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亲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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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站在在大殿前,声音沉重,带着些许的悲伤,声音不算大,可却让百官都听的清楚。
“河南一事,有损朝廷威严,贼子至河南百姓于不顾,乃……,……令,锦衣卫彻查此事,令,兵部尚书调兵,千万河南边境……令,吏部考功清吏司曾毅,彻查此事,赐曾毅王命旗牌一副,准其便宜行事之权,此行河南,以曾毅为尊,锦衣卫、兵部,需听从调令。”
“父皇……父皇……。”
刘健的话刚说完,大殿内就传出了朱厚照撕心裂肺的哭声。
刘健身子发震,楞了一会,方才颤巍巍的转身,冲着大殿跪下:“臣,恭送陛下圣驾归天。”
“臣恭送陛下圣驾归天。”
“恭送陛下圣驾归天。”
一遍遍的高呼声传遍整个紫禁城,声音所到之处,宫‘女’太监,士兵,尽皆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跪下。
“陛下懵了。”
太监高呼的声音在大殿前传出,一声声传遍整个紫禁城。
紫禁城内的钟声沉闷,一遍遍响起,传遍整个京城。
立时,原本已经快要归家的朝廷各个衙‘门’的官员全都愣住了,原本,今日,京城的气氛就不对劲。
先是皇宫来人宣走了三品上所有官员,后,又是皇宫大‘门’紧闭,京城戒严,现如今,宫中钟响。
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
当钟声停止之时,各个衙‘门’的官员已经全部跪倒在地了。
………………………………
通往河南的官道上,一对尽皆戴孝的队伍缓慢前行
“大人,指挥使大人问您要不要停下来让兵丁休息一会。”
有锦衣卫的人骑马到了曾毅的钦差队伍旁边,询问曾毅。
此时,已经是弘治皇帝大行的第二天了,而曾毅和锦衣卫已经是离京了。
弘治临大行前,下旨彻查河南一案,是以,这案子,是眼下最急切的,满朝文武全都赞同让曾毅和锦衣卫这个时候离京查案,至于兵部,则是需要一些时日调兵,是以,并未和曾毅及锦衣卫的人一起离京。
掀开轿帘,往外看了看,曾毅点了点头,道:“半个时辰后启程。”
“大人有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启程。”
立时,随行在曾毅旁边的校尉大喊了起来,原本正在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
掀开轿子,身穿官袍,官帽上戴孝的曾毅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曾郎中。”
后面不远处,牟斌也已下轿,在招呼曾毅。
由于弘治最后的圣旨,此次河南,以曾毅为尊,是以,虽然都是钦差,可却要曾毅的仪仗队走在前面的。
“指挥使大人。”
曾毅拱手,和牟斌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小土坡上。
“咱们二人,这次,彻底被排斥了出来啊。”
牟斌倒也直接,旁边无人,直接和曾毅挑明了说的。
“他们借助先皇圣旨,咱们又能奈何?”
曾毅也是苦叹,他岂不知道,这么急着被满朝文武‘逼’出京察,为的是什么?
说什么是要彻查此案,不能耽误了先皇遗旨,可其实,怕却是刘健借此机会,把曾毅赶出朝廷。
现如今,正是朝廷新旧‘交’替的时候,曾毅离京查案,怕是会少了不少好处的,且,此案,岂会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
等时间久了,新帝对曾毅的感情,怕也就淡了。
至于牟斌,他锦衣卫都指挥使,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朝臣们排斥的对象,有机会把他‘弄’出京,这些个大臣岂会留情?
牟斌无言,正如曾毅所说,这些个大臣借着先皇的遗旨,他们敢说半个不字么?
“此次案子,曾郎中可有什么猜测?”
牟斌提起了案子,若是这个案子查不出来,怕是要愧对先帝了。
曾毅双眼微微眯缝,一字一顿的道:“白、莲、教。”
“可有依据?”
牟斌双眼一亮,果然,曾毅不愧是先帝看中的人,果然是已经有了猜测。
“没有。”
曾毅摇头,他能说他来自后世,历史上,弘治皇帝并不是现在暴毙的么?如此推断历史改变,自然是白莲教了。
怕是说出来着话,牟斌会立时当他是傻子了,或者,若是牟斌真的信了,那他曾毅,岂不是成了间接害死先帝的罪人了。
“咱们去了之后,曾郎中以为该从何处查起?”
牟斌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只是,现如今,先帝暴毙,新帝登基,他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职位,怕也是要不稳了,自然要和曾毅搞好关系的,这和前几日的时候,情景可是大不相同的。
“河南三司当中,定然有白莲教的影子。”
曾毅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看着牟斌,拱手道:“此事,怕还是要劳烦指挥使大人的锦衣卫了。”
“曾郎中有线索了。”
牟斌看着曾毅,就算是要和曾毅拉近关系,可也不能曾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之前,本官在河南为钦差之时,就觉察有些许的不对劲,只是,却说不出个清楚,不过,却也肯定,河南三司,定然有白莲教之人。”
曾毅倒也不隐瞒,当初他的确有此怀疑过,只不过,后来被召回了京察,此事,也就被他压在了心底。
“来人。”
牟斌冲着他自己的钦差卫队的人大吼了一声,立时,就有身穿锦服的人跑了过来。
“大人。”
那人正是锦衣卫的佥事司徒威,曾毅的老熟人,看了眼曾毅,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让咱们的人盯紧河南三司官员。”
牟斌也不避讳曾毅,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挥手让司徒威退下了。一时间,曾毅和牟斌两人都没在说话,毕竟,先帝暴毙,此时两人心里,怕都不是那么安稳的。直至半个时辰后,钦差仪仗再次启程,曾毅和牟斌才相互拱手,然后,一言不发的各自回了自己的轿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为难
由于皇帝归天,钦差仪仗也是要戴孝的,是以,看起来,却是不如往日般威风。
京城内外,一片缟素。
到处都是悲痛的气氛,不管官员们心里如何想的,可是,这个时候,却都哭的跟个泪人似得,生怕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曾毅他们的行程很快,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到了河南的边境。
“曾郎中,指挥使大人让卑职前来禀报,河南的官员已经在前面的长亭迎接了。”
司徒威纵马到了曾毅的轿子旁边,心里却是感叹万千,没想到,这仅仅是数日,曾毅的官职虽然没变,可却又成了手握大权的钦差了。
“恩。”
掀开轿帘,冲着司徒威点了点头,曾毅并没有多说。
不过,司徒威也知足了,毕竟,曾毅现如今是钦差大人,而是,新帝登基,曾毅的地位怕是要真的扶摇直上了。
“我等恭迎钦差大人。”
河南的一众官员在三司官员的带领下,已经是分班站好,然后冲着钦差仪仗弯腰行礼了,后面,那些个品级低的官员,此时,却是已经跪倒在地了。
“诸位请起。”
曾毅从轿子内走了出来,神‘色’肃穆的抬了抬右手。
此次迎接的官员,也都是戴着缟素的,且,并没有任何的仪仗,是因先皇归天,一切礼仪从简。
“谢钦差大人。”
一众官员起身。
“钦差大人到。”
又是一声高喊,让河南的一群官员有些发愣。
“这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牟斌大人,同为奉命钦差,和本官一同。”
曾毅解释,话音刚落,牟斌已经走到了曾毅的旁边。
“我等拜见钦差大人。”
这次,除却三司的首官外,其余官员全部跪倒在地。
“诸位起身,无需多礼。”
牟斌抬手,让河南的诸位官员起身。
“两位钦差大人,住所已经安排妥当。”
左布政司丁原看着牟斌,复又看了曾毅一眼,道:“不知两位钦差大人如何安处?”
河南的官员,是得到了消息,要有钦差前来,而且,还如上次一般,三钦差,这次是锦衣卫,吏部,兵部。
可是,至于圣旨上所说的以曾毅为尊,却是并不知道的。
只是,现如今看曾毅的钦差仪仗走在前面,而牟斌的钦差仪仗虽在后面,可牟斌却是二品大员,是以,谁住在左布政司,谁在又布政使司,及日后道来的兵部钦差又住在何处,却是有些麻烦了。
曾毅呵呵笑着,看向了牟斌,拱了拱手,道:“指挥使大人若是无意,不妨,咱们仍旧和来时一般,合二为一,如何?”
点了点头,牟斌道:“既如此,听从曾郎中的安排。”
现在,到了河南的地界上,按照先皇的旨意,牟斌,虽是钦差,可却要听从曾毅的命令了。
或者,牟斌可以肆意行动,可是,若曾毅开口,怕是他绝对不能回绝的。
而曾毅之所以想要和牟斌的钦差卫队合二为一,主要是因为闫茂的前例就在不久前,事实证明,有钦差卫队护佑着,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而且,曾毅还有怀疑,河南三司的官员,和那白莲教的妖孽有勾结,若真如此,现如今,身处河南地界,己明敌暗,怕是要有危险的。
而锦衣卫的人,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钦差卫队还要强悍,而且,有锦衣卫的防护,怕是钦差行辕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萧然有些惊讶的看着曾毅,显然,没想到,牟斌竟然会说出刚才那番话,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可是,却也等于是表明了态度,这是以曾毅为尊啊。
这,其实就是锦衣卫,虽然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正二品的大员,可是,却极为听从皇帝的命令,无论是何等的命令,从不违背,也正因为,才会深得皇帝信任。
……………………
“这就是当时闫大人遇刺的房间。”
三司的首官和曾毅及牟斌一起,去了当日闫茂被刺时所在的房间,
“可有什么线索?”
曾毅皱眉,桌子上的血液虽然已经干了,可是,却仍旧能看的出深红的眼‘色’,而且,屋内并无散落的血滴,很明显,这是一击致命,让闫茂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提刑按察使董宣在一旁皱了皱眉,道:“据在外面职守的士兵说,曾有一兵丁模样的人,手持钦差卫队的腰牌前来面见闫大人,后那人就消失不见了踪迹。”
“是什么时间的事情?”
曾毅沉声询问,这人竟然能拿着钦差卫队的腰牌进来面见闫茂,难不成,外面的守卫都认不出是生人面孔么?
“算下时间,该是和湖广与咱们河南边境千余兵丁被杀,钱粮被截,相差不了多少时间。”
提刑按察司董宣在一旁搭话,这事,目前为止,是他这个提醒按察使负责的。
毕竟,三司当中,也只有他这个提醒按察使司是掌管刑狱的。
“除此之外,可有别的线索?”
一直保持沉默的牟斌开口。
“在无别的线索。”
提醒按察使董宣有些提心吊胆的看着曾毅和牟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非是恰逢先皇暴毙,怕是他们这几个河南的首官是要丢官罢职了。
可是,虽如此,董宣却有有些担心的,皇帝归天的时间太蹊跷了,算时间,该正好是此事传回皇宫之时。
若真是如此的话,怕是他们这些河南三司的首官,都要遭殃了,就算是朝廷顾忌面子,不会声明此事,可是,以后他们几个的前程,怕也就此终结了。
是以,董宣也是非常想要抓住那行凶之人的,只可惜,这明显是一个早就布置好了的‘迷’局,根本就没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朝廷押送钱粮的路线一向保密,怎会被逆贼所知?”
牟斌所说不错,朝廷押送钱粮,虽然是清平盛世,可却也都是选择保密路线的,为的,就是怕有意外发生,真出些个不要命的贼子。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群胆敢抢夺朝廷钱粮,谋杀钦差的逆贼,定然是提前就知道了押送钱粮的路线,且,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布置出一个大局。
三司官员面面相觑,他们若是知道这个的话,怕是案子也就清明了一半了。
“押送路线,都何人知晓?”
牟斌再次发问,却是直接点了出来,这押送路线,都谁参与制定了,是否有泄‘露’的可能,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可是,却并不排除。
左布政使丁原拱手,道:“押送路线由下官及右布政使萧大人同都指挥使窦坤及遇刺的闫大人共同制定。”
这里面,却是没有提刑按察司的什么事情,毕竟,提刑按察司掌管的是一省刑名,根本就搀和不到这种事情里来。
“那千余名士兵是从何处调来的?”
牟斌双眼发冷,看着左布政使丁原。
“回大人,是从末将的大营中调派。”
指挥使窦坤抱拳回话:“至于押送路线,则是连士兵也不知道的,他们只是听从命令。”
牟斌点头,知道窦坤说的没错,押送路线,是保密的,队伍中只会有一两个人知晓,这些个士兵,只能是听从命令,走那条路,他们只有到了,才能知晓的。
“那千余名士兵尸首可否收殓?”
牟斌皱了皱眉头,这话,问的却是另有深意。
“已然收殓。”
窦坤点头,却是听出了牟斌话里的意思,道:“整一千人,一个不少,且,末将全都认得,并无模糊面孔。”
窦坤这话,却是在告诉牟斌,这一千人都死了,没一个幸存的,且,并没有哪个士兵或军官的面部被毁容。
要知道,若是这事的内‘奸’是出现在官军当中,此人,定然不会死去,要么是侥幸活下来,要么,就是有几个面容意外被毁的,等等,来掩饰行踪。
而窦坤这话,却是直接把牟斌的这个念头给掐断了。
“现场可有什么痕迹?”
曾毅在旁边叹了口气,他们来的晚,怕是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此事真为白莲教所为,且河南三司有白莲教的同党,那,此案,可就真的难查了。
“没有什么有用的痕迹。”
提刑按察使董宣在一旁苦着脸摇头,道:“现场一片‘混’‘乱’,旁边的草丛中有些许痕迹,想来,是逆贼埋伏的地方了。”
顿了顿,提刑按察司董宣继续道:“而且,押送钱粮的马车什么的,并没有被带走,想来,是逆贼怕暴漏了痕迹,且,旁边都是山林,怕是逆贼带着钱粮走山路走了,痕迹,却是无法寻找的。”
“马车什么的,全都没被带走?”
曾毅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牟斌,道:“牟大人,这事,怕是有些不简单啊。”
牟斌脸‘色’也变的非常凝重,押送钱粮的官兵就用了一千人,又有大批的马车,可想而知,押送的钱粮会有多少。
可是,对方却没带走马匹,只是分毫不落的把钱粮全都带走了,这怕不是一般情况下能做到的吧?
这定然是一支整齐规划的逆贼,且,附近肯定会有他们藏匿东西的地方。
“搜山没?”
曾毅皱眉询问,他就不信了,对方若是单靠人力,能把这么多的钱粮给带走,而且,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搜了,可是没什么结果。”
提刑按察司董宣满脸的无奈,这种天大的事情,岂能不搜山,而且,还是让窦坤手下的兵丁派出,进行搜山的,可是,却仍旧一无所获。
“湖广那边什么动静?”
牟斌开口,却也是十分为难,往往,两省‘交’界处,属于是两不管地带,这个地方,‘混’‘乱’的很,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很难查的。
“湖广那边也派了兵丁搜山,至目前,还未有什么消息传来。”
提刑按察使董宣也是满脸的无奈,那些逆贼就像是扎翅膀飞了一般,毫无踪迹。
“我看此事,咱们需要在请一道圣旨。”
牟斌看着曾毅,意思很明显了,这事,但是河南,怕是很难查清了,还要湖广配合,甚至,与湖广河南两省‘交’界的陕西,也需要配合。
这也是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