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1909-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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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么和请愿团谈判,或者说处理民意,在叶开的手中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难题,而是一次自己争取的好机会。
一旦叶开能够圆满处理好这次谈判任务,特别是让请愿团的人满意,那他就居功甚伟,民意自然会转向他,而曝光率越高,叶开的政治资本就足,护理天津的经历已经很能够说明这一点。
如果说权力的宝座只能容纳一人,那他和载沣注定要分道扬镳,这是残酷的现实,叶开不得不面对,既然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早作谋划就显得极为重要,除了在两人彻底分离之前尽可能的把权力抓在手中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实现政治上的独立。
叶开需要民意这张扶梯助他登顶。
。。。。。
卧房里,叶开坐在躺椅上,双目闭合,神情还算闲适,火炉就在他的脑袋边,温度舒适而不炽热,房屋的墙壁上,映出了两个人的影子。
“丫头看老爷最近越来越精神了。”
韩翠儿坐在叶开的身旁,小手贴在前者的额头上,替他轻轻揉捏。
“朝中无大事,夫人也痊愈了,老爷自然心里舒坦。”
叶开很享受现在这种气氛,没有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只有至亲家人的温暖,是个人都会贪恋这种状态,当然现阶段是不可能这样持续了,他只能在过年这段时间忙里偷闲。
“那老爷的舒坦究竟是因为夫人呢,还是国事呢?”
韩翠儿问了刁钻的问题,叶开闭着眼笑了。
“那都是刚才的舒坦,老爷记不清了,翠丫头的手捏的好,这是老爷现在的舒坦。”
“老爷什么时候学会韩春儿那贫小子的滑嘴舌了,夫人见了我,肯定要数落我。”韩翠儿伶俐的脸庞上含着一抹笑,手上的力道一刻也不曾失去分寸,“等他回来,丫头一定要敲他脑壳。”
“你这个姐姐当的也真是心狠,人家春儿替老爷办了多少好事也不见你夸夸,反倒一个劲的损他,再说,老爷的嘴皮这哪儿是韩春儿能够教会的?”叶开打趣道。
“丫头只希望韩春儿能在老爷身边好好学,把一身的臭毛病都改了,将来能讨到一个媳妇,省的爹娘到了那边儿也整天惦记。”
叶开听见了浅浅的叹息,裹在韩翠儿那依旧柔和的嗓音里,只是一瞬间。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炉子里的火炭声“咂砸”响着。
父母过世的早,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又经历了中国最动荡的时代,流离失所,生活困顿,不然,韩翠儿也不会被卖给良府做丫鬟,她怕是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头吧。
“过年了,丫头不回家看看。”叶开像是很随意地问道,但在出口的瞬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韩翠儿的手上闪过一丝惊慌。
“不回去了,回去家里也早没人了,这就是丫头的家。”
“还是回去瞧瞧吧,给爹娘坟头上柱香,寒冬腊月,扫扫荒草也好。”
韩翠儿沉默了。
“诶。。。”
很久,才听见了韩翠儿并不确定的回答。
“叫上韩春儿一起去,告诉他们,你弟弟出息了,不要说讨个好媳妇儿,老爷瞧他那脾气,肯定是要娶个几房姨太太,你们韩家肯定香火断不了。”
叶开闭着眼,笑着说道,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说着极为认真的话。
额头上的触感再次出现了波动,一同变化的还有当前的气氛。
“丫头谢谢老爷,能在良府当下人是丫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丫头知足了。。。。”韩翠儿说道,但说着说着,手头上的按摩停住了,像是被挪去擦拭什么了。
听见了细微的抽泣声,叶开突然笑了,似乎对于前者的状况闻所未闻:“丫头你可不许偷懒,老爷的额头还没有舒坦够呢,你可要伺候好老爷。”
韩翠儿愣了片刻,赶忙接着按捏叶开的额头,这时才破涕为笑,“丫头一定伺候好老爷,夫人,还有格格们。”
“这才对嘛,只有你的按摩老爷才觉得舒坦。”
叶开脸上浮现出极度享受的神情,两人的动作像是定格了一样,恍惚间,墙上的影子也分不出彼此。
“翠丫头你就一直这样伺候老爷好不好,一秒,一分,或者一辈子也行,有你在,老爷不光觉得额头舒坦,这心里也无时无刻不舒坦。。。。”
闭着眼,叶开喃喃说道,仿佛梦呓。
韩翠儿的手腕僵住了,不知是不是火炉的光映的,原本干洁的脸庞,一下子变的通红通红起来。
老爷睡熟了?韩翠儿不敢确认。
第一百四十七章线人
(书友的声音我听到了,但立宪是个普通人模糊的概念,需要辅助大量解释,所以可能读起来有些拖沓,以后会改进。)
过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安稳年,叶开的悠闲日子也到头了,接下来他不得不抖擞精神面对一连串的问题,而与请愿团的谈判就首当其冲。
请愿团的核心是同志会,现驻扎在京师琉璃厂的会馆中,人员组成大部分为各省咨议员,这些人既让朝廷深感难缠,也是叶开此次谈判的对象,面对这么一帮陌生,且对政府抱有某种成见的人群,第一印象是个大问题,就这么堂而皇之碰面,必然会在两者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隔膜,叶开需要更为巧妙的途径。
接触是必要的,但接触,怎么接触,在院中踱步的叶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春儿!”叶开大叫一声,招呼来韩春儿。
“今晚替我在粤仙楼定个房间,另外,你跑一趟琉璃厂,把请柬送给一个人,那个人你交过,叫孙洪伊。”
韩春儿点了下头,把叶开的吩咐原封不动的记下了,孙洪伊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前不久还来登门拜访,他还有印象,不过就算之前没见过,他也能凭着这个名字找到本人,韩春儿的鼻子可是一向灵得很。
“是!”
“去吧”
叶开摆了摆手,示意马上就办。
交代好了这件事,叶开就坐等着晚上和孙洪伊见面,两人有过不错的交情,想必这次的邀请他不会拒绝,当然在此之前,叶开还得准备一份特别的见面礼。
。。。。。
晚上七点钟,叶开早早坐在雅间里等候,韩春儿在门外迎接,屋中弥漫着酒菜的醇香,鸡烩蛇、厚菇芥,麒麟鲍片,清炖鳗鲡,桌子上都是最好的潮州菜,无污染,不含防腐剂,不知比后世的广府菜肴正宗了多少。
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进门,孙洪伊就拱手作揖。
“俗事缠身,让良公久等了,伯兰深感内疚。”
叶开站起身来,他自然知道伯兰是孙洪伊的字,伸手指了指,笑容满面,“孙议员不用客气,本官也刚刚到,坐,坐。”
招呼孙洪伊坐下,边上韩春儿顺势倒了一杯酒。
“这还没过了正月,孙议员就跑到京城来了,上次是请愿,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啊?”
“不说怕良公也知道,前不久的请愿,全国上下是同心共进,眼见着国会就能早一天开了,但摄政王。。。”孙洪伊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把脑袋转向了叶开,“哦,伯兰差点忘了,上次良公为请愿团代为上奏,此乃大义之举,伯兰还没登门拜谢,真是愧怍啊。”
“举手之劳,孙议员不用在意,人但凡有颗爱国之心,都会答应,再说“速开国会”,圣意不允,真是一件憾事,该愧怍的是本官这食禄之人啊。”叶开一脸的遗憾,抬起头来,冲韩春儿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退出门去,把守在外面。
“孙议员接着说,本官也不是什么迂腐造作之人。”叶开摆出一副附耳倾听的态度。
“刚才说到摄政王他。。。”孙洪伊忽然支支吾吾,“嗐,反正良公也不是外人,伯兰就是实话实说了,摄政王不顺民意,必会失尽民心,恕伯兰谬言,民心不附,江山难保不会毁于一旦。”
孙洪伊也不顾及叶开的身份,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之所敢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多半是因为对方的立场,叶开施政天津的时候,已经被他列为同情立宪的开明一派。
“伯兰也不怕良公知道,这次赴京赶得这么急,就是为了联系各省代表,共谋下一次请愿,摄政王一日不答应,请愿就一天不停歇,四万万同胞也不会答应。”
孙洪伊越说越多,直接把同志会下一步的动向说了出来,不过,他并不介意外人提前知道,反而,人知道的越多越好,他们请愿不就是为了营造这种铺天盖地的声势吗。
“本官常听人说忠言逆耳,一直想知道什么是忠言,这就是忠言呐。”叶开端起了酒杯,似乎比孙洪伊还激动,“孙议员于新年伊始,就奔赴京城,联络各方民众,共谋大事,这真是舍小家,为大家的仁义之举,本官佩服之极,来,先干为敬。”
叶开仰头咽下,接着满上。
“良公过奖了。。。。”
叶开一通夸下来,孙洪伊还有点不好意思,只得喝酒以谢,激动的满脸潮红,他甚至脑中不断胡乱遐想,要是满朝文武,都如良弼这样,别说速开国会了,国家何愁不富强。
孙洪伊怎么想叶开不知道,但他此行的目的可还保留着,暂时不能被酒精蒙住了。
“还不知道良公请伯兰来有何贵干?”
几杯酒下肚,孙洪伊这时候才想到这个问题,呵着酒气,姗姗问道。
“既然孙议员如此推心置腹,那本官也就不隐瞒了,这次请议员来,是为了和谈。”
“和谈?”孙洪伊晃了晃脑袋。
“对,确实是和谈。”叶开很坚定地说道:“请愿之风愈演愈烈,民众有诉求,朝廷不会视而不见,所以摄政王特被委派本官和请愿团的志士们共同商谈,孙议员身位同志会骨干,想必不会反对吧?”
反对?怎么可能反对,政府降下架子,他们是求之不得,但孙洪伊却犹豫了,这不是清廷大老爷们的作风啊。
“朝廷果有诚意?”
“谈的成,谈不成,总要试试嘛,孙议员说是不是?”叶开露出了释放善意的笑容,“依本官看,朝廷这次有诚意,再说派本官来谈总比那些食古不化的王大臣来好吧?”
听见叶开的肯定回答,孙洪伊情绪激动地说不话来,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国之大幸!民之大幸!良公来,这和谈定能马到成功。”
叶开知道孙洪伊这话是借着几分酒气,也不说破,接着说道。
“孙议员,上次是本官代为上奏,这次倒要拜托你为本官铺路了,同志会的人本官并不熟悉。”
“良公放心,有伯兰在,定然不会有麻烦,同志会都是各省咨议员,留过洋,读过书,不是村野莽夫,绝不会为难大人。”
“如此甚好!”叶开哈哈笑道,看着这事基本成了。
“本官再敬议员一杯。”
“伯兰却之不恭”孙洪伊也很高兴,和谈在他这有了门路,这是一件大喜事,于是连连碰杯。
“对了,孙议员,还有一事,万望不要推辞。”
推杯换盏之后,叶开从身上掏出一页薄纸,递到了孙洪伊的手中。
“这是良弼的一点心意,略施薄礼,不成敬意。”
“这是。。。。”
孙洪伊接过这张纸,努力把恍惚的目光聚焦在上面,然而,当他看到上面那个天文数字的时候,微微上头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宪政编修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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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两。。。。
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一大笔钱放在手上,孙洪伊的手都有些发颤。
这是在收买自己吗?
“良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洪伊把票据一把摁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盯向叶开,口吻有些粗了起来,“良公该不会拿银子贿买伯兰吧?”
孙洪伊的面部表情紧张起来,本能式的向后抗拒,然而,这时叶开却哈哈大笑。
“伯兰啊,你这颗赤胆忠心,别说四万两,就是十万两别人也买不走啊。”
叶开把这张票据重新塞到了孙洪伊的手中,微笑道:“同志会刚刚成立,必定缺少组织经费,各议员在京城的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是本官私底下凑出的银子,伯兰可千万不要外漏啊。”
听到叶开的解释,孙洪伊瞬间僵住了,脸上一片尴尬,别人本来好心好意,自己却狗咬吕洞宾,真是不识好歹,当即连忙道歉。
“伯兰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良公莫怪莫怪,但这银子伯兰不能要,同志会不能要大人的银子。”
孙洪伊还在推辞,伸出去的手,却被叶开止住了。
“良弼若非朝廷命官,必当为请愿摇旗呐喊,四万两,就是中国四万万民众的共同呼声,一人一两,一两就是一分民意,而民意断不可违,所以,伯兰还是收下吧。”
孙洪伊满怀感激之心,几乎说不出话来,同志会的确面临着严峻的经费问题,资金捉襟见肘,他之所以来晚了,就是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
这一点叶开甚至比孙洪伊还要了如指掌,他手底下的情报厅,可是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这帮同志会的骨干,类似于这样大的情报不难挖出。
“良公大义,伯兰无以为报,好!这四万两就先收下了,伯兰代同志会所以干员谢过大人,如请愿事成,今后必当双倍奉还。”
叶开倒是无所谓,满意的点点头,冲激动不已的孙洪伊笑道:“好,那本官倒是希望这银子早点回来。”
“伯兰再敬良公一杯。”
孙洪伊正在高兴头上,抓起酒杯就要咽下去,叶开站起身来,道。
“伯兰,好酒应该为好事饮,等和谈成了,你在与本官痛饮不迟,身上揣着四万两,谨慎起见,还是早点回去吧。”
叶开说完,就冲门外喊道:“孙议员醉了,春儿,送孙议员回去。”
“那。。。伯兰先。。。告辞了,,和谈一事听。。。听伯兰安排。,,”
孙洪伊被半掺半扶地送了回去,已经不省人事,而叶开这边也躲过了一场醉酒,他可不希望明天躺一整天,头痛脑胀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耽误不得。
料理完和谈的初步事宜,叶开这法律大臣也该走马上任了。
。。。。。。。
宪政编修馆,又名宪政编查馆,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8月由出洋五大臣奏请的考察政治馆转变而来,直属军机处,下设编制、设计、官报3局,以及庶务、译书、图书3处,主要任务是办理奉旨交议的有关宪政折件及承拟军机大臣交付调查各件、翻译各国宪法、编订法规及考核各部院、各省政治情况等,1911年(宣统三年)5月清政府裁撤军机处,此馆随之撤消。
在国会正式成立之前,宪政编修馆一直掌握着清廷最高立法权,诸如《钦定立宪大纲》、《议院法选举法要领》、《议院未开以前逐年筹备事宜清单》等重要法律条文就出自该馆。
当然,这么重要的部门却仅仅是个馆级的编制,可见帝国最高层对法律的忽视和淡漠,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改观,因为叶开出任宪政编修馆总理大臣后,法权,这种极特殊的权力将会重现锋芒,在他的手上,这杆枪头会磨得更加锃亮。
立法权,想想还是很诱人的。
“劳大人,您老亲自来迎接,本官真是脸上增光。”
叶开在编修馆门口下马,张口笑道,迎接他的是宪政编修馆的总办劳乃宣。
“良大人,您是上峰,我是下员,上下有别,这礼法可不能废,咱们大清朝不就是靠这个才能立国吗。”
劳乃宣一把年纪,快七十了,发须皆白,虽然他是宪政编修馆的负责人,但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守旧派,对什么法律宪法之类的洋玩意一向嗤之以鼻,慈禧让他来接手编修馆,还真是耐人寻味。
新大臣初来驾到,劳乃宣不仅等候多时,说着还要躬身下跪,弄得叶开一时语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该回答他些什么。
“劳大人年事已高,不用行礼了,咱们还是去里头说话。”叶开咳了两声,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