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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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战报!”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伙儿都想知道,这军报来得也太频繁了吧。皇极殿再一次安静下来,朱由检一喜,耳根子清净了许多,道:“速速宣上殿来!”
“圣上,杨帆以粮草换人。放走四千金兵俘虏,换取粮草四万石。”
噗……
祖大寿腿一软,感觉这天这么黑乎乎的,有些晕啊,趴在地上,脑袋前摇后晃的,呢喃道:“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
吴襄更是早早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大殿之内再次安静了十秒,大家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原来讨论的问题上。那些言官们眼睛轱辘一转,似乎在构思着接下来这个话题该怎么说。
“圣上!杨帆通敌叛国,放走四千金兵俘虏,这是放虎归山啊!请圣上治其罪!”礼部给事中崔寒叩首拜呼道。
朱由检现在的脑子已经是和浆糊差不多了。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所有的话题都似乎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然后就没有听过其他的东西了。
下边的朝臣已经开始将杨帆的罪名高度上升到目无王法,通敌叛国了。徐光启摸着额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下搞得有些迷糊。周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除了几个不发言的,其余人一致认为这个杨帆理应处斩!绝不能姑息养奸。周延儒、温体仁几人皆一语不发。都明白,圣上此刻最希望的,便是重用这杨帆,可是被那群喷子搅和,似乎怎么帮杨帆洗白都洗不白了。那么,就干脆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哑巴好了。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孙承宗更是轻轻依靠在红柱之上,以不易察觉的姿势,小心休憩片刻。争吧,爱咋整咋整,老夫不参合还不行吗?
反正定什么罪的都有,扰乱朝纲、通敌叛国、目无王法、勾结外敌……每一条,都够杨帆喝一壶的。
“静一静!”朱由检头都大了,“你们说够了吗?可否容朕说上一句话?啊?虽说朕广开言路,但你们热闹到这样的地步,还让不让朕说话了?”朱由检呵斥道。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杨帆只不过一介平民,用得着安这么些罪名吗?你们是在侮辱这些罪名,还是在侮辱你们自己的智商?他有这么大本事扰乱朝纲?还是说能够通敌叛国?来来来,周延儒、张至发,你们这些大儒通晓古今,你们说说,哪朝哪代,有一个平民,可以定罪定成通敌叛国的,你们说说。”
“这……”群臣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围着圈子、磨嘴皮子的人,仅仅只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这罪名,好像是安得有点不靠谱。
“汝等在这里吵翻了天,也只是无用之功。等把杨帆召京回来,再做定论,岂不是更好?退朝,退朝!”朱由检挥挥手,“至于祖将军、吴将军功劳,一并再商议,朕累了。退朝吧!”
祖大寿忽然想起来什么,道:“圣上,两件关乎大明存亡的东西,末将不得不交给圣上!”
“关乎大明存亡?”周延儒呵呵一笑,道:“祖总兵是糊涂了吧。还是被刚才那一波三折给惊吓到了。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关乎大明存亡的?莫非是祖总兵在关外发现金山银山了?”
对于周延儒的冷嘲热讽,祖大寿直接选择无视,将一封藏在怀中的奏折命宦官递上去。这是他为杨帆争取筹码最后的杀手锏。
刚欲起身的朱由检回过头来,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关乎大明存亡。当他打开奏折,看到祖大寿上边所写的东西之后,眼神变得犀利了,一把将奏折放在自己怀里,道:“这……”心潮澎湃的他,稍稍平复了下心境。站了好久,才重新坐回到龙椅之上。
“朕问你,这两样东西可在你身上?”
“回禀圣上。一样在十三峰,至于另一样,在杨帆的脑子中。”祖大寿回答道。
朱由检果决地喝道:“传朕旨意,兵部尚书孙承宗,火速赶往十三峰,务必将这个杨帆给朕找回来!”还在小憩的孙承宗差点摔个大马趴,站稳了脚跟,缓缓出列领旨。
皇极殿再次安静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兵部尚书亲自出马?这是真的吗?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圣上有如此大的反应?群臣心里敲起了小鼓。有些争得面红耳赤的老头,更是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个早朝,像极了疯人院里的一帮疯子在耍宝,安静的时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吵吵嚷嚷的时候,简直是要掀房揭瓦了……
第五十三章孙老来了
这次皇帝派孙承宗前来,已经算是给足了杨帆面子。考虑到孙承宗年纪大了,也只能靠坐马车赶赴辽地。一路颠簸,一旁的几骑还好,赶马车的老管家,却是抱怨了一路。
“老爷,这次圣上到底是啥意思?您堂堂一个兵部尚书,怎么就给派来当传旨太……那个啥了。”老管家从小就服侍起孙承宗,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马车内的孙承宗喝了口茶,道:“老韩,你猜猜,什么东西可以让圣上都心动的?”
老管家摇摇头,道:“老爷,我脑子笨。这怎么猜得出来。”孙承宗哼哼了一声,其实心里敞亮着。这连年的天灾,粮食歉收,前阵子徐光启又提到的一种叫土豆的作物,估计八成和这小子有关系。也不知道那个土豆真的有没有徐光启说的那样,亩产四千斤。如真是有,那真的是关乎大明存亡的至宝了。
如今辽东战事稍稍平息,这西北旱情连年不断,暴民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呈一发不可收之势,连朱由检都每天头痛到睡不着觉。安抚了几次,才没几天,又暴乱了。
至于另外一样,孙承宗猜不出来。在脑子里的,难不成是……天眼?那莽古尔泰的首级他可是检验过了,是本人没有错。可是那额头的伤口,有些可怕,很深的一个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样。他特地请了仵作验过伤口,得出来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伤口平滑,直穿颅骨,不似其他利器,像是被一种……一种……连仵作也说不上来,只能打了个比方说,什么强大到类似雷电的力量击穿的。
说得孙承宗都眼皮子直跳,却长了个心眼,这杨帆据祖大寿说,师出山野高人,极有可能会类似茅山之数的道术。当然,只是猜测罢了。嘉靖年间,先帝痴迷炼丹,造成了极大祸患之后,宫廷一直对于炼丹道术讳莫如深,不敢再提。
“老爷,到了。”
孙承宗掀开帘子,发现杨帆等人正在山下恭候。从凌河城经过是,便已经有斥候前去传信,杨帆正在搞着粮仓、筒子楼,一听孙承宗已经到了凌河城,赶紧叫上祖润泽几个,到山下去迎接。
孙承宗此番前来,一身便衣,倒不像是正儿八经来抓人的。
“记住了没?”杨帆微笑地看着孙承宗,拱手欢迎,嘴上咬着牙提醒着祖润泽。
正吃惊孙承宗独自前来的祖润泽忽然一惊,道:“啊?什么?”
“多少粮草啊?啊!”
“五……四万石,四万石!”祖润泽连忙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孙尚书。”
“行了,此番不是公务,不用给老夫打官腔了。”孙承宗捋着胡须,走向杨帆面前。
“唉,唉,孙伯伯,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杨头儿。呸……杨帆,杨帆。”祖润泽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杨头儿?杨小友是想在这个十三峰做个山大王?”孙承宗打趣道。杨帆在前边带路,笑道:“哪的话,孙老说笑了。在下承蒙兄弟们抬举,在这里打理事务罢了。”
“哼,还说不当山大王。称兄道弟,不是拉山头还是什么?”孙承宗冷笑一声。
“瞧孙老说的,可是抬举杨帆了。在下又没个一官半职,一介平民罢了,叫大人也不合适。只能和这些出生入死的百姓兄弟相称。”杨帆解释道。
孙承宗点点头,脚步停住了。看到平顶山下的几口高炉,问道:“昨日老夫在凌河城看到那明晃晃的高墙,后来问守城将士才知晓,是你小子搞出的名堂。水泥,这里就是烧水泥的地方?”
“是的。”
孙承宗双手负背,搞得和领导视察一般。不觉让杨帆想起了以前的那个自己工作的历史馆,随随便便来个小领导,自己就得忙得焦头烂额。“不错,等改天有功夫了,那长城也该修修了。我听祖大寿说,用了这水泥,三十年都可以不修缮的。甚好,甚好!”
杨帆脸一黑,感情是打劫来的……
“怎么?看样子你不愿意?”孙承宗看到杨帆不自然的脸色,嘲讽道。
杨帆带着孙承宗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祖润泽屁颠屁颠地跟着,连声道:“愿意,怎么不愿意。孙伯伯真是心系大明,什么都替大明想着。”
“润泽啊,我和杨小友讲话,你就别来捣乱了。”祖润泽见马匹拍在了马蹄子上,讪讪一笑,跟着不说话了。
“要是用这水泥筑起的长城,真能够挡住蒙古、女真的铁骑,在下将这水泥亲自扛到山海关又何妨。怕就怕外敌的铁骑没拦住,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了。”杨帆将孙承宗延至一处原有的凉亭。
孙承宗感觉杨帆话里有话,便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了,老夫问你,那四千金兵,真的给你放了?”
杨帆点点头,道:“换粮草了。”
一边倒茶水的祖润泽呵呵一笑,道:“对对对,换粮草了,足足四万石呢。”
啪!
孙承宗一掌拍在石桌上,瞪了祖润泽一眼,喝道:“你少打岔。杨帆我问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四千金兵,就被你这么放虎归山了。”
杨帆拿起碗,喝了口水,道:“我只知道,再没有粮草,山上这七千兄弟就会饿死。今年过冬就会没有粮食。”
“糊涂啊!没有粮饷,朝廷自然会征集。你这样放了四千金兵,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再来杀我们的将士子民,这样舍本逐末之举都干得出来!”
杨帆冷笑一声,道:“在你眼里,我们大明的子民就这么不值钱?我不管这四千俘兵放了会有多大影响,有了粮草,饿不死就行。至于其他的,我不管。”
“哼!你不管?你可知道要这样私放俘虏,严重的,可是要杀头的!现在京城的那帮言官,恨不得吃了你!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奏折,就等你回京了!”
杨帆接过祖润泽手中的水壶,替孙承宗倒上水,“这么说孙老是来抓在下回京的?”
“他们可是请不动老夫,是圣上。圣上要你即刻回京,反正这一劫你是逃不过去了。”孙承泽将目光转向亭前的山,“好久不爬了。杨帆,有兴趣爬一爬吗?”
“孙老想爬山,在下自然奉陪。”杨帆笑道。
第五十四章看小自己,眼界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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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井山,晨曦初露,一老一少沿着小径往山上爬去。孙承宗手劲很大,抓住岩石的一角,一声低沉的喝气,便登了上去。杨帆跟在孙承宗后边,没想到这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体力如此之好,便夸赞道:“孙老真是老当益壮,这体力堪比年轻小伙子。”
“你这话说的。”孙承宗笑了笑,不由想到以前和他一起爬山的那位,便道,“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你和元素一样,都是敢作敢为的人。”
杨帆知道孙承宗再讲谁,拨开那带着晨露的灌丛,将一只手抓在一块石头上,“孙老这样说可是折煞在下了。我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真本事。怎敢和袁将军相提并论。”
“元素的性格,我知道。他做得每一样事情,我这个做老师的心里清楚地很。他被凌迟,当时我就站在午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片片的肉被割下来。百姓们争相吃他的肉。”孙承宗的脸色有些动容,语气也沉重了一些。突然脚一打滑,腿在砂石上摩擦下去。
杨帆的手赶紧顶住孙承宗的鞋底,将他的身子送了上去。
阳光穿透山间的雾气,有些温莹,光晕如幻。地上的枯叶经过一夜的露水,也被滋润地失去了脆感,踩上去如同踩在了一层绵软的地毯上。“老了,爬个山都差点摔下去。”孙承宗掸了掸了衣袂的枯叶和泥土,有些自嘲道。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说你像他。真性情固然是好,但这走钢丝永远没有走大路来得稳当,你说是吧?”孙承宗看着杨帆。
“自然,大路都是别人走过走烂的,自然稳当了。”杨帆点点头。
孙承宗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下鞋,将刚刚滑入鞋中的砂石倒出来,道:“这些话,原本我可以不跟你说的。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地方该露真性情,什么地方该收敛。”
“明白。”杨帆微微点了点头。
“不,你不明白。在我看来,你做得每一桩事,都是感情用事。你这几个月来干的事,你知道,如果错了一步,没有人会认可你。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回去干。”孙承宗穿上鞋,“但话又说回来,这两次大捷,让我看出了你有帅才的资质,不然也不会对你说这番话。”
孙承宗的每一句话,都是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让杨帆有些郁闷,道:“孙老说的我都明白,但也是无奈之举。四月,当我知晓天机,五万金兵要围城,才想出此计,但也只敢对祖大寿说。此事未起,连金兵在哪都不知道,在下若是上禀,又有何人敢信?”
“你真能未卜先知?”孙承宗一惊,抚须的手不觉一颤。
杨帆一笑,摇摇头道:“那日家师托梦与我,吾才知晓天机。在下学艺未精,怎敢妄言未卜先知?”笑话,要是要让你们知道老子能够未卜先知,到时候崇祯小皇帝直接问老子大明是不是要亡了,老子怎么说?说十几年后就没了?还是说你十几年后就要在煤山上吊了?只好再借着这个卜算子的名号,继续编下去。唉,他托梦给我的,老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来问我。
“先前做的确实漂亮,老夫敢这么讲,就凭你指挥的大凌河之战,还有十三驿之战,混个总兵都不为过。可是你接下来干的混账事,就狗屁都不是了。人一犯大错,前边你就是做得再好,也没用。现在也没别人,你与老夫说实话,为何要放掉这四千金兵?”孙承宗知道杨帆既然能够斩杀莽古尔泰三千大军,又将那莽古尔泰首级呈上,这样的作为,定然不可能是通敌叛国之举。
“孙老,在下都说了。不是放,是以人换粮。要是扣押着这四千金兵,不但手下七千个弟兄没饭吃,还多出四千张嘴巴来。眼下秋收刚过,前几月征来的粮草,又在这些日子损耗殆尽,大明的百姓已经再也拿不出余粮来了。您还要征粮,征粮,您不知道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吗?”
“你可以杀了,也比放了好。现在,朝中十个言官,九个说你通敌叛国,是建奴派来的细作。”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说你扰乱纲纪,私自掌兵,要镇压你。”孙承宗冷笑道,“这些言官,你说他们什么好呢?当初阉党乱政,一个个不畏强暴,拼死进谏,如今一个个都成了农家老娘们一般,逮着什么都不放过,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杨帆笑了笑,道:“这些人也太抬举杨某人了。不过话说回来,在下十三驿大捷,即使杀敌三千,那也是大捷,放与不放,干他们何事?”
“干他们何事?你说得倒是轻巧。他们连你娶了几房老婆,作风如何都要管,你说你私贩四千金兵,他们管不管?”孙承宗拍了拍杨帆的肩,“老夫知道,你换粮草,是为了不想让这百姓的赋税徭役再加重,但你能改变什么?你以为这区区几万石粮草,就能解救得了那些穷苦百姓?你不需要粮草,关宁锦防线的将士不需要?你和元素一样,都把自己定位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