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宋史-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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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这一切。于是才有了后来,要另立太子为皇帝,废皇后,让赵恒去当太上皇,好让宋朝焕发生机的举动。
但是寇准终究还是太过豪放了,正史对他的评价也没有错——“臣不密则失其身”,搞阴谋政变却走漏了消息,那么失败就没话好说了。可是正史里也没有就此而判定他是谋反,是奸臣,从始至终,都对他充满了惋惜和哀痛。他本应有更大的作为……
寇准死了,但余波未尽。难道要把就地埋在雷州吗?自古曰“入土为安”“落叶归根”,难道寇准连一个平民百姓的待遇都没有?!
答案是有,经过寇准的夫人,前宋皇后的妹妹亲自回开封进皇宫请求,刘太后开恩了,宋朝拔出专款搬运寇准的灵柩北还。但是万万想不到的是,专款的数额经过精确计算,只够到达……洛阳。
堂堂大宋朝,号称当时东亚最富,甚至实际上也是全地球最富的国度,给前宰相的最后一次旅差费居然缩了水。这真是搞笑,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变成了史实。
翻开地图看一眼,右下角是雷州,它向上偏左临近黄河时,就是开封,要再往左,拐个小弯才是洛阳。这就是问题所在,运费怎么会不够呢?如果论直线距离的话,到开封和到洛阳几乎没有区别,甚至开封更近,至少它们都在河南省内。于是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一切就都清楚了。
刘娥的决心——无论生死,寇准都别想再进开封城!
而这也是给整个大宋官场的一个警告,在发配了活的丁谓之后,连死人也不放过。她如愿了,官场的反应非常乖,寇准就在洛阳下葬,这咫尺距离,运费的差价估计连寇准生前的一场夜宴的花费都不到,可就是没人敢掏这个钱。
而且事情还没完,寇准的谥号也下来了,叫“忠愍”。查一下谥法,忠,危身奉上曰忠。这很好,也很贴切,寇准从来没有顾忌过自身的安危,事君以忠,更加事国以忠。但是“愍”呢?在国遭忧曰愍、在国逢傦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悲伤曰愍。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对比一下冯拯的“文懿”,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赐民爵位曰文。温柔圣善曰懿。高下对比,一目了然,所以后代称呼寇准时从来不叫什么“忠愍”公,而是一律叫他“寇莱公”。
莱,是莱国公,那是他生前的封号。
寇准的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他的名字再闪现在历史长河中,那是在11年之后,仁宗陛下偶然想起了他,才恢复了他的太子太傅衔,赠中书令,复莱国公,可“忠愍”的谥号不变。
回到这时的公元1023年,死的寇准被开封城拒之门外,可另一个人却再次活着走了进去,重新干起了老本行——帝国宰相。让人羡慕?还是让人嫉妒?都不会,这只是让人们看到了刘娥的另一面,除了惊人的冷酷之外,她还有着绝顶的聪明,她懂得在什么时候、把什么人挤干榨尽,并且还能借此安定人心……
王钦若,温暖贴心王爱卿再次回到京城。老本行很顺手,只是稍微遗憾了些,不是首相,是参知政事。接替冯拯的人是天圣第一功臣——王曾。
这就看出了刘娥的绝顶聪明,试问如果要选出真宗朝里既是人才又是奴才的绝妙型大臣,不选王钦若的话,你会选谁呢?无论是寇准还是丁谓,都是人才而非奴才,管用,但是绝对的不顺手,甚至不听话。就算是周公型的王旦也有他的局限性,很多事情都非暴力不合作,让他办点事得既请吃还得送礼,并且郁闷得宾主双方都不痛快。
王钦若就不同,此人博闻强记,才干卓著,无论是政治还是钱粮又或者是人事任免,都己经有几十年的功力,彻底炉火纯青了。并且妙就妙在他无条件的服从,是条真正的变色龙,你是明君他就是贤臣,你是昏君他就是奸宦,一切都跟着领导走。
这样的人正是刘娥现在所急需的,帝国的一切过往都藏在王钦若的脑子里,要他的才干,却在他的头顶上压着王曾,让他没法再兴风作浪,只有老实干活。并且王曾,还有曹利用他们也别想好,刘娥给他们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原知开封府尹鲁宗道也得升为参知政事副宰相,就成了他们的同事。
这让王曾们也头晕,多年的老同事了,实在有点怕,鲁鱼头之前是真宗朝里有名的谏官,根据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他的任务就是随时随地口吐莲花教训朝廷里的大臣,其火力之猛有时都误伤无辜,连赵恒都被他K过,但是气归气,人家有理,皇帝也只好在办公室里签字留念。
一座屏风上有赵恒的手书“鲁直”二字。
这样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己经做成,从小皇帝开始,依次是有事询问王钦若——经过王曾的考查——经过曹利用审视——如果一切正常,最后再由鲁宗道挨个地狠狠瞪一眼,看他们是否心虚有愧,再没事,好,可以频布命令,签发执行了。
以上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了呢?不,仍然不行,刘娥继续审视周围的世界,仍然觉得不够满意。
王钦若,温暖贴心王爱卿再次回到京城。老本行很顺手,只是稍微遗憾了些,不是首相,是参知政事。接替冯拯的人是天圣第一功臣——王曾。
这就看出了刘娥的绝顶聪明,试问如果要选出真宗朝里既是人才又是奴才的绝妙型大臣,不选王钦若的话,你会选谁呢?无论是寇准还是丁谓,都是人才而非奴才,管用,但是绝对的不顺手,甚至不听话。就算是周公型的王旦也有他的局限性,很多事情都非暴力不合作,让他办点事得既请吃还得送礼,并且郁闷得宾主双方都不痛快。
王钦若就不同,此人博闻强记,才干卓著,无论是政治还是钱粮又或者是人事任免,都己经有几十年的功力,彻底炉火纯青了。并且妙就妙在他无条件的服从,是条真正的变色龙,你是明君他就是贤臣,你是昏君他就是奸宦,一切都跟着领导走。
这样的人正是刘娥现在所急需的,帝国的一切过往都藏在王钦若的脑子里,要他的才干,却在他的头顶上压着王曾,让他没法再兴风作浪,只有老实干活。并且王曾,还有曹利用他们也别想好,刘娥给他们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原知开封府尹鲁宗道也得升为参知政事副宰相,就成了他们的同事。
这让王曾们也头晕,多年的老同事了,实在有点怕,鲁鱼头之前是真宗朝里有名的谏官,根据太祖武德皇帝定下的规矩,他的任务就是随时随地口吐莲花教训朝廷里的大臣,其火力之猛有时都误伤无辜,连赵恒都被他K过,但是气归气,人家有理,皇帝也只好在办公室里签字留念。
一座屏风上有赵恒的手书“鲁直”二字。
这样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己经做成,从小皇帝开始,依次是有事询问王钦若——经过王曾的考查——经过曹利用审视——如果一切正常,最后再由鲁宗道挨个地狠狠瞪一眼,看他们是否心虚有愧,再没事,好,可以频布命令,签发执行了。
以上看看,是不是天衣无缝了呢?不,仍然不行,刘娥继续审视周围的世界,仍然觉得不够满意。
年幼的宋仁宗陛下就是在这种施教力度下成长着,按理说刘娥应该满意了,她的丈夫、公公、大公公们也应该满意了。当时世界文明最昌明的国度,正以倾国之力来培养她的儿子,这位年幼的帝王。
可问题是,这样管用吗?不去分析汉文化到底适不适合孕育出强大的皇帝,我们去看一下周边的国之少年们正在怎样成长。
这时正是一个特殊且敏感的阶段,契丹、党项这两族中的皇子也在成长和完善中,未来的对手,几年之后就会争斗不休,实在有必要在这时就互相引见一下。
他们分别是,宋——赵祯,15岁;辽——耶律宗真,字夷不堇,乳名只骨,8岁;党项——李元昊,21岁。以上的截止日期在公元1024年,宋天圣二年。
这就与人们传统中的印象不符,宋仁宗陛下在位有42年,印象中是位宽仁厚德的长者,而西北暴徒李元昊突然兴起骤然灭亡,给人的感觉比他的爷爷李继迁还要年少跳脱。但实际上,他是当年东亚三强的皇储中最年长的人,而且就在一年前他刚满20岁的时候己经率军出征,生平第一次以统帅的身份走上了战场。
回顾此前这人的生命,他一定是带着特殊使命来到凡间的。从出生起就时刻踩在命运的刀锋上。他出生前的几个月,李继迁达到了生命的顶点,攻占了凉州城,但是随即死亡;他一岁的时候,宋、辽两国经过澶渊之战达成了百年好合,这就给了党项人千载难逢的喘息之机。
下面他的父亲李德明更开始了20多年的休养生息,为他积攒家底,但是无论怎样做,他都不满意。先说一下李德明,现在没有西夏史,所以不知道党项人怎样评价他,要是去翻《辽史》、《宋史》或者去打听古代吐蕃人、回鹘人关于他的传说,那么就会超混乱。
因为他的脸,是不一样的。根据不同需要,他是君子、强盗、复仇者还有乖孙子。
乖孙子是说他的父亲娶过辽国的公主,契丹人是他的外祖家。他可比李继迁这个混帐女婿可爱得太多了,从来没去外婆家乱来过。
说君子,是指他在大宋人眼里的印象。《宋史》里对他的评价很高,说他“塞垣之下,逾三十年,有耕无战,禾黍云合。甲胄尘委,养生葬死,各终天年”、“自与通好,略无猜情,门市不讥,商贩如织。”这基本都对,只是其中有点小出入而已。
………………朋友们大家好,我感冒了,换季就感冒,我很无奈,难受,脑子乱,只写了一篇,明天看状态,实在不行,就周一时更新三篇,感谢大家的支持,周一见
事实上明的暗的,李德明从来就没闲着过。说明的,只有一次出了点格。那是在公元1010年,宋大中祥符三年,天老爷正全力以赴地和赵恒互致问答,约在泰山顶上见面,所以对契丹人和党项人就关怀得少了点,其中党项人闹饥荒了。
肚子太饿,李德明凶相毕露,他给宋朝写了一封信,要求“求粟百万石”。百万石粮食,按说对当时的大宋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不必查什么当时的食货志,只要回想一下灵州城还没丢时,宋朝一次派过去的军粮有多少,就会了解百万石是什么概念。
是40余万石,所以说筹措一下虽然不太容易,但绝不会影响国计民生。可这根本就不是钱和粮食的事。
李德明在试探,看看宋朝会怎样应付,是强硬的下诏切责,痛骂他一顿,还是会秉承着一贯的澶渊精神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不动刀兵。
怎么办呢?当狼还是做羊,只在一念之间,可小心着再惹出来,或者再惯出一个李继迁!宋朝上下开始举国挠头,烦哪,这帮混帐党项人,就没个安生的时候!可有一个人还保持着镇静,只回了一封信、一句话,就让李德明冷水浇头欲火全消。
名相王旦,信中回道——“己敕令有司于京师聚粟百万,尔可遣众来取。”
我们己经在开封城给你准备好了百万石粮食,只要你能带兵打进边关,冲进京城,你就随时都可以拿走!
威胁变成了找抽,李德明只有摇头叹气,他要真有那份能耐,还写什么信啊,直接带人砍过去不就得了?唉,“朝廷有人”,这四个字是他对宋朝的重新认识,然后就号召全族人民勒紧裤腰带,共渡难关,同时暗地里变本加厉搞小动作。
李德明的小动作一搞就是20多年。先说他的合法收入,其中不光宋朝每年给他钱,就连辽国也一样给他按时发饷,但这太少了,李德明翻了翻以前西北各族对汉地中央的“忠诚”习惯,就大有心得,决定发扬光大。
他组团向两大上国表达敬意,即“上贡”。
这是一个传统,一般来说汉族人既自命为“中央之地,物华上国”,即中华,那么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一切非中华谱系的种族们,就必须进贡,表示忠诚和敬意。而且为了显示大度和仁慈,往往回赐的东西比收的东西要值钱得多。于是副作用出现,上贡的蛮族们得到了甜头,就不停地贡,连续地贡,拉帮结伙,一个国家派出三四个种族名头地去贡。
汉地后来烦了,在边关设了路卡,限时限量,每年只许有那么一两次跪倒磕头的机会。但这对李德明无效,他的使团一年四季经常性出没在宋朝和辽国的边境,去的时候除了贡品之外还多了非常多的党项土特产,回来的时候除了正常的回赐物品之外,还带回了大批大批的国家紧俏急需物资。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呢?
在近现代,它有个专用名词,叫——走私。而李德明所做的比走私更犯规,因为他是官方走私。但就是没人追究他。宋、辽两国不管国家经济因此而受了怎样的騒扰,都“顾全大局”,以和平稳定为主。其理由也非常的简单,无论是赵恒还是耶律隆绪,打仗都打够了,再没有半点心情去理会这点小损失。
看清了这一点,李德明就找到了更大的动力,他不满足于每年几次的长途经商了,要来个频繁性的短平快,赚钱要及时,捣鬼要果断!他的脑筋动到了边境口岸上——榷场。
党项与宋之间,党项与辽国之间的榷场彻底变质,除了正规的贸易买卖之外,党项人的黑市生意超级红火,只要你有钱,党项人的青盐可以卖给你,就连战马都可以卖给你!为了金钱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比起下一个活动,榷场里的勾当就只是小毛贼的游戏。
党项人的光荣,李德明彻底返祖。
无论是河西走廊,还是定难五州,或者灵州城,都是古代西域各国通往东方汉地的必经之路,在遥远的、党项人开始骑马握刀的时代起,商队和使团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他们明抢。
不管什么来头,什么目的,我要你们的钱;不管这事儿有什么后果,不管明天是不是就有人砍上门来,我要你们的钱!20多年以来李德明像个钱痨疯子一样的四处抢钱,可仍然还是不够用,他总是缺钱。那么钱到哪儿去了呢?
都变成军饷、抚恤金以及军需物资了,这也直接与他另外的两张脸——强盗、复仇者有关,他一直在打仗,对象就是吐蕃和回鹘。这场塞外三国传奇中,每个人都知道后来的赢家是党项,但如果开头你就敢这样赌的话,相信没有任何人敢跟你的注。
从最浅的层面上稍微分析一下吐蕃、回鹘、党项这三家的发家史,就能看出来党项人的底子有多薄,一对一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是以一敌二。
简单地以唐朝时的势力来对比,吐蕃人在唐朝最强的君主李世民时期,都能以战争的方式来威胁天可汗——我要你的女儿!然后面对盛怒的唐朝,敢于在战场相见,虽然打输了,但也赢得了李世民的欣赏和认可,文成公主得以进藏;
回鹘,在唐之前的隋朝时就崛起于大漠草原,第一步就是对抗当时的草原霸主突厥,他们一战成功,宣布独立。进入唐朝,在贞观二十年时配合唐军,攻灭了薛延陀政权,首领吐迷度自称可汗,接受唐朝的管辖,既独立又与当时东方最强国建立半宾主半友谊的关系;
而党项,要在唐末黄巢起义,唐军彻底疲软时,才由拓跋思恭率领,从宥州出发进入中原,平叛之后以他亲弟弟拓跋思忠都战死疆场的功劳,才封为定难军节度使、夏国公、赐姓李。想想有多难堪,在那种状况下的唐朝,都归了国姓,变成私养性质的属臣……
这就是党项人的底蕴,说实话他们得感谢赵光义还有他们的民族败类李继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