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唐-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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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房遗爱收起自己烦乱的心思,不由地把注意力再次放到眼前的事情上来。在眼前的桌子上是一叠叠图纸,可以看出他的主人在上面繁乱的笔迹,不过隐约可以看出这大概是一个热气球的样子!
没错,就是热气球。房遗爱一直告诉自己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好男人,既然答应长乐要让她飞起来,自己就要努力做到!
其实热气球的原理非常简单,就是通过调整温度来改变空气进行升降!而热气球的材料对于房遗爱来说也并不是很难找,容纳人的吊篮,超多的灯油,还有用动物皮毛缝制的热气球。唯一的缺憾是房遗爱也不能完美操纵热气球,这还需要解决。
房遗爱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成为先驱,自己是第一个吃火锅的人,现在又将要成为第一个征服蓝天的人,希望自己不要像明朝的万户那样出身未捷身先死,那可是得不偿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房遗爱可以明显感受到房府的气氛也变的有些严肃起来!房遗爱可以明白,毕竟放榜的日子快要到了!因为房遗爱的身份,注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人瞩目,更何况是科举这样的大事!
其实房遗爱可以感受到卢氏和房玄龄的紧张,虽然房遗爱对自己颇为自信,认为凭借那一诗一赋自己就不会落榜,但是房遗爱也不敢保证啊,万一闹出来什么乌龙事件,自己年纪小,可是自己也要脸啊!
含元殿,虞世南将三张卷子交给苏培盛递到李世民面前。
“陛下,这是今年一甲的三份考卷,请陛下过目,若是无疑,这三人便是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
李世民没有开口,从上而下看了两张卷子,不由将两张卷子放到一边,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这两人皆是崔氏弟子?”
“禀陛下,正是,崔冰那是清河崔氏嫡系弟子,崔清乃是博陵崔氏旁系弟子!”
“三甲名单中高门大族已经占了两位,太多了,将二甲第一把崔冰换下去吧!”
“是,陛下。”
虞世南没有任何意见,虽然这个决定对于那个崔冰并不公平,虽然虞世南一生公正。但是为了大唐,虞世南对于李世民的决定没有丝毫意见!
大唐的各个机要机构都掌握在高门大族手中,不是李世民不想将他们换掉,而是缺乏大量的寒门士子!所以李世民大兴科举,就是为了选拔大量的寒门人才,确保李唐江山的稳固!
只能说这个崔冰倒霉,李世民不但免去他一个三甲之位,还顺便挑拨一下崔氏之间的关系!这个伎俩听起来是如此可笑,但未尝不是李世民的无奈!朝廷尽在高门士族的门人弟子之下,而高门士族又以五姓七望为代表,分别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五姓七望甚至拒绝与皇室通婚,只因李唐皇室有鲜卑血统。他们甚至敢于同皇室抗争,可见高门士族的厉害。
李世民拿起了第三张试卷,自古叹道:‘希望这把试卷不要让朕失望!”片刻后,李世民似乎急于求证什么,在试卷的边角处找到一个考生的名字,果不其然,房俊两个字赫然在目!
虞世南难得调笑李世民,“看来陛下心情甚好,不知陛下遇到什么好事?”
李世民丝毫不介意虞世南的调侃,反而扬扬手中的试卷:“伯施,你没有走后门吧?你可是喝了那个臭小子的酒的!”
虞世南哭笑不得:“陛下,老臣有那么不堪吗?区区一瓶酒就能收买老臣,虽然考试后房俊又给臣送了几斤茶叶。”
“伯施,你做的对。那个臭小子好东西特别多,没事你就去他哪里转转,肯定会有惊喜!”
虞世南看着龙椅上兴高采烈,颇有经验的李世民,不敢相信地拽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这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吗?
李世民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清咳了两声:“伯施,这个臭小子的诗赋暂且不说,反正他的诗名我们早已领略过,这小子写的这个游击战颇有可取之处啊!”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两人忍不住异口同声说出这十六个字,说完之后,两人哈哈一笑。
“看来朕和伯施英雄所见略同啊!”
“陛下,其实臣更关注的是房俊关于时务策的应答,房俊关于赈灾的做法颇有可取之处,只是有些地方臣不是很明白。不过臣想说的是一个人再有才华不代表他有处理政务的能力,只是臣在房俊身上仿佛看到一个大唐良臣的崛起!”
李世民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这可是自己的女婿!突然李世民仿佛想到了什么:“伯施,房俊今年多少岁?”
“按照房俊的考生信息,房俊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十五岁好!古有甘罗十二拜相,今有我大唐十五状元!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
三月二十二,放榜日,长安城内热闹非凡。
许多考子从各处客栈,寺庙纷纷涌向国子监爱你,看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房府内的房遗爱不情不愿地被卢氏催促着去看发榜。
“娘,我还没睡够呢,让我再去睡一会好不好?”
“你这孩子,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还能睡进去!”
“娘,要是我中了,肯定会有官差前来报榜的,要是我没中,肯定就没人来了!”
卢氏上前拽着房遗爱的耳朵,满脸嫌弃:“俊儿,今天你可别想糊弄我,赶紧给娘去看看,娘这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房遗爱怎么撒娇都没有用,其实房遗爱并不是不想去,而是房遗爱真的越遇大事越镇定,而镇定的表现就是房遗爱特别想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前世自己一饿就睡觉养成的习惯。
房明匆匆地从府外跑过来:“夫人,少爷,今年登科进士计有二百一十五名,三甲同进士出身一百零五名,二甲进士出身九十七名,现在已经报到二甲第六十七名了!”
房遗爱一脸无辜:“我就说了吧,娘,你别着急,是咱的肯定是咱的,肯定跑不了,就慢慢等吧!”
面对如此性子的房遗爱,卢氏也很是无奈,儿子一点都不急,自己倒是急的不得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和房遗爱哪一个是大人了。
房遗爱很是淡定地搬着自己的躺椅躺在小院里晒太阳,房明时不时地跑进来通报一下名次报到哪里了。其实这是古代特有的一种风俗,每当放榜的时候,有十几组官差在整个长安城内宣布考中人的名次,最后到达考生居住的地方,往往会得到丰厚的打赏。
阳光真的很好,房遗爱有些瞌睡。突然一阵急忙地脚步声传来,还没等房遗爱反应过来,一袭香风袭来,一具身体冲到自己的怀里。
“房郎,你好厉害!”
房遗爱瞬间清醒,男人本能地环上高阳的腰:“我当然厉害了!”就要向高阳的玉唇吻去。
高阳面色羞红:“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考上状元了,你真厉害!”
房遗爱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我是状元?”言语中充满了怀疑。
“当然了,天不亮高阳就替你去看榜了呢!房郎果然和高阳想象的一样厉害!
房遗爱紧紧地将高阳抱在自己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明确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此时房遗爱的思绪飘了好远,自己竟然成为状元了?在这个士大夫高于一切的年代,自己竟然成为状元了。。。。。。。
房府外突然热闹了起来,打锣声,喧嚣声,远远地听见报榜声,贞观五年,一甲第一名房俊。。。。。。
房府顿时热闹了起来,仆役们来回穿梭,贺喜的百姓,奔跑的丫鬟,激动到不能自持的卢氏,小院内,房遗爱抱着怀中的高阳,仿佛遗世独立。。。。。。
许久,房遗爱终于清醒了过来,似乎为了庆祝自己得状元的欣喜,房遗爱看着眼前的红唇,毅然吻了下去,中状元的感觉原来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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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可笑的诬赖
政事堂,房玄龄正在处理奏折。
苏培盛悄悄地走到房玄龄的办公房,打了个福:“房相,咱家给您报喜了!”
房玄龄放下墨笔:“苏公公,不知喜从何来?”
“得,咱家也不给您卖关子了,房俊公子中了,今年的状元落到您家了,陛下有旨您今天可以早点回去!”
“中了?”随即房玄龄反应了过来:“多谢陛下美意,但房某身为左仆射,怎能因私废公,房某还是在此处理奏折吧!”
“房相果然尽忠职守,如此咱家就向陛下回话了!”
政事房内,苏培盛已经离去。房玄龄却拿着笔久久不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地还傻笑两声,嘴里隐约可以听见在嘟囔着我有个状元儿子之类的话。许久,房玄龄才定下神来批改各地呈上来的政务,只是速度明显可以看出比往常快出了许多。。。。。。。
房府,热闹还在继续。房遗爱老老实实地在听卢氏絮叨,高阳站在房遗爱身后像一个娇俏的小媳妇一句话也不吭,只知道看着眼前房遗爱的背影,眼睛都要看痴了。卢氏看见这一幕会心一笑,看我儿子多有魅力,连公主都被我儿子迷得五迷三倒。。。。
正在三原县忙着医学院的孙思邈也抽空赶回来一趟,亲自向房遗爱祝贺。可见读书人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诸位兄弟,李泰,李恪都亲自到房府来了一趟。忙的不得了的房遗爱只能感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啊。。。。。。
长安城内,一家客栈内。崔冰听着周围的人们在议论着今年三甲的席位,言语中透露出对房遗爱的羡慕和钦佩!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
崔冰少有大才,十二岁便能作诗,十五才气名扬整个崔氏一族。今年十八来参加科举考试,本以为可以名列一甲,却没想到沦落为二甲第一!这个名次虽说也很好,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崔冰来说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而三甲中的崔清和崔冰同属崔氏,崔冰自然知道这位旁系弟子的才名,而另一三甲中的郑玄从来没有听说过,想必是一寒门弟子。对于一寒门弟子在自己之上,崔冰倒是不在意,可偏偏房遗爱让崔冰甚是愤恨!
这房遗爱纨绔之名自己远在山东都有所听闻,可偏偏此人竟然能夺得榜首!崔冰心中恨恨不已,显然早就忽略房遗爱这一年以来巨大的改变,这种人心中一旦陷入了死结,怕是早就忽略了外界。许久,崔冰嘴角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笑意。。。。。。
房府,房遗爱被几个礼部派来的官员团团围住,房遗爱脸上写满了无奈!无他,等到三日之后就是李世民接待新科进士的日子,每个人必须身穿进士服,在长安城内跨马游街一圈然后到皇宫接受李世民的接见。
房遗爱自然对这一套无所谓了,自己见李世民都见了多少次了,没有一点新鲜感。有时间还不如多陪陪自己的高阳呢。
在这三天内,一股谣言悄然在长安的大街小巷传起,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房遗爱乃是靠贿赂考官才得到的第一,还有事实为证,主考官虞世南在考试期间还与房遗爱喝酒,甚至还喝醉了。为什么房遗爱如此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早就打好了门路。。。。。。。
三天后,今年新登科的进士在国子监集合完毕,房遗爱等三人跨上高头大马开始游街,其余进士只能在午时之后赶往皇宫。
这一日,长安城内人山人海。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状元意味着从此将会成为统治阶层。房遗爱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首先这大红色的状元袍,让房遗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哎,中国人对于红色真的是有一种对于骨子里的偏爱!
房遗爱三人时不时地向围观的百姓挥手示意,反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欢呼声。甚至还有一些大胆的小娘在旁边大叫,房俊,我要嫁给你之类的。
房遗爱显得很是稳重,另外两个人表现的就很正常了,脸上写满了笑意。房遗爱大概可以明白,一甲进士的好处在于探花和榜眼考试之后可以直接被授予从六品的实职!这对于一个大家族的旁系弟子和一个寒门士子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其他进士还必须通过礼部考核才能等待授予官职,甚至有一些人通不过礼部的考核只能沦为小吏!在古代,官和吏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就仿佛现在政府机关的正规人员和临时工。
房遗爱的这个状元更是能被授为正六品的实职,可惜房遗爱身上还有个从五品的三原县男呢,这对于房遗爱可没有丝毫诱惑。
三人从国子监出发,将整个长安城都绕了一遍,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皇城外也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百姓,虞世南已经在玄武门口等待房遗爱等人!只是这皇城面前的人未免太多了,甚至里面还有许多读书人的影子。
“虞师好!”
“好,请随老夫速速进去吧!”
房遗爱等人正准备随虞世南进去,突然许多书生闯过士兵的封锁来到众人面前!
“虞师,我等不服!还请虞师伸冤!”
虞世南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你是为首之人吗?先告诉我的你的名字!”
“弟子有冤屈在身,还请虞师听弟子陈述!”
虞世南挥了挥袖子,作态就要转身离去:“你连名字都不敢说,我又何必听你诉说冤屈!”
那弟子见虞世南态度坚决,不得已只好将怀中的考生证明递给虞世南。
虞世南似笑非笑:“崔平是吧,你有何冤屈?”
“虞师,我等怀疑今年科举舞弊!状元房遗爱无状元之才!”
崔平话音一落,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声,崔平见状嘴角不由闪过一丝笑意:“还请虞师禀明陛下,要不然我们这一万余考子不服!定要抗争到底!”
虞世南脸色有些难看,这次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受责罚倒是小事,万一天下士子对于科举寒心,这对于大唐来说是祸非福啊!
一旁的房遗爱起初还在看热闹,但是当事情扯到他身上去,他可是笑不出来了。房遗爱慢悠悠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崔平是吧,不知兄台是否高中啊?”
“我没有!但是我是为了那些得不到自己应有地位的学子们讨回公道!”
“兄台果然是高风亮节啊!”
“哼,你就是房俊吧?不要以为你给我说几声好话,我们就会放弃抗争,我告诉你,我是为了真理和公正而战!”
房遗爱看着信誓旦旦地崔平,不知道哪里一抽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崔平满脸通红,似乎是受了莫大的羞辱:“房俊,你什么意思?”
“崔兄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只是房遗爱那掩饰不住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在撒谎!
“大家看见没有,这就是当今的新科状元,就是一个纨绔之徒!我们一定要面见陛下,讨回公道!”
房遗爱清了清嗓子:“崔兄别急,我也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不知道崔兄认为今年的新科状元应该是何人啊?”
崔平看向房遗爱的目光满是不屑,仿佛给房遗爱这种纨绔说话是对自己的侮辱:“今年一甲的两人都比你有资格成为状元,但最亏的还是二甲第一的崔冰兄被你这个不学无术之徒,生生挤下一甲之列!”
房遗爱脸上忽然严肃起来:“那照你所说,这次的事情就是崔冰鼓动的了!”
崔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什么崔冰?我只是觉得不公,然后我和众多学子便前来抗议而已!”
“哦,是吗?”
房遗爱朝着远处的千牛卫校尉招招手:“校尉,现在我以三原县男的名义让你将眼前的所有士子包围,若是有人逃脱,杀无赦!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
好歹房遗爱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言语中自有杀伐果断!房遗爱话语一落。崔平脸上终于惊慌了起来:“房俊,你想干什么?你想激起民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