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晏晏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2-05-21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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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咬着嘴唇,慢慢地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问:“萧将军,你要我们过去,到底所为何事?”
萧子裴沉默片刻,缓缓地说:“我想找个人聊聊,我怕……怕没人和我说,我都要忘记她长得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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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萧子裴所料,晓风走了之后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思瑜忽然便腹痛无比,这腹痛还很奇怪,痛的时候痛彻心扉却转瞬即逝,不痛的时候又仿如常人,把方思瑜折腾得坐立难安,再也没有心思饮酒作乐。萧子裴也是束手无策,隔了小半个时辰,红袖楼的小婢送上来一壶茶,吃吃地笑着说:“晓风姑娘喊我送上来的,说是这位公子一定要喝,三日之内忌酒忌房事。”
方思瑜自小便走南闯北,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哪里吃过这种亏,一边喝茶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子裴你别拦着我,我让这小丫头吃不了兜着走。”
萧子裴摇摇头:“不行,思瑜,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计较。”
方思瑜嘴上应着,脑子里早已想象着把那个小丫头揉捏成一团,左右蹂躏,想象着那个小丫头泪眼朦胧地向他求饶的样子……
送别了精神萎靡不振的方思瑜,萧子裴回到了乾王府,王府里的管家一见他就激动地禀告说:“王爷,今天府上来了个贼,被几个侍卫一拥而上给绑了,还一直喊着说冤枉,说是认识你。”
萧子裴漫不经心地说:“哦,偷了些什么?”
“在药房里偷了一堆药材,还一定说是自己带来的,那些药材多珍贵啊,看他那样子,象嘛!”管家鄙夷地说。
后院的药房传来一阵鼓噪声,萧子裴隐隐听到一个人在大叫,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他不由得怔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一看,一个年轻人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墙上,挣扎着说:“我真是萧将军的部下,不信你们去请将军来!”
萧子裴思忖了片刻,猛然想了起来,此人正是麾下的校尉高天!
高天一见萧子裴,顿时眼睛一亮:“将军!我是给你送药材来的!”
“胡说八道,你送药材来还从后门偷偷摸摸地进来?门房都指认说了,说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张望了好久了!”
“我那是在等将军,等不到这才从后门走的!”高天辩驳说。
萧子裴皱了皱眉头,叫侍卫们把高天松开,高天心痛地把洒了一地的药材重新装到了自己的布兜里,恨恨地说:“这都是治将军的咳症的,要是少了一味,你们赔得起嘛!”
萧子裴挥了挥手,侍卫们都走了,只剩下高天和他两个人。“说吧,谁让你来的?”萧子裴冷冷地问,“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高天怔了一下,不免有些沮丧:“果然瞒不过将军的眼睛。小人回到京城后,无意中结识了一个高人,他十分仰慕将军,希望能到将军麾下效力,只是苦于无人引荐。小人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要是他能把将军的病治好,那就是大功一件,自然能得到将军的重用。”
萧子裴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你既然说他是高人,那他高在何处?”
高天想了想说:“此人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术,一手易容之术出神入化,令人惊叹。”
萧子裴的心不由得一跳,又不免嘲笑自己痴人说梦。“既然如此,过两天带过来看看,过几日我便要出使大楚,如果真有本事,倒是可以一用。”
高天大喜,举着手里的药材说:“多谢将军。不如这样,将军先服用这些药试试,看看他的确有没有这本事。”
萧子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忽然,高天想起了什么,高声说:“将军,你上次问我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什么事情?”萧子裴有点疑惑。
“言大人留下了一块手绢,说是要留给祭奠他的人。”高天说。
骤然之间,萧子裴欺身而上,一把抓住高天的肩膀,整个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起来:“什么手绢?是什么模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亲们说进展好慢,可是,,这个,,好多误会啊,快不起来咋办,泪~~
争取下章让他们见上一面!!
☆、第 42 章
萧子裴一夜没睡,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却精神焕发。上完朝后拉着萧可说想到他的景阳殿里去坐坐。
“殿下过几日就要出使大楚,不知道准备得怎样了?”萧子裴十分关切地问。
“这几日翻看了很多大楚的日志,关于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山川地貌,很受启发。”萧可回答说。
“殿下想得很周到,”萧子裴笑着说,“出使的人选选好了吗?”
“文渊陪我去,其余的护卫中郎将田仲乐晌午后会拟一份名单过来。”说着,萧可朝方文渊笑了笑。
方文渊这一年多来基本没长个,原本比萧可高上半头,现在只到了他的下巴,看起来有点瘦弱。他无可奈何地说:“殿下你何苦拖上我,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到时候反而成了你的累赘。”
萧可瞟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那就赶紧练练,平时就知道偷懒。”
方文渊不吭声了,转身对萧子裴说:“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件奇事,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听闻一二?”
萧子裴有点惊讶,摇摇头说:“没有,是何奇事?”
“我家那风流倜傥的小叔迷上了红袖楼的一个头牌,据说日日前往捧场,挥金如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都被人家退回来了。”方文渊笑着说。
萧子裴心念微转,便明白了方思瑜的心思,不由得哑然失笑:“思瑜可真能胡闹,明儿个我去劝劝他。”
方文渊摇摇头:“只怕没用。我二爷爷都气坏了,小叔说他不让那个姑娘喜欢上他誓不为人,昨日还拿了一张张瀚之的画去讨好她呢。”张瀚之是大衍的书画大家,性格孤僻高傲,很少有画本流传到外面,素来和方家交好。
“哦?思瑜可真下得了手。”萧子裴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说,“殿下,我昨日得了一张画,也是张瀚之画的,你猜是什么?”
萧可一怔,宫里奇珍异宝甚多,张瀚之的画虽然珍贵,但和古时的孤本残本比起来还是逊上几筹。“是什么?让我也瞧上一瞧。”
萧子裴摇摇头为难地说:“这可不行,我已经放进了盒子里,多看有损画质。”
萧可少年好奇,不免有点悻悻:“萧皇兄怎么这么小气,这看两眼能有损画质,我还没听说过。”
萧子裴笑着说:“要是小殿下得了,也一定连看都不想让我看一眼。”
“萧皇兄吹牛吧,这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宝贝。”萧可不屑地说。
萧子裴踱了几步,悠悠地看着窗外,忽然略带怅惘地说:“稀世珍宝又怎么比得上非默的容颜。”
萧可的心一跳,顿时失声说:“难道是张瀚之画的非默哥哥的像?你从哪里得来的?”
“思瑜在张大师那里无意中找到,费了好大的劲才偷了出来,文渊你可不要向张大师告状啊。”萧子裴叮嘱说。
方文渊有点疑惑,一看,萧可正瞪着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责问他为什么没有发现这幅画偷过来给他。他顿时恼火起来,哼了一声说:“殿下这是在责怪我么?”
萧可叹了口气,抚慰说:“你又多想了,我只是奇怪,照理说你也算是张大师的记名弟子,怎么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先不先的,你让将军送你不就行了。”方文渊赌气说。
萧可顿时看向萧子裴,满脸渴望,踌躇了片刻问:“萧皇兄肯不肯割爱?”
萧子裴淡淡地一笑:“小殿下你说呢?”说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明日陛下赏春晏,我还要去准备准备,在下先告辞了。”
…
回到府里,高天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灰衣人,年近而立,中等个子,面容清瘦,一见到萧子裴,便恭敬地说:“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将军,足慰平生。”
萧子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不必多礼。听高天说,你有几手绝活,什么时候给本王瞧瞧。”
灰衣人点点头,忽然鬼魅般地欺身而上,伸手去搭萧子裴的手腕,萧子裴一惊,下意识地要去按腰上的宝剑,只听到灰衣人低声说道:“将军,让小人看看你的脉象。”
温热的双指落在萧子裴的脉门,鼻息间传来一股浅浅的药草气息,萧子裴忽然有些怔忡,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离他那么近……就在这么一晃神之间,灰衣人退回了远处,微笑着说:“将军曾经寒气入肺,又没有及时拔除,以至于积寒成疾,每逢季节交替便有咳症,偶尔胸肺中有气闷、燥热之感,不知小人说的对不对?”
萧子裴点点头,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最近很多人关心本王的病情。”
“将军乃国之栋梁,万民景仰,将军的身体自然会有人关心。”灰衣人恳切地说,“将军此病已经拖延了一年多,如再不根除,只怕以后会酿成咳血之症,小人愿为将军根除此疾,届时将军可再决定要不要起用小人。”
萧子裴不置可否,只是叫来了管家,让他给灰衣人安排一间厢房。灰衣人拱了拱手,刚想走,萧子裴忽然叫住了他:“先生如何称呼?”
灰衣人怔了一下,拱手说:“不敢,小人发过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不必再提,将军以后就叫我莫急就是了。”
“莫急?”萧子裴略带兴味地看着他,“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灰衣人从容地说:“小人自幼有心疾,这是家师对小人的告诫。”
萧子裴点点头:“莫急先生,今日我有些乏了,明日再找你详谈。”
看着莫急走出了偏厅,萧子裴问高天:“此人可靠吗?”
高天怔了一下,点头说:“是小人一个可靠的朋友引荐的,小人敢以人头担保。”
萧子裴点点头,有点心神不宁地踱了几步,回头一看高天一脸的欲言又止,不禁奇怪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高天羞赧地说:“听说将军就要出使大楚,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小人一同随行?”
萧子裴微一皱眉,问:“你怎么知道?”
高天笑着说:“将军别忘了,小人当过几年羽林军,和宫里的兄弟一直都没断了联系。”
“那此去凶险,你知道不知道?”
“将军尚且不怕,小人又有什么好怕的?为国出力,那是小人的职责。”高天一脸的凛然。
萧子裴笑着说:“只怕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吧?”
高天嘿嘿一笑:“瞒不过将军。家里的寡母和兄嫂一直托人给我说媒,我呆在家里闲得发慌,又不想随便娶个老婆,还是出去自在。”
萧子裴点点头说:“好,你就当我的亲随吧。”
晚膳的时候,萧可派了一个人送了一副前朝唐梦的仕女图来,来人恭谨地说:“太子殿下思念言大人,想要借言大人的画像一看,能否请王爷割爱一晚?”
萧子裴淡淡地说:“你就回太子殿下,本王因病早就歇息了。”
来人为难地说:“太子殿下一个晌午都郁郁寡欢,无心他事,王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让太子殿下了了这桩心愿吧。”
萧子裴沉吟片刻,说:“我听说太子殿□边有块手绢,原本就是我的,不知怎么跑到殿下的手里去了,殿下如果能割爱,那在下也就勉为其难将画双手奉上。不行的话,休要再提此事。”
来人没有办法,带着那张仕女图回去复命去了。
萧子裴心情愉快,难得地加了一碗饭,不一会儿,萧浅禀告说莫急先生求见。
莫急端了一碗药汁走了进来,顿时,整个厅里药香扑鼻。“将军请膳后趁热服用,方可事半功倍。”
萧子裴看了一眼药汁,淡淡地说:“你放在这里吧,我等会喝。”
莫急怔了一下,说:“小人需看着将军服下去,观察将军服药后的脉象变化,接下来才可以对症下药。”
萧子裴抬起眼,冷冷地看着莫急说:“先生,你这么着急,是要替我治病,还是别有所图?”
莫急愕然:“将军此话怎讲?”
“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信你不是大楚或是西凉派来的奸细?”萧子裴逼视着他。
莫急呆呆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将军,此药药性奇特,煎时人不能离开半步,如若水沸,便前功尽弃,小人在药炉边熬了一个下午,至今鼻子里全是药味,如果我是细作,何苦费此功夫?。”
萧子裴不说话,目光犀利地打量着他。
“将军要怎样才能信我?”莫急苦笑了一声,“只要你说一声,小人立刻就去办。”
“莫急先生,既然你叫莫急,就需知道,很多事情急不来,”萧子裴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所谓日久见人心,我们相处久了,知道了彼此的脾性,自然而然我就会信你。”
莫急沉默了片刻,说:“好,我等将军信我这一天。”说着,他拿起那碗药汁一饮而尽。
“将军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病症,莫不是根本就没想着治好这病?”莫急抹了一下嘴巴,漠然看着萧子裴,“莫不是根本就想扔下这大衍、扔下漠北、扔下家人,一走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相信我,,我真恨不得小裴和小言能立刻滚床单,表这样对面不相识啊!!!
☆、第 43 章
萧子裴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那深埋在心底的连自己都不敢去碰触的心思被一下子□裸地扒开,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半晌,他勉强定了定神,凝视着莫急,说:“有时候看得太透并不是件好事,先生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难得糊涂这个道理。”
莫急淡淡地说:“将军喜欢自欺欺人,小人也没办法。”说着,他拱拱手,告辞走了。
萧子裴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他站了起来,推开了门,夜凉如水,一盘圆月挂在天空,月色皎洁。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背着手,叫下人打开了隔壁的屋子,慢慢地走进院子里。
长榻很干净,萧子裴躺在上面,闭上了眼睛。恍惚间,言非默一身白衣微笑着走了过来。
“子裴,我等了你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
萧子裴又惊又喜:“非默,难道你在等我吗?”
言非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傻瓜,除了你,我还能等谁?我家里的杏花开了,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酿壶杏花酒吧。”
萧子裴抓住了她的手,喜不自胜地说:“非默,你等我,等我把西凉人赶回老家,等我帮太子殿下出使完大楚……”
言非默的笑脸顿时不见了,黯然看着他:“子裴,太晚了,对不住,我要先走了……”
萧子裴心里一慌,眼看着他紧握的手慢慢地挣脱开去,任凭他用力都抓不住,渐渐地,言非默的身体化成一缕青烟,在他的呼唤声中消失了。
萧子裴一下子从长榻上惊跳起来,浑身汗涔涔的,周围景致依旧,原来是他入了个梦。远处萧浅的声音传来:“公子,太子殿下又派人来了。”
来人将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萧子裴,接过萧浅手中的锦盒,犹豫了片刻,叮嘱说:“太子殿下让我叮嘱王爷,切勿忧思过重,保重身体。”
萧子裴捧着那只锦盒,点了点头:“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