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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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庸的这番分析,是十分清晰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屠庸说话。
因为曾毅的势力看起来不大,可其实,却是极大的,或者说,是极为关键的,没人会为了他屠庸,去得罪曾毅的。
或许有几个人会如此,但,那几个人如今可是自顾不暇。
“老爷。”
老仆人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悲伤,屠庸这么一说,岂不意味着,这事,没了转折的余地,就剩下死路一条了?
“放心吧,没事。”
屠庸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的笑意,安慰他的这个老伙计:“曾毅不会要了老夫‘性’命的。”
“他这是要毁了老夫的名声啊。”
屠庸此时若是还看不出曾毅的意图,那他可就真算是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
曾毅如今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让他屠庸的一世清名毁于一旦么?
或许,日后,有人不信这些,还认可他屠庸的清名,可,那些不明事理的呢?这世间大多数,怕都要认为他屠庸是那等贪官酷吏了。
可,却恰恰如此,曾毅既然是要毁他的名声,那,就肯定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若不然,曾毅就没必要多此一举。
曾毅这是拿他立威呢,毁了他屠庸的名声,然后在放他离京,到时候,让满朝文武都瞧瞧,有些事情,不该做。
所以,其实,屠庸不担心他自己的‘性’命,可,他在意的,是他的名声,这对他的打击,不亚于他自身的‘性’命。
“这事,其实,怨不得旁人。”
屋内只有屠庸和这位伺候了他多年的老仆人,所以,屠庸说话,倒是没那么多的顾忌,或者说,此时,屠庸才能真的当着他的这位老伙计的面,说一些实情。
“是老夫错了。”
屠庸苦笑,微微摇了摇头:“执掌锦衣卫右监察官,原本,是要承曾毅的情,可,老夫却以怨报德了。”
“且,老夫认为,锦衣卫的左右监察官武文两系,矛盾定然不断,这,会让曾毅在锦衣卫的地位薄弱。”
“甚至,老夫能掌控锦衣卫文官体系,是彻底的掌控。”
“可,这次,证明老爷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屠庸苦笑,这的确是他真正的想法,若不然,他也不会贸然去帮五军都督府了,诚然,屠庸帮助五军都督府,那是因为想要阻挡曾毅前进的步伐,若是能此时止住了曾毅前进的步伐,日后,自然也就没有变法一事了。
可,若是知道这事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屠庸岂会这个时候出手,他肯定是要选择养‘精’蓄锐的,最起码,先让武官们去消耗曾毅的力量。
毕竟,文武之分,这可是任何一个文臣武将都清楚的事情。
屠庸又岂会那么大义凌然的牺牲自己,去帮助五军都督府的那些个都督们。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
事实证明,屠庸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锦衣卫的文武体系是有争执,可,却仍旧没有脱离曾毅对锦衣卫的影响。
甚至,可以说,他屠庸,连锦衣卫的文官体系,都没有彻底的掌控。
在锦衣卫的左右监察官当中,司徒威这个左监察官,才是彻底的真正的掌控着锦衣卫,不管其是否得到了曾毅的帮助。
可,其掌控了锦衣卫,这是事实,而他屠庸,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自认为掌控了锦衣卫罢了。
也正因为此,其才华有如今的这个结果。
“这是老爷我的惩罚。”
屠庸苦笑:“老爷我能‘挺’过这一劫的,哪怕何等的风言流语,终究抵不住真相,他们能毁了老夫一世之名,却不能真正毁了老夫之名,老夫为官如何,后世千秋,自有公论。”
第五百八十二章事发
“这事,杂家可是信你了。。。”
刘瑾掐着兰‘花’指,靠在椅子上,双眼眯在了一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根本就琢磨不透刘瑾到底是在笑,还是心里有别的什么心思。
“公公您就放心吧,这事,晚生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冲着刘瑾打包票的,不是旁人,正是上次给刘瑾出主意的那个刘青,说起来,其和刘瑾也是同姓了。
上次,刘瑾提过要把他认在跟前的,只不过,这事,被刘青给暂时推脱了,而刘瑾,虽然对刘青所提出的点子感兴趣。
可,在刘青没有彻底的展示出其的才能之前,也不值得刘瑾有多么的关注他,更不值得刘瑾为他费神。
这,其实是一个有些矛盾的事情。
刘青也不傻,他虽然想要借助刘瑾的势力,可,却又不想和刘瑾有太深的瓜葛,如,认刘瑾做义父,这是绝对不行的。
可,刘瑾,却也是脑袋清明着呢。
刘青想要从他这获得更多的好处,那,就必须要和他有分不开的关系,那样,刘瑾才会在刘青身上做出一些付出的。
刘青和刘瑾双方之间,等于是有着一个根本不能调解的矛盾。
而这个矛盾,只能是一方退让,根本就不可能调解。
“不过,这时间,怕是不会太短了。”
刘青这话可是说的很谨慎,而他今个来见刘瑾,把具体的方案给刘瑾说了出来,这,其实就等于是在两人直接不可调节的矛盾上,刘青选择了退让。
刘青年少,虽说上次从刘瑾这回家以后,他也知道分寸,甚至,也给他家老爷子说了。可,这么一段时间内,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亦或者是刘青自己本身,没经得住‘诱’‘惑’。
这世上,可不就是如此么,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可。还是忍不住踏进去,总想着能够洁身自好。
有些事情,总想着自己若是去做了,可以从容应对,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刘青如今,怕就是有这想法了,想着他能够应付刘瑾,若不然。岂会前后有这么大的变化?
“时间,不是问题。”
刘瑾盯着刘青,一手扶着椅子:“杂家的身子虽然不怎么健朗,可,却也还能熬那么些年的。”
“不过,却也不能一直让杂家看不到成效。”
刘瑾这话,就是在告诉刘青。时间长,可以允许,毕竟,这事情,原本也就不是小事,若是说一朝一夕能够完成。那,刘瑾是根本就不信的。
可,时间长,这个不错,但是,必须让刘瑾看到他的行动,看到他的行动是能成功的。
若是刘青在刘瑾这边应和着。可是,在刘瑾着得了好处,却什么都不干,或者明显不用心,那,刘瑾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
别以为这事情能瞒得过刘瑾,刘瑾手底下的番子打探消息的能耐虽然不如锦衣卫,在锦衣卫跟前什么都不算。
可,那只是和锦衣卫比起来,但,若是真想监视谁,却也是能够盯得死死的。
毕竟,东厂的番子,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连一个人都盯不住,那也太无能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
刘瑾眼前斜了一下,看了眼出现在‘门’外的东厂大档头,示意刘青退下。
至于说是给刘青介绍一下,那确是绝对没有那可能的,如今的刘青,说句难听的,不过是引起了刘瑾的注意罢了。
可,想要引起刘瑾注意的官员虽说不多,可也不少,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官员罢了,惹不来刘瑾的兴趣。
而刘青,却是恰恰引起了刘瑾的兴趣而已。
可,若是刘青做不好了,这事,自然有人去做,刘瑾根本没有多大的损失。
这事情若是刘青做好了,那,刘瑾会重点栽培他,可是现在,却是不可能让刘瑾对其重点栽培的。
更何况是给刘青介绍东厂的大档头,这虽说不过是刘瑾一句话的事情,可,这代表的是一个态度,而如今的刘青,根本就没让刘瑾开口的意思。
“晚生告退。”
刘青也聪明,知道这个时候,他在继续呆下去肯定不合适,也不啰嗦,冲着刘瑾弯身拱手,然后退了下去。
“进来吧。”
刘瑾张口,声音不大,甚至,平日里‘奸’细的嗓‘门’也有些粗了。
这情形,却是让大档头心里发抖的,一旦出现这情况,那肯定是厂督心里不痛快了,要找事了。
可偏偏,大档头还真不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厂督。”
大档头倒也利索,既然知道刘瑾心里不痛快,进屋以后,直接跪了下去,行了大礼。
“厂督今个看起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可是又年轻了好几岁。”
大档头既然不知道刘瑾叫他来是什么事,可,却也知道刘瑾的脾气,这个时候,他若是敢问一句,不知厂督唤卑职前来何事,他若是真敢这么问一句,怕是刘瑾能立即冲他发火。
所以,干脆什么都不问,直接开口就是拍马屁,也不管什么言辞问路对不对,只要是奉承话就成。
“你这嘴皮子,倒是利索。”
果然,听了大档头的奉承话,刘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子也慢慢从椅子上直了起来,双眼有神的盯着跪倒在地,连头都没敢抬的大档头:“你这几句话,倒是中听,是不是要杂家赏你些好处啊。”
“不敢,不敢。”
大档头虽然跪在地上,可,却也能觉察的出来,刘瑾正盯着他看,赶紧摇头,不过,仍旧是没敢抬头:“卑职这话都是实话,厂督您这几天真的容光焕发,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健朗,许是这几天您心情不错的缘故吧。”
“心情不错。”
刘瑾双眼眯了一下。嘴角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你这话,倒是让杂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说着话的功夫,刘瑾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了大档头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大档头的后脑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原本。杂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杂家猛然知道一件事以后,这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了。”
刘瑾声音轻飘,极低,可,这屋内却是静的连心跳都能听到。
尤其是在跪在地上的大档头的耳朵里,刘瑾这话,就如同那九天惊雷一般,在他脑袋里回‘荡’。直吓的他浑身直冒冷汗。
“不过,刚才听了你的话,杂家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刘瑾的话永远都是大转折,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你说,杂家赏你些钱财如何啊?”
刘瑾前一句话,刚让大档头稍微放松了下来,可。这一句话,却是让大档头吓的脸‘色’发白,头脑发‘蒙’,只觉得脑中有黄铜大钟在敲,震的是一片空白。
“卑职……。”
大档头以头触地,浑身的衣衫就这一会的功夫却是已经被汗渍浸湿了:“卑职不敢奢求赏赐。只求厂督千岁永享。”
大档头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那是忌讳,可,刘瑾却偏偏喜欢这话。
“你到是会说话。”
听了大档头这话,刘瑾却是叹了口气:“话是会说,可这事。怎么就不会做?不明白呢?”
“杂家对你不薄吧?”
“至杂家命令于不顾,你这可是真伤了杂家的心呐。”
“还是你以为,这事你们几个合起火来,就能瞒得住杂家了?”
刘瑾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大档头自然知道刘瑾是在说什么了,肯定是征收苛捐杂税一事无疑了。
“厂督。”
大档头心里发惊,使劲在地上磕着响头:“这事,原本卑职是不同意的,可,下面的弟兄们一起去找的卑职,卑职也是无法啊。”
“若是报于厂督您知晓,怕是他们一口咬定了是卑职的注意……卑职……卑职有罪,卑职愧对厂督您的信任。”
大档头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响头,可,嘴里却也不停,而且,是绝对不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的,这是要往外推错的。
而且,这事情,虽然是大档头往外推的,可,当时的情形,也的确如此。
不管当时大档头是不是心里也有这个意思,可,问题是,这事,的确不是大档头提出来的,而且,当时,他也的确是一直在推辞。
“这个时候知道错了?”
刘瑾盯着仍旧一个劲磕头的大档头,脸‘色’‘阴’晴变幻不定:“难不成,杂家就是那不明是非之人?”
“厂督,众口铄金啊。”
大档头这话倒是说的利索,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却知道众口铄金这四个字,怕是提前就有过准备,若是一旦此事爆发,该如何应对。
“唉。”
刘瑾叹了口气,咂了咂舌,悠悠的道:“起来吧,别磕了。”
“卑职,卑职谢厂督大恩,卑职谢厂督宽恕之恩。”
大档头又是在地上使劲磕了两个响头,方才站了起来,额头上却是已经青紫一片,甚至,站起身子的时候,还有些摇晃不定。
大档头这也是聪明之举,刘瑾虽然不在意名声,可,在他手下人跟前,也是要面子的。
或者说,谁当着刘瑾的面,敢不给他几分面子的?
所以,刘瑾既然让他起来了,那,他就先谢恩,他就当成是认为刘瑾饶了他的,先谢恩了,想来,刘瑾今个既然叫他单独来,说了刚才的那些话,原本,该就有饶了他的意思,所以,他这么一些恩,应该也就没事了。
“你到是聪明,会拿话赌杂家。”
刘瑾冷笑,他岂会看不出大档头的心思?
“都是厂督您仁慈。”
大档头在旁边挤出一丝笑意,这话,却是又大大的吹捧了刘瑾一番,让刘瑾除非是真想砍了他,若不然,肯定是不会在说他什么了。
果然,刘瑾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道:“你啊,算是掐准了杂家的心思了。”
“卑职日后在也不敢了。”
大档头哭丧着脸,的确,他的确是不敢了,在有下次,他这条命是绝对保不住了,相比之下,还是这条命重要。
“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对杂家说。”
刘瑾看着大档头,道:“杂家的这双眼睛,可还明亮着呢,就算是下面一群人指认你,可只要你没做,杂家,会看明白的。”
“杂家是东厂厂督,这东厂,就是杂家的孩子,没什么能瞒住杂家的,知道吗?”
大档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算是知道这事刘瑾是怎么知道的了,这东厂当中,指不定哪个小兵小卒的,就是刘瑾的眼线。
刘瑾这等于是话给大档头说明白了,让他以后悠着点,不该做的事情,千万别做。
“是,卑职记下了。”
大档头点头,心里仍旧是有些忐忑的。
“下面的那几个,倒是胆子不小,不说别的,竟然敢违背杂家的话,这边,杂家刚说完,那边,他们就去见你了,还敢威胁你这大档头,胆子,可是比你这大档头的胆子要大的多啊!”
刘瑾这话,大档头听的明白,这次的事情,真的和他无关了,他是被下面那几个档头给‘逼’迫的。
迫于无奈,所以,这事,虽说他有些无能,可,刘瑾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了。
可,下面的那些个档头,刘瑾却是一个都不会饶了。
这并不是说刘瑾就真的信任大档头了,而是形势原因,他总不可一下子把所有的档头都给换了吧?
而这其中,除了大档头外,其余的几个档头是联合的,所以,这事,也就便宜了大档头,留下他,等于是避免东厂真的出了什么‘乱’子。
这也算是大档头走了运,可,下次他要是再敢犯事,那绝对是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他们几个,都按规矩给处置了吧,空下的位置,杂家会安排人的。”
刘瑾看了大档头一眼:“银子,不能少,全都给杂家收回来。”
大档头拱手:“厂督放心,卑职明白,这次,绝对不会让厂督您失望了。”
的确,大档头是真不会让刘瑾失望的,刘瑾虽然饶了他,可,这次他肯定是要出血了,到时候,少不得他自己掏腰包往里面垫银子,出去的绝对比之前捞的要多,要让刘瑾满意,才算是真的躲过了这一劫。
第五百八十三章消失的人
“父亲,这事情您应下了么?”
京城,不知道哪个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