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枭-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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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山知道土暴子就是普通百姓对摇黄十三家的称呼,那是一群没有政治目的,纯粹为了生存和破坏,抢劫、勒索、绑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有时粮草不足,还把人抓回去杀了吃掉充饥,声名很狼藉,没想到,就是江油也有动静,不由吃惊地说:
“摇黄十三家祸害江油了?”
“那倒没有,不过听说他们倒是越闹越大了,我有一个在巴州的好友,就遭到他们的毒手,一家十三口全部被杀,唉,太惨了。”赵余庆边说边摇头。
这年头,为了自保,有点能耐的人都养了大批的家丁护院,用来保护自己的产业,看到赵余庆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一下子就养了上千的赵家子弟兵。
倒也付合他的身价,据自己所知,这老小子生财有道,在江油开设了一个类似镖局的门店,派人保护那些缺乏安全感的行商,每个月都能有不少的银子进帐。
把练兵做成了一门生意,还真会动脑筋。
陆皓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淡淡地说:“这摇黄十三家这么猖獗,早晚有人收拾他们的。”
……。
就这样,赵余庆带着两房小妾在文冲千户所算是安顿下来,开开心心地陪女儿过年,在外面奔波了一年,身心疲惫的陆皓山也放下公务,和众人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大年,就是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在河南、湖广闹得再欢,也懒得理会。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反正怎么也得折腾几年才会消停,同样是“气数未尽”,现在的自己,不想管,也没有能力管,越乱对自己越有好处,现在的自己还处于“深挖墙、广积粮”的阶段。
虽说战亡近六百人,不过陆皓山大笔的抚恤发下去,朝廷的奖赏和抚恤在韩文登特别照顾下,也赶在年前分发到有功将士手里,于是这年过得也算滋润,自从升为利州卫的卫指挥使,陆皓山的地位一下子涨了不少,升官了,财运也跟着来了,一份份的礼单送进来,一担担的礼品抬进来,千户长、百户长、总旗小旗、有叙旧情的、有讨好邀升的,就是地方官府也派人送上厚礼,以便有事的时候卫所能及时出动。
那些行商的商人也不吝啬财货,争相示好这位四川都司新贵,一时间陆皓山收礼者收到手软,赵敏就像一个小财迷一样,每天都有拆礼品的惊喜,那些礼品堆满了二间库房。
这些是“例规”,不收白不收,养兵每天都要大笔的花费,不收白不收,陆皓山可没有再假装清高,在江油要收买人心,也体恤百姓不易,所以两袖清风,不过现在的对象变成了官员、商人,对他们自然不客气。
以前送礼就给他“哼哼”,现在要是送得少,陆皓山也对他们“哼哼”。
………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过完年,食了汤圆、赏了花灯,就是再不舍,在陪赵敏去广远赏了花灯后,赵余庆也得携着两房小妾打道回江油,开春了,也得回去忙乎,陆皓山率人把他送到十里长亭。
赏完了花灯,这年也就算过完,是时候开始办正事了,陆皓山第一件事就是招兵买马,一下子损失了几百最精锐的手下,这个缺口得补回来,不过陆皓山给招募的人订了新的标准,主要招身家清白、体格健壮的贫困子弟,包括年纪小的流民,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要是超过十八加入也可以,得有一手拿得出的绝活。
招募工作很顺利,正月十六开始招,到二十五就超额完成,说是超额,那是计划招三千人的,陆皓山一下子招了五千人,不夸张地说,招的人可以把一个卫的人数清洗一遍。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先是暗中劫了不沾泥的宝库,在山西屡有斩获,又抱着借了不还的想法和大汉jian范永斗借了几十万两,加上茶马交易方面的收益,陆皓山手里握有过百万的财富,也算是财大气粗。
暂时来说,不差钱,反正也没人专门来清点人数,这年头,只有卫所将领吃空饷的,谁想到还有人超额配置的,陆皓山把这些新招募的新兵打乱加入原来老兵的队伍,以新促老,以老带新,同时也做好安全防范工作,闭门苦练,防止有人打探消息。
文冲千户所本来就有近三千人,战死六百,还剩二千五左右,这样算来,加上这新招募的五千人,再加上在江油的一千赵家子弟兵和各卫所留下来的人员,陆皓山手中大约有了一万人的规模。
勉强也算一方小诸候了。
一声令下,大练兵开始,只要成功、卓有成效的经验都是好经验,虽说花销大,陆皓山还是把在江油训练营的那套用在训练新兵上,让他们相互督促、相互进步:
“站好了,都不要晃,谁乱动老子用大脚踹他。”
“能进利州卫是你们的福气,谁要是表现不好马上开除出去,外面想进来的人排长龙呢,别以为进来就安逸了。”
“表现好的吃甲餐,有菜有肉,表现不好的吃乙餐去,只有咸菜白粥,想吃肉,就给我卖力地训练。”
“快点,快点,你是娘们吗?跑得这么慢。”
“一会和五小队的比赛,告诉你们,赢了可以加菜,要是输了,嘿嘿,你们就等着瞧好了。”
“嗬!嗬!嗬!”
“啊,给我起。”
……。。
在陆皓山的领导下,利州卫开展了热火朝天的大练武,将士们无论风吹雨打还是艳阳高照,一个个在校场上卖力地训练,那一滴滴滴落在校场上的汗水,犹如一次又一次辛勤地浇灌着希望的种子。
333巴州谍影
明末法纪崩坏,动乱四起,不少人被生活所迫揭竿而起,想造反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造反的人都像李自成或张自忠那样有理想,敢于一次次面对官兵的围剿,敢于一次次孤立无援之下进入陌生的地方,很多人是没什么大志,落草为寇后也就只敢在窝里横,祸害乡亲。
黄鹞子就是其中一个。
广元是入川的门户,战略要冲之地,位置重要,经济繁荣,驻有利州卫,在乱世谈不上乐业,不过安居倒是问题不大,可是一县之隔的巴州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经济落后,有多人落草为寇,不像李自成、张献忠那样跑到外地祸害别人,专门祸害自己人。
因为实在没了活路,黄鹞子落草作了寇,事实证明黄鹞子的选择是正确的,原来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民,落草后混得很顺利,几年间就自己拉大旗自立山头,手下有三千多人,绰号争食王,在摇黄十三家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黄鹞子不但选对了职业,最近运气还不错,因为得了一员名叫张彪的猛将,说来也巧,这张彪是自家侄子黄洪明无意中结识的狱友,这个张彪敢冲敢杀,还喜欢动脑子,自从他加入后,黄鹞子的实力越发壮大了。
张彪是张锐化名,此时他与结拜兄弟黄洪明藏在树林后面,很是从容地看着下山的一场撕杀,那是一路自称巴山王的人马在洗劫行商,巴山王大约有二百多号人马,但是那个行商也四十多名训练有素镖师,二拨人在山下血拼,杀声震天,血流满地,而张锐黄洪明的后面,还埋伏了上百名汉子。他们都是黄洪明的手下。
“兄弟,你这招要得,这支商队是个硬茬,要是我们冲上去,少说也得折不少兄弟,哈哈,这下可好,等巴山王的人得手,到时都死伤大半,我们再冲上去抢过来。顺便把这个讨厌的巴山王给干掉,就是想想都爽啊,不错,不错。”黄洪明拍着张锐的肩膀,一脸佩服地说。
这个消息是张锐打探到的,说有一支商队要从这里走过,作为寨子北柱的黄洪明想出动,张锐却力劝他故意把这个消息捅给平日故意敌对的巴山王,让他们冲在最前面。而黄洪明就等着两虎相斗一死一伤后再冲出去,既可以报了仇,又可以少花代价得到财,看到那些镖师这么凶猛。巴山王的人马死伤惨重,黄洪明自然是大叫侥幸,对张锐也越发敬重起来。
张锐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盛蒙大哥看得起。在我走投无路时邀我上山,刚上山时大王差点把我当成细作给砍了,幸好大哥你帮我说好话。这才留下一条小命,这大恩大德,小弟我真是没齿难忘。”
“你叫张彪,不过你还真是彪”黄洪明小声笑骂道:“我叔问你干啥的,你张嘴就说自己当过兵的,这可是大忌啊,说别的不行吗?幸好我们一起蹲过大牢,又是一起逃出来,这才相信你,不过这样也好,你既然自己说出来,说明你是真心要上山落草的,我们拜过兄弟,是过命的交情,能不照顾你吗?最近你立了不少功,找机会我举你西梁。”
黄鹞子把手下四个最重要的头目叫四梁,分为东、南、西、北梁,黄洪明是自己人,担了北梁一职,作来一起逃出来的难兄难弟,张锐就留在他身边协助,两人通力合作之下,立了不少功,在寨内大放异彩。
张锐马上说道:“还是大哥仗义,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火里来,水里去,我张彪眼都不眨一下。”
“哈哈,你小子,我喜欢。”对于张锐的表态,黄洪明那是非常满意。
“大哥”张锐不失时机进馋道:“听说胡仁向大王告密,说你上次下山弄来的美女,挑了二个最好的才送上去,好像大王有点不太高兴。。。。。。。”
“啪”的一声闷响,黄洪明一拳砸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这个老杀才,就只会拍马屁,有机会把他做了。”
张锐眼色一动,佯装不经意地说:“大哥,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大王很相信他,最近经常他关上房门商量,明显是很信任他,要知道,虽说大哥是大王的亲戚,可也没那种待遇呢。”
“凭他?”黄洪明有些不屑地说:“这老家伙也就是一肚子坏水,说到信任,什么时候还是自家人靠谱,他们关门密谈,也没什么事,一个叫什么西营八大王的人派人找我叔,说什么共谋大事,最烦就是这些事,唠唠叨叨大半天也没一句正话,还不如拿刀子拦路抢东西过瘾。”
说完,黄洪明眼前一亮,双眼放光地说:“咦,兄弟,那商队里还有女的,啧啧,那身段不错,一会得手了哥先上,爽完就轮到你,嘻嘻,这下发了,不知是不是雏?”
对于黄洪明发现美女的事,张锐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心里被一件事震惊了:西营八大王张献忠派人秘密入川和摇黄十三家的人接触,目的不纯,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不行,尽快找机会向自家大人禀报才行。
“兄弟,走,巴山王他们得手了,我们把他做了,抢了他的。”此时山下已经结束了打斗,倚仗着人多,巴山王付出重大的伤亡后终于得手,黄洪明最擅长就是背后抽刀子这招,时机一到,二话不说就拉着张锐冲锋。
“杀!”张锐马上进入角色,拿着一把刀,后发先至冲在最前面,一行几十人杀气腾腾朝下山冲去。
山下有财货、有马匹、有美女,有仇敌,于是,新的一轮屠杀又开始了。
。。。。。。。
陆皓山收到这封情报是三日后,幸好巴州离闾中并不远,为了更好地管理利州卫,也有心吸引一些不太友好的目光,从而达到保护密锣紧鼓进行的新式火枪的打造,就搬到闾中办公。
收到这封情报时,陆皓山正和李念在观看新兵操练。
不知不过进入了七月,天气炎热,那火辣辣的太阳把大地快要烤熟一样,可是对闾中千户所的将士来说,没有阴天晴天之分,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天都要刻苦训练,憋了一股劲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绩的唐强对手下将士很严格,将领的气质决定队伍的气质,唐强坚韧、勇猛,他给麾下的将士注入的也是这种基因:
“杀!”
“杀!杀!杀!”
校场上,唐强脱下上身衣服,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稍稍用力身上的肌肉就一绺绺地突起,就像后世健美先生一样,他亲自拿着一支长枪教手下练习枪术,他每做一个动作手下就跟着做一个动作,每次出枪都大吼一声“杀”,动作整齐、杀声冲天。
仅仅是半年的训练,这些新兵蛋子已经了很大的进步,只要再训练一下,勉强也可以放在战场上了。
老实说,陆皓山可不敢把所有士兵都训练得像文冲那样的标准,真是那样,估计堂堂卫指挥使得去讨饭。
李念看到很满意,小声地说陆皓山说:“东翁,这唐千户还真是好手段,仅仅半年,就把人带成这个样子,不错,只要让他们再见见血,很快就能成为战场上一支骁勇善战的队伍,只是可惜。。。。。”
“李先生可惜什么?”
“现在四川没有什么战事,剿匪一时也不会再抽到我们,这些兵没见过血,终要差一些的。”李念有些遗憾地说道。
训练时多勇敢,不代表上到真正的战场还能有这样的表现,让老虎吃草不吃肉,那还能成为百兽之王吗?
陆皓山呵呵一笑,把手中的情报递过去,淡淡地说:“李先生是愁没有仗打吧,你看,你想打仗,这机会马上就来了。”
李念接过情报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什么,这黄虎这么快就掂记上我四川了?”
好一个“我四川”,虽说还没有动,李念已经把四川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看到张献忠派人暗暗和摇黄十三家的人接触,不由把他吓了一跳。
多只香炉多只鬼,自己掂记的东西让人看上,心里总会不舒服的。
陆皓山对这个反而看得比较平淡,历史记载张献忠是崇祯16年才正式入主四川,但是在入主四川之前,对四川多次用兵,进行了很多次的尝试,很明显这个很有造反天份的家伙早早就掂记上这块风水宝地,诈降逃过黄河后,还是被官军四处追杀,四处飘荡的他,估计很渴望拥有一块稳固的根据地,四川物产丰富,易守难攻,很适合创业,张献忠看上也在情理之中。
华夏人才济济,有眼光的可不止李念一个人。
看到李念有些激动,陆皓山安慰他道:“李先生稍安勿燥,现在只是接触当中,没有这么快发动的,再说我们羽翼渐丰,他想吃下这块肥肉,还得看我们的脸色。”
李念眼珠子转了一下,嘴边嘴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笑着对陆皓山说:“东翁,有危就有机,这黄虎要来,说不定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334重操旧业
“李先生,最近朝廷有什么动静?”书房内,陆皓山一边品着茶,一边开口问道。
李念一脸正色地应道:“回东家的话,据情报所示,叛贼渡过黄河后,先是到处流窜,现在主要是分为三路,一路西返陕西、一路北上山西,一路东入凤阳,还是那样,乱成一团。”
“那张献忠有什么动静?”
“情报说,张献忠是东入凤阳的主力,不过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官军一直在拼命追杀,说到底,他们就像过街的老鼠。”
逃过了黄河,只是暂时躲过致命的一刀,然后把尽量离官军的屠刀远一些,并没有脱离危险,义军能过河,官军也能过河,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年,在自己休养生息时,官军和义军不知打了多少仗、血拼了多少场。
陆皓山奇怪地说:“东、西、北都有,为什么偏偏少了南方,湖广之地是鱼米之乡,百姓也相对殷富,为什么没人南下的?”
“东翁,有钱是好,不过也得有命花”李念解释道:“湖广熟,天下足,湖广可以说是朝廷的粮仓,能不驻有重兵吗?再说湖广多是平原地带,易种植但不容易隐藏,要是那些贼人到了湖广,很容易就让官军围住,二条脚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他们都精着呢。”
原来是这样,陆皓山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以为他们犯傻呢,没想到是傻的是自己,义军宁愿回多灾多难的陕西也不南下,说明起义初期,容易躲藏和逃跑的地形对义军最重要。
陆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