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帆一眼便知晓,就是九宫格的翻版罢了。若是没有方法,估计凑到死也凑不出来。如果是一到九,很容易便可以凑出来,但是九乘九格就难办了,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不过对深受小学奥数之苦的杨帆来说,这都是洒洒水,只要有时间,九十九乘九十九宫格都给他做出来。用个罗伯法,按照对应位置写下去便是,根本不要费脑子。
杨帆找了棵大树,买了包豆酥糖,滋滋有味地吃起来。
一些人要笔凑算,实在是九成九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人先一排排算,然后调换前后位置,很快发现顾了这边,那边又不对了,更坑爹的还是两对角线。有些人则是先填对角,在进行凑算。
第七章我怎么就是登徒子了?
刘琦站在仙居二楼,看着京城士子咬笔苦算,微微一笑,有些得意。这九阶幻方,可不是短短几个时辰可以解出来的。他相信,没个几天的功夫,京城之内无人可解。
“小姐,这九阶幻方真有这么难吗”树下,女子的声音传来。
杨帆没发现,自己找的这棵树边上,站着两个女子。丫鬟打着伞,站在一位穿着罗裙的姑娘边,好奇地问道。
“红玉,你不知道。这九阶幻方不同于九宫格,对于凑数、纵横掌握的要求极高。你看最前边的那几位,都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算学家,都半个时辰了,还埋头苦算着。”
丫鬟嬉笑道:“那是他们没有小姐聪明。利先生教了小姐这么多知识,解这样的题,一定是手到擒来。”
“别乱说。这九阶幻方,对于配数的要求极高,算法繁琐,顾全大局又难免有疏漏。这刘琦号称江东算学第一人,今日来京城设擂,摆明是来一决高下,想博得算学第一人的称号吧。”
春风吹来,一边蹲在树边上的杨帆拿着黄油纸,正吃着那豆酥糖。从小就好这口,这顺天府的豆酥糖,味道香,吃起来不粘,十分香。风吹来,女子罗裙飘飘,也是巧了个巧,直接擦到了杨帆的豆酥糖上。
女子正盯着九阶幻方思索,也不知道自己的罗裙正落到了杨帆细碎的酥糖之上。
杨帆一愣,向上瞟了一眼,见女子没反应,便将罗裙用指尖挑开。但看到那白色罗裙上沾上了黄白色的酥糖,也算是手贱到了极点,好心的杨帆又用手指帮忙弹了弹,将那粉屑弹走。然后继续吃着豆酥糖。突然变感觉到眼前暗了不少,杨帆便抬头望去。
伞下女子下唇反咬,满脸怒色地看着杨帆。一旁的丫鬟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向杨帆,怒道:“登徒子,敢欺负我家小姐!”
莫名其妙的杨帆一愣,我,我怎么就登徒子了。吃包豆酥糖就登徒子了?杨帆站起身来,掸了掸被丫鬟踢翻、粘在身上的豆酥糖,怒道:“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你!”
伞下女子眼中似乎积蓄着两汪碧泉。杨帆真是一肚子纳闷,自己吃个豆酥糖至于嘛。
“你扯我家小姐的裙子,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红玉这么一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都纷纷转过身来,眼神古怪地看向杨帆。
“我……我什么时候扯你家小姐的裙子了?”不得不说,红玉的夸张手法还是挺强的。杨帆就这么一挑,一弹,被她直接粗暴地说成了扯裙子。
女子的脸蛋变得更红了,两汪碧泉直接汨汨地流了下来。杨帆在二十一世界也算是把过这么多妞,也没见过碰个裙子就要哭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性子比较直的红玉一时间也傻了眼,原本偷偷摸摸地也没人看到,被她这么嚎了一嗓子,京城的士子、秀才都看了过来。
“喂喂喂,打住。怎么说话的,你家小姐的裙子飘到我的豆酥糖上,我还没说什么,好心挑开,怎么倒是你们恶人先告状了?”杨帆眼珠子一瞪。
“登徒子,这样的借口都编的出来。小姐,一定要叫老爷抓他蹲大狱!”
女子不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杨帆,似乎是要把他吃了一般。泪不住地留下来。杨帆看到女子只哭不说话,更是郁闷到了极点,抓着头皮道:“呐,打住!这位小姐,怎么说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把们字去掉!”
“我……好好好,怎么说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杨帆此话一出,红玉咬牙跺脚,女子泪流不断。
“错了错了,怎么说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样才能证明我不是登徒子。总不能因为一包豆酥糖就将我蹲大狱吧?”
女子怨恨地看了杨帆一眼,又看了看仙居楼上自鸣得意的刘琦,她只想让杨帆也出出丑,便道:“上去把那三道题都解了,我就相信你不是登徒子。”
“就这样?”
女子银牙一咬,道:“就这样。”女子恨透了杨帆的轻薄,就像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出一出丑。
看到女子赌气的话语,众人又将目光转回到了仙居楼上,把杨帆和那女子理解成了一对赌气的男女。
“成,这是你说的。”杨帆往前走去。这年头,为啥不想装逼,都有人逼着你装。难道装逼装逼,就是被人逼着装出来的?
还是没有人可以解出那九九宫格。京城年轻一代的算学天才,桌前的废纸,都堆了一箩筐了,稿纸都用了无数张,还是没有人可以填满这九九宫格。
“麻烦,借过,借过。”杨帆从人群中挤过去。终于是走到了仙居楼前,说话便要往里走去。
“这位兄台。”
“干嘛?”
“今日仙居楼不营业。若是要吃饭,请往别出。”一旁算了太久,已经放弃的算学小生韩宇制止道。
“我去解题,有问题吗?”
“你?”韩宇怀疑地看向杨帆,“敢问兄台师从何人?”
“自学成才不行吗?”杨帆懒得和他磨叽,直接走进仙居楼,往二楼登去。那些还在埋头苦算的士子抬起头来,看向走上楼的杨帆,怒道:“这人是谁?如此猖狂?”
似乎没有人认识杨帆。只有几个昨日听过书的平头百姓,认出了他,喊着:“那不是杨兄弟吗?难道算学上还有建树?”
刘琦看着走上来的杨帆,便道:“你演算的结果呢?”杨帆看了他一眼,道:“这玩意儿还要演算?”
“混账!此人如此狂妄,等下下来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刘琦笑道:“哦?那兄台的意思是……”
杨帆拿过一边的毛笔,再九九宫格当中一列的最上端写了一个“一”,然后又在靠右一列的最下端写下“二”,开始往右上方写去。每写到边上,便跳上一行,换到另一端,接着写,短短一会儿,便填满了整个九阶幻方,放下笔道:“下一题。”
第八章小学水平,鉴定完毕
仙居楼下的人,看着杨帆的目光都是像看一个傻子一般。树下女子也解恨地破涕为笑。谁也不相信杨帆这随手填出来的东西是正确的。楼下一些士子双手环抱,冷笑地看着杨帆。
刘琦笑道:“这位兄台是代表京城算学年轻一代来挑战在下的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好不是,不然你这样胡闹,会丢了你们京城算学的脸。”刘琦道。
杨帆眉头一挑,这样的小学生实在找死吗?用手指弹了弹宣旨,道:“看清楚了在说话。没眼界。”
“哼,你以为随便这么一斜就是对的吗,真是笑话。想被打脸也不是这样的。本公子随便算一行,就可以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那人一心算,吃惊道:“第一排还真是总和三百六十九!一定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吧?”
“第二排,三百六十……九!”
“第三……排……三百六十……九!”
稍微有点算学常识的都知道,要相等,就必须每行每列之和为三百六十九。
这时候,众人都开始往仙居楼上那张杨帆填的九九宫格望去。
“第一列,三百六十九。”
“第二列,也是三百六十九!”
……
“我的天,第九列也是三百六十九!”
“九行九列都是三百六十九!”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杨帆真的可以完成这道九九宫格。
刘琦惊得扇子都掉到了地上,“不可能,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解出来了呢?对了,对角线,对角线一定会出错的!”
“三百六十九!还是三百六十九!”
“我的天啊,这……这怎么可能。竟然被这小子随随便便这么一写就解出来了?我不信,我要再演算一遍。”
“没错,竟然都是对的。”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帆,都想问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帆笑道:“幻方填数,早在三皇五帝时就已经有了。南宋算学家杨辉,他的《续古摘厅算法》中便已经将三到十的幻方解出。这种小把戏,值得拿出来炫耀吗?”
不得不说,我国古代的算学研究,也辉煌一时,张衡、秦九韶、祖冲之……只可惜,自从汉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算学的发展受到了阻碍。很多经典的算学、天文学典籍都被弃置,无人阅读。像这样的九阶幻方,又有何难,却难倒了所有京城的算学家,这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刘琦一惊,那本杨辉的《续古摘厅算法》一直是他们家视为珍宝的算经,竟然会在这个小子口中得知,能不让他为之一惊。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位京城的算学好学者问道。
杨帆笑道:“你可以问一问这位刘琦公子。”
一旁站着的刘琦脸色有些难看,并没有正面回答,道:“看来杨兄台也是算学高手,这样在下后边的两题杨兄也一并解了吧。”
杨帆笑着揭开那张宣旨,这次是一段文字。“今有一笼,鸡兔若干,上有头二十九,下有脚九十又六,问鸡兔各几只。”
杨帆暗自腹诽,这不就是鸡兔同笼,他看刘琦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小学生拿着奥数向自己炫耀的样子,便道:“十只鸡,十九只兔。对否?”
“这……”
杨帆直接翻到下一页,牛吃草问题,我去,又是小学奥数题,杨帆拿起笔,直接在上边演算起来,立马就得出了答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所谓的算学,比较起古代,根本没有一丝的进步。没办法,科举不考这个,读书人自然也不会去研究这个。就这样,浅尝辄止的算学在整个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有了开头的辉煌,却走向落寞。
树下女子吃惊地张着嘴巴,他没想到,竟然,这登徒子竟然直接破解了江东算学刘琦的三道题。有些不知所措地一跺脚,转身便离去了。
杨帆看到女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脸色更加难看的则是刘琦,他这三道自以为可以难倒京城一片士子的题目,没多少工夫就被杨帆一一解出,反过来,他倒成了一个笑话,铁青着脸,将手中的纸愤然一扔。
“不过就是小把戏而已,算学乃是末道,有何稀奇。”人群中发出一声很不和谐的声音。
杨帆眯眼看去,道:“在下是只有些小把戏,只不过班门弄斧罢了。但是这算学经世致用,怎么到了兄台口中就成了末道了?”
“哼,如今世风日下。汝等不读圣贤书,却在这里摆弄算筹,有辱斯文!”
“方溢儒,我们算学如何,用不着你来品评吧?”一旁正在研究杨帆精妙解题的算学士子厌恶地瞟了一眼那书生。
杨帆笑道:“这位方兄台,既然你说这算学是末道,你且上来,我们辩上一辩,若是在下输了,这仙居楼十日宴让与你如何?”
“圣贤治世之道,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方某人岂会为一顿饭而斯文扫地?”
杨帆道:“既然方兄不愿与我等同台,也不强求。在下一直有个困惑,可否向方兄请教?”
“但说无妨。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天下动荡,百姓食不抱腹,既然兄台所说圣贤治世大道如此卓有成效,为何民生潦倒,食不果腹?”
“大胆!孔孟之道,千古传颂,岂容质疑?正是某些君王不兴儒道,荒淫无度,才会招致民祸,天下才会动荡。这时候,就更应该我等挺身而出,复兴儒道,为圣上分忧解难。”
啪啪啪!
杨帆鼓掌了。
“好一个分忧解难。方兄台真是大义凛然。小弟今日出门是,买了五两半的豆酥糖,酥糖三文钱一市两,小弟手头没有闲散铜钱,便给那卖酥糖的老妪一钱银子。老妪找我了八十文铜钱。敢问方兄,这笔账对吗?”
方溢儒道:“酥糖总共十六文半铜钱,那老妪理应找还八十三文半,若是兄台大方,不要那半文钱,也是找还八十三文,兄台明显吃了小亏。”
第九章三文钱的道义
众人点点头。
杨帆道:“原来我吃了亏啊。那么,敢问兄台,我该如何去指责那个老妪?讨要回来那三文钱?”
方溢儒越说越得意,道:“这个自然好说。儒道治世,仁义礼智信,这缺斤短两,找文不实,则为不缺信,人无信不立,兄台若是将这番话讲与那老妪听,想必那妇人只会还你三文钱。”
杨帆继而道:“方兄高义,实在令在下汗颜,实不相瞒。在下方才说了假话,那老妪找我八十六文钱。”
吁!
场面掀起一阵鄙夷之声。
方溢儒更是满脸怒色,大声斥责道:“杨帆兄,人无信不立,你精通算学,在下不信你会算错,既然是如此,那便是你的不是了。我们读书人岂能做这种斯文扫地的事情。”
“哈哈,读书人?你读了这么多书,都读到了饭桶了去了!”杨帆嗤笑道,“三文钱,仅仅是三文钱,方兄刚才讲了如此多大义大道,就是为了这三文钱。你觉得值吗?”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你这人人品的问题!”方溢儒怒斥道。
“诸位认为呢?”
“杨兄精通算学,如此坑蒙老妪,确实是你的不是了。”
“杨兄这么做不道义啊。如今民生疾苦,杨兄不体恤平民,这样做实在有失读书人身份。”
“哈哈哈。”杨帆一脚踏在了那张所谓的书桌上。“看来我杨某人今日是犯了众怒了。我坑骗老妪?敢问在下怎么骗了?仅仅是那老妪算学最基本的都没有学好,才会多找在下三文钱,倒头来,却将罪责怪罪到我杨帆的人品之上?这就是你们儒家的治世之道?”
杨帆干脆站上了书桌,怒道:“天下偌大,精通算学的又有几人?而这些个所谓读书人,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自居圣贤。假使老妪精通,不说精通,假使老妪知晓加减,何苦白白损失这三文钱?一事通,则万通。治吏,税银钱财;治河,丈量测绘;通商,钱财交易,天下何处不需算学。如此博大精通的算学,连在下都只得瀚海之中的一滴水,却在你方某人眼中成了末道,实在是可笑之极!”
方溢儒被杨帆说得一愣一愣地,脸都青了。
“什么仁义礼智信,我杨帆今日若不讲此事,何人知晓我多拿了三文?又有何人去为这位老妪喊冤?算学,不是读书人的专利,应该全民皆学。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信口雌黄。科举致仕,不读圣贤书,如何能行?”
“不要再侮辱圣贤二字!”杨帆一团纸直接砸向方溢儒,“人无信不立,你却要为了三文钱,将一个不通算学的老妪视为不诚信,岂有此理?身为读书人,方溢儒你喝花酒时挥金如土,赏出去银钱何止这三文。先前说老妪少找三文,你却要用你学的大道大义,来指责一个靠卖酥糖,不通算术的老妪。这样的圣贤书,不读也罢!”
“你……你……”方溢儒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想到,杨帆不惜诋毁自己,竟然下了个套子让他跳进去。
快到晌午的阳光,照在方溢儒的脸上,他赤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反驳杨帆的斥责。杨帆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方溢儒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应对,袖袍一甩,愤然而去。
杨帆看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