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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天宝风流-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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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唐离被苍凉的牛角号声惊醒,顾不得梳洗跑出营帐到跃虎台边,就见台下吐蕃人正列阵逼来。

苍凉的牛角号声结束了昨晚至清晨的宁静,随后的时间就在一刻不停歇的喊杀声中度过,开元天宝间正值吐蕃历史上最强盛的时刻,士兵奋勇杀敌,虽死不退。唐军虽形势不妙,但他们本是防守的一方,又有跃虎台居高临下有利弩箭攒射,局面虽然不太好看,但也好歹顶住了吐蕃人一上午的连番进攻。

日行中天,吐蕃人却丝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几万人分成三队轮番冲击,这时节已无所谓指挥,唐军自有各级军官督促着兵士一边拼力死战防守,一边满怀希望的等待着预料中的援军,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阵线越缩越紧,伤亡越来越多,而援军却一点儿动静没有,跃虎台上下分明有了军心摇动之象。

居于跃虎台上督战的唐离眼看着过去大半天而吐蕃人的攻势丝毫不减,己方形势已渐渐不妙,而柳无风处却依然没有消息传回,虽面色平静,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但心中的焦急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终于,在午后过去近个多时辰后,他终于见到了双眼通红,皮甲上沾满尘土的柳无风。

“怎么样?”,因心中期盼太大,唐离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话语已经带上了浓厚的颤音。

“跃虎台后面虽然依着一片危崖,但托太后及大人福佑,末将总算找到一条退路”,没等唐离脸上露出喜色,柳无风遂又低声接着道:“只是这条路原是本地药农采药之用,只能借助绳索凭空缘壁而上,是以能经此路退走的人实在有限”。

“凭空缘壁而上?”,看了看跃虎台下奋力厮杀的军士,唐离原本满是疲色的脸上瞬间变为苍白,良久之后,才呓语般道:“此道的绳索可曾攀好了?”。

“为防人发觉,末将只谴了一人上去,绳索皆已备好,参与此事的军卒如今仍被禁足于崖下,大人放心,这个消息决计不会传出去”。

“好,做的好!”,唐离这话刚刚出口,就听跃虎台下一片喧哗,急忙探头看去时,只见台下左方阵地凹陷了一大块儿,吐蕃人沿着这个缺口如潮水般向前冲去,想借此一举打破唐军跃虎台下的防守阵型。

看着这一幕,唐离转身对柳无风道:“就凭你找到这条绳道,已是此次护驾首功,只是现在却歇息不得,本官还有一事要你去做”。

“大人尽管吩咐!”,虽是一夜没睡,但得了唐离嘱咐的柳无风依然精神抖擞的下台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跃虎台下左方阵型已是岌岌可危之时,忽见一骑自下方阵型右侧向左疾奔,这马上骑士手举箭书,边策马狂奔,边倾尽全身之力高叫道:“鲜于大帅来箭书了,十万援军最迟明早就到!鲜于大帅来箭书了,十万援军最迟明早就到!兄弟们顶住,顶住啊!援军最迟明早就到”,看着马上骑士皮甲敦壮坚实,身染尘土,不是柳无风还有谁?

原本苦苦支撑的台下剑南军士听到这个消息,想到援军将至,顿时精神一震,这时节也没人思量吐蕃大军围中鲜于大帅的箭书到底是怎么传进来的,求生本能刺激下再鼓余勇,竟生生把吐蕃人又顶了回去,看着下方阵型又恢复正常,站在台上的唐离才长出一口气,山风吹来背后嗖嗖发凉,却不知何时,他的背上已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正是凭借这个消息带来的刺激,人数居于劣势,又无坚固城寨可恃的唐军顶住了吐蕃人潮水般一波波狂猛的攻击,夕阳西下,夜幕将至,这艰难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剑南(八)

只是凭借这个消息带来的刺激,人数居于劣势,又无坚的唐军顶住了吐蕃人潮水般一波波狂猛的攻击,夕阳西下,夜幕将至,这艰难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夕阳西下,原本明亮华彩的太阳渐变为西边地平线上晕红的圆盘,林木掩映的跃虎台上光线渐黯,秋日的寒意油然而起,吐蕃人的喊杀也终于退去,渐至悄然无闻。

看着跃虎台下冲杀了一天的吐蕃兵在苍凉的牛角号声中收兵回营,唐离长出了一口气,在唐军士兵疲倦却兴奋的欢呼声中悄然返回营帐。

放下门幕,营帐中顿时一团黝黑,瘫坐在简陋的胡凳上,唐离感觉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只感觉喁喁的堵,阵阵心悸扯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不想动不想说话,唐离就这样瘫坐着任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掀起门幕带进来一股清冽的夜风,“咔咔”火石擦动,一点光亮在营帐中慢慢晕开。

“少爷,您都一天水米未进,该吃点儿东西了”,进来的是唐九,手捧着一个简易托盘的他细心的把军粮、肉脯、清水一一放在唐离身前,口中低声道:“刚才薛将军等人来请见,我看少爷精神不济,就自作主张替少爷挡下了。”

对唐九的话未置可否,唐离一如刚才的沉默着,只是营帐中有了灯光、人声,他的心悸渐渐好了很多,拥堵的胸口也感觉松动了不少。

见少爷脸色白里泛青,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唐九放好食物后便自拿起托盘放低脚步声向营帐外走去。眼瞅着已到了营帐口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干涩的声音传来道:“阿九,你跟我几年了,跟彩云地婚事可办了?”。

听少爷终于开口说了话,唐九心里也觉一阵敞亮,回身过来道:“自当日从冯家到了少爷府上,这一晃也快三四年了。去年年末少爷还在平叛监军使任上回京时,我跟彩云的婚事就办了。还是二夫人亲自操办的。我在小姐管着的账房里兑了少爷赏的生意分红,再加上彩云攒下的月例,就在离府不远的地方买了个三进的小宅子,这次离京前彩云已有了身孕,将来有了小崽子,无论男女,这名字还得请少爷您费心!”。别情楼地生意不论,在江南经营的生意里,遵照唐离的吩咐给他们这些贴身家人都放的有分红股份,平日里就存在柜上。待要用时直接支取,彩云也是内宅里的丫头,天长日久的与经常随着唐离的唐九有了感情,主管府内事地郑怜卿使出怀柔手段,索性就将彩云指给了唐九,这事儿唐离原本知道,只不知道他们竟然已经成了亲,眼瞅着孩子都有了。

借着幽幽的灯光,唐离依稀看到唐九脸上满是柔情,“这事自然在我。你去吧,请薛将军来见我”。

带着一身秋夜的寒气。薛将军一入营帐口中便道:“唐大人,这事儿您得管管。鲜于仲通跟咱们最多也就隔着一天路程。从昨个儿遇袭到现在,他就是属乌龟的也该爬过来了!给家兄地信末将已写好了。末将要弹劾他,大人您……”,进营帐一路说到这里,薛将军才注意到唐离脸色的不对,白里泛青,一脸憔悴,出气儿也不顺畅,薛羽林当即就放低了音量,急忙走到唐离身边,“大人,您怎么了?”。

“许是染上了伤寒,没事儿的”,嘴里说着没事儿,唐离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勉强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指着身边的胡凳道:“薛将军请坐”。

“大人,您现在是全军的主心骨,可千万保重身子,末将这就给您叫随军郎中进来”。

“不用了,我那贴身护卫唐九已叫过王郎中,药也吃过了,好生睡一晚发发汗就没事了”。

“大人担心太后娘娘圣驾安危,竟至忧劳成疾如此,这份赤胆忠心让末将钦服不已,末将既已亲眼目睹,异日定当拜表陛下奏明今日见闻!今晚大人务必不要再操劳,余事交给末将就是,末将稍后出去就传令全军,上下人等不得再来大人营帐搅扰”,虽明知这是薛将军的刻意示好,本是官场通常手段,但心中有事的唐离竟有些不敢看薛羽林地眼睛,微微侧过头道:“如此就辛苦薛将军了!”。

薛将军压根儿就没想到过鲜于仲通敢不来救太后的圣驾,所以心中并无生死地恐惧,今晚捞着这么个机会向大红人唐离十足十的示了回好,原本对鲜于仲通地愤怒就消散了许多,见唐离神色疲乏,他也就识趣地没再多打扰,起身拱手告辞。

“薛将军,小心些!”,眼光从薛羽林含笑的脸上一滑而过,唐离有意无意地让灯光的暗影遮住了自己的脸,只有森然的话语传出道:“我不会放过鲜于仲通的,今日所受必让他十倍还之!将军放心”。

薛羽林心满意足的去了,唐离却如同被人抽了全身骨头一般软倒在胡凳上。

远处夜鸟的枭叫越来越多,跃虎台上稀疏的林木间升腾起夜雾越浓,夜渐渐深了。

营帐的帘幕再次掀开,唐九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道:“少爷,柳校尉来了!”。

唐离摆摆手,没有说话。

依旧是一身轻便皮甲,“大人,该动身了!”,说完这句话,柳无风静静的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包裹,里面装的是一身儿单褂长裤的民服。

“大军营中也没什么好穿戴,大人且将就穿穿就是”,放完衣服,柳无风见唐离不言不动,也就识趣儿的闭上了嘴。

许久许久,唐离就如同死了一般不言不动,就在心下焦急的柳无风按捺不住要催促时,却听唐离沙哑着声音道:“你且先出去,我稍后就来”。

静静的伫立在营帐外等候。约一柱香功夫后,身穿短衫民服的唐离走了出来,浓浓的雾气及晦暗地夜色下,柳无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无声上前又为唐离披上了一身轻便皮甲。

穿戴完毕,柳无风退后两步细细看了看唐离,才又上前道:“大人,您的远游冠……”。

唐人服饰自有制度。什么品级的官员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冠都自有规定,这是身份尊卑的象征,丝毫差错不得,即便没有官服,只看这人头上的冠带,也知他是否出仕。官居几品。

无声取下头上的远游冠,柳无风接过后,又进帐将唐离换下的衣服一并取出,小心翼翼地包好。做完这些,他才低声对唐离道:“先带四个护卫往太后娘娘营帐,留下四人护住大人营帐免得人闯进去,介时他们随我一起走”。

一切悉听柳无风吩咐,虽然唐离换了衣饰又刻意借暗夜遮蔽形貌,但有他的贴身护卫头领唐九在,几人依然顺利到了杨妃营帐外。

随后,刚才的一幕再次在太后营帐中上演,约小半个时辰后,这支小小的队伍再出来时。护卫太后营帐的羽林卫士丝毫没注意到队伍比来时多了一个人。

沉默无声的随着柳无风前行,远离那些羽林护卫后。同样身穿民服,轻便皮甲的杨妃再也忍不住心中地酸楚。原本就红着眼圈儿的她渐渐有了低低的啜泣声。

唐离没有劝慰。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夜色里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杨妃的手。他手上越抓越紧,杨妃却渐渐收了啜泣之声。

一路无人说话,在夜雾笼罩地树林中七穿八绕,这只队伍最终停在了跃虎台后连片断崖下,此地上面是陡直的峭壁,身侧不远处就是跃虎台后隆起的断崖,立身此地,原本轻柔的夜风也因受了峭壁断崖的阻挡陡然激烈起来,吹得众人衣衫烈烈飘动。

随着柳无风一声短促的呼哨,旁边树林里无声钻出十来个人,其中一人向柳无风一礼后,直接到了峭壁间一阵摸索,回身时手里已多了一根绳索。

最先上去的是唐九及另一名护卫,第三个就是杨妃,看了看上面黑黝黝的峭壁,杨妃的手紧紧攥住正帮他绑着绳子的唐离,苍白着脸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离再次紧了紧杨妃腰间地绳索,在她耳边温言安慰道:“闭上眼睛别看,一会儿就到了,我随后就来”。

随着唐离重重一拉绳索,得到示意的唐九等人奋力拉起绳索,杨妃离地而起时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啊”的惊叫,眼瞅着已离地三尺时,又听她向下高声道:“别忘了一定要把玉珠带出来”。

点点头地同时,唐离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

杨妃上去之后,就是唐离,边上前帮唐离系着腰间的绳子,柳无风边压低声音道:“上面是玉儿山,山高林密地虽是道路难行,但安全却无虞,后面善后的事末将定会做好,定让鲜于仲通收到太后及大人已死的消息,大人但请放心”。

这是此行逃亡的关键,事已至此,鲜于仲通出了问题已是不言自明,毕竟出了跃虎台后还是在剑南道腹地,只有他们现在“死”了,才能让人心安。鲜于仲通既敢做出这等事来,他也必定在战地左右广布耳目以防万一,他们现在不“死”,纵然侥幸能从吐蕃人手中逃脱,也逃不过在剑南道经营多年,身为地头蛇的鲜于仲通。

重重拍了拍柳无风的肩头,唐离紧紧盯着他的眸子道:“你胆大心细,善后之事我不担心。只是要注意安全,我在上面等你,一起走!”。

近在咫尺的看着唐离眼神中的痛苦与真诚,柳无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低声道:“末将记住了,谢大人。”

峭壁间夜风烈烈,缘绳而起的唐离看着下面点缀着点点火把的唐军营地,于不知觉之间已痛哭失声,这哭声因强自压抑而变的就象野兽濒死前的嘶嚎,酸涩的双眼中,奔涌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第二百八十四章…剑南(九)

日上三竿,玉儿山上野树参差的树林中,正有一队二十余人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南,这支小小的队伍虽然都穿着民服,但他们整体透出的气质却怎么也不象普通的老百姓,尤其是其中那个女子,虽然她穿着的是荆钗布裙,但这简陋的衣裙半点也不能掩饰她的无双国色,而走在他身前的那个青年男子,简朴服饰包裹着的颀长身量中透出的是绝不该出现在农家汉子身上的浓浓儒雅气息。

玉儿山上阳光透过树木洒下点点明亮的光斑,山林清幽,鸟鸣啾啾,正是好一副秋日游山图,而远处的玉儿山断崖下却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厮杀声,因是隔的远了,厮杀声听来就模糊朦胧的很,间或有山鸟鸣叫,更是将远处本就若有若无的厮杀声遮掩的彻底听不见了。

山风里,唐离站住了脚步,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随后,整个队伍都随着他的动作停住了。

原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柳无风悄无声息的走到唐离身边,黯然低声道:“大人,走吧!您救不了跃虎台周围的兄弟,这不是大人的错,您不要如此自责!再说,当兵吃粮就该为朝廷效死,只要能保证太后娘娘及大人安然无恙,兄弟们也算死得其所”。

“一万多条命,我骗了他们!”,唐离的声音轻如呓语,还没出口就被山风吹散,纵然站的近,柳无风也没听到,只是见着唐离嘴唇开合而已,“大人您说什么?”。

想要回首来路,但唐离的头只转到一半儿就停住了。又是片刻沉默后,他才用一路上惯常的平静语调道:“走!柳校尉,咱们这是去那儿?”。

不知为什么,柳无风听着唐离平静的声音,不仅没有释然的轻松,反而心头地压抑感更重了,似乎眼前的唐离成了满含暗流的江滩,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着令人恐怖的力量。更难以把握的是,你永远也不知道这股狂猛的力量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正是心中的这种感觉让柳无风答话时更小心了,“没有‘过所’,就没法通过各州县城门领地检查,咱们那儿都去不了。贸然下山实在风险太大。依着末将的计划是直接走玉儿山,若是快的话,当能在明天下午到达南边一百六十里外的甲河镇。那里是末将的老家,虽然荒僻些,但好在平日来往的人少。再则末将在那里有一个祭祖的老庄子,看庄人是从小照顾末将长大地福伯。人尽靠得住。”

“柳校尉,就不说此次护驾之功,若没有你,我自忖必死”,抬手止住正要插话的柳无风,唐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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