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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十国千娇-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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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绍跟了过去,等她从房里出来,询问病情。陆岚的表情比较放松,说道:“二皇子淘气,大冷天玩水凉着了,调养旬日无大碍。”

郭绍听罢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陆岚的神色伤感,忽然低声道:“以前我还以为陛下怜惜,所以久久不碰我。现在才明白,陛下原来是嫌我不够年轻美貌……”

“何出此言?”郭绍差异道。

陆岚低头咬着嘴唇道:“陛下不是对周昭仪的妹妹挺好,当着那么多人还眉目传情!”

郭绍愣了愣,心道这些小娘的心思果然细致,连一两个眼神都逃不过,他还以为没人发觉自己多看了周佳敏几眼。但他不禁笑了几声。

这下该陆岚不解地看着他。

郭绍笑着摇摇头,又打量着陆岚,她确实没有周佳敏那么细嫩美艳,但娇小婀娜的身段线条却别有一番美妙,水灵的眼睛、皮肤有一种蕴藏山川灵秀的灵气。

陆岚轻声问道:“陛下,有何可笑?”

郭绍也不知怎么解释,便说道:“过两天朕要出宫,你随朕同行罢……朕现在要去见皇后。”

及至金盏的寝宫,天色还没黑,郭绍与她坐在一起,又随口交待道:“先前杨士良说要告诉曹泰,金盏应知道了,朕想去旧宅住几日,见两个人方便说些事。这阵子,便请金盏到前殿帮朕处理政务。”

符金盏柔声道:“若有军国大事,妾身定先派人请奏陛下,再作决定。”

郭绍听她马上这样说,这才意识到刚才不该提曹泰,金盏何等聪慧,岂能不多想?郭绍忙道:“凡事你都可决定,江山本也属于金盏,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

“陛下……”金盏流转的目光打量着郭绍。

郭绍道:“我所言乃真心,金盏明白的。”

……两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只因冬日日短。不过御街上上值的官员已点燃了一串灯火,街上卖汤饼糕点的铺子也开了。皇城东华门这时也打开,一队禁军骑兵簇拥着马车出城。

郭绍带着玉莲和公主金锁、还有陆岚,前往旧宅。

府邸一直有人看管,郭绍几年后走进这里,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才刚刚离开这里不久,而不是好几年时间。

郭绍与玉莲走进那片没有名字的湖泊湖畔房子。如同以前一样,他拉开厅堂的后门,顿时朝霞中湖光水色便在清新的凉风中映入眼帘,周围一片安宁。那如梦的橙光,仿佛打开了回忆之门,郭绍有种时光回溯的错觉。

玉莲把两条木凳拿了出来,二人便坐在后门外,看着湖水。

“妾身与陛下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玉莲喃喃道。

过得一会儿,她又转头道:“最初只有我们二人在这里,后来人越来越多……”她接着又道,“妾身从不敢奢望独占陛下,只求自己这样的人还能留在陛下身边。现在这样也正是妾身想要的,陛下这么多年了对妾身仍很好……”

郭绍伸手握住她的手,细嫩的手背,手心里的茧似乎也少了。他无法让所有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过对待身边的人都尽量宽容温和。

他也与玉莲随口闲聊,开口道,“着实想不到。当年朕还坐在这里时,真想的只是拥有这座宅子和一份军职。是什么让朕不满足?”

除了贪婪和欲望,各种各样的欲望、包括靠近符金盏的欲念,还有很重要的心态:安全。

“彼时大周朝,命运握他人之手,并非遵纪守法就能平安无事。”郭绍回想起来,当自己的性命和自己关心的家眷都处于危险之中,那还有什么事不能干?

他沉吟道,“如果治理天下有一套合理的理念和规则,让恶人会受到惩治,让本分尽责的人能受到保护,让有才能的人公平地竞争,能者多劳多得;而不是肆无忌惮的恃强凌弱,世上的戾气仇恨和不安定还会那么多吗?”

郭绍渐渐陷入沉思。

……显然不顾时代基础、强行推行民主法治不合时宜,粗暴地把富人的土地财产分给穷人更会导致混乱,早在王莽时期,王莽就用实际行动推演了失败的过程。

郭绍在这里,忽然觉得历朝历代无数的统治者,肯定不止一个人坐在中原腹地的一个地方、如同自己一样思考。不能无视宗族和忠孝文化,推行科举制度,或许就是他们思考的答案。只不过科举的内容或许应该稍加改革。

世道秩序应该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并没有一剂良药就包治百病,只能通过无数的修修补补才能逐渐完善进步。

每当郭绍静下来,便在寻思,自己能从后世千年的经验教训中、筛选出哪些适应实际的具体法子。科举、摊丁入亩、发展工商收商税等,似乎都是可以动点心思的地方;只是每一样都不简单,就算出于好心,天道规则仍然可能惩罚渺小的人。

但他愿意尽力尝试这些事业、这些对他个人的利益和欲望没什么好处的事业。因为在遥远的从前,曾经有一个人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人间的善意和诚挚,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回报,更想当初的他变成一个对世人有用的人。

若那个人知道郭绍如此作为,一定会很高兴。

第九百一十一章风景

第二天东京就下起了小雪,细碎的雪花悠悠在天地间飘荡,让古色古香的城市景色也变得朦朦胧胧。一辆马车从街头缓缓驶向郭府旧宅。

雪中依然隔三五步就有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汉子在纷飞的街上随意地走动。府门前的披甲武夫走上来几步,看向刚刚翻身下马的宦官问道:“杨公公,车里是什么人?”

宦官拿出一张纸条,说道:“这车不能搜查,开府门。”

武夫看罢纸条,二话不说转头招了招手。陈旧的木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待马车赶进院子停下来,院门也随之关闭。片刻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戴着帷帽把头遮得严严实实,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毛皮斗篷,丝带紧紧系在脖子下面。只有露出的鞋子才让旁人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连鞋子上的绣花都是金线镶嵌,显然非富即贵。

“沈夫人,请。”宫里的大宦官杨士良也客气地说道。

一个清幽的声音道:“有劳杨公公。”

沈夫人即陈佳丽,她应是整个大许朝甚至全天下最有钱的女人。

宦官带着陈佳丽来到湖畔木屋门口,便默默地退走了。此处略显古朴的房屋,周围连一个人也见不着。她正要走进门,便听到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这房子临水不靠山,湿气重,风水先生也说不适合起居。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要图通风采光风景好,就顾不得别的。”

……陈佳丽走进门口,款款行礼道:“妾身拜见陛下。”

“沈夫人免礼。”郭绍坐在几案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

她总算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去取头上的帷帽。白如凝脂的手,指甲上画着红艳的花纹,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戒指,与黑色的斗篷反差极大,就好似黑夜里忽然看到了烟花。她动作无力地摘下帷帽,又缓缓解身上的斗篷。

“我这样独身幽居的人,原不该与男子相会,无奈圣命难违。”她颇有些委屈地说。

郭绍玩笑道:“便是大臣家的诰命夫人,朕不是想见就见?沈夫人脱一件遮雪的斗篷,能让朕觉得好像在看夫人宽衣解带一般紧张,当真有趣。”

陈佳丽娇嗔道:“陛下……”但他不会否认陈佳丽矫情,反正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其实她能把一件小事做得那么有意思,何尝不是风情?郭绍一向觉得已经对什么都疲惫厌倦的女人才无趣。

陈佳丽取下帷帽后,脸上竟然还有一层半透明的丝纱……郭绍相信那玩意的作用完全不是为了遮挡她的“倾世容貌”,且不论比她更美艳的周宪也没她讲究,便是她穿的那件粉红袒领里衬,虽不是低领,却把锁骨下雪白的一片肌肤都露出来了,岂不比露脸更甚?

没有了斗篷,陈佳丽一身珠光宝气的装扮便出现在郭绍面前,精细的丝绸与白净的皮肤,使得她一身打扮美艳夺目,却不显俗气。艳丽精致的陈佳丽出现在这座原本是门阀别院的房子里,也好像是仙子落尘间,把周围的环境衬得黯然失色。

陈佳丽相貌身段都不错,但她的美艳,与周宪和金盏都不同,她确实全靠名贵装饰打扮雕琢出来的。谁叫她的财富八辈子都花不完?

“妾身非矫情,只不过扬州官员不久前才为妾身修建了一座贞节牌坊。”陈佳丽幽幽道,“妾身没说错的话,这等表彰要朝廷准奏,奏章是陛下批的罢?”

郭绍摩挲着额头,“请沈夫人来一趟,便不贞洁了么?”

陈佳丽道:“妾身平素不会见男子的,何况这样……孤男寡女。”

郭绍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很想把陈佳丽身上那些名贵的衣服撕开,连同她裱的东西也撕开,看看另一种风景。

他深呼吸好几口总算暂且镇定下来,指着旁边的椅子道:“沈夫人且坐下来,朕今日请你过来,是有正事要商议。”

“哦?”陈佳丽瞪着好奇又兴致勃勃的美目,款款在椅子上小心又矜持地坐下,双腿并得很拢,矜持得似乎有点过头,郭绍不明白总有哪里不对。这娘们手握那么多地方的生意,与她合作的商家、打交道的人不计其数,不可能是她装出来的这幅白兔模样。

郭绍轻拍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一只布袋、一张碎布,“天竺棉的种子和用它织的布。”

陈佳丽听罢看了一眼那块布,又伸出精致的手指,用指尖轻轻捻了一下,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郭绍的脸。

郭绍道:“大许禁军蛟龙军的舰队游访天竺时,带回来了种子,朕下令劝农司种了一些。棉布比麻保暖、柔软,又比丝绸低廉、结实……”他说罢伸手摸陈佳丽袖子上的丝料,“丝绸精美,却很小气,轻轻一下就破了。”

“陛下不是说正事么?”陈佳丽瞪了他一眼。

郭绍道:“朕这不在说正事么,还是大事。”

他沉吟片刻,道,“咱们的目光放远,站在长远的高度看经商,织造大有可为。时下的盐商有利,不过是因朝廷施行盐铁管制,垄断所致;而纺织不同,每个人都要穿衣,就算贫民过年想的也是制一身新衣,布料既是必需品、也可以是奢侈品。

沈夫人相信朕的眼光,把棉花种子拿去推广,将纺织作坊做大做成产业,销路不用担心,大许数百州、还有海外不断扩张的行省地盘,必定大有可为。”

陈佳丽好言道:“妾身相信陛下,陛下之才,天下无能及。”

郭绍镇定地点点头,毫不谦虚,鼓励陈佳丽投入资金。不过这一切只是为了给别人以信心。他心下从没觉得自己是超越常人的天才,只不过他知道工业革命就是从纺织业开始……人类已经走过的路,用现实证明的可行之路,为何要弃之不顾另择别路?

陈佳丽又轻声道:“陛下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现在我置业那么多,若非有陛下依靠,还不知多少人憋着要强取豪夺。”

郭绍道:“记得东京兵变那晚,朕躲进沈夫人家么?”

陈佳丽抬起头看着他。

郭绍沉声道:“朕从来恩怨分明,从不愿对不起信任的人。只要大许朝在,谁要与沈夫人过不去,就是与朕为敌。”

陈佳丽听罢大为动容,“陛下给妾身如此大的恩惠,妾身不知如何回报……”

“沈夫人若有回报之心,恐怕只有以身回报。”郭绍道。

陈佳丽面纱里的脸顿时红得如晚霞,哽咽道,“好些妒忌妾身的人,背地里骂得很难听,说妾身、妾身既当表子又立牌坊……而今扬州的贞节牌坊也修好了,那不是真如别人骂的那般了么?”

郭绍正色道:“忠贞也是贞,侍奉天子不也是忠?”

他说罢试探地伸手放在她那美妙的手背上。陈佳丽低下头,小声问道,“陛下觉得是周娥皇好,还是我好?”

郭绍:“……”

第九百一十二章阔海扬帆(结尾)

陈佳丽没有留下过夜,只在枕头上留下几丝长发和些许没有散去的气味。

这栋湖畔的木房子,很快又来了一个人,董夫人高氏。高氏送了金锁公主一对碧玉镯子,金锁张口便叫姑姑,高氏先是一愣,接着便一边笑一边夸。她非常喜欢郭绍的小女儿,在这里的多半时间都是陪金锁玩儿。

腊月初,一支蛟龙军的船队将从海州南下,为广南的曹彬运送更多的军备。郭绍打算离京再走远一点,亲自前往海港巡视自己的战舰,为蛟龙军将领践行。

东京下完第一场雪又晴了,正是出行的好天气。街边的树枝上还挂着积雪,如同白花绽放,在明媚的阳光中泛着娇美的颜色,风一吹又如柳絮轻扬,为万物沉寂的冬日增添了几分生机。

龙津桥地接外城南北中轴大道,北望内城门朱雀门,大队伞盖旗仪仗浩浩荡荡经过这里,护卫的马兵盔甲闪亮,火红的肩巾在风中飘荡,十分醒目。

如此排场阵仗,一看便是皇室的人出行。行人皆避到横街街口,让道观望,市井间的百姓也站在路边围观看热闹。

一辆四驾马车被宫人和武将团团围着,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了一角。

郭绍从马车里看出去,径直看到了熟悉的景象。横街街口一间铺子前,锄头、铲子、菜刀等等都摆到了铺子外面,房顶上冒着烟,里面火光闪烁。

这间铁匠铺的门口挂着旗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黄。并不须写铁匠铺等字样,摊位上的东西和铺面上的物什就是招牌。

铁匠铺外的板凳上坐着一个头发苍白的老头,抬起头虚着昏花的眼望过来。这时一个大冬天还裸着膀子的中年汉子从铺子走出来观望,后面跟着个包着头发的妇人,捧着碗走到老头面前。

郭绍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仿佛在向那个老头打招呼,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心情,或许换个角度看人生,那老头完整平静的一生并不比谁卑微。郭绍观察了一会儿,这里只剩一个熟人,不再有他关心的人,车马也渐渐驶过横街,他便放下了车帘。

宽大的马车上还有一个人,昭容陆岚,她也是此行唯一随驾的女人。郭绍见她也在看外面的景象,便开口道:“陆昭容看到那间铁匠铺了么?”

陆岚把头转回来,点头道:“看到了。”

郭绍笑道:“朕以前的家就在那里。”

陆岚愣了愣,掩嘴笑道:“陛下以前不是住郭府么?我刚到东京时也在府上住过。”

郭绍收住笑容,一本正经道:“更早以前。朕年少时在大名府和河中府呆过,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和兵丁们住营房。辗转到东京后,最初的旧宅是那家铁匠铺。禁军军饷赏钱发的是现钱,朕积攒军饷买的。”

陆岚白里透红的脸上有诧异之色:“从没听陛下提起过。”

郭绍道:“不信你回去了问玉莲。朕不用和别人提起,因为那段日子遇到的人并不多,对别人毫无意思。”

陆岚忙道:“陛下说的话,我哪能不信。”

郭绍用随意的口气道:“那条横街后面有一道小巷子,玉莲家以前就在那里,朕雇她洗衣做饭干杂活。刚才门口坐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姓黄,也是朕曾雇的老铁匠。现在这世道日渐太平,黄铁匠家在闹市有铺子,有手艺,估计过的还殷实。”

陆岚轻声道:“原来陛下还有如许多回忆。”

郭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陆岚的手心也有茧,和玉莲一样。他摩挲着茧,说道:“我和你也有很多回忆,记得初见时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娘。有时候朕觉得人并非只是一具躯壳,而是一个过程,而回忆便是辨别自己的过程。”

陆岚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的模样。郭绍与她呆在一起,最特别的感觉便是总能找到宁静的心态。

外面马车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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