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袁氏枭雄-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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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地处偏远,虽有骑兵之利,奈何人口太少,粮草更是不敷。”
“豫州自黄巾乱起,便兵祸连结,如今更是盗贼烽起,生民凋蔽,何况豫州紧邻兖州,诚可谓曹操卧榻之侧,曹操又岂容他人窃据豫州?”
“扬州六郡富庶,足以养兵百万,本可以成为主公安身立命之基,可遗憾的是,由于先主公僭位称帝,以致民望尽失,眼下,孙氏席卷江东之大势已然成形,主公却是再不可与之争锋,由是扬州亦不足以为据。”
“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虽黯弱无能,却颇得民望,且荆襄多名士,蜀地多豪杰,以主公如今之孤穷客军,要想谋取荆襄、川蜀,断然不能够。”
听完刘晔的逐一介绍,袁否的目光便落在了最后的交州,苦笑道:“这么说来,袁某只有效法赵佗,谋取交州做安身立命之根本?”
第85章辽东
袁否苦笑说:“这么说,袁某岂不是只能取交州以为根本?”
“交州?”刘晔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笑道,“主公说笑了,交州乃是蛮荒不毛之地,远离中原不说,交通更是闭塞,又岂能作为安身立命之基?”
袁否无比失望的说道:“这么说起来,大汉十二州又一部,竟无一隅可以作为袁某安身立命之基?”
刘晔摆了摆手,笑道:“以当下时势,主公取哪州都不易,不过天时并非一成不变,只等天时发生变化,却是取哪一州都有可能。”
袁否哈哈一笑,问道:“果真天时有变,先生以为当取哪一州?”
刘晔不答反问,说道:“在下敢问,主公想取哪州做安身之命之基?”
袁否便看着刘晔默不作声,他在犹豫,要不要将内心的想法全盘告知刘晔,毕竟,北上冀州篡夺伯父袁绍之基业,乃是大逆不道,别说做,就是说出来也会遭人唾弃,袁否并不确信刘晔是否会因此看轻他。
万一刘晔因此看轻他,然后弃他而去,那就悔之晚矣。
可是,他的心思真能瞒得过刘晔?万一刘晔猜到了他的心思,而他却不如实相告,刘晔会不会像郭嘉弃袁绍那样,弃他而去?
一时间,袁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可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快愁死袁否了。
袁否犹豫不决,刘晔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袁否,并不催促。
其实,刘晔的内心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轻松,其实,刘晔也在紧张的等待着袁否的回答,袁否的这次回答,将直接决定刘晔对他的评价。
没错,袁否的确表露出了明主的潜质,但是他能否真的成长为明主,却仍属未知。
一个人再贤明,也终究存在局限,袁否能否真的成为明主,取决于他能否跟手下的谋臣袒诚相处,取决于他能否听取手下谋臣的正确意见,而要想听取手下谋臣的正确意见,开诚布公却是首要前提。
刘晔并不确定,袁否是愿意跟他开诚布公。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对视了有半盏茶功夫。
终于,袁否绷不住,垂下眼睑说道:“某想要幽州!”
刘晔长出了一口气,又问道:“主公为何独独选了幽州?”
袁否道:“三个原因,其一,幽州紧邻乌桓、鲜卑,若能收服乌桓、鲜卑为我所用,则十万铁骑唾手可得;其二,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可以招募燕赵壮士,打造出一支天下强兵;其三,幽州远离中原,可暂不与各路诸侯争锋,潜心谋发展。”
刘晔笑道:“所以主公才会急着北上冀州投奔本初公,因为去晚了,等到本初公兼并了公孙瓒的地盘,幽州就没主公什么事了,在下说的可对?”
袁否讪讪的说:“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你。”
刘晔肃然说道:“主公若欲北上谋取幽州,却须抓紧了。”
“哦?”袁否讶然道,“先生也认为北上冀州乃明智之举?”
“北上冀州诚然明智。”刘晔肃然道,“庐江四战之地,人口又少,不敷养兵,南北又有孙策、曹操窥伺,可谓必死之地,北上冀州则大不相同,本初公外宽内忌,任人唯亲,主公乃本初公族侄,又携玉玺往投,本初公必然委以重任!”
“先生说错了,传国玉玺却不在我在。”袁否赶紧否认,又道,“先生以为,若是我真的替伯父攻取了幽州,伯父会不会委我为幽州牧?”
刘晔断然道:“若主公攻取幽州,本初公定然委主公为幽州牧!”
“当真?”袁否闻言皱了皱眉头,又说,“先生真是这么认为?”
“自然当真。”刘晔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河北多名士,主公如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最好还是峻拒幽州牧之委任,只求辽东一隅即可。”
“辽东?”袁否讶然,“那不也是偏远不毛之地?”
直到这时候,袁否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因为刘晔肯提出这样的建议,就足以证明他刚才的回答算是过了关了,若不是刘晔认可了,就断然不会向他提出这建议。
这也就是说,他袁否已经通过了初步考核,不用再担心刘晔会弃他而去了。
当下袁否说道:“交州乃蛮荒不毛之地,辽东相比交州只怕也强不到哪去。”
“主公此言差矣。”刘晔却是连连摇头,又道,“交州乃是真正的蛮荒不毛之地,辽东却并非如此。”
袁否道:“先生何出此言?辽东乃苦寒之地,生存不易,况且从辽东到冀州尚且遥遥数千里,到中原更是将近万里,这还算不得偏远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袁否当然知道东北平原沃野千里,乃是中国最大的粮仓。
问题是,这个时代的东北还远未开发,地理位置却摆在那里,离中原足有几千里,光靠脚走的话得走几个月!
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对中原用兵?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均惨遭失败,为何?
就因为道路太遥远,粮草军械供应不上!
否则,凭大隋国力,十个高句丽都灭了!
刘晔却摇头说:“主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哦?”袁否还真不知道刘晔会这么说,当下说道,“愿闻其详。”
刘晔说道:“不错,若是走陆路,从辽东到冀州尚且有千里之遥,至中原更是遥遥三四千里,但若是从水路走,辽东郡与青州其实仅只狭海相隔,乘船数日便至,若是顺风,更可朝发夕至,却比骑兵都要迅捷得多。”
袁否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是啊,怎么把水师给忘了?
要说造船技术,汉末三国时期自然无法跟明代相比。
正因为造船技术不过硬,所以这个时代也就没有真正意义的水军,便是号称水师精锐的东吴水师,其实也只是坐船的步兵!
但有了袁否这个穿越者,一切就立刻不同了。
袁否知道,河船跟海船其实也就是一层纸的差距,只需将河船的平底改成尖底,立刻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可抗风浪的海船!
有了海船,真正的水师还远吗?
何况,既便练不出真正的水师,那也没什么。
勃海湾毕竟是半环内海,多数时候风平浪静,只要造出一支船队,辽东的甲兵数日之间便可以登陆青州!
这么说起来,辽东还真不算偏远之地!
不过袁否立刻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难题,依然摇头说:“还是不妥,辽东与青州虽有水路相通,交通便利,奈何辽东地狭民少,可用之士更少,怕是难以为据。”
刘晔微笑说:“主公又错了,辽东地狭民少,却是陈年旧事了,自黄巾乱起,青州之士族豪强以及百姓便大量走入辽东,如今辽东人口早已经不下百万了,避祸辽东之士子名流更是不知凡几,经学大师郑玄便曾避祸辽东。”
“对呀,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袁否击节长叹,太史慈的老母貌似就在辽东?是不是可以拿她做要挟,逼迫太史慈归降?不过想想历史上曹操拿老母逼徐庶归降的结局,袁否还是打消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不过刘晔说到郑玄,袁否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当初逃离寿春之时,袁否什么都没带,就让袁福带了府中的书藉,这却是袁否走的一步闲棋,而且这步闲棋就跟郑玄有关,只是,逃离寿春之后就遭到江东军的连番追杀,生死往往系于一线之间,袁否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当下袁否说:“说到郑夫子,先生可曾拜读过他的著作?”
刘晔便向着北面虚虚作揖,说道:“在下有幸得郑夫子赠书三卷,其中一卷便是郑夫子所著古文尚书注。”
袁否急说道:“先生可否将这部古文尚书注借我?”
刘晔微笑道:“主公若是想要,便赠与主公又有何妨?”
“却是不可,君子不夺人所爱。”袁否笑着摆了摆手,又说道,“我只借阅数日即可,数日之后一定奉还。”
第86章定计
闲篇扯过,刘晔又将话题引回到天下大势,说道:“主公,更可喜的是,辽东郡眼下在公孙度父子的治下,公孙度为人残暴,厉行严刑峻法,辽东之士族豪强多有怨怼,主公若是能举义兵以讨不仁,当可不费吹灰之力击灭之。”
袁否听了很是神往,直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辽东去,说道:“这么说,辽东郡可为根基?”
“辽东郡诚然可据!”刘晔说道,“主公据辽东之后,东征高句丽,北击鲜卑,先以刀兵震慑之,再以王化收之,则数十万铁骑唾手可得!再者辽东沃野千里,使民开垦,所得良田何止十万顷?如此,兵精粮足,待时势有变,便可跨过狭海南向争锋!”
袁否听了越发神往,不过,他并没有被刘晔所勾画的美妙景象冲昏头脑。
当下袁否问刘晔道:“先生说的时势有变,能否具体一点说,具体指什么?”
刘晔呵呵一笑,说:“主公伯父,本初公,雄姿英发,执天下牛耳,曹操,世之奸雄,素以扫平乱世为己任,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一国岂有二主?不出三年,袁绍、曹操之间必有一战,若不出意外,此战袁绍必败,彼时,主公便可趁间徐图幽、并、冀、青四州,四州若平定,则天下可期!”
刘晔这话算是说到袁否心坎上了。
袁否之所以决定北上冀州,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袁绍败给曹操这是必然的,官渡之战的结果看似由许多偶然因素促成,其实不然。
因为袁绍从根本上就输给了曹操,曹操知人善任,上下齐心,袁绍却是识人不明,帐下名臣猛将虽多,却是离心离德,始终无法形成合力,甚至在大战关键时刻,袁绍的几个儿子还在明争暗斗,百般算计对方。
有此前提,袁绍焉能不败?
既便袁否有着穿越者的先见之明,并且愿意全力辅助袁绍,只怕也是改变不了官渡之战的结果,或者,既便是袁否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官渡之战的结果,也仍然不足以改变袁绍败亡的结局,因为官渡大战后,还会有别的大战。
世人皆知曹操乃是打不死的小强,曹操东征徐州时,兖州根据被吕布抢走了大半,曹操几成丧家之犬,而且连续两番大战均遭失利。
此时,曹操所面临的局面不可谓不险恶,根据丢失,粮草、军械皆无从补给,军队更得不到休整,要换成是别人,早就众叛亲离了。
然而,曹操却没有亡,到最后曹操竟然反过来打跑了吕布!
还有赤壁,汉中大败,别的诸侯吃了这样的大败仗,定然一蹶不振,公孙瓒如此,袁术如此,袁绍也是如此,还有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秦王符坚,也是淝水战败后就一蹶不振,在中国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谓不胜枚举。
然而,曹操却是例个,这厮总能在大败后重新崛起。
曹操屡屡遭受大败,却总能够稳住阵脚,重新崛起,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麾下文臣个个死心塌地,殚精竭虑攒钱粮,靠的是麾下猛将个个忠心耿耿,独当一面退强敌,曹仁守襄阳如此,张辽守合肥如此,曹洪守长安亦如此!
所以,除非袁绍能够拜袁谭为大都督,而袁谭又全部听取田丰、沮授的正确意见,否则袁军要想击败曹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袁绍有可能拜袁谭为大都督吗?
明显不可能,就算袁绍有此想法,袁尚、刘氏一系也断然不会如袁绍所愿。
所以,袁否从不认为官渡之败能够避免,更没想过要改变官渡之战的结果。
袁否的打算就是,先通过攻伐公孙瓒,赢得袁绍的信任,等到袁绍官渡战败之后,再设法谋取冀、青、并、幽四州!说到底,从袁绍官渡战败到曹操平定河北,其时间跨度足足有五年之久,有了这五年时间,足够他袁否做很多事情了。
所以,刘晔刚才的这番话当真是说到袁否心坎上了。
袁否忍不住要击节感叹,先生与袁某真乃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袁否还是忍住了,然后假惺惺的说道:“幽、并、冀、青四州乃伯父根基,既便伯父身故,也当有几位兄长承继大位,某若取之,好说不好听吧?”
刘晔闻言便大笑,笑完了又说道:“主公又岂是心慈手软之人?”
袁否便有些尴尬,讪讪然的说道:“便如此,想要去河北也是大不易。”
刘晔笑道:“主公是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先主公留下的文武吧?”
“撇开他们吧,主公势孤力单,若是孤身北上冀州,曹操谴一亭长即可将主公缉拿;强迫他们一起走吧,又怕他们散布流言,乱了军心;杀了他们吧,更会坏了名声,进而得罪天下士族,当真是打不得、杀不得,还不能赶走,为难,为难哪。”
“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刘晔这句话又说到袁否的心坎上了,他早想摆脱这些累赘了,可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却不知道刘晔会不会有好的对策?当下袁否长揖到地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刘晔说道:“此事说难很难,说易却也容易。”
袁否忙道:“还请先生明示,袁某洗耳恭听。”
刘晔说道:“首先明确一点,主公北上冀州,只能够带走愿意走的,至于不愿走的,却不能强人所难。”
袁否说道:“这个理当如是。”
除了金尚、阎象还有杨弘等廖廖数人,袁否根本就不稀罕袁术留下的这帮文官,当初要不是顾忌金尚等文官对军队的影响力太大,得罪文官集团极可能动摇军心,早在龙亢时袁否就以铁腕整军,然后带着军队北上冀州了。
真要这样,说不定这会都已经进入冀州了。
现在金尚、阎象已死,袁否就更不稀罕袁术留下的老臣。
“这就好办了,不过,关于如何处理文官的事等会再说,现在再说说军队的事。”刘晔却卖了个关子,绕开话题,“此去冀州遥遥上千里,无论走兖州还是徐州,都必定会遭到曹操、吕布的全力攻杀,若走司隶校尉部,则沿途关山险阻,一旦曹军追至,则前有雄关,后有追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必须得有一支精兵护卫。”
袁否深以为然,北上冀州必须带一支精兵,这是不用讲的。
刘晔接着说道:“请恕在下直言,主公麾下的这支军队却称不上精兵。”
袁否默然不语,刘晔这话虽然听着很刺耳,说的却是事实,他手下的这四千军队的确不算精兵,因为下蔡、龙亢两仗都是靠机诈取胜,严格一点来讲,这四千将士并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恶战。
没有经历过大战恶战的军队,算什么精兵?
真正的精兵,必须做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这六法当中,尤以不动如山最难!
所谓不动如山,是指无论敌军攻打多急,我自岿然不动!
一支没有经历过大战恶战的军队,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刘晔说道:“主公若不能打造出一支精兵,怕是到不了河北。”
袁否叹道:“可要想打造一支精兵,又谈何容易?总不能去打巢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