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富甲天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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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干的？”
声音很轻，但在这万籁俱寂，连火把燃烧时不时跳跃起火星炸开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夜晚，却如此清晰。
没人回答，官兵这边是剑拔弩张，灾民一边是民情激愤，那个老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说过，三个时辰，一定会回来救我兄弟，你们也答应了！”陈坤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所充斥。
他的眼睛慢慢的扫过眼前这群人，每一个已经被扭曲了的，枯瘦的面庞，消瘦的、把小孩儿、老母藏在身后的身形。
“周大人！”陈坤厉喝一声，如同惊雷一般把周朗喊醒了。
“末……末将在！”周朗声音都有些颤抖。
“今晚，如果这群人不将起哄、动手的凶手送出来，一粒粮也不许发！”
如同一个炸弹扔进了水塘一般，整个人群沸腾了。
“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杀了这群官兵抢粮！”
“朝廷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自己给自己！”
“众将士听令，反抗者，杀无赦！”周朗一声厉喝，所有士兵立刻扔下肩膀上的粮食，然后拔出身上的武器，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陈坤以及他怀里的人掩护了起来，与那群灾民正面相对。
“跟他们拼了！”
喧嚣声还在不断。
这一夜，几乎哀嚎传遍了荒野，哭声，喊声，融合在血泪里。
这些都是一群已经饿到没有力气的灾民，只剩一腔激情与愤怒，手上更是只有石头与棍棒。
冲上去，然后被杀，被杀……一个又一个的身形倒下，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刚刚想退，却又被更后面的人挤了上来。
然后血流一地。
陈坤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没有进入系统，此刻他唯一的理智就是对于自己这张底牌。
他就抱着周冲，周冲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也只是微弱的了，陈坤没有学过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只能抱着这具温度渐渐变低的身体。
半个小时？或许是一个小时……
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剩下的几乎都是一些妇人的哀嚎了。
陈坤没有起身，他不想离开周冲，更不想去看那一地惨象……
谁对？谁错？陈坤不知道，那边灾民是为了生存，周冲也是一个生命，用周冲一条命换这群人，陈坤不知道如何取舍。
“大人，灾民已经平静下来了！”许久之后，周朗终于过来了，小声和陈坤禀告，只是他眼睛一直停在陈坤的怀里。
“麻烦陈大人去处理一下现场吧，本官学过一些黄岐之术，想要看看周校尉还有没有救！”陈坤叹了一口气，刚刚才想起来，似乎系统里还有药物的存在，这个东西比较小巧，暴露的危机应该不大。
“真？”周朗一愣，然后就破涕为笑，“是，末将这就去！”
看着周朗离去，陈坤叹了一口气，然后买了一瓶止血药、绷带、药棉、酒精、抗生素，青霉素等等。
没办法，他知道的不多，只能凭这些试试了，抢救课他没学过，所以只好用药棉蘸了酒精先把周冲的伤口一一擦拭干净。
幸亏周冲在昏迷中还有知觉，或许是酒精沾了伤口所以引起了疼痛，周冲轻轻闷哼了一声，这让陈坤大喜，赶紧把周冲伤口擦拭干净，然后又洒上了止血药。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陈坤干脆把抗生素和青霉素也给注射了一遍算了，剩下的就是尽人事看天命了。
“陈大人，你看现在……”周朗很快又回来了，看到周冲浑身已经干净多了，而且面色略微有了好转，呼吸也沉稳下来，当下也安心了一些。
“我知道了，你找个人来照看一下他吧！”然后陈坤把周冲放在了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刚刚一场纠纷估计死了上百人，连士兵也有受伤的，可以说冲突十分大，刚开始是愤怒，然后是被血染红了眼，再然后，就是死亡的可怕。
没有受伤的士兵已经围成了一圈儿，把那群灾民严密监控起来，虽然没有这个必要。
陈坤大概扫了一眼，一些青壮的小伙子基本上不在了，只有一些唯唯诺诺躲在人群中，胆子小一些的中年人和家人抱成团，小孩子基本上都被捂住了眼睛。
刚刚的战场被士兵打理了一遍之后，也只是把尸体搬走，血迹还未干，粘稠的地面让陈坤一阵作呕。
还有许多小孩儿、妇人、老人哭泣不止，刚刚那一场纠纷应该带走了她们家人。
陈坤心里也是纠结万分，第一次，因为自己一句话，死了这么多人……陈坤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半晌，陈坤才缓缓走到灾民身边，剩下的人几乎已经被集中在了一起，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一个士兵的通报让他缓了一时之急。
“启禀大人，刚刚我们打扫附近，发现一名被困的老者。”
陈坤一滞，然后就看到了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包的翁伯，想来他刚刚是被那群起哄的人绑起来后藏起来了。
“来的正好，”陈坤脸色一变，神色阴郁起来，“你们所有人听好了！小爷我叫陈坤，今晚下令杀了造反之人的就是我，以后你们可以记住我的名字！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不仅是周朗，连翁伯眼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人……”周朗刚欲开口，就被陈坤的话打断了。
“本来，我们相安无事，你们是灾民，我来想办法就你们！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一些小人的挑唆！不要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我的代价是随时恭候各位的复仇，但你们的代价是，”陈坤顿了顿。
在场所有的难民几乎都盯着他，大人、小孩、妇孺……有的眼里是迷茫，有的是平静，有的是怒火……
“今天，你们必须把此次挑事之人交出来，否则，不仅今天不发粮，以后，也不再会有赈灾粮！”陈坤说完这些话立刻扭头就走，根本不理会周朗和翁伯诧异的眼神。
第101章 杀鸡儆猴
陈坤自认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敢肯定，在人群中起哄的一定就是白莲教的人，虽然没有证据。
有第一次，未必就没有第二次！而且他还不知道这群人的目的是不是仅仅只要激怒灾民，所以他必须要把这些人控制起来。
虽然他只是来冒名顶替的，但现在他圣旨在身，而且已经被认可了这个刺史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挑起这个责任。
他在被救走之前，刘昇就说过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必须要想办法把白莲教搞定了，否则大梁境内，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南陈如何？陈坤没有想过，先入为主，所以陈坤已经把大梁当做自己的老窝了，在没有彻底定下来之前，陈坤是不指望叛离处境的，而且叛离也未必有好去处。
一时间陈坤有些迷惘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儿，想办法站稳脚，铲除白莲教？
眼前的人还在忙碌，一大半人打着火把看守着灾民，同时分了一小批人在外围巡逻，防止有漏网之鱼回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是冲天火光。应该是士兵在处理那部分尸体了。
那些人死在这儿，肯定是不指望有个像样的葬礼了，甚至可能会被随便扔到荒郊野外，那样很容易会引起病变，产生瘟疫，所以只能把这些尸体火化。
剩下的灾民大多都睡不着，经历了这种事也不可能睡得着，所以只有一些小孩因为实在困不住了，沉沉的睡了过去，剩下的妇人和其他男人还在沉思。
翁伯坐在最外围，盘着腿，脸色有些沉痛，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翁伯一睁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站了起来，“你们还认我这个里长不？”
这个声音几乎是在这儿一片死寂中最有影响力的声音了，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把那几个人带出来吧，你们也都知道是谁！”翁伯沉声说道，“我一直和你们说，可你们谁都不信，今天怎么样，这结果都满意了吗？”
“是那群朝廷的狗官不给我们粮食！”
人群里，不知道谁小声喊了一句。
“把他给我抓出来！”翁伯眼神凌厉了起来，一声厉喝，有几个汉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起身把刚刚悄悄喊话的人抓住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被朝廷的人利用了！这样自己人内斗，你们都糊涂吗？”那个人一边反抗一边喊道。
但没人理他。翁伯脸色更是难看，他是一个村子的里长，后来聚集到这里，因为他年纪最长，所以威望最高，很快就被灾民认可，成为了领导者的存在。
而这个人，正是不久前才到这里来的，而且还迅速和周围打成了一片，像他这样的还有几个人，只是还没出来。
“把另外几个人也带过来吧，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翁伯叹了口气，不再去看那个人了。
有了第一批就有第二批，迅速又站出来了一批壮汉，然后抓住了几个人，带到前面来，那几个人似乎也知道了什么，也不再反抗，任由他们抓住。
翁伯扫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向官兵那儿走过去，“烦劳大人通报一声，刚刚那位大人要的人我们已经抓出来了！”
陈坤很快过来了，虽然他不想理会这群灾民，但那么多的人命，却让他心头沉闷，不得不注视这群人，所以翁伯带人过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然后就过去了。
“大人，草民对不住你呀！”翁伯说着，竟然两眼闪着泪花，直接跪倒在地了。
陈坤想了很多情况，但没预料到这一幕，手足无措的赶紧去扶翁伯，“您先起来再说吧，这也不是你的错。”
本来陈坤一肚子火，然而翁伯这一跪，让他清醒了很多，的确，这里谁都没错，哪怕重新发生一次，刚刚的做法，他依旧会选择！
“本来草民答应了三个时辰，然而却不料被这几个人在人群中几番挑唆，我们本就是难民，又有几人经的起折腾？大家都只是想吃一个饱饭而已啊！”说着，翁伯抹了几滴眼泪。
他已经发须洁白，面色还是红润，但比较笑容，两旁的颌骨有些突出，皱纹如同堆积在额头上。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在家享清福，却还得在这荒年外出奔波，经历如此之事，陈坤也是叹了口气。
“这些人，自从他们来，我就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统计到灾民人数里报了上去。”顿了顿，翁伯继续说道，“但他们来了之后，我就发觉不对，别人都在为吃的发愁，而他们却不断的和周围人攀谈，甚至主动让出吃的，还不断的说官府的坏话，激怒人心，连我，也拦不住啊！”
“这不怪你！”陈坤拍了拍翁伯的肩膀，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这样拍拍对方的肩膀。
然而，当他的手搭在翁伯的肩上时，他才感觉到，这个瘦弱的老者，眼神凌厉，语气沉稳十分冷静，可谁能知道，这具看似让人生敬意的身体竟然在发抖，止不住的发抖……
陈坤有些哽咽，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一眼那几个被抓住的人，眼里充满了怒火。
但他索性还没有失去理智，低下头，拉住了翁伯的手。翁伯触了电似的，闪电般想要把手收回去，但被陈坤一把拉住了。
“翁伯，冤有头，债有主，你放心！”陈坤沉声说道，对上翁伯那双老泪纵横的、已经有些混浊，充满了无助的双眼，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
“多谢大人！”这下翁伯终于忍不住了，痛哭流涕了起来，他的心里防线终于被突破了。
陈坤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了，“周督州！”
“末将在！”周朗一直在陈坤后面看着这一幕，起初他不解，甚至迷茫，而后来，他也终于陷入了沉思，这才被陈坤打断。
“将那些人，就地，斩首示众，并带回商丘城，曝尸三天！”陈坤的眼睛里再次被杀气所充斥。
“可是大人，不审问他们吗？”周朗眉头一皱。
“还能审问出来什么呢？问出来又有什么用？这群人，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陈坤摇了摇头，之前的世界，他还是听说过洗脑术的。
“是！”周朗也是叹了口气，然后就招呼士兵过去执行了。
第102章 暂且事毕
就像陈坤说的一样，那群人被拉过去砍头，整个过程里，这些人没有一个吭声的，然后就是扑腾扑腾几声，七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世间，在这之前，还有几百人替他们做了陪葬。
“周督州，你派官兵去发粮食吧！按每人两公斤发放，不够了再来通知我。”陈坤心里很烦躁，此间事，他只想尽快解决了，然后回去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把什么都忘掉。
“是！”周朗应了一声，然后就去忙活了。
人死了，可剩下的还活着，有翁伯在，即使那些人中不乏有人看着陈坤，眼神中有异色，但他们还是静静的领着粮食，没有一个人吭声。
“对了翁伯，”陈坤忽然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不管怎么说，既然决定了要负责，那就负责到底吧。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此刻的翁伯就像受宠若惊一般，刚刚的一幕都像是梦一般，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是这样的，我来这儿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注意环境干净问题，你们平日里起居洗澡上茅厕都是怎么解决的？”陈坤心里虽然有了猜测，只是不想亲自开口。
“回大人，我们这里，本就是一些贫苦之人，不说其他的，平日里哪有人会天天洗澡，每天都要为了吃的而苦恼，至于上茅厕……这，都是就地解决。”说着，翁伯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他是有些读书人的气质，因此，对这些行为还是有些抵触的，但因为现在根本顾不上那些，也就没有去理会。
“那你们当初都住在哪儿呢？”陈坤扫了一眼这四周，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几乎就是打地铺的存在，想要在这儿解决问题，肯定是不可能的。
记得周冲也曾说过，商丘城里的大户人家也出现过与贫民发生冲突的存在，而且有钱有势，竟然还不能把对方怎么地，这让陈坤也断了把这些百姓安排到城里的打算。
那么，算来算去，只有把他们差遣回去，再重新打算了。
“回大人，草民是来自丁庄，原名丁绪翁，这里其他人有些是和草民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有来自唐庄、盛庄的！”翁伯恭敬的回道。
“嗯，我想把他们送回去！”陈坤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想看看翁伯的反应。
“自然，自然，该回家，总该是要回家的！”翁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只是语气中，有几分忧虑。
“放心吧，本官会帮你们想办法安定的！”陈坤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以前在洛阳城的时候，他就准备付诸行动的，结果没想到没等他去实施，就被打入天牢，然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起来当日的三日之约他算是失约了，也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他的事情，会怎么看他，若是有机会，还是得回去找找那群人！
“那草民就替这些人谢过大人了！”翁伯虽然笑着，但明显笑容里有些不自然。
陈坤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相比起来，那样肯定比让这群人这么下去好得多。
只要安定下来，安居乐业了，才不会有如此多的事，有人种地了，才能防止饥荒的蔓延。
“陈大人，基本上都已妥当，您看……”就在这时，周朗也差不多收拾好了，然后回来了。
“你留一些士兵，今晚驻扎在这里，然后明日安排人，送这些百姓回家吧！”陈坤叹了口气，然后就准备转身了。
“回家？”周朗一愣，看了看身后的这群人，连年灾荒，再加上地方土匪不断，这些人哪里还有家……
但陈坤太困了，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呆了，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