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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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能说。”
魏国公徐俌看着长孙有些愣神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之前,曾毅可是说过的,金牌的事情,不能‘乱’说的。
一旦说出去,不经意间流漏出的态度,就肯定能被曾毅知晓的。
尤其是现在知晓了曾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魏国公徐俌,就更不能说这些了,就算是要说,也要等曾毅离开南直隶以后再说。
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于曾毅,这次,魏国公徐俌,其实并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让曾毅离开,毕竟,曾毅在这里,接下来,极有可能是要整顿南直隶军备了。
魏国公徐俌这个老狐狸,可是把曾毅在南京的举动都给瞧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关于南京军备的事情。
是以,对于现如今的情形,魏国公徐俌,也是清楚的,看似严重,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杀机,曾毅这次,也就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
让魏国公府安分的警告,只要魏国公府能看清曾毅的意思,老实下来,那,最后,这件事,肯定会风吹云散,和魏国公府没有丝毫牵连的。
至于魏国公府受损的名誉,那就没办法了,做任何事,总是要承担后果的。
可是,若魏国公府没有体会到曾毅的意思,不找一条正确的途径去解决此事,那,结果,怕是真要牵扯到魏国公府了。
魏国公府虽然是世袭公爵,且,奉命镇守南京的。
可是,世袭公爵,却还是要皇帝下诏承认方可的。
一般而言,都是当代国公,上奏朝廷,是由谁继承爵位的,朝廷下诏即可,这一般,都是走个形式罢了。
可是,若是朝廷有心,也可否了当代国公的上奏,然后,由朝廷亲自在当代国公的后代中挑选一人,下诏,为当代国公的。
这种情况,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朝廷是不会这么做的。
“是。”
犹豫了下,徐鹏举点了点头,虽然还带着一丝的疑‘惑’,可是,爷爷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现在不方便说罢了。
是以,徐鹏举虽然疑‘惑’,可是,还是点头,道:“孙儿记下了。”
“这几日,可曾去过钦差行辕?”
魏国公徐俌询问其了自己这个长孙近日的情况了,要知道,当初,曾毅刚来的时候,魏国公徐俌可是把自己这个长孙徐鹏举往曾毅身边塞了的。
为的,是搞好国公府和曾毅之间的关系,更是想给自己的这个孙儿能结识一些强硬的势力。
只不过,后来,魏国公徐俌的想法变了,国公府本来就是世袭,且世代镇守南京的,这荣华富贵就不必说了。
而曾毅又持有金牌,也是一方权贵。
若是国公府和曾毅走的太近了的话,日后,传了出去,怕也未必就是件好事了。
是以,干脆,魏国公徐俌也就不在管那么多了。
只不过,今日,话说到这里了,方才顺口问一问罢了。
“额。”
徐鹏举楞神,今天,他愣神的次数,可是不少的,根本就没想到自家老爷子怎么会突然询问其这个来。
不过,在一想,当初,曾毅刚来的时候,老爷子还让自己和曾毅多亲近下,搞好关系,现在想想,却是根本就没完成老爷子‘交’给的这个任务。
倒不是说徐鹏举有多傲气,是未来的小国公,是以,不愿意屈尊和曾毅‘交’往,毕竟,曾毅现在是钦差不假,可其却不能一辈子都是钦差吧?
抛开钦差的这层短暂的身份,曾毅的官职,也就是个正五品。
徐鹏举虽是未来的小国公,可是,气度,却是非凡的,心‘胸’,更是宽广,是真没有不愿意屈尊的意思。
可是,或许是‘性’格和曾毅合不来的原因,亦或者,曾毅除去开始几天外,剩下的时间,就少有离开钦差行辕的时候。
他徐鹏举和曾毅,又不是什么挚友,岂能天天厚着脸皮往钦差行辕蹭?
毕竟是魏国公府的小国公,总是要注意国公府的形象的。
“这些日子,钦差繁忙,孙儿,却是不好前去过多拜访的。”
徐鹏举无奈,只能如此回答。
“罢了。”
魏国公徐俌摇了摇头,道:“曾毅此人,不接触,也好,免得让人猜忌咱们国公府,只是,不‘交’好可以,但是,却万万不能和其‘交’恶。”
“孙儿记下了。”
徐鹏举点头,虽然不知自家老爷子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一再‘交’代,不能和曾毅‘交’恶,甚至,是不能得罪曾毅。
可是,徐鹏举却知道,自家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现在不明说,那就是不方便说,时候,还没到。
以后,肯定会有给自己明说的一天。
这一点上,徐鹏举做的非常好,那就是,从来不自傲,不自负,不以为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国公就如何了。
这也可以说是家教的问题。
魏国公府,可是从小就很注重家教的,毕竟,这么大的家业,若是因为后辈子孙德行不成,被毁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
国公府的家教,那就是重德,德排在第一位。
才行,倒是其次了。
毕竟,国公府,已经拥有了无边的荣耀,国公,已经不可能在往前进一步了。
就算是在怎么有才,也不可能怎么着了,相反,甚至,还会招来皇室的猜忌。
就算是庸才,一代魏国公庸碌,可魏国公府总不能因为一代魏国公的庸碌而衰败,毕竟,有世袭公爵及世代镇守南京的旨意在。
是以,国公可以是庸才,但是,却绝对不能德行有亏。
朝廷,能够容忍,甚至无视当代魏国公是一个庸才,可是,却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德行有污的魏国公的存在。
“可曾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魏国公徐俌,突然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不过,徐鹏举却是知道,自家老爷子这话问的是什么。
“文大人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言辞间,却是有些闪烁,钦差,定然是在装病的。”
提起这个,徐鹏举的脸‘色’就也拉了下来,敢给国公府脸‘色’看的,怕也就是曾毅这个钦差了,这是多少年都未曾出现过的情景了。
反正,从徐鹏举记事起,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小子。”
魏国公徐俌咂舌,微微摇头,脸上带着苦涩:“他这是要把咱们国公府的脸面狠狠的拉下啊。”
“这等于是明着告诉南京诸官,他曾毅没病,就是在装病,就是在躲咱们国公府的人。”
“这是在向南直隶诸官宣告,现在的南直隶,到底是谁说了,才算数。”
“这是准备让咱们国公府认清形势,让咱们知道,他曾毅,是钦差,且,根本不怕咱们国公府的。”
徐鹏举点头,老爷子说的没错,只是,徐鹏举不明白的,就是曾毅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老爷子劝他离开,是有‘私’心,可是,却也对他曾毅没有任何的坏处,且,自家老爷子说的那些猜测,也的确有可能发生,对曾毅来说,也是一个提醒了。
难不成,曾毅竟然自负到如此地步?容不得旁人对他的计划有丝毫的提醒不成?
“可是在疑‘惑’曾毅的用意?”
魏国公徐俌看着徐鹏举皱着的眉头,笑着道:“可是看不懂?”
点了点头,徐鹏举道:“确实,孙儿不懂曾毅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目标,就是南直隶的军备。”
魏国公徐俌苦笑,道:“正因为爷爷看出了此,才有前几日邀他过府的事情,也正因为他不想离开,他在南京军备上还有谋算,所以,才会有了敲打咱们国公府的事情。”
“这是朝廷的意思?”
徐鹏举不明白,若是单纯曾毅自己的话,他虽是钦差,可是,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吧?
南京军备的贪墨案子,已经查出来了,赃银,也追回了大多。
剩下的,若是整顿南直隶军备,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和他曾毅无关的,‘乱’‘插’手这件事,可是得不了丝毫好处的。
若说是此事的好处,那就是之前的阶段,或许,能从那些贪墨的银子里,‘私’自扣下些,可是,整顿军备,却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只能是得罪人。
“或许是吧。”
魏国公徐俌也只能用或许两个字来回答长孙的问题,因为,他也真的不能肯定这到底是曾毅自己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
毕竟,曾毅手里有金牌在,可以证明,先帝及新君对曾毅,都是极大信任的,因为,这块金牌当初的颁发,可是很轰动的。
而且,还是在新君的登基大典上。
这就证明,先帝,是信任曾毅,才会有此遗诏的,而新君,也是信任曾毅,才会在登基大典上颁发,甚至,还与百官抗衡,不然让他们另寻新君。
这么一来,曾毅如今的举动,有可能是和皇帝商量过的结果。
当然,也有可能,是曾毅自己决定的,其和新君关系极好,若说是为朝廷尽心,为皇帝尽心,也是极有可能的。
是以,这点,就算是魏国公徐俌这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也是‘摸’不清,看不透的。“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事,由着他去吧,咱们国公府,不掺合了。”魏国公徐俌叹了口气,算是为这件事,定下了一个基调,他搀和不起啊,指不定,在搀和下去,就是惹着皇帝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富贵国公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内阁愁云
京城。
整个京城已经是被刘瑾等一干太监给‘弄’的乌烟瘴气。
东厂,也彻底成立了起来,东厂的番子,在短短时间内,飞速增长,竟然有超越京城内锦衣卫数量的趋势。
可以想象,照着这种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整个大明朝内,如同锦衣卫的影子一般,东厂的番子,将会遍布各处。
而且,锦衣卫,虽然权重,可是,却是归东厂节制的。
毕竟,东厂的厂督是太监,是内‘侍’,直接负责皇帝的,而锦衣卫的都指挥使,不管怎么说,也没有皇帝身边的太监们更让皇帝信任。
太监,和文官及武官可是有大不同的。
对于太监们来说,主子,就是他们的天,皇帝就是他们的天,一旦皇帝对他们稍有不满,立时,无论他们之前有多少的权贵,也会瞬间烟消云散。
太监们,可以说是依附于皇帝而活的。
这种忠心,可想而知,比之什么锦衣卫都指挥使更加可靠。
只不过,刘瑾,也是‘精’明的人,虽说东厂负责监督锦衣卫,可是,现如今,东厂的架子是搭建起来了。
可是,东厂并没什么‘精’英的人才。
是以,对于锦衣卫,刘瑾也不夺权,保持的就是和各自干各自的就是了。
只不过,锦衣卫刘瑾现在还不好折腾,可是,旁的衙‘门’、官员、商户,却是被东厂的番子给折腾的乌烟瘴气。
各种杂税,各种名目。
只要是运货的进京城,各种名目的税收,足有十几种还要多。
不‘交’,不行,货都到这了,你要是不‘交’银子,东厂的番子可是直接抢东西了。
这和强盗,等于是没什么区别的。
朝廷文武百官,对此尽皆痛心疾首,可却又无可奈何。
自从上次,在金殿上百官联名上奏,要求皇帝处置以刘瑾为首的太监们以后,皇帝和百官们之间,是彻底的闹僵了。
现如今,皇帝是都懒得和百官们装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样子了。
想做什么,想要如何,皇帝都是直接下旨,而且,不经内阁,全都是由他身边的太监刘瑾去做的。
甚至,百官现如今想要见一见皇帝,都是一个难题,都要先经过刘瑾同意才行。
这倒不是刘瑾软禁皇帝,而是皇帝根本不愿意见百官,是要刘瑾在皇帝跟前说好话才行。
这世上,永远不缺墙头草,已经有官员朝着刘瑾这个东厂提督,司礼监太监靠近了。
可以说,上次,百官联名上奏,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原本,皇帝行事,还总是有所顾忌,最起码,和百官之间,还有那么一丝的面子牵着。
可是现在,皇帝是彻底什么都不管了,整个大明朝的运转,全都靠内阁的几位阁老在支撑着了。
而以刘瑾为首的几个太监,却是一个个都得到了提拔。
这其中,以刘瑾为首,提督东厂,掌印司礼监,其余的,御马监,等等,全都是手握大权,可以说,百官的联名上奏,却是无意间,‘激’起了皇帝心里的逆反,竟然是成全了这些个太监。
原本,这些个太监,做事,虽然讨好皇帝,可是,却也不敢光明正大。
现在,却是好了,皇帝和百官闹僵了,且,这些太监也知道,百官恨他们入骨,只要有机会,是绝对容不下他们的。
是以,无论做什么事,也都嚣张了起来,根本就是无视百官。
甚至,对于那些品级低的官员,东厂的番子还能欺辱一二。
“在这么下去,咱们大明朝,可就完了啊。”
内阁当中,内阁次辅谢迁靠在椅子上,脸‘色’呆滞,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是告东厂的折子,可以说,这几天收到的折子,全都是参奏东厂的。
而且,上奏这些折子的,都是五品下的官员。
东厂的番子也是聪明着呢,知道哪些官员敢动,哪些,不能动,亦或者,这是背后宫中的那几个太监的注意,是在报复百官当初的联名上奏。
只不过,现在,东厂虽然重开,可是,却势力还是不足的,是以,才先拿五品下的官员不时的开刀。
这是在打满朝文武大臣的脸啊。
上奏的折子,到了内阁这里,其实,也就等于是到了终点,就是内阁的几位阁老,现在,没有皇帝的召见,也是别想见着皇帝本人的。
更别提这些参奏刘瑾这个东厂提督的折子了。
刘瑾提督东厂,又掌管司礼监批红,内阁让人送折子上去,也是要经过司礼监,然后,才会传递到皇帝手中的。
甚至,若是严谨的论,官员们的折子,是不必经内阁,但是,却必须经司礼监的。
也就是说,折子,经内阁之手,这道程序,是可有可无的。
只不过,内阁的诸位大臣们,辅佐皇帝,是以,外放官员们的折子,一般都会先到内阁,然后,内阁大臣们筛选重要的,无法擅自决定的,‘交’由司礼监,然后,呈‘交’皇帝。
内阁,等于是在替皇帝分忧罢了,这道程序,可以有,但是也可以省略的。
而司礼监却是不行,所有折子,毕竟是经过司礼监然后,‘交’到皇帝手中的,当然,面圣之时,官员亲自递‘交’的折子,则是例外。
而有时候,内阁还会接到皇帝命令司礼监转‘交’给内阁的折子,就是这么个缘由了。
“大明不幸啊。”
短短些许日子,刘健的脸上,多了一些皱纹,这些日子,朝堂上京城内发生的这一切事情,都足以让刘健这个嫉恶如仇,秉‘性’刚硬的内阁首辅夜不能眠了。
可以说,自先帝弘治登基起,像是如今的这种情况,就是在没出现过的。
无论朝廷有什么难处,可最起码,皇帝,是清名的,皇帝,是支持内阁的。
可是现在,新君当朝,内阁和文武百官,却成了新君厌恶的对象,而霍‘乱’朝廷的内‘侍’太监们,却成了皇帝亲近的对象。
这岂不是亲小人而远君子?
“先帝在位,好不容易把一个千疮百孔的朝廷给修生养息到了如此地步,可结果……阉贼祸国。”
刘健叹气,现在,他心里,对刘健等太监,怕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了,甚至,羞于与其同姓。
可刘健虽为内阁首辅,百官之师,可却也管不到宫内去。
更何况,现如今,刘瑾等宦官已经是大全在握,东厂重开,掌印司礼监、御马监等。
就算是刘健想要拼一把,动他们一动,也是在没机会了,除非是皇帝开口。
“那暗中给刘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