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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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出来。
“怎么?不行吗?”耶律浚朗声道:“没有我大辽相助,西夏人只能负隅顽抗,和西夏人死磕到底!让他们最后发挥余热,拖住宋朝一半年不好吗?”
“那一半年之后呢?”
“一半年之后,就该是我们出兵南下,马踏黄河的时候了!”说到这里,耶律浚得意一笑,很是自信,也有几分得意。
“太子殿下确信?”耶律乙辛愤愤不平。
“如何不能确信?”耶律浚反问道:“王叔难道不知道宋朝皇帝和秦王赵昭之间的明争暗斗?就眼下的情势来看,他们已经水火不容了,西夏灭亡那日,就是赵昭与赵顼摊牌之时。宋朝两虎相争,关洛内战不休。效果该远比西夏的闹腾管用吧?试想一下,哪一个更有机可乘?”
“哈哈,有道理!”耶律洪基对此比较赞成,说道:“浚儿,尽快解决掉辽东的女真人,然后去南京(幽州),南线兵马暂由你掌控!”
“是!”
“好了。乙辛,去打猎吧!”耶律洪基玩性依旧浓厚,笑道:“萧贵妃已经等候许久,我们走吧!”
“是!”耶律乙辛立即称是,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子耶律浚。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几年来。耶律浚成长的太快,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多,威望也日渐高涨,最重要的是耶律洪基对他越发的信任。
辽东对女真人的战事已经进入尾声,接下来耶律浚就该染指辽国的南线大军,那自己改怎么办?
耶律乙辛本想趁着耶律浚被牵绊在辽东,借着协助西夏的由头。趁机请缨出征,掌控辽国在西线的兵力,从而有实力和耶律浚一较高下。
结果,耶律浚快速从辽阳赶回来,把这件事搅黄了。破坏了自己的计策不说,还即将掌控更大的权力。
以后的辽国,越发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耶律乙辛不由忧心忡忡。看来。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好在辽主耶律洪基很宠爱贵妃萧坦思,貌似许久已经没去见过皇后萧观音了。
哼哼,只此一点,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耶律浚也同样看着快步离去的耶律乙辛,虽然刚才自己获胜了,可是他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尤其是看见父皇对耶律乙辛的宠信,心中便泛起强烈的担忧。
这几年来。种种迹象加上母亲的告诫,耶律浚已经清楚滴察觉到耶律乙辛的野心。此人很不安分,更不会就这样默默放弃权力。也许过去几年里,父皇对他的格外宠信和重用。已经让他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尊卑,忘记了君臣界限。
提防,必须提防!
故而耶律浚才格外小心,在西夏使臣到来的时候,急忙赶回来,就是为了阻止耶律乙辛掌握兵权。今日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直觉告诉他,耶律乙辛一定会发起反击。说不定此刻已经在酝酿阴谋诡计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此人背地里出阴招。
耶律浚到底还年轻,还做不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的自信和洒脱。只能时时刻刻提防,小心应对了!
对了,该去看望一下母亲才是。耶律浚知道,自从这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的萧坦思入宫之后,父皇对她格外宠爱,如今已经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了,在宫中地位很高。再加上其父亲,兄长姐夫都是契丹贵族,权势不小,自然就更加不凡了。
若是将来生下个儿子,说不定还有麻烦!耶律浚虽然自信,可一旦不是独子了,太子之位就会变得不那么稳固,肯定会有人兴风作浪,蠢蠢欲动的。尤其是耶律乙辛与萧坦思一家走的很近,更让耶律浚不安。
更糟糕的情况是,自从萧坦思入宫,父皇已经一年多不曾前去看过母亲。堂堂辽国皇后,备受冷落,母亲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身为儿子,更改应该多去探望才是!至于自己不在的时候,还好有妹妹耶律特里,只是……
一想起那丫头对某人念念不忘之后,耶律浚就很伤脑筋!
萧观音的处境确实很不好,虽然贵为皇后,却是个失宠的皇后。
年老色衰是不可避免的,虽然才三十多岁,保养得宜,依旧称得上风华绝代,可到底无法与年轻可爱的萧坦思相比。
何况萧坦思更活泼,这点更对耶律洪基的胃口,可以陪着丈夫一道游玩涉猎。而萧观音庄重典雅,是个文静的才女,与丈夫的性格相差很大。加之身为皇后,有母仪天下的责任,时常劝说辽主少游玩,多关注朝政。
虽然句句在理,但内心之中,耶律洪基对她还是颇为厌烦的。尤其是萧观音年老色衰之后,哪怕风华不减当年。可早已失去了新鲜感。
萧坦思入宫之后,耶律洪基眼前一亮,很满意这个可人儿,倍加宠爱,对萧观音的就更加冷落了。
苦守深宫的滋味不好受,备受冷落的同时,萧观音更多的是担心。
萧坦思也出自于后族萧氏。从出身上来讲,也是可以做皇后的,有动摇自己地位的可能。
说实话,萧观音并不十分在乎皇后之位。但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为子女打算。若非皇后,儿子耶律浚就不是嫡子。太子之位就会动摇。甚至连三个女儿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娘家的族人也会受影响。
除此之外,恐怕及时心灵上的空虚了。萧观音骨子里实际上是个文艺女青年,她很在乎内心的情感。
长时间的冷落,很是寂寞,丈夫就这样抛弃自己了吗?萧观音叹息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泪花。提笔在纸上写道:扫深殿,闭久金铺暗。
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
扫深殿,待君宴。
……
拂象床,凭梦借高唐。
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
拂象床,待君王。
……
换香枕,一半无云锦。
为是秋来展转多。理有双双泪痕渗。
换香枕,待君寝。
……
铺翠被,羞杀鸳鸯对。
犹忆当时叫合欢,而今独覆相思袂。
铺翠被,待君睡。
……
装绣帐,金钩未敢上。
解却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见愁模样。
装绣帐。待君贶。
……
叠锦茵,重重空自陈。
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
叠锦茵,待君临。
……
展瑶席。花笑三韩碧。
笑妾新铺玉一床,从来妇欢不终夕。
展瑶席,待君息。
……
剔银灯,须知一样明。
偏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
剔银灯,待君行。
……
蒸熏炉,能将孤闷苏。
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
蒸熏炉,待君娱。
……
张鸣筝,恰恰语娇莺。
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
张鸣筝,待君听。
落笔之后,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十首《回心院》道尽了萧观音心中的悲苦,扫深殿,拂象床,换香枕,张鸣筝,日复一日重复这些事情,为的就是丈夫能够回心转意。
萧观音一字字地又读了下去,泪流满面,以至于哭花了胭脂装扮。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哪怕天生丽质,也不得不用脂粉精心妆扮。
尤其是被冷落,丈夫专宠别的妃子,萧观音就更在乎自己的容颜了。故而一边伤心,默默低声诵读,一边坐在铜镜之前,重新妆扮。
泪眼朦胧间,仿佛有个男子被自己呼唤而来,从镜中走来。是丈夫?泪眼迷离,萧观音猛然一惊,英俊潇洒的年轻面孔,分明是……当年那个才华横溢的宋朝使臣!
萧观音回过头来,宫殿里空荡荡,再无他人。铜镜昏黄,其中又何曾有他人?那么刚才……是幻觉?是内心长时间孤寂之后的企盼?
可内心之中竟然是他,并不是丈夫!
一时之间,萧观音涨红了脸,羞涩不已!好半天之后才恢复了正常,补好妆容之后,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气度,这才吩咐道:“来人,将这些诗稿整理好,交给赵惟一谱曲配乐,改日前来演奏!”
“是!”侍女前脚出门,太子耶律浚后脚就来了!
“母后,你可还好?”耶律浚明显发现,母亲清瘦了不少。可以想见,这一年多来,母亲过的什么日子。
“都好着呢!”萧观音笑着回答,可自己都说得没底气。宫殿阴冷寂静自不必说,皇后手冷落,萧贵妃专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儿子自然也有耳闻。
耶律浚轻声道:“母后,萧坦思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一时风光罢了,将来……”
“嗯,为娘想得开!”萧观音虽然内心寂寞凄苦,但当着儿子的面却不愿意表露。
“母后放心,儿子会向父皇谏言,让他来探望母后。”耶律浚本来不想干涉父亲的私生活,但见到母亲如此境况,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不必了!”曾经一直期盼,可一瞬间,萧观音竟下意识地拒绝了。或许,内心之中期盼的另有其他,也许……
萧观音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说道:“浚儿,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如今母亲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你我母子荣辱一体,母亲这般境遇,帮不上你什么,更需要你自己保重。莫要为了为娘的事情,惹怒你父皇!”
“是!”耶律浚沉吟片刻,点头答应道:“儿子一定不辜负母后期望,辽东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父皇让儿子前去南京,主持南线军事。只要我表现不俗,多立战功,母后你的地位就会稳固,一个萧坦思,不足为虑!”
“嗯,好!”萧观音放心不少,只要儿子表现出色,太子之位稳固,那么自己的皇后之后就不会动摇。
耶律浚道:“不过母后要小心,耶律乙辛与萧坦思一家安通款曲,怕是不安好心。今日父皇拒绝了他前往河套领兵救援西夏的事情,他必然不服气,暗地里肯定会报复,甚至与萧坦思联手谋害我们母子。母后千万小心些,平时行事也谨慎些,千万莫要让人抓到把柄做文章!”
“嗯,好!”萧观音应了一声,蓦地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将《回心院》词拿去给赵惟一谱曲奏乐的。
如此,必然会传出去的,会不会有些麻烦?转念一想,萧观音又轻轻摇摇头,若能传入丈夫耳中,或许……他会不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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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二章平西最后一战
赵昭在兰州停留几日便回到长安了,河西前线的事情有景思立,后勤支持有沈括,自己坐镇长安统领大局就是了。
一回到秦王府,李承就送来了最新情报。
首先是汴京的,宫中送来消息,赵顼的病情越发沉重,也许死期已经不远了,这就意味着,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关于储位的人选,至今仍旧没有定下来,赵顼与高滔滔的意见不合。高滔滔是想要扶持次子赵颢,但赵顼似乎有意立自己年幼的儿子赵煦。
这是个好现象,若是他们母子同心,反而不好办了。而且有迹象显示,赵顼可能留了圣旨给向皇后。
“向皇后,我们从前有些忽略了!”赵昭突然意识到,如果赵顼从此一命呜呼,向皇后也能起到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李承点头道:“是,有些疏忽了,臣会即刻传讯狄公,加强关注向皇后。”
“还有她手上的诏书,争取搞清楚内容,以及相关情况,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做文章!”赵昭有打算,双方比拼,硬碰硬不可避免。但一些大义名分上的东西也很重要,是以任何可能的有利因素都要加以发掘。
“是!”李承硬着头皮答应了,虽然此事难办,却也并非没有办法。
“嗯,很好!”对于李承能快速心领神会自己的意思,赵昭对此很满意。
随后又看到,情报显示,赵顼曾经召见过濮王赵宗晟,并且派他前来西北劳军。
唉!赵顼总是喜欢搞这些花样,想方设法想要在西北安插自己的人,总是想着对付自己。这次,竟然把他的亲伯父派来了。上次在永安皇陵将这位宗正卿耍了,这次还不知道会怎样……
赵昭冷笑道:“哼哼,劳军?怕是不安好心吧!”
李承道:“确实。狄公已经密切监视赵宗晟了,当晚他去了一个地方!”
“哪里?”
“余杭郡王府!”
赵昭眉头一皱,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很淡漠了。毕竟已经时隔数年,每日忙碌,接触到的人和事情太多,哪里能将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都记在心上?
李承及时补充道:“殿下,此人是当年你在杭州追查私盐案的凶犯。这几年被赵顼圈禁在的府邸后院中。”
作为秦王的贴身护卫和首席助手,这些事情明月宗早就追查的清清楚楚,李承全都心中有数,随时供秦王垂询。
赵昭恍然道:“是他啊,估计他们一家子都恨死本王了,赵宗晟去找他们。安得什么心?”
李承道:“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提防赵宗晟可能的诡计。”
“防备是肯定的,如果我们能请君入瓮,岂非更好?”赵昭笑道:“赵宗晟是赵允让诸子核心人物,若是能拿住他,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臣马上准备!”
“嗯!”赵昭轻轻一笑。在这场游戏中,很多时候不需要主动出击,只需要见招拆招便可趁势反击。所以后发制人大抵如此,有赵顼这样的奇葩对手,也算是幸运。
赵昭随即又拿起一份来自于辽国的情报,西夏使臣向辽国求援,辽国拒绝了。
这个结果略微有些出乎意料,辽国就这么放弃了西夏?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如此看来,辽国说不定有更大的图谋。此事必须要掂量着,哪怕是完全灭了西夏,宋朝的实力,尤其是军事方面,与辽国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关系到耶律浚和耶律乙辛之间的权力斗争,在这件事上。两人的分歧很大。耶律洪基似乎偏帮着儿子比较多,只怕耶律乙辛很不痛快啊!哪怕只有一面之缘,赵昭也知道,那是个不安分之人。
按照时间算。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日子也快到了。也许要不了多久,辽国那边就有热闹可看了!
还有一些消息似乎无关紧要,但明月宗的探子很谨慎,全都记录下来,赵昭也留心仔细看了一眼。
辽主耶律洪基专宠贵妃萧坦思,老牛吃嫩草,在哪都一样!只是如此一来,皇后萧观音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赵昭看到了萧观音所写的十首《回心院》。深宫寂寞,备受冷落的滋味流露笔端。当年在辽东,她就有过如此状态,如今怕更是不堪。
赵昭暗自感慨的同时,猛地一惊,《回心院》出来了,那么“十香词”还会远吗?
那玩意可是萧观音香消玉殒的催命符,太子耶律浚也因此而殒命,乃是耶律洪基在位时,辽国比较重大的一次动荡。
按理说,耶律浚要是死了,对宋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萧观音呢?一涉及到这个女人,赵昭就觉得不能置身事外。
无论如何,当年有过一夕露水情缘,多少就有些感情在。一日夫妻,虽然百日早就过了,但是“恩”却未断,始终有那么一丝别样的念想。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红颜遇劫难呢?此事必须要插手。
“李承,交代你一件事情……”赵顼随即低声吩咐几句。
“是!”李承领命的同时,眼神中也多了些许狐疑,难道……秦王殿下真是厉害!
“对了,安全通道可妥当了?”赵昭猛地想起此事,郑重询问。
李承道:“已经妥当了,绝对可以将王妃与王子悉数安全转移!”
赵昭松了口气,点头道:“务必妥当,不可有丝毫疏漏,现在就开始准备着,也许……随时都有可能用上!”
“是!”提及此事,李承有种莫名的兴奋,终于要动手了。
赵昭本来专注汴京状况,正在筹谋大事,却不想西夏那边却有突发状况。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使得本就岌岌可危的西夏,再次动荡不安。
灵夏登黄河东南岸国土沦丧,西夏的生存空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