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第2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放心,于尧甫办事很妥当,这是官家交待的事情,所以河北路的官员基本上都很配合,不用担心。”
林昭轻轻一笑,还别说当年顺手救了于玄,没想到也是捡了个人才。几年下来,许多事情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最重要他是自己的心腹,涉及到私人的事情,交给他来办自然是最好不过。
“嗯,那博州那边呢?”
第四五七章北上南下
“清水泽,那里可能有问题。”
林昭顿时眉头一皱,问道:“清水泽,那是什么地方?”
“博州附近的一座大湖泊,不过与黄河东流有连同,本来是可以作为分洪区的,不过似乎并未利用。”李承解释道:“其实那一片区域现在很混乱,并不一定属于博州管辖,不过因为黄河水患,不断改道,所以河北路的行政区划比较混乱,暂时归博州节制。”
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河北路都快要成无人区了,有些地方居民稀少,城池、房屋、土地经常毁于洪水之中,有的州县早就名存实亡了。地方官要么是殉职了,要么就是被罢官,有些即便是任命的,也不愿意前往。
说实话,眼下去河北路是吃力不讨好,没有多少人主动愿意去。要么是被迫,要么就是另有目的,以至于河北路的官员有些缺乏,有些暂时的无主之地,只能暂时划归附近的州县衙门来管理。
林昭问道:“那清水泽是个怎地情况?”显然问题是出在了这里。
“听说有人围湖造田,里面的良田有数千顷之多……”
“围湖造田?”林昭迟疑了一下,这在后世是很常见的。比如长江流域的洞庭湖,围湖造田的情况十分严重,湖面因此缩小了不少。正是因此,导致洞庭湖的调蓄能力下降,长江出现水灾,与此有很大关系。
只是一般来说,围湖造田主要出现在南方,没想到北方也会这样?尤其是黄河流域,生态太过脆弱,黄河沿岸的湖泊都十分重要。承担分洪调蓄重任。这种情况下有人竟然围湖造田?不过不得不承认,黄河泛滥之后留下的淤泥,湖泊之地土地十分肥沃,水源又好,必定是一等一的良田。
有人动心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如此一来,湖泊失去了分洪调蓄能力。黄河决口未尝没有这方面的缘故。所以说,黄河水患是天灾,也是人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但是结果却比林昭想象的更可怕,李承续道:“听说有人为了保全清水泽。曾经在河中修建围堰,导致黄河水流不畅,甚至出现了回水……”
回水?
一听到这个词语,林昭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修筑了围堰,黄河水位必然会抬高了,水流不畅。洪水不能及时排除,黄河堤坝所承受的压力自然就大了许久。尤其是回水倒灌,使得偏上游的水位更高,压力更大。
这种情况下,哪个地方的地势最低,河堤最不牢固,哪里就容易出现决口。毫无疑问。大名府中枪了。
黄河北流与东流的分界点在大名府上游,之所以北流,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里地势低。熙宁二年才修建的河堤,本身就不是很牢固,压力增加,河堤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再加上水往低处流的天性,决口必然在这里。
果然,大名府黄河决口固然有天气的缘故,却也是人为原因造成了。清水泽。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围湖造田呢?黄河之中的围堰又是谁吃了了雄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这些人很可恶。
韩琦也同样可恶!如果事情当真如此,那么他的人品以及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就很不光彩。身为河北路宣抚使,这样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然后事发之后只字未提,将黄河决口的原因全部推倒天灾之上。
想糊弄过去?哼!
“李承啊,让人盯着那边。估摸着该有人会毁坏证据了。我们必须加快行动,若是能早已步赶到,抓贼拿脏自然是最好不过。”
“是!”
明月宗全力运作的时候,林昭这边的行程也必须加快。只是这运河之上却急不来,顺流直下,顺风顺水已经是最快了。趁着这个难得时间,林昭先略微放松一下,一路有沐思虹陪伴倒是一点也不寂寞。
河上行船,让沐思虹想起了当年和林昭在秦淮河初遇,以及泛舟西湖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好不幸福。白日里欣赏两岸风光,夜晚便恩爱缠绵,沐思虹而今一心想着孩子,故而极力配合。
在柴敏言的调理之下,又经过了西北的历练,林昭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好,加之正值青春年少,需求自然就十分旺盛。平日里,因为怜香惜玉之心,林昭一直有所保留,算不上十分尽兴。
本想着大被同眠的,几位夫人之间的熟悉程度也没有那么高,故而暂时还不太方便。没想到出门在外,河上行船,沐思虹表现的格外卖力,对林昭是百依百顺,伺候的林昭舒舒服服。
夫君满意自然是最好不过,即便是辛苦些,沐思虹也没什么怨言。只是想着丈夫如此辛苦播种,哪怕是广种薄收,好歹也让自己有个收成才是。
如此几日,到了巨野泽和梁山泊附近,他们也就弃舟蹬岸了。这个时候尚无京东三十六巨盗,也并无梁山好汉,故而这片土地尚且冷冷清清。接下来他们要渡过北清河,北上博州,去清水泽瞧过明白。
瞒天过河第一步正在顺利进行。
要过河的却不只是林昭一个人,黄河北流界河上也有人要过河。
一个北上,一个南下!
自从黄河决口,改道北流之后,已经不在专属于宋朝了。确切地说,在北宋时期,黄河是一条“国际河流”。
发源于吐蕃境内,上游流过西夏,然后进入宋朝境内。自从改道北流之后,最下游的一段成为宋辽之间的界河。
一条黄河,流过了四个“国家”,可是唯一造成灾害的只有宋朝。不过与黄河水患有关联的,可就不是一个宋朝这么简单了。
辽国也受到了影响。
虽说只是那么一点点河段,可黄河毕竟挨上了辽国的土地,那么与黄河有关的事情,辽国参与也就顺理成章了,至少辽国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方面是那几乎微不足道的灾害,另一方面便是军事上的考虑。
黄河北流对宋朝人开挖的塘泊有什么影响不言而喻,宋朝人能看到,万分担心,辽国人自然也看到了。说实话,他们对此乐见其成。虽说不见得眼下有能力征讨宋朝,可宋朝人的边防力量弱一些总是好的,真想要南下的话也容易许多。
塘泊的挖掘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给契丹骑兵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故而逐渐的淤积是好事。同时,黄河水患不断发生,对宋朝而言是个巨大的内部忧患,给宋朝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威胁。如此可以削弱宋朝的国力,使得他们不敢也没有实力和辽国为敌。
说实话,辽国虽然强大,却也担心宋朝人总是和他们敌对,一直惦记着他们的燕云十六州。尤其是皇太叔之乱和萧胡睹之乱之后,辽国人未必愿意打仗。所以对于黄河水患的问题,辽国人抱着一种幸灾乐祸之心。
“听说宋朝人又要治河了!”
“还不就是惦记着黄河北流带来的泥沙,为我国的骑兵铺路。”
辽国南京幽州城里,耶律浚与耶律乙辛对此都有些关注。耶律浚已经十六岁了(虚岁),已经算是长大成人,今年刚刚娶了太子妃。最近这一两年,耶律浚经常来幽州。
其实这事耶律洪基的一种部署,他虽然虽爱玩,可并不代表他糊涂。萧胡睹之乱之后,他不敢轻易离开上京,必须保持对中枢的控制。可是也必须加强对地方的威慑,可是他自己又不方便去,这种情况下,太子耶律浚就成为他最好的代言人。
除了上京,眼下对辽国而言最重要的城池就是南京幽州了。又牵涉到有宋朝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敌人,耶律浚来幽州的频率也就高了。此番南下,正好碰上黄河水患,故而有些看法。
“不过听说此番治河之人是林昭,会不会有特别之处呢?”对于林昭这个名字,耶律浚很熟悉,也很关心。
耶律乙辛对林昭不甚了解,说道:“宋朝人治河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哪一次成功过?不必理会他们!”
“不,这个林昭不一样。”耶律浚对此并不认同,担忧道:“一旦黄河治河好,宋朝可就实力大增啊,对我大辽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此事我们似乎不应该完全袖手旁观。”
“那太子殿下以为如何介入呢?”耶律乙辛不以为然地问道。
耶律浚沉默片刻,旋即笑道:“王叔,我有意去宋朝游历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殿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耶律乙辛顿时有些紧张了,开什么玩笑?堂堂辽国太子,辽主独子岂能轻易前往敌国?
“王叔,你平日里也常说,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宋朝人。可是想要打败他们并非易事。”耶律浚又有叹道:“宋朝人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若不对宋朝有些了解,将来如何对付他们呢?”
耶律浚是个很有理想和抱负的储君,有这些想法不足为奇。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耶律乙辛听到之后,眼神立即深沉复杂了许多……
第四五八章冲动与懵懂
耶律浚之所以想要南下,一方面是想要去游历一番。
了解宋朝,做到知己知彼,为将来自己登基,执掌辽国做准备。他是个有志向的太子,并不满足于游牧草原,幽州以南的锦绣江山十分诱人,故而早有率领契丹铁蹄南下之心。
黄河对宋朝而言是屏障,对辽国而言勉强算是武器,耶律浚自然不想宋朝很快治理很好。本来之前宋朝多次治理黄河都是失败告终,辽国也就没有当回事,完全就当成是一个笑话而言。每一次出现黄河水患的时候,对辽国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好机会。
正是因此,每次黄河水患,宋朝内部必定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同,负责治河黄河的人竟然是林昭,当年那个出使辽国的年轻人。
虽说已经好几年了,但耶律浚对林昭的印象很深刻,并且一直有关注林昭的动向。纵观林昭这些年的发展,越发的显示出其实力和潜力。随着年纪不断增长,耶律浚隐约有种感觉,林昭将会前途无量,有可能会是辽国的劲敌,是自己的劲敌。
他隐约有这种感觉,故而想要再会会林昭,这也是他想要去宋朝一行的原因之一。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一个少年人的冲动。
辽主耶律洪基让儿子代表自己巡视各地,可又担心儿子太过年轻,震慑力不够,办事不妥当。所以无论去哪里,始终会让耶律乙辛在侧陪护,一来是保护,二来是辅佐教导耶律浚。在他看来,耶律乙辛是个忠臣。对自己忠心不二,一定会成为耶律浚的好帮手,好老师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耶律乙辛对他是很忠诚,可是对他儿子就一定忠诚吗?
以前抑或者道现在。耶律乙辛都俨然是大辽国的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很大。可是随着耶律浚的长大,以及表现出的超强能力和潜质,已经逐渐超越他。
耶律乙辛因为早年出身的缘故,是个权力欲望很强的人。他或许没有谋逆之心,但绝对有做个权臣的意图。因此,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夺走手中权力,当什么人对自己有威胁的时候,他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要将对方除去。
哪怕是他是辽国太子,也再所不惜。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是耶律乙辛胆大包天,也不敢随便把太子怎么样。只要被耶律洪基抓到把柄,他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除非他能当上辽主,可惜他没那个实力和资格,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然,是可以用小动作的。背地里暗箭偷袭。可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同样是很危险的,没有必然的把握,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如果能借刀杀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奈何萧胡睹之后,辽国再无这样胆大包天之人。耶律乙辛很苦恼,一直都没有机会。
而今,耶律浚自己却送给他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堂堂辽国太子竟然要秘密去宋朝,那可是敌国啊!虽说有澶渊之盟在,两国也是兄弟之国。可真正谁对谁友好过呢?辽国太子擅自入境,被宋朝人发现,认为奇货可居,扣留抑或者是杀害似乎都说得过去。
借刀杀人!
自己根本不费事,没有任何的嫌疑和责任。便可以除掉耶律浚,何乐而不为呢?没办法,谁让耶律浚表现的这么优秀呢?如果他的资质能再差一些,让自己可以做个辅政大臣,那也完全可以容忍。
偏生他表现的太优秀,而且耶律浚对自己也当真算不上客气。按照这个趋势,这位太子登基之后,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说不定还会卸磨杀驴,毕竟对耶律浚而言,自己有些功高震主了。
有权力这个根本矛盾在,想要缓和关系很难。再者,即便他想要缓和关系,可那位皇后娘娘对自己似乎始终有戒备和敌意。萧观音,那个女人不止漂亮,还有些太过聪明了。不动则已,如果真的要动,他们母子一个都不能留。
不过眼下,萧观音身在上京,鞭长莫及。只是耶律浚这边的机会不能错过了,没了儿子,萧观音那个皇后又能如何呢?她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逐渐的年老色衰,只要能从萧氏族人中寻找一个合适的女子,代替萧观音在耶律洪基心中的地位,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当然了,虽然心中存了想法。却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好在想法是耶律浚自己提出的,作为大辽国的赵王,劝阻太子这般不理智的想法乃是他应尽的职责。他不能怂恿,甚至不能流露出这样的倾向。否则,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引起耶律洪基怀疑,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耶律乙辛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才能不引起怀疑,用怎样的方法可以促使耶律浚的决定。时间长了,对这对父子他已然十分了解。
耶律浚很执着,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如此你能压制住他,抑或者彻头彻尾地说服他,否则根本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整个天下,能够压制住辽国太子的人,也只有他爹耶律洪基了。至于说服,耶律乙辛不好估计自己的能力,因为他根本没有说服劝阻的打算。
如此情况下,耶律乙辛越是劝说,耶律浚反而越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对于一个有些自负,有些偏执的人来讲,特别的激将法或许更为奏效。
“王叔,我秘密前往,谁会知道?不会有事的。”耶律浚十分坚持。
耶律乙辛道:“太子慎重,你乃千金之躯,身份贵重,岂可轻易涉险?陛下可就你一个儿子啊,你若有个闪失,大辽江山谁来继承呢?”
“不打紧,父皇春秋正盛,想必孤还会有兄弟的。再者,太子妃已经有孕,皇太孙不日就会出生……”
耶律乙辛心中好笑,你怎么知道你老爹还能再生儿子?又如何断定你妻子腹中是男孩?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殿下,宋朝去不得……你如此做是为难老臣啊!”
“王叔,我只是去些日子就回来了,有什么可怕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南京的事情你且先帮忙顶着。”
“殿下,纸包不住火的,陛下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我该如何向陛下解释呢?你这可是为难我啊……”
“哎呦,王叔,你就当不知道,父皇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到时候,我回来了,自会帮你解释的。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就是了,不会连累你的。”还别说,耶律浚虽然少年老成,可是在有些事情还是太冲动,考虑也不是那么周全。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如何还能欺瞒陛下?”耶律乙辛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苦苦劝谏。
耶律浚笑道:“那知道王叔不知道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