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明-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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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现在异径成功的生产出一门火炮。”王宽凑上前来,喜形于色。
“怎么弄出来的?”
“用泥范啊!”王宽挥挥手,几个工人推着一门崭新铮亮的铜炮过来,“这东西我们研究了十几天,耗费了上千斤铜,才把它做出来。”
“上千斤铜!我的天!”李辉倒吸一口凉气,奶奶的,铜是什么东西,造货币的金属啊!你们这一张口就耗费了一千斤,败家子!
“把你们的财务账单给我看看。”李辉张口要求到。
财务薄是黄生举按照账房的管账手段一手编排的,条目清晰明了,从进货到出货,从收入到支出每一条都有类别,绝对错不了。
李辉细细审核财务薄,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购买铜矿的账目上,少了一笔银子。
李辉急忙取过纸笔细细核算,最后得出来一个恐怖的数字,购买铜矿的资本少了一千两。
“这些铜矿是谁去购买的?”李辉的脸色阴沉沉的。
“是,是庞四。”王宽也有些慌了神,这庞四是最初跟随李辉的功臣,就是喜欢贪小便宜,李辉对这点极为不满,所以一直没有重用他,
“账面上出了一千两银子的坏账,庞四,你说说,买铜总共拿了多少两银子?”李辉冷着脸问道。
“这……是五千两掘港产的银……大哥,有什么事?”庞四知道自己的事露馅了,低着头,从眼角余光偷看李辉。
“庞四,你真是要以身试法!”李辉拔出腰刀,“庞四,跪下!贪银五十两以上者,就地正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庞四手如筛糠,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大哥饶命!”
“我今天饶了你,将来如何服众?”李辉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将你风光下葬的。”
“救……”“命”字还没出口,李辉的刀已经砍下来,人头落地,鲜血喷涌。
众人看得心惊,这李辉平时看上去亲切和善,很少生气,没想到这一瞪眼就砍人脑袋,还是自己的嫡系,大家都装着胆子,哆哆嗦嗦的提心吊胆的工作,连大气都不敢喘。
“今天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谁要是胆敢贪墨公款,别怪我李辉的刀不认人!”说着刀锋下劈,将面前一张桌子劈得粉碎!
众人都吓了一跳,低着头,捂着嘴,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出声,不敢喘气,任凭额头上的汗水嗒嗒的掉在地上。
“大哥,不要这样吧,如果过于严苛,兄弟们会寒了心的。”王宽壮着胆子劝道。
“不行,我不能让一只臭虫坏了整个东山军。”李辉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但是相对刚才已经好了很多,“贪官污吏,横行不法,百姓倾家荡产都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
“对!”岳琪插嘴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当年要不是贪官污吏,我爹也不能惨死牢狱之中。”
“岳琪,你是岳武穆的后人吧?”李辉掉转头,问道。
“是,正是。”岳琪诧异,为什么问起这个?
“钩镰枪,你家有祖传的么?”
“这个,有!”岳琪肯定的答道,“家祖就有一柄钩镰枪,但是年代久远,埋在地下,早就腐烂成灰了。”
“你能画下来么?”
“可以!”
第三卷 将军令 第二十三章 风正急(二)
李辉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他现在脾气非常暴躁,或许是因为对贪污腐败的痛恨吧!看来做好一个领导者真的很不容易。
李辉同时还将从满清巡江船上拆卸下来的床弩交给王宽,让他将这种弩箭小型化,并将那些从南洋运来的橡胶交给他们,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床弩实用化,批量化生产。
“这东西弄好了就是加特林啊!”李辉看着那具床弩在工人的手里被拆成一个个零件,大发感慨。
“大哥,什么是加特林?”高元华问道。
“这……这个你不懂。”李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
船队浩浩荡荡的开赴岑港,此时的岑港已经成为商队的集散地,过往的客商大多选择在此地进行补给,港口也渐渐繁荣起来,越来越多的船户在此定居。俨然一个小镇规模了。
海天一线处,来了一队船只,领头的船上很明显的打着一面“张”字的大旗,是张国柱的水师前来了。
与此同时,长江口出现了一支五十多艘船的舰队,横亘在长江江面,炮口对准对面的金沙场,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长江来往船只全部被截,船老大们急得直跳脚,前几天是李辉打靖江,没人敢乱动,现在又是浙江水师封锁江面,不知道又要弄什么幺蛾子。
李辉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长江口的那支舰队不是主力,不过是用来当做疑兵,而真正的主力已经在开往岑港的路上。
“终于来了!”李辉笑了,奶奶的,张国柱,这回一定要把你活捉!
张国柱也不是傻子,他接到命令之后火速行军,终于抢在李辉的前头将岑港攻破,那些商人们顺风使舵,马上成了张大人的坚定支持者,并且专门拿出钱财来帮助张大人修缮损毁船只,当然孝敬的就别提了。
张国柱也很开心,他觉得这次进兵实在太容易了,容易到不敢想象,当他看到被饿得皮包骨头的靳云川时,嘴角撇出冷冷一个笑容。
“你就是靳云川?”张国柱傲然问道。
“将,将军救命啊!”靳云川深深陷下去双颊显出他所受的苦难,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张国柱对他又增加了一层鄙视。
“走吧,上船!”张国柱对李辉和他的军队有着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发源于那次苞米地中的战斗。直到现在还会被噩梦吓醒。
“将军大恩,靳云川没齿不忘……”靳云川跪在地上当当磕头,和他爷爷一个德行。
“软骨头,滚起来!”张国柱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架起来,上船!”
“将军大人,这次可是要剿灭叛逆,清肃海疆……”一个副将急忙提醒道。
“滚!”张国柱一脚踢开他,大步登上船,他可不想在这里被李辉堵住。
张国柱一路惊慌的逃进杭州湾,前面就是杭州城了,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安全了。
他猛然听到身后有阵阵的呐喊声,猛然一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涌过来铺天盖地的舰船,正乘风火速前来,断后的几艘船已经被人团团包围。
“快,快调转方向还击!”张国柱命令了一声,自己则加速前行,仓皇向岸上逃去。
“给我追!活捉张国柱!”李辉站在巡风号的舰首,大声喊喝道。
“活捉张国柱!”喊声震天,伴随着阵阵大炮声,断后的几艘船都进了水底喂鱼了。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喊杀声越来越大,张国柱看着慢慢变大,变清晰的杭州湾码头,心里揪成一个团。
“快!快!”张国柱急得喊起来,“快靠岸!”
码头已经触手可及,张国柱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在这紧要当口,码头上忽然闪过几个小要饭花子,每个人都抱着一个坛子,远远地扔到码头上,紧跟着一支火把从天而降,码头顿时被熊熊烈火包围了。
“唉!刁民!”张国柱眼看着那几个放火的小乞丐逃走,气得面色发白,码头进不去了,援军基本没指望,怎么办,怎么办?
“投降?”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立刻被否决,他在狼山一战中可杀了不少东山军,如果现在投降,人家肯定放不过他。
前无出路,后有追兵,张国柱一筹莫展。
站在码头上的田雄也急得满脑袋是汗,不知哪里出来的几个小乞丐竟然混进了戒备森严的码头,而且还把码头给点燃了,他觉得这事有蹊跷,怎么就会那么巧?
几个小乞丐已经被抓住,任凭如何严刑拷问,这些小孩子就是不说话,嘴咬得死死的,等到撬开一看,他们已经咬断了舌头。
田雄不禁动容,但是现在并不是发表感慨的时候,他急忙命令士兵们救火,一桶桶冷水浇在烈火上,发出呲呲的声音,眼看得码头上的火被扑灭,张国柱已经看到了希望,船只猛的向前一冲!
“当!”一发链式炮弹从空中飞过,将张国柱坐船的桅杆从中打断,船登时便停下来,原地打转,任凭张国柱如何着急,船依旧在水里不停的画圈。
“划水!快!”水手们纷纷下到船舱里,拿起船桨,刚要划动,就听着甲板上叮叮当当的落下十几枚炮弹,将甲板都砸个通透,直接掉进船舱里来。
“快划船!”张国柱看着乘风号那庞大的船身,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纵身一跃,跳进了杭州湾中。
一张渔网将他捞起来,他在渔网中不停地挣扎,好像捕上来的一条大鱼,这些士兵们也颇有些恶作剧,只是将渔网挂在船后,任凭被江水灌圆了肚子的张国柱不停地在水里翻腾。
“大哥,你看,岸上有敌兵,看样子是来增援的,”高元华用手指着岸上那些小黑点,说道。
“这样就好,咱们好好地给他们上一堂课,叫他们认得这凤凰旗!”李辉下令所有船只一线排开,不要节约弹药,只是一顿狂轰滥炸。
船上的炮手们乐坏了,大家将大炮填装完毕,对准岸上,不用瞄准也不用校距,凡是能看到的全部都在射击目标之内。
隆隆的炮声将浙江总督田雄吓得缩进了自己那顶八抬大轿,炮弹追着轿子打,轿夫们魂都飞了,真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而坐在轿子里的田雄被颠簸得滚成一团,但还在庆幸跑得快。
至于那些小兵们就不妙了,他们身上刀枪盾牌一大堆,本来救跑得慢,加上人群混乱,毫无组织性纪律性可言,乱糟糟的乱跑,被东山舰队打得晕头转向。
整个岸边成了修罗屠场,一颗炮弹连砸带撞能杀死十几个士兵,更要命的是这些炮弹接连不断的飞过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很多士兵被逼得跳进水里,这才逃了一命。
乘风号上,那面浴火凤凰旗随风猎猎飘扬,船上的人狰狞大笑,岸上尸骸枕藉,构成一幅征服与杀戮的画面。
“班师!”李辉看差不多了,下令全军后撤,直接撤向岑港。
张国柱也被从水里捞出来,冻得上下牙直打架,李辉斜着眼睛看着他,突然笑了。
“你,你你你笑什么!”张国柱虽然已是阶下囚,但是嘴仍然硬得很。
“张大人别来无恙啊!看来西亭城下没有抓到你,今天反倒在渔网里把你抠出来,哈哈!这叫什么,天理昭彰?不是吗?”李辉哈哈笑起来,“还不给张大人松绑?”
“如果你放了我,我或许会帮助你拿下杭州城。”张国柱晃了晃被勒得发麻的胳膊,说道,
“这个?”李辉犯了难,他看着身边的众人,又看看张国柱,想了一下,当他抬起头时,他看到了高元华的眼神。
李辉冲高元华点点头,随手拔出自己的腰刀,“张大人,你可以上路了。”
“你……”张国柱万万没有想到李辉会拒绝自己这么优厚的条件,他诧异的看着李辉,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下去,一头栽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元华,你去帮帮张大人。”李辉努努嘴,高元华快步向前,口中说了声“告饶!”一刀插入张国柱的心窝。
李辉看着高元华那解脱般的眼神,冲他笑了笑,高元华也冲李辉一点头,李辉知道,从今以后,高元华真正成为自己的铁杆部下。
杀掉张国柱,就是高元华所缴纳的投名状。
靳云川又被抓到船上,现在的他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李辉看了看这个已经尿了裤子的小子,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小子,你不是很能吗,怎么成了这个德行?”
“李辉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我都如数缴纳,只求你放了我,饶我一条狗命吧!”靳云川涕泪并流,看上去十分感人。
“你的狗命当然值钱,而且值很多。马上修书让你的家人送二百万两银子过来,少一分我就剁掉一个手指头!”李辉指招招手,“元华,动刀子!”
第三卷 将军令 第二十三章 风正急(三)
高元华手持利刃一步步走过来,靳云川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刀子,跪地磕头如捣蒜般,“求求你,别杀我!别砍我的手!我写信就是了!”
“好吧,让他写!“李辉叫人拿过纸笔,靳云川就在这摇摆不定的船上看着靳云川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信写出来。
“写的不错。”李辉拿过那封刚刚写好的信,仔细端详了一遍,“元华,剁手指头。”
“啊!”靳云川失声喊起来,“不是说不剁手么?姓李的你……”
“那是为了让你写字方便。明白?”李辉笑道,将那封信砸在他的脸上,“你要怪只能怪你爷爷是个汉奸。”
靳云川的左手食指被连根切断,裹了一层石灰,和那封信包在一起,李辉在上面又添了两句威胁性的话,将这封信和断指送了出去。
夜色渐渐降下来,船已经到了岑港,那些刚刚投降的商人们正心怀忐忑的看着李辉的船队开进岑港,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这些商人都是在江北分地浪潮中失去了土地的地主和财主等有钱阶级。李辉并没有把他们抄家,而是劝说他们将闲钱投在商场上,为自己运输货物,获取利润。
但是商人的革命性就是不如穷光蛋们坚定,人家大军一到他们就乐颠颠的举手投降了,真不是爷们。
对于这些奸商,李辉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别忘了你们的家人可都在江北种地呢,竟然和我玩这手?活够了是不?
“商队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黄生举一手责办,再怎么说黄生举也是我东山军的把总,而你们这些人都是我东山军内部的士兵,怎么张国柱一来你们就临阵脱逃了?还投降了?”李辉站在岑港码头,看着站得满满一码头的商人,这些家伙们现在都富得流油,从日本挖出来的银矿,从靳云川那里骗来的银子,每次战后缴获来的战利品总数将近千万两,都交给他们去采办物资,其中的利润自然不低。
李辉也想实现重商主义,所以才会大规模修建岑港,作为各地交通的中转站,但是这些商人太伤人了。
商人们站成一排,低着头不说话,高元华扯着脖子喊,“按东山军军法,当就地处决!”
“好!”李辉偷偷向高元华竖起大拇指,“既然你们犯了死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高元华!”
“在!”
“准备行刑!”
商人们吓得都哭了,一排排跪在地上,不停哀求,“李将军饶命!饶命!”
“想要我饶你们也好办,”李辉看到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吓唬他们,“你们这次胆敢投敌,就要以银钱来买性命。每人一万两银子,三天后交齐,如果舍不得银子就舍命吧!”
“谢,谢将军!”商人们被人敲了竹杠还不得不千恩万谢,满足吧!人家是草头王,杀你不就像蚂蚁一样么?
“当然,我说的是以后。”李辉话锋一转,“这一万两先寄存在你们那里,如果你们再犯,就十倍惩罚!”
商人们都是一惊,已经舍出去一万两银子了,突然又被人扔回来,幸福到晕厥。
在这种强烈的心理反差下,商人们涕泪并流,心中升起对李辉的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他们纷纷感恩戴德的对李辉表示感谢,有几个人甚至决定将自己的部分家产捐给东山军聊作军费。
“大哥,为什么不征收他们的税款?”高元华很是不解,这些商人们都是唯利是图之辈,李辉对他们一再纵容,难保他们将来会不会有恃无恐,闹出什么乱子来。
“收买人心。”在回掘港的路上,李辉解释道,“如果我现在对那些商人处以严刑,他们自然会乖乖的认罪伏法吗,但是你别忘了,这些人常年和满清官场打交道,说什么对东山军的忠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