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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天宝风流-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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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跟阿离你在一起,懒猪就懒猪!”依在唐离怀中,李腾蛟似被抽了骨头一般全身绵软如泥,半闭着眼睛的她说完这句撒娇话,又用额头在唐离脸上狠狠蹭了蹭后幽幽声道:“阿离,我想长安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回家!”怀拥娇妻,唐离喃喃重复到这两个字时,眼神儿也是一亮,“回家,咱们很快就回家!”含糊低语声中,唐离的脸已向李腾蛟粉嫩如花的娇颜上贴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战后〈三〉

初夏的长安本就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芳。满城枫花飘絮,淡香袭人,而这一天的长安在美丽之外,又多了几分不同。自城外十里灞桥处垫着的新挖黄土一直铺到了明德门门口,而明德门里面的朱雀大街上,早就洒扫的几乎是一尘不染,两边每一个坊门前都整齐的摆放着香案。香案上焚香了了,大海碗里浓浓的酒香混着满城槐香,熏人欲醉。

朱雀大街上一早就实行了街禁,坊中若有人要外出就只能走坊中后门,此时满城人表面的安静下其实压抑着火一般的热情,偌大的长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切都因为钦命监军使唐离大人回京,平叛军正式班师回朝。

自去岁安禄山兵起范阳,旬月之间横扫河东,更前出一部兵马渡河南下,占据河南道东部半壁,长安人就没少跟着受惊吓,尤其当范阳叛军第一次在谴关城下窥探耀兵之后,长安城中的恐慌更是达到了顶点,当日下午就有长年寓居在此的江南富商匆匆出城南下返乡,此例一起,帝京坊间愈发震动,若非兵部尚书薛龙襄见机早,迅速命京兆尹衙门出面安抚弹压,并调动羽林军严守四城一十二道城门,只怕这场发自民间的慌乱只怕会越闹越大。

只是人虽然留在京中,坊间百姓难免心中揣信,朝廷里的军政大事他们难以明白,也不想明白,于是就人云亦云的将平叛初期一力主张避战的唐离给骂了个臭死。文人掌兵如何如何,畏敌如虎如何如何,类倒的话语几乎在长安每一个茶坊酒肆间流传。帝京里的百姓,自来就是天上事知道一半儿,地上事情全知道的万事通,这一番评论骂下来,真是说的煞有其事,直将唐离的军略扯的毫无是处,由此唐离本人也就成了祸国奸臣,混忘了唐离这“才子”的称号当初也是他们一力捧起来的。

及至今春一来,唐离以监军使身份坐镇关内道开始平叛决战,朝廷军每战必胜,随着大战开始后一个个捷报传回,茶坊酒肆中的闲汉们先是不信。再到半信半疑,一旦最终确定这个消息后,帝京百姓们立即将他们善忘的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前面的骂声还未完全消尽,歌功颂德之声已连片而起,就这么三两日间,往日的“祸国奸臣”立即就成了风流才子,文武双状元,尤其是当小丘之战过后,唐离面对数千胡骑精锐坚守不退的经典战例传回,种种赞扬更是到达了顶峰。

安史乱起,大唐北部陷入刀山火海,长安震动。帝京也没了往日故人穿行,热闹不堪的景象。承平百年的京都百姓提心吊胆这大半年着实是憋的很了,此时史思明自创,安禄山被心腹宦官李持儿所杀,安史之乱就此平定。压抑已久的长安百姓还能不趁着这个由头好生热闹热闹?

虽然限于京兆尹衙门的禁街令暂时不得外出,但这些人却都心情激动的等在坊门后,等着唐离及平叛军进城时禁街令解除的时刻。

卖胡饼的明老四是个四十多岁的鳏夫。往日里就靠一副胡饼挑子封食吃。日日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个松闲时候儿,难得今天逢着街禁做不得经济出来趁趁热闹。一大早起身就开始等,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眼见就要日近中天,正在他如其他街坊一样,等的颇有些不耐的时刻,就听南边儿明德门那里终于传来了九声悠长苍茫的号角。号角一起,各坊间用于标示开闭坊门的钟鼓也同时敲响,随后就是呼啦连声,站位靠前的明老四几乎没动脚,就被激动起来的街坊们囊着如潮水般自坊门处涌出来,左右看看,原本因禁街显得空荡荡的朱雀大街两侧瞬间就已是人满为患。

号角声停不久,眼力好的已远远能见到一面硕大的黄罗伞盖,明老四随后就听身边人群不远处一个高门大嗓地声音兴奋叫道:“大家,这是大家的黎驾。大家亲自出迎了!这可是本朝第一遭儿!”唐例,宫内人习惯将皇帝称为“大家”,久而久之,长安百姓也熟悉了这称呼,情形颇与宋时坊间将皇帝称为“官家”相似。

一听说皇帝亲自出迎,明老四随着众人“噢”的一声惊叹,原本就激动的情绪愈发的高涨了,拼命瞪大眼睛向着南边看去,只是在明老四刚刚看到一片模糊黄影时。就听南边一阵山崩般的“万岁”声传来。随后就见南边坊街上的百姓如狂风临水一般,人群就似波浪一般矮下去半截身子,分明是远处百姓在迎驾了,这股浪潮波及到这里,明老四也就扎煞着手,有样学样的随着左右街坊跪下了身子,兴奋的同时又有些遗憾,虽然能赶上圣驾出宫,但看这样子终究是难以一瞻圣颜了。心中想到这里,他的脖子就愈发挺的直,想着趁这时刻好生看看天子的鉴驾是什么模样也好。

随着銮驾的明黄颜色越来越近,大批的长安府公差及羽林军蜂拥而来,背对朱雀大街,面朝着众百姓。几乎是一个排一个的堵在了跪倒的人群之前。一双双眼睛瞪的溜圆,跪倒的百姓只要稍有动作,立时就能引来数十道目光。在这样的微压下,原本有些喧闹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明老四伸长的脖子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明老四打小在长安长大,数十年来又做的是卖胡饼的营生。日日走街串巷,左近的人都认识他,加之面相又长的忠厚老实。许是因为这些因素的缘故,他刚低下头不久,就见一双公差穿着的皂靴离自己越来越近。

“老明,你好福气,待会儿你代表本坊去给圣天子献酒祝捷。”还不等明老四反应过来。那公差又低头嘱咐了几句话,随后就是一声,“可记住了!”

被这突然的消息震的糊涂,加之公差喝问得又急。明老四迷迷糊糊间就点了点头。及至那公差转身去了,他才反应过来。既不敢再大声问,刚才那话又着实没听清楚,一时又晕又急,额头间刷的一声爆出一头白毛细汗来。

不等明老四打退堂鼓,随着南边山呼万岁之声越来越响。銮驾也就越来越近,此时的明老四就似喝醉酒了一般,带着一头汗的脸上涨得通红,心里只剩下紧张了,身边的热闹却是恍然未觉。

呼喊万岁之声已是近在咫尺,此时明老四这边百姓口中虽是跟着喊,但一片人头却愈发垂的低。倒不是他们想如此,实在是吃不住公差及羽林军那凶狠的目光,仿佛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些人都有意要刺王杀驾一般。

“准备着,”公差的这句低语让明老四全身一震,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不等他低头擦擦汗,就觉身边的公差低头在他肩上一拍。“去吧!”

到这一步,明老四已是退无可退,好在他走街串巷多年,也是见惯人的。勉强站直身子,喝醉酒一般从人群里穿过向前走去,羽林军身后的香案上早备好了海碗装着的美酒,迷迷糊糊端起一碗。明老四双手捧着就向那一片明黄走去。至此,他始终没敢抬头看看那片明黄颜色下到底站着什么人。

“陛下天恩……”跪倒身子的明老四双手捧酒碗过顶,带着颤音的刚说完这四个字。后面公差原本交代的话却再也想不起来,越是用力想,脑子里就越是一片空白,手上酒碗也就越发抖的厉害,滴滴酒浆晃出来撒在他身上星星点点的。

“起来吧!”銮驾上这个少年口音此时在明老四耳中实在与仙音无异,上身僵直着不动,明老四双脚慢慢站了起来。

但觉手上一空,明老四捧着的酒盏已被人接了过去,低着头的他随后就听到刚才的声音轻笑着道:“这是长安百姓为贺朝廷平叛大胜的祝捷酒,该当唐爱卿你来饮才是。”

随后明老四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续起道:“若无陛下,焉有平叛军之大胜,此实是天佑我大唐,臣不敢居功。然则若论这碗酒,实该敬真此次平叛之战中为国尽忠的将士。”这声音到了这里,已颇有几分黯然。

“爱卿说的是!”言语刚罢,一直低着头的明老四就见身前一片水光,却是那碗美酒已被缓缓泼洒于地,以为献祭。

“抬起头来说话。”直到被身侧的羽林军碰了一下,低着头的明老四才意识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猛的抬起头来,却又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低下头再次抬起后,明老四总算稍微镇定了一些。却见身前大半腰高的銮驾上,一个全身金黄销甲地将军正陪着一个身穿九龙冕服的少年,那青年将军虽然一身皑甲装扮,但他顾长的身量及俊逸的脸上却透出浓厚的儒雅气息。至于那九龙冕服的少年,明老四不敢细看,一瞥之间唯一感觉到的就是一股勃勃英气,至于相貌,反倒是记不大清楚。

从小到大,李睿还是第一次见着明老四这样的人。他那惶恐着揣揣不安的样子显的分外真实,正是这份真实让李睿来了兴趣,笑着和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营生?”

皇帝问话,按明老四的常识自然应该跪下答话,只是陛下刚刚叫他起来说话,现在若要再跪又不合适,一时进退两难的明老四就这样熬煎的站着,口中答话道:“小民明镜,因在本族堂兄弟中行四,因此街坊们都习惯称呼为明老四,小民现以卖胡饼为业。”

“明镜!这名字倒也别致!”闻言,李睿微微一笑,“卖胡饼一日可得利几何?能顾得住你的生计?”

“小民自做自卖,也不雇伙计,所以一只胡饼倒有半利,连带着自己的吃食也能包进去。勤俭些生计尽能过得,若是像安贼乱前一天能卖出百五十只胡饼,小民晚上还能沾上酒荤。”说到本行生计,明老四明显放松了许多,说话也流利起来。

“唤!安贼乱前一日可卖百五十只,现在又如何?”

“现在好时能买上百来只,若是差些就是八十只上下,虽然糊得住口,但酒荤却不能常吃。”正自说到这里,明老四摹然觉得脸上一热,却是身边看护着他的羽林军士微不可察的盯了他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他激灵灵醒过神儿来,经过刚才对答渐渐镇定下来的他嘴上忙又补充道,“不过自朝廷平叛大军的捷报传回京师,小民的生意就一日好似一日,原本日日都只卖得七八十只胡饼,渐渐就涨到九十只,百来只,自前两日朝廷大军班师的消息传开,小民的生意一发的好了。昨个儿就卖到一百二十六只,现如今听街坊们说,明德门里来长安的人越来越多,小民寻思着这经济营生只能越来越好,兴许过得几日就又能卖到百五十只。这一切都是托陛下的福,托文武双状元唐大人的福!”说到这里,明老四一时福至心灵,扑通跪倒在地上,口中连声道:“小民给陛下,给唐大人磕头了!”言未毕,他果真“蓬、蓬、莲”三声重重邓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

“唐爱卿,你都听见了吧,文武双状元!连联听着都耳热。”笑着向唐离打趣了一句后,李睿扭过头来道,“来,看赏!另赐一坛御酒。点头果子四件,让他好好过过酒荤。”

目送明老四千恩万谢的去了,鉴驾继续前行,扶着黄陵栏杆的李睿两边黑鸦鸦跪倒的百姓道:“自去年安贼作逆,时至今日长安百姓才算真定下心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战后(四)

“臣惶恐……”唐离刚一开口,就被李睿伸手拦住,依旧注目着两边百姓的他用绝不符合年龄的声调低声道:“不瞒爱卿你,去年岁末薛卿来勤政务本楼请调羽林军封锁长安四城十二门的时候,朕当晚一夜没睡,朕怕,朕是真怕!朕怕长安就此一乱不可收拾,朕怕祖宗这份基业就败在朕的手上,朕怕做亡国之君!”

虽然李睿是大唐国主,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听他说出这样低沉沉重的话来,唐离顿觉一阵心酸,尤其是当他想到正是眼前这个少年皇帝顶住恐惧,顶住朝野上下的急战压力任自己放手施为的时候,唐离的心酸瞬间转为心热,这时节他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重重一句道:“多谢陛下对臣的信任!”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君者最忌遥控插手指挥前线战事,老师昔日的教诲朕可是一日不敢或忘。”微微一笑后,李睿才又道,“当日不是朕不害怕,也不是朕不想发诏令高仙芝潼关军出关与敌决战,只因为朕相信老师,朕相信老师定能克敌建功,朕相信老师既能扶朕坐上江山,就一定能帮朕守住这大好山河。”

“臣惶恐,臣感激不尽!”

“惶恐甚么?朕是先皇幼子,又是庶出,若无老师,朕焉能坐上皇位!废太子谋逆篡位时,若非老师孤身入羽林南大营,不说皇位,便是朕这条命怕也保不住了。此次平叛,又是老师运筹于内,镇军于外,才将二十余万叛军悉数瓦解。军略武功、文采风流、乃至民声民望,老师无一不出众,跟老师比起来,杨卿虽尽有经济之才。却也显的平常了,朕得老师,实乃天授!”双眼扫过两边黑鸦鸦的人群,李睿的眼神中有一阵痴迷,又有一阵儿狂热。“老师,太后已跟朕商议过大婚之事,陈老相公三孙女朕也在花萼争辉楼见过几次,听太后说这也是老师的意思,朕答应了,等入了秋,朕满十五。天气也凉快下来后此事立即就办,古谚有云:‘成家立业’,朕家将成,但业为立,老师,当日你授业时曾说,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说,朕这个读书人能做一个为万世开太平的好皇帝吗?”

“能,肯定能!”

“像先祖太宗一样地好皇帝?”

“只要陛下有心,就一定能做到!”说话间,唐离低头避开了李睿灼灼的目光。压力使人成熟,只是短短大半年时间,但在唐离眼中,往日的那个李睿明显成熟了许多,也模糊了许多。

闻言,李睿哈哈一笑,“老师相人之术可谓天下知名,举荐的人才莫不合用,有老师这句话,朕又多了三分信心。”言至此处,转过身来的李睿蓦然话题一转道:“老师,前些时我在宫中闷的很了,曾随着郑鹏到你府上走了一遭,本是为发散心绪,却没想到竟见到一个妙人儿。”

“噢?”

“就是你府上那个李泌道士!朕小时候就曾听说过他七岁时与前朝张说相公赋‘方圆动静’,被父皇赞为神童的故事,没想到此人竟然在老师府中,当日机缘巧合一阵闲谈,此人果然胸中大有丘壑。”话说到这里,李睿却是微微一顿,随后才轻声探问道,“听说,李泌曾是废太子最为信重的幕僚?”

看着眼前笑容晏晏的李睿,唐离只觉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正是!当日废太子谋逆先皇,李泌虽远在江南也牵连其中,此人确是高才,尤其眼光深远开阔处,臣也自叹不如,正是怜他之才,又知他在废太子谋逆一事上并无干系,臣才走了杨相的门子保下他一条性命。不瞒陛下,此次平叛军略的制定,李泌贡献良多。”

“原来如此!哎,若论识人的眼力,杨相的确比老师差地远。雪中送炭,难怪这李泌对老师如此服膺!说到这里,朕却又一事要跟老师商议。”

“君臣之间何来商议之说?陛下但吩咐就是。”比之刚才,唐离的态度越发的正式了。

“内宫崇唐观供奉观主年老,近来多在太后面前告老,意欲归乡,朕有意请李泌道长接任其观主之位,未知老师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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