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第2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诧异地扭头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相有豹,九猴儿依言侧过了身子,把双对开的门扇拉开了少许,这才朝着站在门口的御手洗迁没好气地叫道:“进去吧。。。。。。”
依旧是朝着九猴儿微微鞠了一躬,御手洗迁举步走进了屋子里。∈↗頂點小說,先就朝着纳九爷等人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看着面色灰败、满头大汗的胡千里说道:“看来诸位已经处置过地蜂造成的毒伤了,自然也能明白,我并没有虚言恫吓诸位的意思,而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前来拜访!”
冷笑半声。相有豹毫不客气地横过了身子,挡在了御手洗迁面前:“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咱们两家更是实打实的坐稳了这冤家的做派!旁的片儿汤话也都甭费那功夫了,想干嘛?痛快撂!”
朝着相有豹微微一点头,御手洗迁沉吟片刻,猛地双膝跪倒在了相有豹面前,将额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无论如何,请一定将异兽图交给我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吧!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够让驭兽师的能力。得到最大的提升啊!拜托了!”
下意识地侧身跨了半步,相有豹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御手洗迁:“您这是。。。。。。。这说的是个什么玩意?把异兽图交给你们日本人?你横是犯了失心疯了不是?”
猛地直起了腰身,御手洗迁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满脸难以置信模样的相有豹:“阁下,难道就没有身为驭兽师的自觉吗?!真正的驭兽师,是应该为了驭兽的技术而抛弃一切的人啊!异兽图流落在你们的手里,实在是不能发挥出一点作用,只有将异兽图交给我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方才能够真正的让异兽图上记载的驭兽技术。得到真正的发展啊!”
看着御手洗迁眼睛里那颇有些狂乱的眼神,相有豹强压着心头涌动的惊怒之气。脸上也慢慢地挂上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我说这位爷,您这话我可就当真听不明白了?这异兽图搁在我火正门手里头,照着您的说法,那就是个明珠暗投。只有您拿捏着这异兽图,方才能把这调教玩意的本事发扬光大?您这话里的意思。。。。。。横是说你们日本国来的驭兽人物,就愣是要比咱火正门里调教玩意的师傅灵性聪明?!”
坚定地摇了摇头。御手洗迁的话音里已经显而易见地带上了几分狂热的意味:“人只是很小的一个因素,聪明人会很快领悟驭兽的最终奥义,笨蛋也可以通过长时间的修行和加倍的努力,接触到更高层的奥义!但是。。。。。。阁下,你们没有环境。一个能够让驭兽师全心全意修行的环境啊!”
“看看现在的北平城,再看看整个支那吧!战乱、饥荒、疾病已经布满了整个支那,即使是在来到了北平城的短短日子里,我每一天都能在街头看到饿死或是病死的支那人!为了寻找到一点能够延续性命的食物,支那人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都可以出卖!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即使诸君想要潜心休息驭兽的最终奥义,想必也会被诸多俗务所牵累吧?”
“而在我大日本帝国,所有的国民都愿意为了天皇陛下的谕令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每一位大日本帝国的国民,都在加倍的努力,让大日本帝国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而作为德川家的御用驭兽师,在下也能从德川家得到修习驭兽最终奥义所必须的一切!”
“阁下,身为驭兽师,想要掌握驭兽的终极奥义,是一定要抛弃掉其它一切的啊!所以。。。。。。无论如何,请教异兽图交给在下吧!拜托了!”
冷眼看着再次匍匐在地的御手洗迁,相有豹禁不住怒极反笑:“好家伙。。。。。。这词儿一套一套的搬弄出来,乍一听倒还真能唬住几个没见识的主儿?照着您这说法,只要是能把调教玩意的本事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就甭管使啥招儿都成?”
“的确是这样的!”
“那我要你杀了你亲爹亲妈来换这异兽图,你也下得去手?!”
“为了追求驭兽的最终奥义,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即使是在下自己,也是随时准备为驭兽的最终奥义而献身的啊!”
猛地冷下了面孔,相有豹死死地盯住了满眼狂热的御手洗迁:“这会儿我算是闹明白了——都是吃的调教玩意的这碗手艺饭,怎么你们日本人调教出来的玩意,就全都是奔着伤人害命去的?!合着你们是为了调教玩意,爹娘可舍、亲朋不顾,天理无存、良心丧尽!身上一点人味儿都没有,倒是把玩意身上的兽性捡回来了八分?得了。。。。。。身上都已然没了人味儿,那人话估摸着你也听不懂——麻溜儿给爷滚出去!下回场子上头见了,爷叫你好生见识见识爷的手段!”
眼中骤然闪过了一丝狠戾的神色,御手洗迁阴沉着面孔站起了身子:“那么。。。。。。是要丢弃了这位驭兽师的性命了吧?没有了我德川家御用驭兽师调配的药物,任何人都是没有办法。。。。。。”
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的胡千里猛地伸手一拍椅子扶手,硬生生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左不过就是些旁门左道的害人手段,倒还真被你们当了能拿捏旁人的法门?!有豹,把这人给我叉了出去,免得叫人望而生厌!”
都没等相有豹动手,几个早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火气的火正门中小徒弟,已经连推带搡地将御手洗迁推出了门外,再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强撑着一张笑脸,胡千里却是朝着站在门边咬牙切齿嘀咕着什么的九猴儿招了招手:“九猴儿,且过来说话!”
忙不迭地凑到了胡千里身边,九猴儿仰着一张满是担忧神色的面孔,双手也轻轻地扶在了胡千里的胳膊上:“胡师叔,您还是先坐下再说话吧?”
微微摇了摇头,胡千里轻轻拂开了九猴儿扶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九猴儿,你也算是入了火正门中许多时日了。门子里的一些个小功架,你也都练得有了几分火候!原本打算再让你练个半年,也就能把我知道的一点功架路数,细细传了给你!可眼下。。。。。。再不传你,怕是就传不成了!跪下!”
低头看了看胡千里那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的脚脖子,九猴儿噗通一声跪在了胡千里面前,话音里已然带上了几分哭腔:“胡师叔,您好好的。。。。。。您好好将养了身子骨,往后再传我这功架路数吧。。。。。。我一定好好学。。。。。。”
也不搭理话音里已然带上哭腔的九猴儿,胡千里却又朝着站在一旁的纳九爷拱了拱手:“师哥,我这儿先跟您告一声僭越了!九猴儿这孩子,我瞧着不错,也就收了在我门下,传他些粗浅功架。要有个教得不对、学得不勤的,还请师哥您多多指点?”
很有些慌张地伸手抓住了胡千里的胳膊,纳九爷忙不迭地开口叫道:“胡师弟,你要收徒弟,我这当师哥的自然是没二话。可眼下你脚上受了毒伤,再要是活动开来,你这腿脚可就。。。。。。。”
“师哥,火正门里擒狐八式的功架,当年师傅辈的人物也就只传给了我一个人。这门手艺,可是不能断在了我手里!刮骨去毒、截脉疗伤的手艺,倒是能保住了我这条命,可我这条腿。。。。。。左右是个废物,那也就趁着还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多少派上点用场吧!九猴儿,瞧仔细了,我可就只练一遍!”
重重地朝着胡千里磕了三个响头,跪在地上的九猴儿抬起头来时,已然是泪流满面:“师傅。。。。。。我瞧着呐。。。。。。我用心瞧着呐。。。。。。。您。。。。。。您这就练着吧。。。。。。”(未完待续。。)
ps: 看来蓝色塔罗牌兄弟的股票开始涨回来了哈?
恭喜恭喜
第四百零三章 不传之艺
猎户行里有句老话,叫狐狡兔灵鼠儿精,百回难拿一只全。~頂點小說,说的就是这三样野物性子狡诈异常,更兼精灵无比。寻常时稍有个风吹草动,立马便贴着地皮跑了个一溜烟,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哪怕是使上各样手段、拿得了这些野物,得手百回也难有一回能保得住这些野物皮毛整齐、全须全尾!
再搁到火正门里拿捏这些物件而论,下套儿、布罗网,挖陷坑、设地弩之类的手艺,虽说能在山林中拿捏下来这些野物,可到头来却还是惊了这些野物的胆子、更会伤了这些野物的皮毛肢爪,顶天了也就能拿出去给人当个抱在怀里、养在家中的玩耍活物,想要拿来傍身调教却是压根不成!
也就因此上,火正门中老辈子的师傅们硬生生琢磨出来了一套擒狐八式的功架路数。在山林中先用了铜哨儿惊起想要拿捏的狡狐灵鼠,择其中毛色鲜亮、体健善走者穷追不舍。直等到想要拿捏的物件被渐渐拢到了人群当中,这时候才拿捏出来那擒狐八式的功架路数,三步一跌、五步一扑,盘膝旋踵、塌腰绕臂,专拿那贴着地皮子钻得飞快的狡狐灵鼠,每回也都是手到擒来!
搁在早年间火正门中人丁兴旺之时而论,七八位习练了这擒狐八式的积年老师傅围拢个圆场,也不过就是一壶茶的功夫,便能将撂在圆场当中的三五只狡狐灵鼠拿捏个干净。有那武行里的积年老把式瞧过几眼之后,私底下也都说这火正门中擒狐八式的功架,怎么瞧着都像是打从八折拳(注1)的功夫里衍化出来的路数。瞧着不过是个拿捏玩意的偏门功架,可当真习练到了深处,未必就不能拿来克敌制胜?
强忍着脚脖子伤口处传来的钻心麻痒,胡千里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再次恢复了往日里那副冷硬异常的模样,却又有意无意地朝着相有豹盯了一眼,方才猛地一矮身子,跌跌撞撞地朝前扑了下去!
看着胡千里那骤然扑倒了身子的架势,都没等几个旁观的火正门中小徒弟惊叫出声,胡千里双手拿捏着个鹤嘴钳的功架。在地上轻轻一戳,整个身子已然斜侧着挪了开去。。。。。。
目不转睛地盯着胡千里脚底下刻意加重了几分的步法,更是没忘了仔细记住胡千里双手不断变换拿捏的鹤嘴、虎形,鹰爪、猿捉诸般路数,只等得胡千里乍然间一个盘旋绕膝的功架收了式子,歪歪倒倒地站起了身形,跪在地上的九猴儿方才猛地跳了起来,飞快地扑到了满脸汗水的胡千里身边,一把扶住了胡千里摇摇欲坠的身子:“师傅。您赶紧坐下治伤。。。。。。。”
尽管整个人已然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可胡千里脸上的模样却是依旧冷硬非常,盯着九猴儿的眼睛冷声喝道:“都看明白了?!”
满脸是泪地连连点头,九猴儿带着哭腔应声叫道:“都记下了。。。。。。师傅,我都没敢眨眼,都记下了。。。。。。。”
“腿上绕膝蟠柱、脚踩七星,手上拿捏的是啥功架?”
“绕膝蟠柱用虎形,脚踩七星使鹤嘴。。。。。。”
“鹰爪拿兔、猿捉灵狐。腿上怎么生根儿?”
“鹰爪拿兔、猿捉灵狐,腿脚上走的都是雨打浮萍、风过杨柳的功架。讲究的该是个顺水推舟的意思,生根了。。。。。。。怕是手势也就浊了,拿捏不住满地乱走的玩意?”
宽慰地点了点头,胡千里总算是缓和了几分脸上冷硬的神情,任由九猴儿搀扶着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却又抬眼看向了站在一旁、满脸心痛模样的纳九爷:“师哥。这刮骨去毒、截脉疗伤的手艺,门子里您得算是头一份了,还得辛苦师哥您。。。。。。”
伸手取过了个没开封的巴掌大酒坛子,纳九爷狠狠一巴掌拍开了酒坛子上裹着的泥封:“胡师弟,这活儿就交给我吧!先把这点烈酒喝了。要不然。。。。。。你怕是扛不住!”
顺从地接过了纳九爷递到了自己面前的酒坛子,胡千里浅浅地啜了一口酒坛子中色作青白的烈酒,登时便叫那凛冽的酒气熏得眯起了眼睛:“好家伙。。。。。。这该是口外捎来的原浆老白干了吧?一块大洋一坛子的好玩意,师哥。。。。。。您这可算是下了血本给我治伤了啊?”
抬手示意其它在屋里待着的小徒弟退出了屋子,纳九爷一边亲自动手用烈酒清洗着各样治伤的家什,一边却是低声朝胡千里说道:“胡师弟,师哥我多嘴问一句——方才你练的擒狐八式,是练的全乎活儿吧?”
微微点了点头,胡千里轻轻啜了一口烈酒,毫不掩饰地应声答道:“师哥,您就是不问,那我也得跟您禀告了这事儿了。。。。。。。有豹,知道什么是全乎活儿么?”
耳听着胡千里朝着自己问出这么一句话,正搭手帮着纳九爷清洗治伤家什的相有豹犹豫片刻,方才沉吟着朝胡千里应道:“胡师叔,这全乎活儿。。。。。。倒是也听我师傅提过几句。说是甭管哪门哪派,师傅教徒弟手艺的时候,都得留下一两手绝活儿暂且不传。直等到徒弟把活儿练得有了**分的火候,方才。。。。。。”
屏住呼吸,胡千里猛地举起酒坛子连喝了几口烈酒,方才喘息着苦笑起来:“瞧着这架势,今儿这一关,怕是真不好过?连有豹跟我说话,都藏着掖着的挑词儿了?有豹,照直了说,也好叫九猴儿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抬眼看了看很有些懵懂模样的九猴儿,再瞧瞧朝自己微微点头的纳九爷,相有豹这才低声朝九猴儿说道:“甭管是哪门哪派,师傅教徒弟手艺,那都怕有个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的事儿。所以在教徒弟练活儿的时候,师傅辈的人物也就都会藏下一两手绝活儿不传。只等得师傅想要金盆洗手的时候。方才会在徒弟里头挑一个可心顺意的徒弟,把藏下来的这一两手绝活儿悄悄的传了下去,这才叫教了徒弟全乎活儿。而这绝活儿。。。。。。多半。。。。。。”
似乎是叫酒兴催发了话头一般,胡千里眼瞅着相有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猛地伸手一拍椅背,毫不客气地抢过了相有豹的话茬:“这藏起来的一两手绝活儿。甭瞅着各门各派的路数不一样,可都多少带着几分刑杀凶悍的意思在里头!旁的地界不论,光就是在这四九城中,各行里得了真传的徒弟,谁手里都带着一两手能要人命的本事!”
“珠市口儿大街上,你们这些个孩子常去吃卤煮的那摊儿上头,掌勺的手里那把大勺舞弄起来,轻易七八个人拢不到他跟前!咱们堂口对过的当铺里头那掌眼当当的掌柜,一双手上的功夫。能把枣木的柜台板儿捏出个坑,一副算盘上头七颗能拆下来的活络珠子指哪儿打哪儿!”
“吹糖人的竹签子、补铜壶的小錾子,力巴盘炕的泥瓦刀,逼急眼了的时候,哪样都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就连同仁堂里那些个活人无数的大夫,手里头一把银针、一杆药秤,也是能救人、能杀人的家伙什。。。。。。。”
似乎是被酒气冲了嗓子眼,又像是话急引动心头气。胡千里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直惊得九猴儿赶忙上前。轻轻帮着胡千里拍打着脊背,一双眼睛却是流星般地转悠起来,显见得是在琢磨胡千里这番话里带着的意思?
把用烈酒清洗过的治伤家什搁在了胡千里身边,纳九爷一边稳稳当当坐在了胡千里身边的椅子上,一边轻轻用手按住了胡千里脚脖子上的伤口:“九猴儿,方才你师傅传给你的那擒狐八式里头的最后三招。也就是传给你防身保命的绝招儿!不到了万不得已的裉节儿上头,轻易。。。。。。”
重重地叹了口气,纳九爷猛地打住了话头,伸手取过了一柄手指头长短的锋利小刀,轻轻按在了胡千里的伤口左近:“胡师弟。我可也明白你的心思。。。。。。就眼下这乱到了根儿上头的世道,咱们虽说是能忍则忍、该避就避,可到末了。。。。。。都说这全乎活儿里头的要命招数,不到了万不得已的裉节儿上头不能露。可咱们。。。。。。已然是天天都能撞见了人家给布置的裉节儿了啦。。。。。。”
一口气将手中酒坛子里的烈酒喝了个精光,双眼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胡千里很是带着几分醉态地低笑起来:“师哥,您这一辈子心慈手软,按理说该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