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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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絮儿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本书上,道:“说不好,也许能治好,不过大夫治不好,我自己可以治好也说不定。道长说,求生的办法就在这本书上了。”
“你能治病?”罗一飞的眼睛瞪大了。他有些怀疑王絮儿说得话,道:“那个杨帆他治不好你吗?”
王絮儿手一颤,眼中出现一丝波动,问道:“你和杨大哥认识吗?”
“认识啊。”
青灯下的两人,似乎话多了起来。罗一飞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子。
“能和我讲讲吗?”
“我们在道观偷吃的时候认识的。他还耍赖皮,将我师父叫过来,结果我就惨了。”
“呵呵。”王絮儿掩嘴轻笑,看得罗一飞惊呆了,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笑了。”
王絮儿瞥了一眼呆呆的罗一飞,道:“我不能笑吗?”
“不是,我是说……我是说……你笑得很好看。”
王絮儿看了很久的说,车上看,路上看,就连睡觉时也要默念当中的句子,才入睡。她相信老道说的话,也信苏先生给她这么说的用意,所以,坚信求生的方法就在这书中。“这些天来,多谢你照顾了。真的很谢谢你,一飞。”
小道士脸颊红红的,眼神飘起来,抓了抓头发,道:“我……你……我是师叔祖嘱托的,你不必谢我。”他的口齿有些不利落了,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屋外的敲门声,正好替他解围了。
“我去开门。”他蹭蹭蹭地跑开了。
进来的时候,罗一飞手上多了两碗面,热气腾腾的。这年头,能吃上这样的好东西,已经是少有的了。那妇人也是看在那几钱银子上,才将家中剩下的一些白面,混上黍米面,做了顿好吃的,给这两个少年。
“面来了,快吃吧。”罗一飞将其中的一碗面递给王絮儿,道:“你快吃。吃了身体就暖和了。”王絮儿将碗里一半的面,又倒给了罗一飞,故作生气道:“这么多,你让我吃这么多,变大胖子啊。”
“啊?你还能变大胖子吗?”罗一飞笑道。
王絮儿哼哼了一声,闷头吃面。雨淅淅沥沥,这对少年,欲往巴山蜀水而去,还有大半的路途等着他们。而现在,他们似乎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很幸运。
王絮儿吃了面,便继续坐在桌前看书。罗一飞贴心地收拾起碗筷,靠着屋外接起来的雨水,将碗筷喜好,送回到了一边大娘的家中。却看到那老头,又折返出来,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框发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点点水花。
他蹲在门槛边上,道:“福贵……他是去京城赶考了吗?”
听到福贵这个字眼,老头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波动,将头稍稍直起来,听着雨声,道:“我的福贵啊,算起来今年也有十九岁了。都说寒门难出贵子,俺不信。福贵他从小就很喜欢读书,背书什么的,在村里最有才气。后来,我怕村里那些顽劣的小子带坏我家福贵,专门从城里聘了教书先生,来教我家福贵读书。”
罗一飞蹲着,将手垫在下巴底下,道:“你家福贵有你这个爹,真好。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从下在山上跟着师父。”
“师父?你是小沙弥吗?”老头问道。
“不是沙弥,就是个打杂的。后来师父走了,我也下山来了,带着自家的妹妹,往老家回去。”罗一飞这套说辞,是王絮儿教他的,算不上骗,至少能够圆过去,算是半真半假,所以他说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老头继续讲道:“我家福贵啊,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单纯了。记得乡试的时候,为了背一个昏倒在地的老头儿回家,差点错过了赶考时间。后来还是督学老爷看他一片善心,才破例让他进去考试的。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的中了举人。也算是我老李家祖坟上冒青烟了。”老人讲到这,满脸的灿容,似乎在像罗一飞炫耀着他那个宝贝儿子。
“可是自从去年上京赶考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了,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了。我可怜的福贵啊,你难道连你大爹都不要了吗?”老者双手撑着拐杖,哀嚎着。罗一飞扶起老头,道:“你的福贵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着你的福贵回来。”他将老人扶进屋子,又在门槛上做了好久。他们花了一个月,从京师到了河南。去年到今年十月,足足一年半了,那个福贵还会回来吗?他不知道,京师的城郊,一座已经被踏平了的,连坟包都冲没了的地方,葬着主仆二人——福贵、二郎。
等罗一飞进屋时,青灯下的那个身影,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摇了摇王絮儿,轻声道:“王絮儿,快起来。这样睡要着凉的。”
迷迷糊糊的王絮儿抬起头,在他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罗一飞有些紧张地帮王絮儿脱了鞋,将被子盖好。等起身离开时,手心已经出汗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回到那桌子边上,拿起那本古籍翻看起来。替那个可怜的女孩找着求生的道路。()
第264章有个地方
杨帆在董府与董其昌商谈许久后,终于起身告辞道:“那在下就静候佳音了。”
董其昌站起来,道:“杨小友尽管放心,在下会命人尽快收拾好来仲楼,将腾出来。老朽年迈,腿脚不便,就不送小友了。老福,送杨小友。”
杨帆拱手道:“那在下就告辞了。董老保重身体。”董其昌都已经年过八十了,自然有些力不从心,坐着谈了这么久,也有些疲惫了。杨帆走出厅堂之后,董其昌的长子才走出来。年纪也五六十岁了,在董其昌面前还是十分的恭敬。
“父亲大人,这凌河伯已经被削爵了,您为何还要帮他。虽说您卸任之后,我们董府也要迁回松江府老宅,但是这来仲楼可是您老多年的心血。不说这地界,就是这楼、还有后边那块空旷的小丘陵,那都是值不少钱哪。少说一万两银子,才能置办地下来,您就这么拱手送人了?”
董其昌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睛,道:“怎么?心疼了?”
就算是普通富商,对于这么一处别院,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说这么送人就送人的,若是献给当今圣上也就算了,给一个削爵的小年轻,这是董大想不明白的。只能点点头,道:“只是感觉到有些不值。”
董其昌抬了抬手,一边的丫鬟扶着他往内厢走去,“以后你就明白值和不值了。我董家万历时候名气就被范昶那混蛋弄得有些臭。当时若不是老夫辞官在家,不愿再惹出是非,岂容他们那些刁民如此猖狂。但也使老夫明白了一些道理。这捐办书院。就是给咱们董家重竖名声的机会,万一我百年之后。这董家谁来撑着?总要你们来挑大梁。”
“可是父亲大人,这又和捐有什么关系呢?”
董其昌脚步一停。道:“见识短浅。你真以为这次削爵是杨帆失势的话,那和那帮京师里头深陷其中的人有什么区别?当初出海那次,又有多少人看好他?山西的那块肥肉,又有多少人垂涎,敢动的人,除了他,死过多少人了?他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难道他被削爵是假的?”董大眉头一挑。
董其昌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尽管自己的儿子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再这么骂不成器也已经无用了。所以。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削爵不假,但肯定是他杨帆自己不想呆在京师,故意让圣上有这个机会,将他爵位削了。”
“削爵还有故意的?”董大越来越想不明白了。这爵位,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哪有人会嫌它累赘吗?
董其昌虚眯着眼睛道:“有人当宝,有人当累赘。人的眼光不一样,追求就不一样。他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就会将圣上原先禁锢他的华美笼子给挣脱开,那样才能展开拳脚。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可惜我董某人年事已高。若是再年轻五十岁,倾尽家财,助他一臂之力又何妨。”
……
杨帆走出去。一边的老福跟在后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管家,这玩意儿咋吃啊。”一个家丁捧着礼盒跑过来。犯难地挠着头问道。福管家挥挥手,道:“怎么吃那是你的事情。拿走,看到这东西我就腰疼。”
“等一下。”杨帆叫住那个伙计。走了过去。拿起那个开封的礼盒,回头问道:“管家,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哦,这些是刚刚和您一齐到府上来拜访的那人送来的。我一看这泥里刨出来的烂萝卜,坳开来还黄了心的,定是那穷酸小子家中放了多时了。真是太缺德了。你还等什么,赶紧拿走,要不扔了,要不自个儿去吃。”管家一脸嫌弃道。
“等一下,管家。既然要扔,可否给我?”
“杨公子,你要这烂萝卜?”
杨帆笑道:“这东西可不是萝卜,虽说不知什么钱,但是很有培植的意义。不知道管家有没有那个中年男子的落脚处,在下想要过去拜访一下。”
“杨公子既然要就拿去。至于这落脚处,这个老仆也不清楚。不过他明日应该还会过来,杨公子大可留下自己的落脚处,老仆一定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杨帆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落脚告诉他,捧着那十几个地瓜乐呵呵地走了。既然有十个,很可能就有一百个,一千个。只要数量足够多,推广起来就不是问题。这番薯也算是舶来品,万历年间才引入到大明。不仅能适应山地,而且耐旱。当初杨帆让朱由检去寻找这番薯。玉米的亩产,其实比起水稻、小麦高不了多少,除了耐旱这一有点,让中原十余省都有很大的种植面积。
但是这番薯,亩产和土豆一样惊人之外,而且耐旱。茎、叶都可以作为饲料,说起来全身都是宝,这样的东西,杨帆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线索,没想到在金陵,发现了它的踪迹。
当初的土豆,也不过是十几个,交给朝廷,培育了两年,估摸这也有几百来斤了,不过还是杯水车薪,若是能够再多培育出一样和土豆又惊人亩产,而且已经达到一定基数的农作物,那么,饥荒可能稍微缓解下来。
想起土豆,杨帆忽然想到了还在十三驿的那些弟兄们。他时常想起他们,活得还好吗?是不是已经过上顿顿吃饱的日子了。辽地的气候还不是很恶劣,干旱也不严重,能够按时耕种,应该饿不着。杨帆怕的就是建奴的铁蹄再次探过来,那样,是否还能够阻挡住?他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因为按道理说,如今的凌河城已经沦陷了,然而,它并没有。至于是改变了结局,还是推迟了结局的时间,杨帆不知道,只有靠时间来证明了。杨帆现在的处境,可能自己没有感觉。但在外人看来,有些尴尬。就像董其昌眼光毒辣,看到的那样,原先那个束缚住杨帆这金丝雀的华丽笼子,已经被他自己挣脱开来了。
现在。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至于是鲨鱼还是泥鳅,是大鹏还是斑鸠,看着就知道了。()
第265章招兵买马
金陵富贵之乡,也只有这样的地界上,手艺人才有活路。要是将这些玉雕、石匠、木匠都按在兵荒马乱的西北,那就别做生意了,饿死手艺人的地儿。
杨帆自然不会自己去寻人问路,三顾茅庐去请人。在闹市找个中介,花上点银子,没过多少工夫,石匠、木匠,岭南玉雕师父,扬州玉雕师父,齐刷刷二十多人,都被中介带进了客栈。
人一进来,就把客栈里的小二、掌柜吓得不轻,以为是来找茬的。后来一听,是客栈里的客官招来的伙计,顿时送了一口气。如今陈王廷也到了金陵,将他那些银疙瘩都完好地带了回来。
杨帆实在有些受不了这钱都得运来远去的。费时费力不说,万一被抢了,那哭都没地方哭去。当初给朱由检的那些花票子,竟然一张都没弄出去,对于朱由检那样的软弱性,杨帆只能用一个字来腹黑一下,那便是怂。
尝试新鲜事物,肯定是要有风险的。然而这花票子也算不上什么新鲜玩意儿,纸钞罢了。只不过当初纸钞发行泛滥,搞得所有人对于这样的破纸不再信任罢了。这也是普通老百姓大妈为何喜欢买黄金的原因。不过现在杨帆的实力还不够雄厚,不能在金陵商业界拍板号令的程度。不过那是迟早的事情。马上就要入冬了,这风衣又可以卖了,这香水,花卉到了深秋少了许多,估计还要等到明年开春。
肥皂是随时可以制造的,搞些植物油、动物油。弄点火碱就行。这些都是杨帆在老铺街一样样搞出来的,配方都是独家。想模仿,也只能京师那几个工匠才有模仿的本事。不过福伯也不是傻子。当初杨帆将配方交给他的时候,福伯就知道这些玩意儿可不能外流,一些材料可能大内的工匠们都清楚,不过比例、温度、配制方法这些还是未知。等于说,冬天的奇物斋,也只能卖卖风衣和那些玻璃制品。所谓的销量,更是将严重缩水。
道理很简单。风衣也好、玻璃器皿也罢,都是耐用品,今年用了。明年还可以用,那不就得了,谁还再花那么多价钱来买这些东西。可以压榨的空间利润已经很少了,杨帆可以看得到周氏年关时候的那铁青的脸色。而他不一样,金陵这大市场,还未被开辟,那么,杨帆的商业帝国,即将从金陵为中心。席卷整个江南!
“公子,人都给您带来了。这些都是金陵地方小有名气的手艺人。”中介搓着手呵呵笑道。一次性做成这么多生意,他能不高兴嘛。这个月的吃喝就不用愁了,说不定还能够留些银子去喝喝花酒。
杨帆扔过去五两银子。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挤在一个屋子的二十多个手艺人一看这东家这么阔绰,眼睛都绿了。这五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一年约莫的工钱,就这么……这么给那中介了?
杨帆看着这些手艺人惊讶的表情。笑道:“别惊讶,这要做得好。你们也有这样的待遇。”
“是是是。我等一定替东家办得妥妥当当的。东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杨帆点点头,道:“咱们先把丑化说在前边。不是我信不过诸位。毕竟我们是第一次碰面,要让我信得过你们,等要用时间来证明。所以在我信任你们之前,如果诸位想赚钱的话,请把这份文书签了。”
“文书?”
“这……这是卖身契吗?”
“卖身契?这位东家,我们不是奴隶,靠的是手艺吃饭,这卖身契是绝对不会签的。”一个石匠双手环抱怒道。
杨帆笑了笑,罢了罢手,道:“你们先看清楚再说。我这份文书,不是什么卖身契。而是接下来我们合作的一些细则。”他看到这些人,八成都是不识几个字,便道:“这样,我先把几条准则讲一讲,能遵守的,我们自然就可以愉快合作了。”
“这第一条最重要。我们即将在金陵最繁华的地方开办最顶尖的商铺,所以一些配方和手艺,我会给交给你们,但是绝对不能泄露。这第一条就是不能泄露任何图纸、配方,否则,我会利用违反这份文书的约定,抓你们见官。”
“原来是这一点啊。这个东家大可以放心。我们靠手艺吃饭的,在入行之前就发过誓,这雇主、东家的图纸、配方是绝对不会外泄的。”
“对,我们手艺人靠这个吃饭,这信誉都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准则。东家大可放心。”
杨帆笑了笑,道:“有没有哪个人无法答应的?我不强求谁要留下,虽然我已经为了找到诸位,花了一点小钱了。”他喝了口桌上的茶,抬起头,道:“既然大家伙儿都没有反应,我就当你们都默认了。那么,谈谈第二条,也就是大家伙最关心的工钱。每年二十两白银,包吃包住。我想,这个工钱,可能是全金陵最高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