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1909-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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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话”蒋雁行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不过,前者说到底也是为了禁卫军着想,或许还真能让良弼给说准了,这家伙可一向手段神奇,上次的逃兵事件他都能巧妙化解掉。
解决完这件事,叶开把目光转向了哈汉章,或者说,是介于两人之间。
“节流的第二件事才是重中之重,七天后,训练暂时停一段落,整个禁卫军要展开一次全面的期中考核,为期三天,里面还要增加实兵对抗的部分。”
“期中考核?”
哈汉章蒋雁行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咦喃了一句,这个新名词他们自然没听过,不过从字面也不难猜出什么意思,虽然北洋军中也有考核,但这种大规模阶段性的评比还是第一次。
“考核完之后会根据这次的成绩,按照好坏高低,对个人和集体进行必要的奖惩。”
叶开接着说道,他自然清楚,即使是再高轻度的训练人也难免疲惫,这种疲惫不是说身体上的反映出的,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日复一日重复很容让人失去前进的目标,所以,他得像模像样的抛出一个诱饵。
“待一切结束后,全军就地修整,各标各营分批解散,假期两天,这段时间内如有需要,经批准后可以暂时走出军营,当然前提是不能扰民。”
到此,叶开的计划就有条不紊的讲完了,其实,如果通篇看下来就会发现,叶开的这一套完全是照搬中学的考试模式,稍作修改后用在了禁卫军身上,虽然以前并不感冒,但现在想想这样做也有一定的道理。
“汉章,这件事的担子就让你挑了,还有你要到各军部里派拨人数,组成一个巡视团,全程监督,注意不要出什么漏子。”
叶开的话哈汉章自然没什么意见,拍着胸脯说道:“你管放心,这是就交给咱老哈了。”
叶开微微一笑,开源节流的事已经全部交待下去,头脑冷静心思细密的蒋雁行奉命彻查禁卫军的老账,而相对来说草莽一些的哈汉章,则因为耿直丰忠的缘故被委任为监管主事,这样的人事安排看起来也还算完美。
不过有一点,叶开的头脑一直很清楚,这些措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搞定了度支部尚书载泽后,才真正算的上一劳永逸,后顾无忧。
“雁行,汉章,明天要开一次大型会议,禁卫军各协营级及营级以上的管带统制都须通通到场,届时我当面要陈述这件事,也算是为接下来的期中考核预热吧。”
叶开站起了身,微笑着说道:“今天的会就到这吧,接下来可有的你们忙了。”
蒋哈两人也站了起来,朝着叶开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算是又一次见识了后者的非乎常人的想法和手段,不过,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
夜幕降临,新兵的操练已经结束,照例是休息时间,训练场一片肃静。
吃过晚饭后的叶开稍微溜达一圈后,向自己的私人办公地点走去,在那里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晚。
虽是夜晚,但军营内的防守程度一刻也没有松懈,上有站在高墙处的岗哨紧密监视,附近也有巡逻兵不断巡视,更别提军队高层的住处了,密不透风。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但当叶开快走到自己住处圈时,萦绕心头的一股特殊感觉终于得到了应验,从外面散步到回来这段时间里,这种感觉就一直如影随形。
在叶开身后大约一百米远的距离内,有人亦步亦趋的跟踪着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叶开每每扭头时都能看到那人一星半点的踪影,不过说实话,这人的跟踪技术的确有些拙劣,不然叶开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发现。
“到底什么人?”
心里悄悄喃了一句,紧接着眼睛一眯,莫非是革命党?一想到这,叶开顿时有些不淡定了,前世良弼是怎么死的,这可是前车之鉴啊。
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叶开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禁卫军营里,谁还能翻得了大浪?
叶开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在经过站岗士兵身旁时,微微顿了顿足,随后耳语了几句。
第八十章可疑,可怜,可敬。
(第一更)
叶开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耐心等待着门外发生的一举一动。
不到一会儿时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听着阵势来人肯定不少,但到了叶开跟前的时候,又齐刷刷地放轻了脚步,接着房门响了。
“报告统制大人,抓到一个细作!”
门没有锁,士兵的报告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叶开听得很清楚。
“带上来吧”
“是!”
士兵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听到叶开的命令,身后的几个人赶紧把抓到的细作半推半拉的拽进了房间里,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这一套动作做下来同样不拖泥带水。
“大人,这个人就是细作,还穿着禁卫军的军服,不过身上道没有找到什么。”
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听从叶开的吩咐,后者刚才不动声色的几句话,让这些保卫长官安全的士兵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叶开走后他们就暗中动用人手,在发现那个可疑之人厚组成了包围圈,一举抓获,那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是细作。。。”
地上的人挣扎着直起了脖子,探着脑袋喊道,还没等到把话说完全,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呼啸而来,直接把他连头带身子给轰到了地上。
“在统制大人面前还敢放肆!”
突然起身是个极为危险的动作,对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而言,第一判断就是对方要实施什么不轨的行为,不管怎样先失去反抗能力再说,所以猛挥枪托,直接给把人打倒在地上,接二连三的挥击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慢着!”
以这些士兵的力度,恐怕不到一会儿时间,这人能被活活打死,禁卫军里溜进来这样一个人,他们居然毫无所知,要不是叶开告诉他们,还真不一定发现,进一步想,如果此人还带了枪支炸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下手都是实打实,毫不留情。看着差不多了,叶开突然伸手制止,在那人昏过去之前,他需要进行初步的审问和探查。而且以对方奄奄一息的状态来说,已经没有实际威胁了,不需要再受皮肉之苦。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抓到的人,体态瘦小,满脑袋的短发,且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不过看着看着,叶开眉头一簇,嘶。。。这个人好像有些面熟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审视一遍后,他眼睛突然一亮,脱口而出。
“张啸光?”
叶开的话如同一颗润湿干涸的雨露般,降在了倒地之人的心头上,因为强烈的肿痛而不得不闭合的眼皮剧烈抖动了起来,随后挣扎着打开。
“是。。是小人,良大人,是小人啊。。。”
对上了,终于对上了,这个细作就是那天被抓回来的逃兵,其实,要不是他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叶开能发现的更早。
反应过来的叶开没有进一步问下去,他知道这次事件肯定有什么猫腻,抬起头来,冲周围的人冷冷吩咐道:“派人给他包扎一下,再带到这里来。”
“对了”转过身前,叶开补充了一句,“包扎完,先不要接着带过来,给他弄点吃的。”
听到这个吩咐,士兵们楞了一下,此人不是细作吗?但他们不敢有任何迟疑,军令如山倒,一切照办。
。。。。。
看着打了一脸白色补丁的张啸光,叶开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前者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大半个脸都处于深度变形的状态。
上次是逃兵,这次的细作,虽然身份不一样,但相同的是身上都挨了一顿结结实实的全武行,轻轻一笑,叶开心底里感叹造化弄人啊。
房间很安静,没有刑具,没有审讯台,没有隔离窗,也没有一张张凶恶的脸以及坚硬的枪托,只有他和叶开两个人。
“吃饱了?”叶开无所谓的说道。
仿佛惊弓之鸟般,张啸光浑身一乍,他刚才还在想,这位一言九鼎的禁卫军大臣怎么知道他饥肠辘辘?特地嘱咐要给他弄点吃的,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叶开,但又不敢直接望去,目光躲躲闪闪,像一只慌乱逃走的幼鹿。
“吃饱了,就说吧。”叶开交叉着手指,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让你回家探望病重的老母吗?怎么回来了,给我一个解释。”
“感谢大人鸿恩,特批小人回乡探母,前些日子小人确实返回了家中,但。。。”张啸光哽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口齿不利索,说话开始含含糊糊,抽着鼻子说道:“几天后老母就病去,业已入土,守坟之日过后,小人就提前回来了。”
“你回来是为了禁卫军的饷银吧?”
叶开白了一眼,他记得对方好像是秀才出身,现如今朝廷连科举都没了,这样的旧时代知识分子自然成为时代的悲剧,况且他又是生于农村贫苦地,那就更别说了,一无缚鸡力,二无钱财家资,穷酸书生能养活自己才怪。
科举制的粗暴取消直接导致了中国农村的低学化,由此中国几千年来的士人阶层逐渐走向沦亡,这种断崖式的改革堪称一步不折不扣的臭棋,西风东渐下中国,已经容不下人冷静的思考,任何为传统伸张的论调,都被当成了无用之物丢尽了垃圾桶。
叶开的质疑反问,张啸光没有否认也没承认,他诚实地回答道:“大人说过,我辈即为军人,当为国而战,为我国人而战,削发之耻小人日日夜夜记得,所以才回来追随大人,当面承情,小人这一条命,当为报国用。”
“哦?”没想到张啸光这么回答,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不正大光明找我来?反要是大晚上偷偷摸摸。”
“小人白天抽空请问了下大人驻地的兵士,请求代为秉报,他们不但不应反倒骂小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见统制大人,小人想来想去才想出这么一个昏招。”张啸光回答道。
“就是这么一个昏招,还被人抓住了,你可知道要是换了别的将官,你这样的作为,别说送到军法处,说不定半路上就被打死了。”叶开哼了一声,那帮军务兵的拳脚,你也见识了。
张啸光摸了摸脑袋,“小人愚笨。。。”
叶开当然知道张啸光不是细作,上次逃兵事件发生时,后者的底细就被彻彻底底查了一遍,是个穷秀才,所以他才敢放心的把他叫过来,单独问话。
“你何止是愚笨,简直。。。”鉴于对方没什么大问题,狠话也就算了,“知道为什么我给你饭吃?”
一听到这,张啸光的脸色顿时大变,好像被戳中什么难言之隐般,支支吾吾,脑袋慢慢低下了。
叶开叹了一口气,随后直言不讳地说道:“你顶着个逃兵帽子,周围的人怎么会给你好脸色看,怕是天天被挤兑吧。”
“大人明鉴!”张啸光的脑袋猛然抬了起来,现实情况何止是挤兑,简直是被孤立,周围的人带着有色眼镜看他,明里暗里都加以欺负,反正也不会有人同情,自从回来之后,每一天,张啸光都受尽了屈辱,别的不说连饭都吃不饱。
“大人,大人,求求大人,给小人调换个职位吧!”张啸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胡闹,军营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换就换!”叶开忽然威重了起来,吓得后者又是一乍,面色如土的低下了头,随即才发觉刚才的行为有多冒失,可。。。。
“罢了罢了,以后你就秘书房当差,既然是秀才,就忙我记一些文书活吧。”
如果说叶开刚才的表态是为了重申纪律性,而这次的回答也实是心中所想了,倒不是他有多么慈悲,他是从禁卫军长远的角度考虑,这样下去迟早会酿成了意外事故。
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叶开身边确实少了一位懂得文墨的心腹,韩春儿嘛,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文化层面就浅薄许多,叶开天天对着文言文发呆,连标点句号也没有,还真有些吃不惜。
听到这话,张啸光如蒙大赦,连忙叩头。
“小人没事了,这就退下,不扰大人休息。”张啸光说着就站起身来,生怕走晚了这位高不可攀的统制大人反悔了怎么办?
“等等!”
又是一声呵斥,张啸光的腿立马就软了,难不成。。。
叶开离开座位,缓缓走到了张啸光的面前,在后者战战兢兢的目光中,竟然伸出手来,亲自整了整他的军装,把绣在上面的禁卫军徽章摆的整齐。
“你这混小子,连军服也弄破了,明天去军需处另取一套,记住!干这种丑事的时候,别穿着军服,这他妈是玷污!”
“滚吧!”
摆了摆手,叶开转过身去。
这一刻,张啸光没有撒丫子跑路,也没有悄悄后退,甚至连脚趾头都没有动,他看着叶开,看着那道浑厚如山岳的背影一点一点印进他的脑海,以至于多年以后,两人再谈起这一幕的时候,都是相视而笑。
那是一个真正的军人!
写着写着又激动了,==。
不好意思,写着写着又激动了,本来四点半就应该更出来,硬是弄到了快六点,写到科举制的时候,激动了,盯着电脑写不下去,然后脑子里胡思乱想,哇,我要真是叶开多好啊!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写这本书,怀念的不是清朝,更不是捣乱分子说的跪舔满清云云,而是那个消失的士人阶层,是那个识金钱如淡物,道德伦理高于一切的士人阶层,它奠定了传统中国社会的基础,而现在这些似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着士人风骨一并成了历史。。。。
西风东渐,百年已过,西方文明好的东西没有学会多少,重利主义倒是在当代中国生根播种,热的社会,缺少冷的脑袋。曾经有人问我支持不支持复兴汉服,我说无可厚非,也买了一套凑活着玩玩,不过这一切都是表象,复兴汉服,不如复兴汉人的士人阶层,那才是中国式的精神贵族。
士人阶层凭借着科举制度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它消灭了万恶的门阀制度,缓和了农村和城市的矛盾,如果不是八股导致的僵化,它在设计上是最公平的制度,当然会有一些不足,但科举制,需要的是改革,而不是一刀切的阉割。
士人精神断于晚清,式微于民国,终结于太祖陛下的大革命。
民国的大师,现在的叫兽,喝喝。
如果那些捣乱分子还说我是满遗,好吧,随便你,不care,以我手,书我心,如是而已。
第八十一章禁卫军扩大会议
(第二更)
这一天清晨,当禁卫军万名士兵还在睡梦中,便被一条紧急通知惊得再也合不上眼,上午停训,下午的训练也暂时取消。
新兵们你问问我,我问问你,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是不是真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命令,因为上层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还没等弄清这件事的起因,另一条通知便让他们还没落下来的心思更加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停训期间,禁卫军士兵不得随意走动,只能待在营房,擅自进出者依法处置。
一时间,营房里炸开了锅,沸议不止,不过有小道消息称,这次的停训和即将到来的期中考核有莫大的关系。
和士兵们的议论纷纷差不多,军官们也满腹疑虑,因为在发出紧急通知后的同一时刻,所有的营级以上的军官就涌入了同一个地点,禁卫军指挥大厅。
宽敞的大厅里,挤满了禁卫军的中低级将领,由于这次会议完全处于秘而不宣的状态,而且事出突然,他们落座之后,彼此之间也是交换着自己的猜测。
当然,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机关枪营管带陆双鸣,他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和周围的人攀谈,尽管他也不清楚高层们的举动意欲何为,但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始终保持沉默,脑子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
这次会议被称为全军扩大会议,顾名思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