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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凤书三国-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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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不敢颓废,枉自辜负父亲的教诲,”荀谏说道,“三叔,四叔一切也好;小叔莫要挂念。”

“公达的胃病却是如何?”荀谌又问,“可有些起色不?”

“公达兄的病时好时坏;此次又犯病了,才不得随同西征。不过这两年丞相一直四处寻医问药给公达兄治病,便是犯病也不似以前那般严重,多多少少有些起色的。”

“芜儿妹子可好?这许多年,她可给你生得几个孩子?”

这次荀谏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吐了口气,说,“芜儿也去了。”

门板那边一片寂静,几乎十分钟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偶尔衣料抖动的细碎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那边的荀谌轻声说道,“阿谏节哀顺变。”

估计他们两人也无心多说,只又寒暄了几句,便听见他们起身离去。我听着他们离开了,这才推开门回到外间,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本以为这曹操的使者是何等的凶神恶煞,想不到只是一个身不由已的可怜人罢了;连接着葬了父亲和妻子,却还得为君主东奔西跑,甚至被派来汉中,和亲如兄长的小叔成了明争暗斗的死对头。

我正出神,荀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看见荀谌,我忍不住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荀先生?他只是想见你而已。这些年来他接连失去了家人,如今知道你在这里,自然会想见你。”

荀谌看了我一眼,唇边浮出一个凌厉的微笑。“固然有此,却也不是并无其他考量,”他说,“小姐莫被阿谏骗了。他伤心不假,无心为事却未必。他若当真只是勉强奉命来此,并无心做些什么,何以几日之内说服张公叫马孟起退兵,何以说服张公背弃遣使葭萌关的承诺?阿谏尊吾如兄,但事孰轻重,他自是清楚得很,也不会放过我们两人的骨肉之情不予利用。至此吾一直少算了一个环节,以致时时被动;不过现在亡羊补牢,也未晚矣。”

我被荀谌这一席话说傻了,只觉背上冷飕飕的。

初见荀谌的时候,我曾经惊叹他身周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泊潇洒。如今他的潇洒似乎都飞了。他依然爱笑,只是我看得出来,一半时间他在苦笑,另一半时间他为谋略而笑,笑得不免有几分狰狞。也是,荀谌到底曾经是一方霸王的谋主;想来那种连血肉亲情都可以拿来用gametheory推导的算无遗策本就该是他人格的一部分。只是我忍不住突然想,或许还是交州那个会喝酒,会看皮影戏,会弹琴扰人下棋的荀谌更可爱些。

只可惜连我也学会了算计旁人妻儿,又何况荀谌这个多少血战中爬滚过来的职业谋士?

16。 破城

马超那里安安静静的,仍然什么消息也没有。事实证明,别看马超这人暴躁而急进,他一样可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滴水不漏,一动便是带着雷霆万钧杀来,势不可挡。事情过后我们回头盘算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惊骇他的胆子,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战术。

张鲁在三月二十一便发出了让马超退兵至阳平关的命令,而如今已是四月初二,我们依然什么消息也没有。我一直想从马岱那里弄点消息,可是自从他劝我千万置身事外那一次后,他就一直闭门部件。我怕被别人发现,也不敢多去找他,只能平日里尽量盯着他府门口的人流出入,再在街头市集上听八卦谣言。如今南郑城中人手不足,我想干点什么都得亲自上阵。

不过幸好是我亲自盯着。当我开始留意南郑城中的一切,我突然发现市场上的麻油价格飙升得未免太快了一些。二十八日的时候我察觉到不对——麻油一直都是三十钱一斤,就是过年的时候也不过三十三钱到头了,怎么这两日有两家粮行都说无货,另外几件铺子里挂出来的牌子上都成了三十七,八钱一斤?我到底是一个曾经天天追金融指数的经济学生,几乎条件反射地怀疑有人在大肆进仓。汉中产芝麻和芝麻油,供应面应该不会有大问题,那么这突然的价格变迁只能是需求方的问题了。想到这里,我又无可避免地想起当初赤壁之战时,周瑜曾叫江夏,柴桑一代买不到一滴油料。

如今汉中没有什么战事,难道…会不会是马岱?他,当真要动手?

没想到那天晚上,赵云的人进城带来口信,说是马超似乎正在拔营,准备退兵回阳平关。我听了之后一片茫然。这应该是障眼法…吧?马超他真能就这么乖乖听话?张鲁应该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是不是真信了马超?荀谌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似乎也有几分难以定夺,蹙着眉头思索。我忙告诉他麻油价格的事,把我的怀疑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他叹道,“也只有小姐会察觉此等事。虽然四五钱不足定论,但即有此猜想,更需小心谨慎,千万置身事外。此事吾等即不能助他,也不能阻他,只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小姐莫要再去追查此事。”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后面两日我还是忍不住在街上溜达,盯着各家粮行。果然,四月初二早上还真给我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一口气买了两斛油;我远远地跟着她,只见她将油交给了一个卖菜的,那卖菜的又将一堆蔬菜和麻油一起挑到马超府的后门,将东西交给了一个家仆模样的人。果然是马岱;他当真要动手!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也真只能在一旁看着。我向来最恨这种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的感觉!好在我也不需要看上多久。晚上天黑透后没多久,就突然听见外面闹了起来,于是我忙吩咐小姜出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片刻她转回来了,说道,“外面人说,是离这里不远的城东粮仓烧起来了,火好大,大家还在担心会不会一直烧到我们这边来。”

起火?粮仓?我一愣,已经反应过来多半是马岱动手了。我想了好半天要不要去驿馆找荀谌,后来又想,如今那么晚了,又是火灾,想不定街上颇多兵士,到处混乱。我一个姑娘家,大半夜上街乱跑,不引人怀疑才怪了。反正如今我真做不了些什么,还不如随马家那双兄弟闹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我关了宅门,仍是和艾草还有小姜两个人回屋睡觉。

四月初三早上起来,我推开府门四下张望着,只见周围安静得出奇,一个人也没有,也听不见什么。我看了很久,正准备回屋,突然一辆辎车从小街尽头转了出来,渐渐赶近,然后直接在我面前停下了。赶车的居然是马岱;他跳下车来,对我说道,“大哥想请小姐和荀先生前去一见;小姐请上车。”

我吓了一跳,好半天傻愣愣地问道,“你大哥到了?荀先生又在哪里?”

荀谌拨开马车的窗帘,探头对我说道,“贺小姐,且上车来。”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终于还是上车。在车里坐下了,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荀先生,马超昨晚入城了?都发生些什么事了?”

荀谌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轻声道,“马将军当是粮仓起火后不久入城中的,其余吾也不知。”

我们俩安静地坐了片刻,外面赶车的马岱也是不说话。最后我受不了这种沉重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拉开马车的门帘,对马岱说道,“仲山,昨晚是你放的火?马将军究竟如何入城中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岱昨夜在两处粮仓纵火,叫城中一片混乱,”马岱平静地答道,“又兼岱早早买通了西城门的一员军官,和大哥里引外合,终叫大哥的人马顺利闯入南郑城中。大哥入城时大多守军还在灭火,多数被大哥歼于火场,幸免之人不过十之二三。张公和南郑重臣如今皆拘于郡守府中,有重兵看守。大哥也在那府中;昨夜大哥和张公谈了许久,如今正小憩等两位前往相见。”

我听他这么说,只觉又惊又惧。在城中放火,买通守城门的骗进城中,将正救火的守军歼灭在大火中。。。这计策固然精妙,却也未免太狠了一些!

“你大哥究竟如何一路杀回南郑城的?”我又忍不住问道。

“大哥收到张公之令后便假意顺从,率兵众退回阳平关。前夜大哥邀阳平关守将饮宴,却又早遣了几百人去偷袭守军大营,在营中四处放火。这边宴席上他斩了守将,领军袭营,正在一片混乱时杀到。一番厮杀,虽还有落网之鱼,但所余人众已不足为虑。破了阳平关,大哥便领兵彻夜急行,不足一日一夜便赶了两百五十余里至南郑城下。从山谷出来那最后的一百里,大哥更是令全军放马疾奔。他还叫兵士割下袖子衣襟包住马蹄,这才能叫数千骑无声无息地来到南郑城下。”

好精密的计划!可是,貌似还有一点不对。。。我歪着头响了半晌,又忍不住问到,“等等,当初张公可是给了马将军整整一千五百骑!这一千五百汉中兵难道能跟着马将军,回头攻打南郑城?”

“大哥在葭萌关两战,也有些损失,且折损的俱是汉中兵马,于是回军阳平关时汉中兵不过一千一百人。大哥让千余人先行进驻阳平关,想来这些人中大多已经死在阳平关了。”

“于是马将军只是带着不足两千五百旧部杀回来的?”

“不是,”马岱答道。他说了两个字,却突然停下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貌似有些犹豫。

荀谌抬起头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还带着主公给他的人马。”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惊得直接跳了起来,头撞在马车顶上,又没站稳,差点没摔出车去。

17。 野马的笼头

“小心!”荀谌忙拉我的袖子,拽我又坐下了。

马岱听荀谌如此说,便坦然道,“十六日曹贼使者入南郑,岱苦思了一夜,终觉张公并非能拒曹贼之辈,唯恐终有一日张公要取我兄弟首级以联曹贼。思及此,岱便写了密信送至葭萌关,请左将军相助。左将军见了岱的书信之后,便修书给大哥,好言劝他相投;大哥虽一时未应,但自是有所思量。后来张公令大哥退军,大哥连夜告知左将军,于是左将军又给了他上中下三策,让他自选。”

“这三策自是出于士元之手;他这出一堆主意,由别人自选办法的德性当真难改,”荀谌轻描淡写地说道,“而假顺实逆,偷入南郑定是最为凶险的上策。”

马岱又是点头道,“确实凶险,就连大哥也担心自己人手不够;所以他问左将军借兵。左将军也没犹豫,一下就给大哥一千两百骑,还有陈叔至将军。”

我转向荀谌,埋怨地问道,“难不成这些荀先生早就知道?你就一直把我瞒在鼓里?”

荀谌摇头道,“若是吾早知此事,又怎会让赵将军出城,做此等安排?前日方收到士元来信;他在信中也未曾言明,只道是主公有意相助马将军,让吾千万莫要助张公防备御敌。吾也是凭空推测,所知只略略多于小姐。其实吾更好奇则是马将军与南郑城之间传信,竟能如此神速?”

马岱答道,“我们军中饲养了好些鹰隼,皆能传信;从城中到阳平关也只不过布置了四五个饲鹰人,便足以叫书信来去无阻。”荀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发话。

安静地坐了片刻,我突然又想起一事,差点又跳了起来。“仲山,你方才说左将军曾劝你大哥来投,他也有所思量,”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他到底怎么想的?”

马岱没答话,只是一声吆喝,勒住了马——我们已经到了郡守府。

马超在后堂的一间屋里睡觉,马岱敲了半天门他才来开门,还一边揉着眼睛。这一个半月没见,感觉他看上去瘦了一圈;深重的眉骨阴影里,一双眼睛闪烁着仿佛狼眸,更显阴郁凌厉。他见了我俩,胡乱朝荀谌施了一礼,又挥挥手示意我们坐。我们坐下了,他却仍然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也不开口,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见他沉默,荀谌便主动开口,悠悠地说道,“马将军用吾主之谋略兵将一举扑入南郑城,如今将军却又犹豫是否当真投于吾主帐下。”他这句话陈述得平平淡淡,尽管我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轻松来自何处。

马超哼了一声,冷然道,“荀先生以为如何?”

荀谌微微一笑,说,“南郑城中有陈将军一千两百人马,葭萌关更有主公大军。这万余人众或将是将军同僚,或将是张公外援,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马超一掌拍在墙上,吼道,“荀别驾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吾不过以实情相告,”荀谌淡然道,“以现今将军之力,不足坐镇汉中;若无外援,半月之内汉中必生变。若汉中生变,吾主也只能助张公;毕竟天师道在此处乃人心所向,更何况吾主唯有如此,才能叫蜀中背盟。”

马超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压低声音,说,“那么在先生看来,超若献南郑城于左将军…”

荀谌直接打断他道,“吾主也无力保将军下雍凉。将军可是想,凭着旧部三千铁骑,若有南郑城支援些人手钱粮,再有将军在陇上的威望,足可一战求一立足之地?只是拿下几座城池,甚至一郡之地后又当如何,将军可曾考量?陇上几郡南接汉中,东北俱有曹军,长安城坚固难下;西凉路途遥远,若无人于后方源源不断支援钱粮,又要如何征伐?将军如今可还有割据一方的实力,这一点将军可曾想过?曹相势大,复仇对于将军来说只能是长远之计,岂是一朝一夕之事?自然,若是将军无心养其精锐,伺机复仇,自可兵发陇上,一掷所有,虽处处凶险,却也有十分成一二的成事之机。”

荀谌这番话当真不客气,字字见血。马超的脸色越来越黑,难看得吓人;我甚至担心他会突然翻脸动手,忍不住暗暗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不想马岱突然走上前来,拉着马超的袖子悲声道,“大哥,灭门之仇,焉可不报?”

马超长叹一声,猛地在荀谌面前单膝跪下了,沉声道,“荀先生,我马超愿追随左将军左右;望荀先生能代为转达马超之意,并请左将军入主南郑。”见他如此,马岱也忙跟着跪下。

我很没形象地张大了嘴瞪着马超。他真就这么投于刘备帐下了?虽说荀谌的嘴确实厉害,两句话就掐到了重点,充分让马超意识到他现在没有能自立的实力;只是野马就这样自己装上了笼头,未免又叫人难以安心。历史上马超溃败来投,累累如丧家之犬,但就是这样刘备仍是不敢用他,把他闲置在成都那么多年。如今他打下了南郑来投,一下砸过来如此烫手的一份见面礼,看似份厚礼,却是处处凶险,很难握得住。这一切却叫刘备怎么处理他!更何况,他来投完全是为了挣一分打曹操给家人报仇的机会,而不是因为信服刘备,更不会是因为和我们乃志同道合之辈。今后刘备要怎么对他,我们又要怎么和他相处?

我想得头疼,干脆不再去想它。

“既然如此,吾即刻修书吾主;待书信送出,还请马将军让吾会一会张公。”

马超应了一声,那边马岱已经在准备笔墨。荀谌又转向我,说,“书凤过来片刻,吾有事吩咐。”

我听他这话,不禁一愣。荀谌虽然不像诸葛亮那么拘束,可从来没管我叫“书凤”过。虽然奇怪,但我还是走到他身边。他对马超一礼,说,“马将军,吾借地一言。”他拉了拉我的袖子,和我一同走出室外,这才压低声音对我说,“书凤可否现在请准出城?”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他,于是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马将军还未曾思及此事,但阿谏,他…”

荀谌的声音在发抖。我认识荀谌这许久了,从来未曾听过他的声音发抖。我猛然醒悟,心脏又是一阵狂跳。荀谏!作为这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如今这位曹操使者似乎也只有死一条路了。马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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