中龙凤之姿,绝非普通过路人身份这么简单,老汉我才不惜冒险向你道出真实情况。还希望少年朗主持正义,还东阿百姓一方晴朗天空来!”
说到最后,老人老泪纵横,竟对李栋也回了深深一礼,再三恳请他务必为百姓铲除这个大昏官大贪官。
李栋慎重点点头,答应了老人。
离东阿越来越近了,在城外找到一户善良的人家,李栋把马匹暂寄那里,步行赶往城内。
问清路径后,李栋径直闯入县衙,将申冤鼓擂响,山呼冤枉。
片刻功夫,那县令派十几名武侯,将李栋像拎小鸡一样,拖进衙内,二话不说,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大胆刁民!无缘无故为何击鼓喊冤?还不与我大棍侍候?”
李栋一听急了,我进县衙半句话也没讲,你就大棍侍候?这哪门子律令规定的?
“且慢行刑!明府请听草民一言!”李栋连忙伸手制止如狼似虎闯到面前,正要行刑的武侯们,道:“平安山一带盗贼不法,劫掠钱财,伤民无数,还请明府速速派支府兵,铲除那些盗贼,保一方百姓平安!”
那县令年介不惑,面色白皙,唇间两撇狗油胡,一翘一翘的,眼睛一瞪:“胡说八道!听你口音乃是外乡人,怎知东阿有盗贼出没?凭空污蔑我堂堂县令的清白,不打你还能打谁?”
“左右,与我狠狠地打,打得他话都不能讲出来,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县令不由分说,吹胡子瞪眼命令堂下的武侯们,又将李栋结结实实按在堂下,准备行刑。
第078节:衙堂一闹剧
武侯七手八脚把李栋按在地上打板子,李栋岂会轻易让他们得手?便左冲右突极力挣扎。
忽然,从李栋怀里掉出一个东西,“当啷”一声摔在地面上,滚了几滚,直滚到县令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终于不动了。
武侯弯腰拾起来,拿到眼前看不大懂,就问李栋:“这什么东西?”
从掉出来的一瞬间,李栋就知道是临行前郡丞张须陀给自己的调兵令牌。现在在关键时刻摔出来,正好救了自己眼前的危险。谅那县令还没胆量与郡丞赤丶祼丶祼对抗。
县令一见那令牌是金属做成的,便把手伸出老长,急忙命令道:“拿来,拿来给我。”
长时间跟在他身边,武侯知道他为人贪婪无度,一切进入他眼中的黄白货,都难逃被他强掳的命运。便把令牌递给了他。
那县令也是活该倒霉,你倒是看看令牌是什么东西,再不济也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啊!
他看也不看,直接把令牌放嘴里就咬,大概想试试令牌是不是金子做成的。一咬之下,咯得牙齿发酸,气乎乎把令牌扔到桌面。吩咐道:“左右,还不与我狠狠地打,厮厮磨磨所为哪般?”
“且慢!”李栋一声冷喝,指着令牌冷冷说道:“也不看看那是什么?”
都被摁倒地上,准备挨揍的份上了,少年郎还毫不畏惧。这令牌是什么东西?县令脸露迷茫,慢慢把令牌举到眼前,稍稍瞥了一眼。
顿时,县令拿不住了,令牌似被大火烤得通红,变成了烫手山芋一般。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交到左手,左左右右变了十几次,嘴里还惊诧道:“啊啊……这这……啊啊!”
把令牌递到他手中的武侯,还在他面前站着,县令便把它扔到武侯手中,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县尉看出来那是郡丞的调兵令牌,吓得脸如土色,忙对县令惊道:“调兵令牌!”
刚接到手中,武侯忽听调兵令牌,顿时也吓得圆睁两眼,头发根根直立,立即左右左,左右左抛在空中,始终不敢牢牢拿在手里,似乎那令牌乍然间长了一张大嘴会咬人似的。
“还没请教少年郎尊姓大名,家住哪里,又从何处得到这枚调兵令牌的?”县尉反应机警,一看事情不对,立刻转**度,对李栋深施一礼,客气问道。
“怎么,你还怀疑偷来的抢来的不成?”李栋左右看看把自己按翻在地的武侯。意思不言自明,我还被你们虐待着呐。令牌却是货真价实,可不容你们轻易污蔑。
“混账东西,还不给我速速退下!”县尉知道这次麻烦不小,早些对眼前少年郎恭敬起来,早些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也就早些摆脱困窘。愈加恭敬地说道:“据卑职所知,这乃是齐郡郡丞的调兵令牌。但不知尊下与张郡丞是何关系,又怎能带着令牌在东阿出现?”
那些武侯一见县尉对少年郎变得十分尊敬,唬得赶忙松开了手,把李栋从地上扶起来,退到一边。
扑簌扑簌身上沾的少量土灰,整理整理被弄皱的衣服,李栋半天不说话。又慢慢把堂上所有人,从县令到县丞县尉,再到武侯一遍逡巡,故意把空气弄得更加紧张,好把县令先从心理上压跨,方便即将施展的计策顺利进行。
这才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章丘战败知世郎后,圣人命刺史叶继善为我与张须陀画像时,张郡丞把这东西给了我。他说只要有这令牌,一定会在东阿受到你们的尊重。现在看来,张郡丞的话还是说得有些大了。”
县令顿时吓得上牙打牙,嘴里一阵“嗒嗒嗒”暴响,浑身电擞了半天,才抖声问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以屈屈三千兵马,完败章丘知世朗十万大军的少年郎李栋?”
“啊!我就是李栋啊,怎么了?”李栋一脸无辜的样子,把逼继续装下去,装得越像回事了。
“哎呀呀!请宽恕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县令一刻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离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栋面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又是讨饶,又是求情,要李栋放过他一马。
因为李栋在斑鸠店,帮助程咬金打败平安山的盗贼,耽误了一日的功夫。叶继善已派快马,把隋炀帝杨广索要李栋和张须陀画像的事,通告全郡县令。也要他们如章丘令陆离儿一样,若遇盗贼起事,务必倾尽全力捉拿。
这样以来,李栋和张须陀就成了全郡的楷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传令的驿卒前脚离走,这边他们就把李栋摁趴下,还差点打上一通。这不是要人命的事儿么?
更要命的是,李栋放着齐郡好好的清福不享,孤身一人带着调兵令牌潜入东阿,难道平安山私丶通盗贼的事被发现了,捉到把柄了?要不然,他怎能拿到齐郡的调兵令牌?
县令脸现死灰,体如筛糠,汗如雨下,半天说不出话来。生死悬于一发之间,这根头发却在李栋手里攥着,只要他稍稍歪歪嘴,捻捻手指,自己便被推上断头台,李栋下一步怎么办,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你怎么了?你做得很好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倍感平安。你才是全郡县令奉如圭臬的楷模啊!”李栋对他反唇相讥,故意把“平安”两字加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