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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窃唐-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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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将军年龄老迈,他们那一辈现在都已经是风烛残年,折腾不了很久了。我要着力培养一部分年轻有为的干将。这首先嘛,就是你。你若是不出来做事,孤还请得动何人?”

“希望你就不要推辞了,给孤一个薄面。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栋这时发现了杨广身后侍立的便装几名亲兵中,有一人正是自己安插杨广身边的司空星云。他暗中朝李栋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要他务必答应下来。似乎不答应下来便遇天塌地陷的灾难一般。

为了救张须陀,李栋本要出去做事,就是杨广不来,关键时刻,李栋也会冲上前,替张须陀摆平大海寺一战。要不然何必千辛万苦把手枪和子弹造出来?杨广此番前来,正好合了李栋的计划,可谓是犹如天助。自然要答应下来。

李栋便称道:“我乃一介平民,年龄又小,资历又浅,骤然出面带兵,恐怕朝野纷纭,口诛笔伐,阻塞视听,无果而终啊!如若这般,草民仍然不敢奉诏,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杨广呵呵一笑道:“孤来的时候就料到你会这样说。你即便不说,孤也会授你以大权。于老将军乃兵马大元帅,你做他的副手,替朕打理天下兵马。如果有功,可位列三司。”

说着,杨广伸手摆了摆,司空星云上前几步,来到李栋面前,把他手中的假殒铁宝剑放到李栋手中。

杨广称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此剑在高句丽立下大功,孤现在赏赐给你。予你生杀大权。可先斩后奏。一切特权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替孤荡平天下乌烟瘴气,孤可以赏你金山银殿。”

李栋心中猛然一跳,杨广真是遇到难处了。他应该很明白,现在大隋摇摇可坠,大厦随时都有被捅毁倒塌的危险。再不授人大权,假以时日,就是把天下全部赠给自己,也无力回天了。

知道自己的一再推让,一定会逼迫杨广赏自己更大的权利,却没料到这权利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这么大。

李栋赶忙把儿子放在床上,推金山倒玉柱跪下给杨广叩首谢恩:“草民李栋万死不辞,愿意授命,誓死报君恩。”

杨广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得很开心。似乎李栋一出手,便会荡尽一切乌云。他又问道:“但不知道你又如何运用孤授给你的大权啊!说来给孤听听。”

李栋便把天下的形势略为陈述一遍。特别指出了关内关外两大势力。当李栋说到关内时,杨广自然就想到了瓦岗寨。

杨广称道:“张须陀已经替孤在攻伐瓦岗,这些是斩不足虑的。孤要你先荡平江淮杜伏威,清河窦建德等,你可做得到?”

李栋一笑称道:“此二人实不足虑。瓦岗才是真正值得重视的地方。自古以来便有得中原者得天下之说。张须陀兵少将寡,其实不是瓦岗的对手。”

“可他屡战屡胜,正如势中天啊!”杨广怀疑称道。

201节:神奇的搭佩

让杨广到主屋,居中坐下,李栋垂手而立,仆人送来**和茶。杨广接了随便饮了一口,不知不对胃口,还是认为瓦岗军事更为重要,眼巴巴望着李栋,要他说一说,对瓦岗掌握多少情况。

李栋称道:“草民虽然一直居家,可也没闲着。”他确实没有闲着,只不过有时去山里打打猎,遇到一只神奇大老虎,到白云湖垂钓,换来晚间一顿美餐而已。

之所以要这般称说,是为了掩饰他穿越而来的身份。如果整天闲在家中,却对瓦岗的情况了如指掌,身有百口也解释不清楚啊?甚至会让杨广怀疑,他是不是暗中与瓦岗有私下的来往。

“暗中了解了一些瓦岗的情况。现在瓦岗的首领名叫翟让,原在东都洛阳担任法曹一职。论职权自然称不上身高权重。可对与普通老百姓而言,则是顶天的大官职了。”

翟让是东郡韦城人氏,在大隋担任微小的官职,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但对老百姓则十分的爱护。

杨广征发百万役夫为攻打高句丽运送食粮的时候,许多百姓为了逃避服役,便请翟让庇护。翟让也知道一旦他们被征发到北方,身落险境,有去无回,暗中安排左右调度,很是为一些人逃避了丁役。

翟让的上司洛阳都尉,因为在有效的期限没征到丁夫,办事不力,得到惩罚。他后来了解到,是手下法曹翟让和他暗中做对。便找个借口,把他下到大牢之内。

按照大业律令,翟让将会受到严重的处罚。甚至有可能会被斩首。许多得到他庇护的百姓们便纷纷托人给翟让行好,好使他在狱中过得好一些,不至遭受无妄之人的欺压。

其实,翟让身为东都法曹,管理监狱原就是他的一项职责。监狱的许多人都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其中有一个叫黄君汉的小吏,就是他的心腹。

黄君汉有位堂弟,按律必需参加征北役夫。黄君汉对翟让讲过一次。翟让便想办法替他周全,把他堂弟的名字从名单中划掉,从而使他堂弟得以逃掉被征。

现在翟让因替贫穷百姓出力。自己却身陷囹圄,黄君汉甚感不安。一直有心替翟让做些什么事情,觉得才能弥补心理上的遗憾。翟让毕竟为了他们才遭受不幸的。

黄君汉掌握着关押翟让的整个牢狱,翟让在里面不仅没有受到虐待。生活得还很好。翟让十分感动。心说以后只要有机会官复原职,一定对他多加提拔,以前真错看了他的为人。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监狱有许多狱卒都凑到一边喝酒取乐去了。黄君汉见时机成熟,便来到牢内,打开牢门,解开翟让身上的绳索,对他称道:“翟兄为人宽仁宅厚。当心怀大志,为天下受苦的百姓请愿。黄某今天就违逆一次。私自把你放走。以后再也不要回到洛阳,也不要对大隋心存妄想。大隋已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枚枯叶,要不了多久,全会飘摇零落。你身为大丈夫当有更大的抱负。”

李栋讲到这里,偷眼打量杨广的脸色。杨广当时怔住了,这种话不要说当面讲出来,就是背后有人讲,被他知道,至少也是流徙之罪。

可现在正在用人之时,李栋只是转述黄君汉的话,并不是他自己要说。杨广只当没注意,轻轻的咳嗽一声,继续听李栋往下讲。

翟让此时已被黄君汉的大义之举感动得一塌糊涂。扑通一声竟给黄君汉跪倒,口中称道:“黄贤弟救了我翟某一条小命。大恩无以言报,等来日有机会,一定作牛作马报答您。”

黄君汉一听翟让说出没有志气的话,十分失望。他就是冲着翟让胸怀大志,才不惜冒险拯救他的。现在他的一番话,使黄君汉错以为救错了人。

大声的喝斥他道:“我是看你为老百姓做实事,才敬佩你的为人,而不是为了得到你日后的回报。你现在这样哭哭泣泣,不像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翟让哭泣着称道:“你把我放走,你自己怎么办?这可是大罪啊!”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免得被他人发现。你赶快逃出去。你只要走了,我自然有办法,你不用管我。”

翟让这才流着眼泪逃到牢外,不敢呆在洛阳城内,逃回家乡。他有一个堂兄,见他私自逃回来,知道躲在家里也不是事儿,官府早晚会找上门来,再把他拘了去。便连夜和他一块逃到滑县瓦岗,落草为寇。

随后,王伯当,单雄信,李绩,贾雄等人先后上山,组成团伙,打家劫舍,树起了反隋大旗。

其实,翟让此人对大隋仍有很深的感情,他本人在骨子里并不愿意造反,也没有什么宏远的志向,只在瓦岗附近打家劫舍,能保住山内喽罗有吃有喝,他自己安安稳稳当一名山大王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那李绩却是一名饱读诗书之人,心中很有丘壑,有不世之才。便劝翟让不要总在瓦岗附近打家劫舍,这样早晚会引起瓦岗附近的居民的反感。要劫就要做一笔大的买卖,去劫隋朝的朝供和粮食。捞一笔便够瓦岗寨吃几年。

翟让信以为然,便到运河附近专门劫掠来往的隋朝供银船只。那些挥动的府兵一见贼军便望风而逃,只顾自己的小命,而置大隋官银而不顾。他们尝到了一次甜头,便屡次劫掠,对大隋坑害不浅。

杨广听到这里一声喟然长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士气丧落到这等程度,实在是让孤颜面失尽,无法向列祖列宗交待。

李栋又道,这还算不得严重的。

杨广惊异地问道:“难道还有比这更危险的?”

李栋又说道:“杨玄感此人,圣上还有印象否?”

怎么会没有印象,杨广记忆太深刻了。正在攻打高句丽的时候,此逆贼倒打一靶,如果他听信了李密的建议,不是攻打洛阳而是占据幽州的话,孤差点就回不了长安,回不了洛阳,而只能在北面称孤了。

李栋大喝一声:“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当时李密给杨玄感出了三个计谋。上谋就是攻打幽州,截断圣上回洛阳的路。使圣上和大隋境内数百万的府兵失去联系。如果这一招被杨玄感采取了,现在大隋还有没有这样广袤的疆域还不知道。

第二个计谋便是夺取长安。那可是大隋的帝都,一切重要的人物全在那里居住。如果长安被攻打下来,天下为之震惊,人心骚动,恐怕天下举旗之人不会像现在这样稀疏的吧?

杨广不得不点头同意李密所出的计谋非常具有远见。

李栋又道:“这第三计才是攻取洛阳。洛阳是东都,刚刚修筑不久,城高且坚,还有城内精兵把守。本来是很难攻打下来的。但因为洛阳附近有三个粮仓,黎阳仓,兴洛仓,洛口仓。尤其是洛口仓,里面存储着大隋数百万石的粮食。上亿斤。如果洛阳攻打下来,这上亿斤的军粮被逆贼夺了去,因守一个洛阳城,十年也打不下来啊!而且大隋没有军粮便无以征发军队,这等于是断了自己的一条大腿,血流干而亡。”

杨广心有余悸,脸色苍白称道:“幸运的是来将军和宇文述将军为孤灭了此贼。才没有让他成事。到现在提起杨玄感此贼,孤的心里还是一个劲的跳。好险啊!”

“经过此事,圣上领悟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李栋反问到。

稍一思考,杨广便称道:“那就是我大隋江山固若金汤,任谁树起不臣之旗,也难以撼动根本。”

李栋此时变得十分大胆,称道:“圣上此言差矣!”

天下群盗峰起,却始终不能成大气候,只因一个原因,唯一的原因:他们只是农民军,没有远大的志向,只在起义附近的地盘上,求一口温饱就满足了。毕竟他们是农民,不是和圣上争夺江山的。

但杨玄感和李密却有着明确的目的,攻打国都长安,攻打东都洛阳,从根本上动摇大隋的基业。杨玄感此人志大才疏,实不足虑。真正可怕的倒是李密。

杨广这时想起来了,李密此人年轻的时候,还在父皇杨坚的身边作千牛备身。此人面黑而眼光犀利,看人的眼神十分不舒服。自己曾暗地里告诉宇文述,要李密回家,不要让他在身边做千牛备身。

宇文述也做到了这一点,让他回家读书,通过科举考出来再出仕。不知道为什么却被杨玄感给笼络到手里。

李栋道,这话还得从丞相杨素说起。

李密读书很用劲,经常一边放着牛一边读书。一天他回城的时候,因为读书特别用心,无意间冲撞了杨素的队伍。那些府兵大骂不止,杨素听到一些消息,便探出头来问到底是何事。

府兵告诉杨素,说一名黑丑的小儿,骑在牛背上,撞进了府兵仪仗队。杨素感到非常好奇。一般的百姓,见了自己躲避还来不及,恐怕被府兵给误伤,此儿竟然如此大胆。

第202节:天子跪平民

杨素当面和李密交谈,李密的见解独到,震聋发馈。杨素愈发喜欢,把他带到府中,促膝长谈。据说二人谈了三天三夜也不知疲倦。

后来,杨素对儿子杨玄感称说,他们的才华已远超普通人,但和李密相比,犹如天上的星辰与日月比光华,犹如一碗水和大海比深邃,简直不值一提。李密的成就,甚至在他自己之上,要杨玄感好生对待李密,绝不可以轻慢。

杨玄感深以为然,私下与李密交情甚密,二人相处如鱼得水,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隔几天不见面,便觉缺少些什么,只差没有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了。

圣上初登基,杨素因从龙有功,位高权重。圣上掌大政日久,随着杨素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圣上一心盼着杨素早死,好将他手中的大权削弱,加强统治。

杨素得到消息后,便称病不上朝。他的病其实是假,心病才是重要的。他害怕圣上将有对他不利的举措。

圣上当时派亲兵给他送药,亲兵回来以后,圣上问病得如何。亲兵说病得很重,你的一句话,千万杨素之死,也是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主要原因。

杨广道:什么话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孤已不记得了。

圣上当时说的是“病得要死了嘛?”几经转折,杨素听说这句话以后,什么药也不再服,拒绝配合治疗。只求速死。他心中最明白,若是他多活一天,他们杨家便多一天的危险。他死了。儿孙们兴许还能保全。结果不久,他便不治而亡。

杨玄感便是从这时候,产生了对圣上的不满,造反之心也是从那时候潜滋暗长的。但他心府很深,一直不带到表面,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同时在寻找机会。

圣上北征高句丽。百万大军精锐开到北方,国内空虚。杨玄感便召集杨素生前的旧部,称说来将军谋逆。借口举兵。

虽然杨玄感起义已被灭四年之久,但恶劣影响却没有随着他的死去而淡化,反愈演愈烈,大有席卷天下。囊括九州之势。

“为什么杨玄感举旗造反影响如此强烈?孤难道真的做错了?”杨广脸色苍苍。眼神迷茫而辽远,似乎回到了千里奔取幽州,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李栋称道:“知世郎也好,杜伏威也罢,甚至瓦岗寨都不值一提。只因为他们全是农民义军,没与圣上争取天下逐鹿中原之野心。杨玄感身为大隋世袭公爵,在大隋内部撕开了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是致命伤,内伤。很难治愈。瓦岗只不过是皮肉伤,对身体康健并不起重要的作用。”

“现在。代表大隋内部不满势力的杨玄感和李密,及大隋外部势力的翟让,两种势力内外结合,才是致命的危险。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大罗神仙重生,也束手无策,难以治愈。”

李栋一躬到底,不敢抬头:“这也是草民屡次见诏而不敢奉诏的主导原因。”

杨广听到陈年旧账,往事如潮,一幕一幕涌上心头。经李栋鞭辟如理的分析,杨广坐不住了。眼下大隋病入膏肓,表面虽仍是一只庞然大物,实际已步履蹒跚,举步维艰,轰然倒塌只是时间问题了。

杨广两手神经质般战战栗栗,端茶以掩饰不安的内心,茶盏也因双手抖擞剧烈发出清晰的“嗒嗒嗒”声。想端到嘴边喝一口,怎也喝不下去,干脆重重地放到面前长形条桌上,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依你所言,孤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逆贼猖獗而不能奋起作为,只能坐以待毙,坐等别人的刀爷加身了吗?”

李栋默然不语,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发言。要说必震动杨广内心,使他不得不同意自己的要求。

杨广突然起身,快走两步,来到李栋面前,屈膝下跪,抱着李栋的双腿哭求:“孤有错!孤对不起先帝百战创业之苦。孤有错!错在不该疑心过重,逼死杨素,更不该举全国之力北征高句丽,致使民不聊生,反旗遍地。孤不想落个亡国之君的恶名,使千载之后,仍不得片刻安息。”

“先生之才如九耀,上可光辉日月,下可普照万众,前可齐肩古贤尧舜禹,后可覆盖悠然千载。还请先生不吝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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