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大隋-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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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摇头。
见到易风摇头，李密似乎有些失望。
“你不是还有一个下策吗？”
李密似乎并不想说这个下策，不过最后还是托盘而出，“下下之策，殿下派归降之突厥军自蔚州突入忻代，直入并州，突袭拿下太子。殿下率军紧随突厥军之后，‘击败突厥军’，救回太子。或者，太子死于乱军之中，或者不需突厥军，只派几名精干刺客往太原，刺杀太子，如此一来，殿下就是最名正言顺的合法皇位继承人，到时再号令高颎、贺若弼、杨素等各军以及天下百官讨逆诛贼。”
“确实是下下之策，万一事败，天下人将置我于何地？”
易风有些心力交瘁，确实是难以选择。
李密离去之后，一身黑色皮甲的红拂抱着剑从角落中走出，她隐藏的很好，李密刚才根本没有发现她。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去刺杀杨勇，一定能将他杀死。”她告诉易风，“就算万一失手，也绝不会牵连到殿下身上。”
“这事不用麻烦你。”易风笑了笑，“你只需要保护好我不让敌人的刺客刺杀我就好了。”
易风取来纸墨，提笔想给杨广写信。可只写了个开头，他又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盆里。他并不愿意看到杨勇轻易的坐上龙椅，可他又不愿马上跟杨勇反目兵戎相见，他想让提醒杨广让他早做准备，想让杨广和杨勇对抗，然后自己好从中渔利，可他又担心杨广因此翻身，最终窃取了那龙椅皇位。真是纠结啊！
自己到底该走哪一步呢？望着那揉成团的信纸，他出神的想。
刘文静穿着锃亮的镜甲，满面笑容回来，“臣恭贺殿下。”他边说边行礼。
易风起身请他落座，“泥利怎么回复？”
“他愿意归降，”刘文静道，“但是有条件的归降。首先，他愿率部归降，但并不缴械，所部也不得被打散，他们愿意投降，并且立即退回草原，仅此如此。”
易风皱眉，“这样还不够，我可以允许他们不缴械，也不打散拆分他的部队。但是他必须投降，并宣誓效忠大隋效忠于我，另外，暂时他还不能返回草原，在这场战事彻底结束之前，他必须在我麾下听从我的调派，我为做战，直到这场战事最终结束。战斗结束之后，我会让他们返回草原部落。但在此之前，他们得为我作战。而我也将供应他们粮草，同时给予作战有功的奖赏。条件就是如此。我再给他半天时间考虑，在天黑之前他必须给予准确回复，如若不然，到时唯有一战，我将派兵彻底摧毁他们，而等他们被击败俘虏之时，可就再享受不到那样的好条件了。”
“嗯，明白。”刘文静知道这个时候态度越强硬，反而越容易迫使突厥人退让。“不知道殿下打算下一步如何行动。我说的不是关于突厥人，而是关于京师。”
“有人向我提议派刺客去刺杀太子，如此一来，我就能号令河东的二十五万朝廷大军，高颎贺若弼等原太子一党，也就会转而支持我。”易风道。
“也许如此，但也许可能事情败露，到时殿下名声扫地，白白便宜了他人。”刘文静道。“或许。殿下可以多派一些杀手，干脆把杨秀、杨广、杨俊、杨谅全给杀了，如此就再没有人可以跟你争天下了。”
易风不由的轻笑，“天下不是由几个刺客决定归属的。”
“是啊。最重要的还是实力，一力降百会，殿下既有名又有实力。根本不用太过担忧。当然，如果太子死了确实是对殿下有利的。当然，若是由别人出手就更好了。”刘文静阴阴笑着。
一队队的骑兵缓缓走出大营。他们开到宽阔的平原上，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队列。
在这支开出来的队伍的对面，还有一支更庞大的队伍阵列在前，队列前面，是高高的白虎大纛，易风身披铠甲跨坐马上，看着泥利可汗带着一众特勤、俟斤等部族首领和军官们迈步走来。
泥利走到易风的面前，解下自己的金狼头弯刀捧在手里，单膝跪地，向易风献刀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孤很高兴泥利可汗做出的决断，在此，孤也向你承诺，孤所答应你的条件绝不会更改，战事结束之后，会放你们返回草原。在此之前，你们就是孤的麾下将士。”易风收下了泥利的弯刀，还赐他一把骑兵刀。
简单的仪式过后，泥利军四万余人就算是正式臣服归降易风了。
对于这支兵马，易风如约并没有整编打散他们，依然由泥利等突厥首领们统领，不过十余万怀荒大军就驻扎在旁，他们却是已经没有再反复的余地了。
“为大行发帝发丧！”泥利既降，易风当即向全军公布皇帝驾崩凶信，一时全军尽皆缟素，望之如铺霜涌雪，易风又让人于中军树起一杆大旗，“兴兵讨逆！”
泥利这个时候才知道中原大变，大隋天子居然为子所弑，当下不由暗自感叹，可既已投降，此时也无法再做他想。
易风留下部份兵马守御怀荒幽州诸城，自己在怀荒誓师，然后率步骑二十万浩荡入关，向蔚、朔进军。
朔州白登山下，高颎与贺若弼经过七日夜大战，终于大败都蓝军，都蓝仅率残部逃往长城以北，余皆尽没。高颎正高兴之际，忽然儿子高表仁自京师星驰而至，带来京中剧变消息。听到这消息，刚刚大捷的喜悦顿时凝固在了高颎脸上。
“杨秀，怎敢如此！”
“报！”又一骑士急忙赶到。
“禀报相国，皇太孙率二十万大军兵进蔚州，已经投降蔚州两万余突厥兵马。”
“皇太孙兵锋锐利，三月底在妫州迫降库合真部，稍后又连降达曼部、泥利部，如今又兵入蔚州，招降了蔚州的这两万余突厥兵，算来，短短时间，皇太孙已经投降了十三万突厥骑兵。”韩僧寿惊呼。
高颎此时想的却不仅仅是这些，而是易风带着二十万兵马如此迅速的南下进军，仅仅是冲着蔚州那两万残军来的吗？杨秀弑君篡位，皇太孙又如此迅速的率大军南下，只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了。
“立即传令下去，全军急行军，撤回太原。”高颎思虑片刻，下达命令。
听到这个命令，韩僧寿和贺若弼两位元帅都有些不解。
“杨秀弑君篡位，我们得立即回到并州奉太子讨伐杨秀。”高颎解释。
“我们不把这消息通知太孙，然后等他们一起回并州吗？”高表仁有些疑问不解的问道，“既然要讨伐杨秀，那太孙殿下手里的二十万兵马正是一大助力啊。”
高颎看都没有看儿子一眼，“是助力还是威胁现在还不好说，但以他的老练，却是已经从刚才的情报中判断出，杨林肯定比他更早知道了京中的剧变。杨林知道消息后却没有派人来通知他，而是直接带着二十万大军迅速南下，直奔而来，谁能肯定杨林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杨林二十万兵马已到蔚州，若是他赶到朔州，要夺他兵权呢，若是杨林要直奔并州，控制太子呢？高颎不得不多加小心，这个时候不是与杨林争斗的时候，他得立即赶回太原去，奉太子回京夺回帝位，片刻不得耽误。
当下，朔州北的大军迅速起程南下，等易风从蔚州进入朔州北部时，高颎已经快马进入了雁门关。
易风率军同样一路急行，数天后大军到达朔州南部马邑城下时，并州传来消息，高颎与贺若弼、韩僧寿等二十五万兵将与河东官员，在太原拥太子杨勇于晋阳宫称帝即皇帝位。
马邑关城紧闭，对于到来的易风大军如临大敌，根本不肯开门放行通过。
易风下令全军在马邑城下扎营，稍后，关内一行人出城向营中而来。
“来者何人？”营门守卫喝道。
“在下皇帝陛下特使，新任秘书省秘书监，前来宣读皇帝旨意！”原太子东宫典膳监元淹身着一身紫袍道。
“哪个皇帝的使者，又是来向谁宣旨？”营门守将对于这位皇帝特使并不怎么感冒，实在是如今刚死了一位皇帝，却已经冒出来了三位皇帝。蜀王杨秀最先于大兴称帝，紧接着晋王杨广突然离开河东，一路跑回了江淮，夺了新任扬州总管秦王杨俊的权，于扬州称帝，发檄起兵。
杨秀与杨广先后称帝后，太子杨勇也终于坐不住了，于太原晋阳宫称帝。
刚刚在太原称帝的杨勇，见易风率二十万大军一路南下，陈兵马邑关下之时，也是心慌。晋阳宫称帝之时，杨勇还想立云氏为皇后，立云氏子杨俨为太子，可这种想法一出口立即说被高颎等人给否决了。易风可是带着二十万大军南下，在幽州和怀荒甚至还有不下十万兵马留守，这个时候岂能得罪杨林。最终，杨勇听到易风已经兵临马邑城下时，不得不听从了高颎的建议，下诏追封杨林之母已故太子妃元氏为皇后，又下诏册封杨林为皇太子，让元淹急忙赶来马邑杨林军营宣诏。
第481章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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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率二十万大军陈兵朔州马邑关下之时，阿史德菩萨与葜苾歌愣、药罗葛吐迷度、乙失夷男率领两万铁勒骑兵才刚刚赶到乌沙堡西北百里外的不冻河边。兵马行进到上次铁勒前锋兵败之地时，乙失夷男见到了一直在荒原上苦苦等侯多时的部下，那是原来他安插在乌沙堡的间谍，不冻河战后，隋军就开始对怀荒的胡人加强了盘查监视，夷男留下来的密探接连出事被汉人识破，最后只有几人侥幸逃出，一直在这荒原之上东躲西藏。
几个狼狈不堪的夷男部下，带来了一个让夷男和菩萨等极为震惊的消息。
都蓝可汗和泥利可汗两部二十万联军进攻南蛮隋国，已经败了，全军尽没。库合真特勤战死，泥利可汗、婆实特勤、因头特勤等尽皆兵败降隋，都蓝可汗、达曼特勤仅以身免，失踪无信，二十万大军有十三万人投降了南朝太孙幽州大总管杨林，两万余投降南蛮宰相高颎，剩下的都死了。突厥都蓝和泥利两部尽没，南蛮却根本没什么损伤，实力不伤反增。
阿史德菩萨骁勇，夷男狡诈，吐迷度凶悍，歌愣勇猛，这四人在漠北也是鼎鼎大名，可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依然是不敢相信。
“隋人既然取得如此大胜，怎么却没有北上塞外？”乙失夷男觉得总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因为大隋皇帝死了，在河东河北的隋太子杨勇、太孙杨林、晋王杨广。还有宰相高颎，元帅贺若弼、韩僧寿都已经匆匆率军南下。据说隋国老皇帝死的不正常。传言被其第四子蜀王杨秀弑杀，杨秀弑父之后篡位自立。因此他们都急着跑回去讨伐杨秀了。”几个间谍这些日子虽然过的不容易，可却都还恪尽职守，用心收集着情报。
“南蛮后院起火，这下是要祸起萧墙啊。”乙失夷男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不由的放声大笑。他也是相当聪明的人，知道泥利和都蓝大败，二十万军尽没，若不是隋国突然出现了蜀王弑君篡位这样的天大事情，只怕刚在北疆连战连捷的隋军就要大举北上。兵出塞外，横扫草原了。这难道是天意，一个铁勒人崛起的天意？原本都蓝懦弱无能，铁勒近年也是势力大增，而如今达头实力东进，都蓝臣服，眼看突厥又要重新一统整个大草原。突厥如果再次强势崛起，对铁勒人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而现在，都蓝败了、泥利败了。不管西路的达头战果如何，在代北折损了二十万大军的突厥也将元气大伤。偏偏这个时候战胜者隋国又遭受内乱，这岂不是上天注定让他们铁勒崛起吗？
乙失夷男善谋多算，他脑子里不像菩萨一样整天只想着打打杀杀。他想的更多的是大势。想的是为何部族众多战士极猛的铁勒部族，却千百年来一直被压在草原各个霸主之下，为什么铁勒人自己就不能成为草原霸主。现在。机会来临了，达头的攻隋计划已经遭遇重创。隋军暂时又没空北上了，这是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铁勒人终于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就是现在，就是此时，铁勒人应当抓住上天赐予的机会，建立一个自己的部落联盟，一个自己的汗国。
那史德菩萨提着他的链锤一阵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冲众人道，“南蛮子们都赶回中原去争夺皇位去了，这下咱们来的正好，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现在，咱们就兵发乌沙堡，给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夷男心里暗自摇头，连忙伸手抓住菩萨的马缰。
“菩萨，你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些吗？除了打打杀杀你还会什么？”
菩萨斜眼瞥了夷男一眼，“除了打打杀杀，我们还需要什么吗，眼下不趁着南人南下了进攻怀荒，还等什么？”
夷男目光扫过菩萨，又看向歌愣和吐迷度，“怎么，你们也觉得现在应当进攻怀荒？”
吐迷度和乙男都是薛延陀部族，夷男是薛延陀部落首领乙失钵长子，而吐迷度是薛延陀十三大部之一族药葛罗氏部族的首领，在整个薛延陀部族中也是拥有极高声望之人。吐迷度有心想要争夺下一任薛延陀十三部大首领，不过面对着夷男，他却又把这份野心隐藏的极好，夷男才是下一任大首领的公开继承人。葜苾歌愣是漠北铁勒排名第三的大部族葜苾部的首领，论起辈份资历来，他才是这两万兵马四个首领中最高的。不过他对夷男也很熟悉，知道这家伙虽不如他父亲那般有勇名，可却极为狡诈，从某些方面上来说，乙失钵极为勇猛可生的儿子夷男却相当狡诈不以勇传名，倒是号称银狐的那史德时健，却生了个被称为漠北第一勇士的儿子菩萨。
“夷男有什么好的想法吗？”歌愣直接问。
乙失夷男点了点头，“此次我铁勒部族接大可汗令箭，召集部族兵马南下攻隋，部族又让我们先行渡沙海南下。可是现在，我认为我们不应当再遵循这个计划了。”
“为何？”菩萨冷冷的问。两人的老子分别统领着漠北铁勒最强大的两个部落薛延陀和韦纥，一直争斗不休，两个漠北中年轻有为的一代也是互看不顺眼。
“为何？”夷男一阵失笑，“难道你没听到刚才的话，你还没发现如今局势已经完全变了吗？都蓝和泥利二十万大军已经覆没了，二十万大军。尤其是隋军本来就没有损失多少，都蓝和泥利的兵马还有十五万是投降了隋军，如此一来隋军实力不但没减弱反而大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达头的攻隋计划完全失败了。不管达头最终是败还是胜，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二十万兵马。就算对于拥有万里之遥大草原的突厥汗国来说，这也已经是伤筋动骨了。刚刚才获得大可汗之位的达头，十年之内，都难以恢复此次战前的实力。”
“我可不这么看，败的是泥利和都蓝，他们本来就不是真心拥护达头的人，没有了他们，达头对汗国的控制只会更强。况且，你刚才难道没听到，隋国蜀王弑君篡位。如今隋国马上就要内乱四起了。”菩萨反驳道。
乙失夷男大摇其头，“你是真蠢还是假傻，就算隋朝陷入内乱，无力再马上反击汗国。可如果达头也在隋境兵败而归还好，若真如你所说一样全身而退，你觉得这会是好事？都蓝和泥利这两个并不真心依附于达头的小可汗实力尽损，达头从此很有可能因此横扫草原，强势统一突厥各部。那个时候，连各个小可汗都被他征服。你以为我们漠北铁勒部族的结果又是如何？”
吐迷度默默点头赞许，乙失夷男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铁勒部族一直以来都只是被突厥征服的臣服者，但又因为部族众多保持着不小的实力。因此突厥汗国对于他们也是拉拢为主。可一旦达头真的借这次机会真正掌控了突厥汗国，那对于铁勒部族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