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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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大逆不道妖言惑众的书者,全家抄斩大家都给我小心些”
“走狗,勿多言,速杀我”麻飞哈哈大笑,“这《扬州十日记》乃是我大明户部尚书王秀楚王大人亲身经历,句句属实,毫无缪言。满狗杀我汉人何止百万?乡亲们,你们就甘心当满狗的奴才么?”
“左右,堵住他的嘴”捕快大吼一声,提刀向前,“今天这个,就给大家做个榜样”
“咔”一声,人头滚落,麻飞就此身亡。
围观的老百姓们都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个声音喊起来,“乡亲们,杀满狗,还衣冠”
一声怒吼,老百姓们都是一惊,有几个手疾眼快的趁着这个机会抄起砖头向捕快扔过去,捕快闪身躲避,冷不防一支飞镖斜刺里飞过来,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把一个衙役钉在墙上。
“有贼人”捕快大吼一声,“鸣锣,鸣锣”
咣咣咣的鸣锣声传遍半个西城,百姓们见如此场景,也不顾的什么了,撒腿就跑,刚才还上千人围观的菜市口,轰然一声之后,再也不见一个人。
“跑的好快”陆谦惊讶了一句,转身也跑起来,他的目标是东城。
傍晚的时候,西城的民变消息传遍了整个北京城,满清九门提督全部调动,挨家挨户捉拿乱党,很多人受到牵连,被绳索捆着送进了大牢,一时间监牢里人满为患。
陆谦跑得快,侥幸逃过一劫,那一飞镖也是他射的,他并不后悔,甚至有点懊悔,准头还是不过关。
夜深了,陆谦在东城门附近闲逛,眼看着月上东山,人迹寥寥的时候,这才连翻三道墙,来到一户大户人家的后门,轻轻叩响门环。
几乎在同时,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脸上蒙着布的女子出现在陆谦面前,两个人对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但谁也没开口。
陆谦回手将门锁死,脸上露出一种调皮的笑,蒙面女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向院内走去,陆谦急忙追上去,“雪仪妹妹,你生气了?”
“你天天都在外面冒险,雪仪害怕,害怕有一天就看不到你了……”高雪仪转过身,一头扎进陆谦的怀里,“陆哥哥,咱们回掘港吧?我想我哥哥了”
“傻丫头,当时是你非要和我出来的,现在又要回去。”陆谦轻声埋怨道,“天冷,咱们进屋说去。”
进了屋子,高雪仪将脸上蒙着的东西也摘下,面貌比起前几年看来更增艳丽之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如一朵素雅的月季花,娴静文雅,让人惊叹美女的震撼。
“雪仪妹妹,其实我也很想回掘港,”陆谦苦笑一声,从袖筒里拿出一本《扬州十日记》,“但是国公爷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怎好意思回去啊?”
“也罢,你们男子,还是以天下为重。”高雪仪嘟起嘴,“至于我,就躲在这全是满酋的京师,没人保护我,也没人和我说话,我就这么坐着吧,直到被满清抓去……”
“傻丫头,莫要胡说”陆谦将高雪仪搂在怀里,“给我们准备点晚饭,我们一会还要出去。”
“早就准备好了,我都热了好几次了,等你你也不回来……”高雪仪有些生气,“再不回来吃饭,我就都倒掉喂狗了。”
“别,我饿肚子,你不心疼么?”相比于对感情木讷的李辉,这陆谦简直就是**高手了。
“不心疼,哼”高雪仪扑哧一声笑了,“陆哥哥,我做的饭好吃么?”
“好吃,好吃雪仪妹妹的做的饭是天下最好吃的。”陆谦肉麻的说道,两个人的手扣在一起,高雪仪一脸幸福看着陆谦,她很希望这一可能变成永恒。
“我去叫他们进来。”陆谦想起自己的那帮手下还在附近闲逛,急忙放开高雪仪的手,大步走向院落中。
这是一个有两进院落的四合院,庭院中种着各种花木,但此时早已凋零,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陆谦站在庭院当中,吹起口哨,婉转的口哨如同百鸟争鸣,悦耳无比。
几个身影从墙上跳进院子里,前后门的门环都被轻轻叩响,陆谦开了门,仔细的向后看了看,发现没有尾随盯梢的暗探,这才把自己的这些手下们放进来。
屋子里已经集合了五十多号人,高雪仪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很多人她都不认识,只好殷勤的招呼着,端茶倒水,又跑到后厨忙活起来。
“将军,这位是……”
“贱内,贱内。”陆谦满脸通红,回答道,偏偏这帮傻子还真上了心,等到高雪仪端着两壶茶水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齐齐站起来,“属下参见将军夫人”
“……”高雪仪的脑子一时短路,当她的眼光扫到满脸坏笑的陆谦身上时,生气的瞪了一眼,嘴上却不停的应答着,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把这些光棍们看得心神荡漾。
“将军好艳福”一个士兵嘿嘿笑道,“您看,手下跟了你这么多年,要不也给我介绍一个?”
“周癞子,就你痞”陆谦笑骂一声,“说正经的,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
陆谦和手下们布置晚间的行动,一旁,高雪仪已经将饭菜摆好,招呼士兵们用餐,这些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旋风筷子挥起来,如恶狼般扫荡桌上的饭菜。
“慢慢吃,还有很多的。”高雪仪惊讶的看着这些身着黑衣的东山军观察营士兵,这帮人吃饭的速度实在……一双大眼睛睁得老大,似乎这些狼吞虎咽的士兵们真的是一群饿了三天的狼。
“还吃”陆谦一巴掌拍在一个士兵的后脑勺,这个士兵站起来,咧嘴笑起来,顺手从桌上端过一盘红烧狮子头,用手抓着吃。
“你们真是不可救药”陆谦感到有些头疼,看来真的应该把这些家伙放到东山水泥厂锻炼几天,去去身上的坏毛病。
东山水泥厂,人间地狱般的存在,任是你手眼通天跋扈无比,只要在那里呆上三天,保证没了半点脾气,乖得像一头阉驴。
陆谦他们分成几队从墙上跳出去,准备今晚的行动,临走,高雪仪抓住陆谦的手,眼中尽是不舍,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佩,亲手戴在陆谦的脖子上,“陆哥哥,这个玉佛是我满月的时候爹娘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可以保佑你早点回来,别让我为你担心。”说着脸腾的一下红了,低下头,搓着衣角,抿嘴笑了。
“傻丫头,我又怎能不知?”陆谦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指长的,带着红缨的飞镖,交到高雪仪手上,“傻丫头,等我回来。”
“嗯。”高雪仪抬起头,看着陆谦的身影消失在墙上。
过了很久,她还站在原地,手中银闪闪的飞镖已经有些变凉了。
“星星,求你保佑陆哥哥能早点回来……”望着满天星斗,高雪仪心中默念,一双水晶般的眼睛望向苍穹,满怀期待。
……
陆谦将手下分成每十人一个小组,拿着白天采集来的花名册,挨家挨户的“拜访”,顺带着放点火,杀几个人。
第五卷 月照边州 第四十九章 民心所向(二)
陆谦今晚的任务就是杀人,白天那一幕让自己愤怒,热血上涌,现在想起来,仍是愤恨难填。
杀人的捕快早就在东山军的名册上挂号的,此人名为牛二,原本是京城一霸,后来不知怎的进了公家大门,做了捕快,此人恶行昭彰,但翻不起多大的浪,所以东山军就没有认真对待。
“就是这家。”陆谦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拔出一把小刀,顺着门缝慢慢向上挑,将门闩挑开,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招呼手下的九个人进入院中。
院子里漆黑一片,不远处的瓦房中传来如雷鼾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上”陆谦第一个冲到门口,一脚踹开窗子,跳进屋子里。
牛二的老婆被吓醒了,急忙推醒牛二,牛二睡得昏沉沉的,推了老婆一下,转身又睡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快醒醒,快醒醒”牛二的老婆看到面罩黑布的,全身黑衣的汉子,吓得都忘了自己还赤身露体的,傻在当场。
“这位大姐,把衣服穿好,我们不是来嫖ji的。”陆谦寥寥几句话,就把行侠仗义的侠客和窜堂入室的无耻采花贼划清了界限,这样正派的人士是何等的富有魅力,连牛二老婆也是一阵痴呆,深情的看了黑衣人一眼,这才慢慢将被子拉到胸部以上,却仍然**半露,摇曳生姿。
“干感情这娘们以前是干皮肉生意的”一个士兵凑到陆谦耳边详尽分析道。
“你的老相好?”陆谦冷笑一声,“牛二,我们来为麻飞报仇了。”
然而牛二还没醒。
手下人急了,扯开被子,把那妇人惊得尖叫起来,陆谦拿起一团破布就塞到她的嘴里,阻止她继续发出类似的惨叫。
手下人两个嘴巴,这才将牛二从睡梦中弄醒,牛二擦了一把口水,“奶奶的,大半夜的做什么”
“要你命。”陆谦撕下面罩,站在牛二的面前,牛二这才警醒,仔细看了陆谦,“你,你是麻飞的同党”
“我不是。”陆谦拔出一把匕首,架在牛二的脖子上,“我现在把我的全名和官衔告诉你,你做好,别吓坏了。”
“嗯嗯嗯”牛二看到闪着寒光的刀锋,连忙坐好,沉重的身子压得床板嘎嘎作响。却不敢乱动。
“我叫陆谦。”陆谦顿了一下,看着牛二渐渐扭曲的脸,“我的名字应该在你们那早就挂了号的,我是大明东山军观察营游击将军,这些都是我的手下。”
“观察营,大爷,那个麻飞不是我杀的啊是,是……”
“我亲眼所见,牛二,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陆谦的脸上总是挂着平和的微笑,看上去如邻家大哥哥般亲切,而手中的匕首却是货真价实的,已经深深印进了牛二肥厚的皮肉里。
“饶命啊大爷饶命”牛二眼泪掉下来了,“小的也是为了混一碗吃,只要您饶了我,我这辈子都感激您的恩……”
“不需要”陆谦双眉立起,嘴角咬紧,刀锋重重一划,刺进牛二的肋下,正扎在心窝上,牛二顿时没了声音,软软倒下,鲜血顺着心窝的伤口喷涌而出,洒了陆谦满脸。
陆谦从地上捡起蒙脸的黑布,擦了擦,又擦好刀子,插回腰间,“活做完了,走”
“将军,这个女的?”
“杀了吧”陆谦轻描淡写,在他眼里,就像杀一只苍蝇一样简单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夜深了,高雪仪还站在院子里等待,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整个人如冰雕一般站在院落当中,似乎已经石化。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陆谦回到院子中,一眼就看见还在痴痴等候的高雪仪,心中一痛,几步跑过,一把将已经冻得嘴唇都发紫的高雪仪抱在怀里,“雪仪,雪仪?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傻?”
“陆哥哥,你回来了”高雪仪露出一个微笑,双眼慢慢闭上,吓得陆谦脊梁骨冒凉气,探了探鼻息,发觉只是困极了,只好将这丫头抱起来,送进卧室。
第二天早上,整个北京城炸开了锅,昨天在菜市口行刑的那十几个衙役都被人杀死在家中,从各家都搜出来一张纸条,上写“敢为满狗卖命者,三更取尔性命”
九门提督全力动员起来,开始全城大搜捕,但是观察营的反侦察技术已经达到了很高水平,连续搜查三天,没有丝毫线索。
第四天,人们看到一个年轻人来到菜市口,将麻飞的尸首收敛,衙门的人苦苦搜寻没有半点成就正担心上官要降罪,看到出现这样一个替死鬼,高兴地都快疯了,马上差人将他抓起来。
陆谦也看到了,这个人就是自己两次见过的那个店铺小伙计——小三达子。和他一同被抓的还有他的老婆,一个很胖的年轻女子。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小三达子虽然被捆了起来,仍然冲麻飞的尸首嚎啕不已,“您老常跟我说莫谈国事,没想到您老人家就死在这国事上”
“刁民,还不如实招来,你杀害牛二等十余名衙役的经过”九门副提督苏晗也不管什么朝堂不朝堂了,顶着大冷风,搬几把椅子就在菜市口开审起来。
“我要是有那般本事,早就把你们这些满狗都杀了”小三达子哈哈大笑,用牙齿从衣襟里咬出一张纸,早有衙役手疾眼快,伸手抢过,献给苏晗。
苏晗打开一看,吓得肝胆俱裂,竟然是一张由东山军签发的《杀胡令》
“刁民,刁民受这东山贼蛊惑,就,就凭你们,也想,也想颠覆我大清江山痴心妄想”苏晗急忙将这张《杀胡令》撕成碎片,碎片纷纷扬扬,到处都是。
“大人,您也是汉人,不知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先人?哈哈”小三达子仰天狂笑,“我小三达子就是个酒保,伙计,想不到死后会被刻在英烈祠上,也够本了快来杀我吧”
“把这两个忤逆不化的乱党给我砍了”苏晗大喊一声,手下人却都战栗不敢动手,苏晗知道,这是害怕东山贼报复,苏晗本想自己操刀剁了这两个逆贼,心中也是一阵哆嗦,他也怕睡到半夜时被东山军摘了脑袋。
两个汉人士兵被逼着操起了屠刀。他们其实并不害怕,因为他们的老家远在山东,我就不信东山军还能跑到山东去杀我全家?
两颗人头滚落在地,和麻飞那具已经冻得硬硬的尸体摆在一起,放在菜市口,人头则高高的挂在旗杆上,作为警示。
十天之后,参与行刑的两个士兵得到消息,他们的家人已经于三日前被东山军游击队满门抄斩。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城中扩散,京师全城陷入到东山军营造的恐怖气氛之中,每户人家,尤其是为满清做事的人家,天刚擦黑就急急的锁好门窗,钻到被窝里,生怕东山军半夜摸进来把自己的脑袋挂在外面。
这几天,北京城的西北方向出现了好几个放风筝的人,本来风筝是春季才放的,这隆冬季节,冻得猫爪子都伸不出来,还有闲情逸致放风筝?
放风筝的正是东山军观察营的士兵们,他们在风筝上绑上了厚厚一沓《杀胡令》,还有拆成单页的《扬州十日记》,在捆绑的绳索上捆上一根粗檀香,点燃,放飞,风筝越飞越高,檀香越着越快,最后烧断绳索,传单便顺着风洋洋洒洒的飞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满酋皇帝顺治名福临今年正当少年,虽已经学会书写文字,但依旧是个诸事不懂的孩子,自己在御花园中玩耍,偶然飞过来一张纸,他手疾眼快,伸手抓起,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些字,还有一幅图画。
“小杜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怎么还画着有辫子的人?”福临看不懂,便问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也惶然,他也是大字不识一个。
正巧,孝庄yin…妇走过来,福临一把拉住孝庄的衣襟,“额娘,你看,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孝庄拿过那张纸,刚看到前面的三个字,便如遭雷击,上面赫然写着《杀胡令》
“汉人,汉人,为何如此仇视我满家?”孝庄急忙将那张纸扔在地上,仿佛这薄薄的一张纸,是烫手的火炭一般。
“《杀胡令》,胡汉之别,为何如此之深?非要你们汉人坐江山么?”孝庄这个女人是想不通的,她只知道如何脱光衣服去诱惑洪承畴那样的汉奸败类。
漫天飞扬的《杀胡令》和《扬州十日记》大大刺激了满清统治者的神经,他们开始下令再全城范围内搜查,但有持有此等反动宣传单者,立即正法绝不宽宥同时派人寻找施放风筝的犯罪分子,捉到之后格杀勿论。
观察营的人早就跑光了,等到满清到来的时候,留下的只有几根细细的风筝线。
京师人民虽然害怕满清的yin威,但仍冒死(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词这样流行)在家中的炕洞或者墙角藏下一两张的《杀胡令》,因为上面写着,“日后平定京师,若有持此令来者,不以汉奸论,全家得免,另赏白银五十两。”
人为财死,或许是吧。
……
当李辉得知陆谦他们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