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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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和王承化率领的锋锐营也撕开了敌人的防御阵线,正在进行纵深扩展,两支部队各有一部分精兵冲在前面,后面士兵呈雁翅型排开,作为两翼护卫,紧紧跟随。在高空上看,就像两支锋利无比的箭头,撕开敌人的防御阵线,向靖江城中兴杀去。
“金山营,石门营,准备登陆!”高元华依照李辉的叮嘱,在最关键的时刻派出两支生力军,进行战局扩大。
石门营在得到石灰窑俘虏兵的归降之后也补齐到八百人,士气并不比金山营差,大家趟着水紧紧跟随在千总周能的身后,满怀激动的踏上了靖江的土地。
第三卷 将军令 第二十一章 江中龙(五)
(有推荐,哈哈,爽!收藏和推荐是我更新的动力。)李辉等人正在鏖战,突然听到身后喊杀震天,一回头,发现是金山、石门两营杀来,大喜过望,全军士气猛增,原本胶着的战局马上转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大哥,让兄弟们收手吧,这些吃兵粮的也不容易。”岳琪心软,劝道。
“哼!他们不容易,咱们更不容易,这么多不安定分子留在靖江城,我们一直都会有后顾之忧。”李辉咬咬牙,“杀俘!”
令下如山,顿时整个靖江城充盈着厮杀声,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满清士兵被人撵着追杀,鲜血和尸骨充满了整个城市。无数手持利刃的东山军士兵追着身穿清军号坎的汉子,从东城追到西城,从南门撵到北门,只是因为领袖的一个命令。
当然,每杀一个敌人,就有相应的奖励。或许新兵会因为恐惧和负罪感而放弃追击残敌,但是这些老兵很明显不存在上述心理问题。
战斗马上就结束了,所谓的三千满清士卒也不过如此,被强大的炮火打没了一半,被打散一小半,又被屠掉一小半,靖江城已经没有任何防御力量可言了。
李辉踏着遍地的碎尸,大步走进被炮火摧毁的靖江城,身边一个小兵泡在前面,手中捏着一叠安民告示,到处张贴,劝导百姓们出城迎接。
“大哥,这个人便是靖江守备叶知春,咱们要不要把他就地正法?”雷通像拎小鸡一般将叶知春拎起来,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吓得抽作一团,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尿骚味。
“叶知春,我记得是一叶知秋啊!怎么还知春了?”李辉调侃道,心中的那点小邪恶勃勃生长,“放下他,让他知道知道满城百姓的力量!”
残破的靖江南门,城门已经被炮火炸飞,斜斜的倒在十丈以外的一户人家的院墙里,还把人家的院墙砸塌了很大一块。被战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的老百姓们在东山军的腰刀下哆哆嗦嗦的站成两排,做出夹道欢迎的架势。
“大家好,我是李辉。”李辉站在城门口,看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畏惧的满城百姓,说出简短的七个字。
“李辉?”百姓们都愣了一下,就是那个据说见到了凤凰的李辉?
大家偷眼看了一下身后的东山军士兵,见他们身子后转,并没有把腰刀对准自己,于是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他就是那个李辉?很年轻啊,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一个拿葱的大婶歪着脖子说道。
“是啊,年纪不大,不过下手挺狠的,”旁边一个大婶附和道,“东城门都被炸烂了。”
“年纪大小又能怎样?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这小子杀伐决断,我看行!”白胡子的老学究眯着一双近视眼,上下打量李辉“好小伙子,龙行虎步,身上有祥云笼罩,五色云彩罩顶……”
李辉听得一阵头大,五色云彩?开玩笑吧!我天天梳头怎么都看不到呢?他咳嗽了一声,阻止百姓对自己的评价,“本人崇祯十五年举人,御封定边侯。满清入中原,夺我汉人大好江山,小子不忿,领兵造反,今日为解靖江人民之倒悬,特来此诛除酋逆,还地方安宁,再造大明中兴盛世!”
“好!”白胡子老头赞了一声,“崇祯十五年举人?你我可是同榜举人啊!哈哈!世弟,为我多杀满酋!”
“谨遵老丈教诲!”李辉彬彬有礼的冲老头一拱手,“我们抓到了靖江守备叶知春,不知此人素来品行如何,如何处置还要征询各位乡亲意见。”
“叶知春?”大家又是一愣,眼光齐刷刷转向那个白胡子老头,这老头俨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人家年龄摆着呢,还是崇祯十五年举人,识文断字的,说不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虽说这文曲星有点老,嘿嘿)
“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白胡子老头慢悠悠,但是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反驳的霸气,“叶知春在任,平平常常,既无大恶,也无大善。唯独投降建奴,舍弃君父之恩,甘心事酋,忘却忠义廉耻。如此之人,兄台留他做甚?不如杀之,以警后人。勿作贰臣!”
“好!”李辉拍手赞道,“兄台一语中的,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留他何用?不过给世间多了一滩浊物,不如早早杀之!”李辉一招手,雷通拎着已经吓得半昏厥的叶知春,扔在地上,砸起一阵尘土。
“叶知春,老小子去阴曹地府挂号吧!别忘了告诉阎王老子一声是你雷大爷下的手!”雷通手拎鬼头刀,刀锋雪亮,上面还沾着一块凝固的油脂和几丝血迹。
“别,别杀我!”叶知春这才反应过来,鼻涕眼泪一起下,“我家中有白银十万两,全部奉给你们,聊作军资,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如此贪生怕死之辈,留他何用!”李辉冷笑一声,扔给雷通一把匕首。
雷通接过匕首,端详一番,够黑的啊!这匕首的刃都磨没了,尖都磨秃了,看来老大的意思是……
“钝刀子割肉?”雷通试探着问道。
“没错!”
“好,兄弟,瞧好吧!”雷通拍拍叶知春的肩膀,钝刀子顺着他的胳膊缓缓割下,只留下一道赤红色的血痕,把个叶知春疼得哇哇大叫。
“忍着点!真他妈的不是爷们!”雷通踹了这小子的小肚子一脚,刀子又在他的前胸来回游走,冷不防刮上一刀,但只留下一条条血痕。
“算了,杀了吧!”李辉听着这一声声惨叫,于心不忍,命令道。雷通这才手起刀落,将叶知春的人头砍下,挂在靖江城的最高处。
“马上传令所有船只靠岸,卸载石灰,重新筑城!”伴随着一道道指令发出,东山军士兵们熟练的将石灰与水搅拌,做成建筑粘合剂,靖江城的城墙砖和青石也都被分拣出来,一队队士兵来回穿梭着不停地修缮城墙。
而船队在严密的护卫下从靖江启程,前往掘港运输各种材料,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而李辉也率领一帮将领们在靖江守备府上寻找那叶知春临死前说的那十万两白银,这小子还真能贪污,随随便便就是十万两。
“哪里都找过了么?”李辉问道,他坐在叶知春家的卧房中,四处打量,思考着藏匿地点。
“没有啊!连床都拆了!”雷通一脚把床板踢碎,看着空荡荡的下面,有些懊恼,“莫不是咱们叫那个老小子给唬了?”
“不像!”岳琪插话道,“人之将死,还能顾及这些身外物吗?我想他府上的银子不止十万两。”
“那究竟藏到哪里去呢了?”王承化依旧翻箱倒柜,毫无所获。
墙上的一幅画引起了李辉的关注,画上是一个牧童,吹着笛子,地上是青青绿草,鲜花摇曳,偏偏就有一堆牛粪摊在黄牛脚下,看上去大煞风景。
“我家里养过牛,我知道牛是从来不吃沾染了污物的草的,任凭这草再怎么鲜嫩。”李辉指着那副怪异的画,“你们看,这牛却在吃粪边的青草,很明显不合常理。牛粪,粪土……”
“我知道了,一定藏在茅厕里!”王承化一拍脑袋,大步向茅厕跑去,其他几人也是紧随其后。
茅厕臭气熏天,大家都捂着鼻子钻进去,命令手下士兵将污物清除干净,将茅厕挖了个底朝上,就在大家心情紧张的时刻,深入土里的铁锹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刺响。
“有东西!”大家一起喊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错过了任何一个环节。
盖在上面的浮土越来越少,等到大家瞪得眼睛都麻木了的时候,一个硕大的铁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把铁箱子抬出来,发现下面还有一个,两个铁箱子压在一起,分量极重。
撬开箱子,里面是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上面写着“绍熙元年库银”,每个银锭都亮闪闪的夺人二目。
银锭下面是一堆堆的黄金和铜钱,铜钱已经长了铜锈,上面写着的也是“绍熙通宝”“嘉佑通宝”等等字样,最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箱子,用油纸包了十几层,李辉把它一层层揭开,露出铁质的外壳,上面绣着繁琐的花纹,拿在手里颇为沉重,看得出来,这上面有暗锁。
“这个锁头是怎么开的呢?”李辉端详着仔细看,却发现这个盒子有四个钥匙孔,每个方向各有一个,看出来制造锁头的人也是相当厉害的。
“哪有那么多废话!”雷通接过来,拔出腰刀,用刀背猛击一下,那个铁盒子自然开启,不只是开启,连盒盖都被打飞了。
“冲动是魔鬼!”李辉感叹道,他向盒子里面观看,只看到里面翠玉雕成的一方玉玺,四四方方,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李辉将地上的油纸捡起来,裹在手上,隔着油纸拿起那方玉玺,翻过来一看,他惊讶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上面用篆文清清楚楚的刻着八个虫鸟篆字,好像一只只正在游走的小鸟,把人看得直迷糊,有一个角还被摔掉一块,用黄金镶补。
“受,受,天……”李辉忽然想起,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你们几个谁能认识这上面写的字?”李辉小心翼翼的托着这一方玉玺,问几个手下。
当然,他们都选择了摇头。李辉端着玉玺,心头直跳,这东西据说是和大禹九鼎一样的传国之物,谁能得到就能登临大宝,一统江山。
至少传闻是这样的。
第三卷 将军令 第二十一章 江中龙(六)
(今天四更,哈哈,求收求推!)李辉反过来倒过去仔细看了看,心中疑团渐渐消散,不是传国玉玺,传国玉玺上刻的是螭虎钮,螭多为双尾,而且按照李辉以前看过的资料,那个传国玉玺上刻的也是双尾螭,而这个刻的却是单尾,而且那黄金成色也不好,分明就是伪造的。
“谁敢伪造传国玉玺?”李辉看出点名堂,这一块绿油油的石头他也不看得那么重了,甚至有一种把金子敲下来的冲动。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方方正正的,好像个印章?”王承化接过来,看着玉玺上的虫鸟篆字,“哈!这么多弯弯曲曲的画,都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是传国玉玺。”李辉一把抢过来,“传国玉玺,听说过么?”
“啥?”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那表情似乎被巨惊讶得事情雷到了,“传国玉玺?”
“当然不是真的,”李辉笑了,“真的传国玉玺早就被后唐李从珂抱着跳入火中遗失了,现在用的都是假的。”李辉给这几个土条做完科普,“去查查,附近满清的官员中有谁喜欢收集古玩的,报上来,咱们好把这个送给他。”
“这么好的东西,真的要给满清官啊!哇!这上面好大一块黄金啊!”雷通并不留意这块绿油油的石头,一双眼睛只在那块镶补的黄金上流连。
没办法,就这品味,这个真没办法。
前方奸细传来谍报,太湖(安徽县名)、宿松、潜山、英山一带义军风起云涌,已经立大明宁藩后裔朱统锜为石城王,居于潜山飞旗寨,立官职,辖地方,俨然一方诸侯;江西、湖北、安徽等地百姓也纷纷揭竿而起,同声声援起义。
李辉在靖江看罢谍报,心情大好,虽然他早就知道这场战争最终要在一年后失败,但是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的时间中或许一定会有转机,因为这个世界有了我。
“派去上虞县平冈寨的人回来了没有?”李辉问道。
“回来了,但是张煌言说现在实力不济,不能贸然出兵。”程六站在李辉的面前,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李辉皱了皱眉头,“看来联合义军共同举事的可能性不大了。”
“程六,我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李辉拿过两封书信,“你跑一趟云贵,将这两封信交给大西军干将孙可望和李定国,千万要让他们取得对咱们的信任,明白么?”
“大哥,据说他们都是张献忠的部下,历来和大明军队为仇,会不会和咱们……”程六面有难色,灰黄的脸上闪烁着一点忧虑之色。
“程六,你怕死么?”李辉将信放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盯着程六,幽幽问道。
“怕,只怕死得不明不白。”程六略加思索,回答道。
“我也怕死,我也怕死得毫无价值,像地上的蝼蚁一样活得稀里糊涂,死得窝窝囊囊。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就要往前闯,凡事不要怕,不要惧,人生在世,寥寥数载,死生事大。要死得有价值。你明白么?”李辉语重心长的劝道。
“大哥,我知道了,人活着就要干出点事情来,要不然和那些山野村氓有何不同!”程六向李辉敬了个军礼,转身退下。
走到门口,程六转过身,大喊道,“大哥,程六一定把事情办好,请你在家放心!”
“好兄弟!我先谢过你了!”李辉大步走过来,拍拍程六的肩膀,“不要怕,尽管去做。如果有可能,要拜谒永历皇帝,把这封信交给他。”
“嗯!”程六跺跺脚,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向遥远的云南走去。
望着程六远去的背影,李辉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如果程六这次前途未卜……他努力停止自己的这种想法,如果程六不能成功,那只能说不能做一个合格的谍报人员。
山西靳家,深宅大院中,层层楼阁,座座亭台,众多仆役打扫庭院,身高力壮的大汉们在院墙上的碉楼上来回巡视,门前尽是前来拜访的车马,熙熙攘攘,昼夜不息,端的是福禄满堂,妻荣子贵的大家气象。
一个叫花子拎着讨饭棍,在靳家门口不停地观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望风的。但是人们来回穿梭,谁有时间去顾及他?
靳家正厅,坐北朝南,初春的阳光暖暖的洒进来,照得人昏昏欲睡。一个年及花甲的老人脸色煞白的坐在檀木太师椅上,手脚不停的抽搐,看着桌上的那封信和被石灰泡得几乎成为干树枝一样的手指,额头上的汗滚滚而下。
这老头就是清初“八大皇商”第三位靳良玉,桌上摆着的很明显就是靳云川的手指头。
“逆子啊!逆子!”靳良玉的三子靳泽恩大骂连声,而老大家的媳妇翠娘则在旁厅躲躲闪闪的偷听。
“爹,咱们不能拿这些银子给那些绑票的土匪!”靳泽恩吼着嗓子,“这个逆子,不好好在家呆着勤读诗书,跑到江南寻花问柳,现在又被人绑了,活该!”
翠娘看着老三那气鼓鼓的神情,捂着嘴吃吃笑起来,妯娌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了,作为家里的长媳,她很乐意看到老太爷最为宠爱的小孙子被人给阴了。
“爹,咱们找摄政王爷吧!再怎么说咱们家也是御封的皇商,那些封疆大吏还是会给咱们这个面子的。”靳泽恩看看斜躺在太师椅上昏昏欲睡的靳良玉,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哦?小三子,你说啥?”靳良玉被惊醒,歪着脑袋,恹恹问道。
靳良玉把刚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一句:“爹,咱们这般忍让,会让其他七大皇商看热闹的,一定要给那些贼人点颜色看看!”
“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严重。”靳良玉拍拍混乱的脑袋,“这封信却实是云儿的亲笔,这字可是他小时候我亲手教的,”靳良玉把那封信拿起来,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