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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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的谋划都妥善了,那么剩下的只要交给时间。卜老道捻须轻笑道“你们朝廷做事的人,都有些婆妈。当初海瑞也是这样。若是杀伐果断些,根本没有后边那档子事。说来说去,还是这个被体制束缚住了。”
杨帆冷笑一声,“像你杀上武当一样?我可没这么大本事。朝廷和江湖终究有别。即使你做的是对的。是利民利国利苍生,那也得师出有名,也得先奏后斩。按照我以前的个性,早就杀往太原了。可是,自从大凌河一战之后,我就学乖了。规矩,该破的得破,该立的就得立。这江山反正又不是老子的,该怎么做,那是他皇帝老子的事情。老子乐意帮就帮,不乐意就这么赖着。多做了反而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老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壶酒来,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喝过你小子的那酒,这玩意儿就跟白开水似的。说好了,到京师之后,那酒随便老道喝。”
杨帆点了点头,只要卜老道心思不在他身上就好,其他的都好说。()
第209章天凉好个秋
杨帆练完十段锦之后,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大半的衣服。不得不说,即使不为了蓄养内力,光强身健体来说,这套十段锦的效果也是极佳。等到罗一飞练完之后,杨帆才明白,老道算是对他客气的了。
那套道教十段锦,杨帆手头上的已经是简化版了。罗一飞整个人都变了形,先是被老道虐,然后自虐,反正是看得其他人心惊肉跳。杨帆感觉,如果像罗一飞那样的每天来上一遍,那就不是健身了,命都要没了。
马车内,罗一飞缩在一角,半死不活的样子,老道喝着刚沏好的茶,道:“老道料想爵爷在太原有大事要干,就暂时告辞了。我等在京师再聚,你看如何?”
眼看着里太原城越来越近了,老道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一茬,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反正是不想蹚浑水的意思。杨帆轻笑道:“怎么,也有您老怕的时候?”
马车内传出一声轻笑,老道左腿收在胸前,那手扣着脚趾。“倒不是怕,只是怕某些人见到老夫,反而对你有不好的印象。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老道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不掺和了。”
“随便你,不回来更好。”杨帆倒是不想身边一直跟着个打又打不过,使唤又使唤不动,还得小心伺候的老不死。老道深有意味地一笑,“放心,很快就会再见的。一飞,你也和老道先行离去。和爵爷道个别。”
“是,祖师叔。”罗一飞点点头,想杨帆几人道别后。和老道一同下了马车。老道临走前,还不忘记坑杨帆一次。毫不掩饰地道:“爵爷,离京路途遥远。可否给点盘缠?”
“没钱了!”杨帆撇了撇嘴,也是爽快的拒绝了。这个老道自作主张,赔给了武当山仅剩的一千两银子,现在杨帆手头,就这么一百来两银子,除去已经分给锦衣卫的五十两银子,这一行十几人的吃穿用度,就剩下了五十两,要是再给老道。自己还用吃饭吗?
老道挠了挠咯吱窝,一副你不给钱就不走的样子。高傲地四十五度角仰视天空,也不说话。杨帆也不去看老道什么德行,“王廷,我们走。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杨帆对于气运一说,唯一的认可就是他的财运真的不咋滴,总是留不住钱。去时带了银子,还卖给了郑芝龙一些酒水。坑来的五万两银子,被那些土著拿去了些,路上又花了一些,已经缩水了一半。不过那二万五千两。是打死也不能拿出去的。
闷声发大财才是杨帆所向的,所以连带都没带在马车上,而是托陈王廷的一个信得过的得力镖师。运往了京师老铺街。本来自己手头一千多两银子足够花了,还绰绰有余。没想到就这么逼捐了一千两所谓的赔偿,真是天了噜。老子在你武当差点被雷劈死,还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还跟老子要钱。
看到卜老道那拿了自己的银子做人情,还要问自己要钱,搞得好像自己就是个移动金库似的。若是真的要一次就给一次,杨帆真就成二傻子了。
陈王廷为难地看了一眼卜老道,“道长,不好意思哈。”随后便驱车离去。看着马车缓缓离去,罗一飞斜视了一眼,“祖师叔,爵爷他不给银子。”
卜老道有些自得的捻须笑道:“老夫早就知晓,就是想看看还能不能从这大金库中再捞点出来。你看。”卜老道怀中掏出两大锭金元宝,足足有有二十两的分量。
罗一飞从来没见过这么这样的金元宝,眼珠子也是一亮,道:“祖师爷真有钱。”卜老道嘿嘿一笑。这金子从哪里来,卜老道自然不会说是打牌迎来的,这样难免有失大家风范。杨帆还不知道的是,在他昏睡过去的一天半里,老道靠着打扑克,从孙毅、李郁欢手里赢来了五百两银子的样子,然后又嫌银子坠得慌,便在顺德城换了两锭金子。所说亏了点折损价,但多少还是轻点。
“祖师叔,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老道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太原城。”
罗一飞有些不解。这里离太原城还有十几里地,明明可以做马车入城的,老道偏偏要走过去,不知道什么原因,便问道:“我们难道和爵爷不是一路的吗?”
老道笑道:“一路是一路,只是有些时候还是要分开来为好,不然小鬼遇上阎王,阎王碰上菩萨就不妥了。”
罗一飞有些迷糊了,不解地问道:“阎王怕菩萨吗?”
老道点点头,道:“当然。”
“不对啊,祖师叔。佛经中不是说地府也有菩萨吗?”
“那是地藏王自甘堕入地狱,地藏菩萨的大愿,令一切众生皆成佛道,然后自己才成佛,然众生无尽,地狱也难以度尽,这样就成为不成佛道的大悲菩萨。所以才会滞留地狱不成佛。你想啊,阎王见了地藏菩萨都要跪拜,何况其他菩萨呢?”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罗一飞半迷糊半懂的样子。
“行了。”老道也不解释了,“我们去太原城,尽量低调的好。越低调,那些想要作祟的小鬼才不敢出来。”
“那我们就是阎王了?”罗一飞问道。
老道心头一沉,“阎王这一篇能翻过去不再提了吗?”老道想着一旦和这个萌徒孙解释,又要废半天的口舌,干脆闭口不谈了。两人踏着秋风,在落叶的萧瑟中,步入一侧的山林。
就在迫近黄昏之时,杨帆收到了潜伏在太原城中的锦衣卫送来的消息。看完之后,杨帆将信纸折了又折,然后摊开来,看了又看,其中的字眼格外的夺目。他感到胸口一阵气闷。
刘晖死了。
他怎么能死了呢?杨帆的马车,停在十里亭,眼神有些复杂。
“爵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负责传信的锦衣卫已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章尧那一边已经部署妥当,就等着一声令下收网了。杨帆舒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道:“今夜行事。”
“都抓起来?”
杨帆将手中的那封信收起来,“名册上的人都留着活口,其他牵连的人,杀!”
“是!”
身影退去,十里亭中,唯独一袭白衣。
天凉好个秋!()
第210章夜杀
太原城
万家灯火,伴着炊烟,宁静处,伴着一丝肃杀。常文田今日吃得有些早。平日里应该还不急着吃饭的他,今夜还要准备去一趟知县府。这样的一颗炸弹一直埋在他的身边,实在有些寝食难安。
饭后一杆烟,是老常每日都要抽的,不抽难安睡。不过今日的烟,越抽越不是滋味。他抽了几口,就在那已经烫得发黑的竹板凳上磕了磕烟灰,皱着眉头喊道:“二毛,轿子备好了没?”
屋外没什么响动,常文田又眉头一皱,喊道:“二毛!”
这次,连应声的人都没有,他的心头有一丝疑惑,怎么变得这么静了?常文田站起来,习惯性地将烟杆往腰上一别。当初考举人,就是因为这一刻也离不开烟杆,和一嘴的黄板牙,被座师批落成品性不雅,难成气候,差点名落孙山。好在祖上家业丰厚,花了点银子,才勉强中了举。
此后上京考了几次之后,始终中不了进士,便无心仕途,回家继承了祖业。家里的几座煤山经营的也有了起色。不过,老常是个有野心的人。野心大了,路子就广了,慢慢的,铁器、军火的走私,就开始牵线搭桥的做起来。
老常推开门,还没看清楚什么。一抹血色直接糊住了他的眼睛。常酣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缓缓地倒下去,“爹,救……救……”
“酣儿!酣儿!”常文田顾不及擦去眼睛上的血水,看着血色之中,倒下去的常酣。心痛地抱着自己的儿子的身体,颤抖的。浊目眼角上挂着血泪。“哪个天杀的,哪个该死的。敢闯我常家,来人!来人!”
“常文田,别叫了。”
“你们,我要报官,我要去报官!”儒商还是商人,遇到那些无法控制的事,也只能报官。
“别喊了,我们就是官。”一柄绣春刀直接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走吧。”天色既暗。一处处院落,一处处商行,还有那些温柔乡,富贵处,到处都有锦衣卫的身影。今夜的锦衣卫,似乎回到了那个黑暗年代之中,横行无忌的锦衣卫。
天,有些发红。
常家、万家、崔家……九个山西会馆的成员,都惨遭灭门。杀得连一只鸡都不剩。锦衣卫今夜的杀伐果断,一方面是杨帆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为了这个卖国求荣的团伙。他们失去的十个弟兄,那就以十倍、百倍的敌人来偿命。没有雨的夜里,太原城里边的几个大家族。都遭受着血雨腥风。
木门推开,常文田被丢在了草垛上。方桌边上坐着的章尧。在青灯下拿着笔,将最后一个名字用朱笔画上了一个圈。人已经起了。他侧过脸,烛光将他那张脸映得灿黄。
“是你!”常文田惊叫道。他没想到,自己心头的那丝不安,最后还是变成了现实。“曹邦德那个蠢货,引狼入室。”
章尧冷冷一笑,道:“你看看这里的人,有曹会长吗?不要把你的那些小聪明拿出来显摆。”他合上花名册,“人都齐就好。没漏下一个,也算是给爵爷一个交代了。”章尧阴冷地看着这九个人,道:“你们几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说,你们的族人差不多已经灭了,认不认罪都随便你们。”
“你们这群疯子,竟然目无王法。”常文田听到族人被灭,吓得脸色蜡黄。这里九个大族加起来,那可是几百人啊。几百条性命,就这么没了?他有些不置信。怎么可能呢?
章尧凑近去,蹲在常文田边上,将手伸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常文田怕了,有些胆寒地结巴道。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群人给野猪皮送军火,送情报的时候,怕过吗?”
“你在说什么?”常文田瞳孔一缩,“老朽听不明白。”他看到眼前几人,已经大抵明白了为何被锦衣卫抓过来了。这种事,一旦坐实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活的希望了。常文田狠狠剐了一眼一旁的几个人。
“不说没关系。我们锦衣卫办事,从来不讲证据,认定了就认定了。”章尧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那支笔点在常文田脸上,“现在,我说你通敌叛国,那你就不可能是个好东西。”他的朱笔在常文田脸上画了一个叉,冷笑一声,便站起来,道:“好了,不和你废话了。”
“你们锦衣卫,太目无王法了!”
要走出木门的章尧回头看了眼嘶吼的狰狞面容,“你们慢慢吼。不要压抑自己,免得以后死的时候怨气太重。”
“你怕了吗?”
章尧脚步一顿,“我怕什么?”
“怕你手上沾得血太多,怨气重,不得好死吧。”常文田狠狠地诅咒道。一个人在无力反抗的时候,便只能用诅咒,这样无力的手段。
章尧一笑,“沾血?”他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我们锦衣卫,出师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杀死自己的同伴,你说我会怕吗?”这话一出,常文田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屋子内间或传来几声无力的嘶吼,章尧歪了歪脖子,呢喃道:“时候不早了。刘老哥,明日就用青帮的人头,来告慰你在天之灵!”
黑夜之中,真正的锦衣卫主力,已经渐渐封锁了那条小巷,每个隐藏的角落,都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原本这火焰永不停息的铁铺,炉火已经停息了。这场博弈,在日落前就已经开始了。
窗子里的人,盯着外边;同样,窗外的人,也盯着屋内。没有到殊死相搏的地步,双方都不可能鏖战。锦衣卫,等的是杨帆;而铁匠铺的人,都等着那位老人的发号施令。
铁岩溪的双手垂着。那副铁蛋今日没有握在他的手里。屋子内很暗,只是老铁今日最后的一句号令,“所有屋子都不准点明火。”任何的一丝明光,都是致命的光线。老铁混迹江湖,这一次,面对数不清的锦衣卫,连他自己都无力了。()
第211章博弈
“舵主,你说这次知府大人还会帮我们解决吗?”
铁岩溪的声音,在黑夜中有些幽怆,“就看明日清晨了。我们的人已经压在这巷子内了,再出去就是当成靶子。现在他们吃不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到了天亮就麻烦了。”
“天亮?”
铁岩溪点点头,道:“现在是双方博弈的时刻,就看我们在那些大人心中的地位如何了。如果分量足够,相信知府大人总会想办法将我等解救出去。到时候,青帮还是青帮!”
那人的声音颤抖地问道:“如果分量不够呢?”
“虎鲨帮就是下场。”铁岩溪声色如沉水,“但是,他也要准备好鱼死网破的下场!”江湖中人,恩怨分明。他青帮若是受助,替人卖命又何妨;但被弃之如敝屐,那就是恩断义绝,咬出你来也是自作自受。
事实确实如此,这条被包围的巷子,牵系了多少山西“父母官”的心。这是他们的子民,是他们的走狗。若是一般的走狗,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关键是给他们敛了太多钱财的走狗,掌握了太多的秘密,所以不得不费些头脑来解救出来。
一座厅堂,烛灯彻夜不息。几个山西的头脑,坐在两侧,商讨着如何行事。
“这些该死的锦衣卫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坐在首座上的两位,也是眉头紧皱。就在前几日,嗅到一丝危险气味的时候,几个人就已经商讨好了如何行事。
“京城来得锦衣卫怎么可能这么快?”那个右座的老头气息有些不顺。“就算锦衣卫又线人,那消息差不多刚刚传到京师。怎么可能在今日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太原?”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一日间来回这么远的距离。
“本来已经谋划好了。将青帮的那些人充如团练之中,再把铁岩溪那几个头脑雪藏到幕后,没想到还没反应过来,青帮那边就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章公,这可如何是好?”
老头捋须呢喃道:“诸位同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等也是混迹官场多年,岂可因为一些小事乱了方寸。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章公此话何意?”既然是锦衣卫的人。难道还有其他对手?一边那个同僚疑惑地问道。左边坐着的那位老头道:“老夫思忖,这一定不是从京师来的锦衣卫,那么,能够调动锦衣卫,你们想想,还有谁?”
“嘶。”
是啊,既然不可能从京师来的,那么这些锦衣卫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就有些蹊跷了,哪里来的锦衣卫。又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力,竟然一夜之间灭了九族,真的是变相的“灭九族”了。
章同知继续道:“能够作出此等疯子一样事情的,还能够调动几百锦衣卫的。我看也只有一人了。”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