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统天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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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慧，你看这帮人现在怎么样？”走着走着，朱厚照突然向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殿下，这帮人现在是表现的好多了，不过这也和您在这里有关，如果您走了之后，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被问到的青年回答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朱厚照又问道。广慧全名叫做郑广慧，出生在锦衣卫世家，家里连着五代人都是在锦衣卫里任职，出过两名锦衣卫千户，两名锦衣卫百户，现在郑广慧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被派到神机营里担任监枪内臣。成祖发动靖难之役成功之后便又重新组建了锦衣卫，当时郑家的先祖便报名参加了锦衣卫，之后更是凭着功绩一直升到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从那时起，郑家便在锦衣卫了安家落户了，之后的一百多年里郑家人一直在锦衣卫里任职，再也没有出去过。虽然郑家没有人担任过指挥使之类的高级职务，但是郑家在锦衣卫里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觑，就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也对郑家敬畏有加。郑家在锦衣卫里扎根一百多年，关系错综复杂，可以说郑家和锦衣卫里几乎所有家族都有一定的关系。正因为此郑广慧才会刚到锦衣卫不到一年，便升到了锦衣卫总旗的位置。
朱厚照是在来神机营的第二天认识郑广慧的。当时朱厚照解决完孙域他们遇到的困难之后便在神机营里闲逛，走着走着突然想了解一下神机营的详细情况，于是便让刘瑾找来了锦衣卫在神机营里负责监管的人。要说对神机营情况最清楚的莫过于神机营提督和锦衣卫的人了，不过神机营提督是不会那么容易把神机营的详细情况说出来的，要是出现不好的事情怎么办，那不是和自己的官帽过不去吗，当官的就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上级。而锦衣卫的人则是那种对神机营熟悉并且会说出详情的人，因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向上级反映情况。刚巧那个人正是郑广慧。
于是两人边聊了起来。随着交谈的深入，朱厚照对郑广慧的见识越来越吃惊，朱厚照发现他不但对神机营的情况了如执掌，并且对锦衣卫也了解颇深。由于郑广慧是锦衣卫出身，两人聊着聊着，便不自觉的就聊到了锦衣卫上面。郑广慧出生在锦衣卫世家，对锦衣卫了解不可谓不详细。他对锦衣卫的描述就是锦衣卫就像一匹狼，当有人拴着它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只温顺的看家狗，当没人能拴着它的时候，它就会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现在锦衣卫由牟斌管着，牟斌为人正直且今上对锦衣卫管的比较严，所以现在的锦衣卫就像一只温顺的看家狗，但是如果以后那个皇帝对锦衣卫放任不管且负责锦衣卫的人心术不正的话，那么锦衣卫就会重新变成一只凶猛的野兽，就像以前那样。
当朱厚照问他怎么解决锦衣卫存在的问题的时候，郑广慧很干脆的回答道“改革”，往锦衣卫身上套上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枷锁，这样不管何人管理锦衣卫，锦衣卫都不会再变成以前那个让人害怕的洪水猛兽。
对于郑广慧的这番见解，朱厚照非常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想不到来了一趟神机营竟然发现了一个人才。对于锦衣卫，朱厚照也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的，虽然和郑广慧的不完全一样，但两人的见解相差不大，都是对锦衣卫进行改革，往锦衣卫身上套一个枷锁。未来对锦衣卫进行改革也是一个大过程，不是朱厚照一个人就玩得转的，如果有一个和他的思想不谋而合的人来帮助他的话，那么改革就会更加顺利了。而这个人现在朱厚照已经找到了，就是郑广慧。
今天已经是朱厚照来神机营的第三天了，从昨天开始只要朱厚照一来神机营，朱厚照总是叫上郑广慧，让他跟着自己。神机营里的其他人看到之后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被太子殿下看重，高升便是指日可待的。就连马成和李桦两人看到郑广慧也是羡慕的牙痒痒，咱们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偏偏殿下就看中这个锦衣卫。
机遇和才能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两者缺一不可。马成等人没有被朱厚照看重，只能说明他们有这个机遇，但是在机遇来的时候，他们却没有表现出自己过人的才能。被重视的永远只是那些才能与机遇兼备的人。
“改革，还是改革。”对于朱厚照的问题，郑广慧回答道。
“改革。嗯，行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走吧。”说着朱厚照往孙域等人处走去。
看到朱厚照又回去了，郑广慧也跟着走了，不过眼睛里却闪耀着若有所思的光芒。郑广慧知道自己的机遇来了，通过这两天和朱厚照的交谈，郑广慧发现朱厚照有意对大明的军队包括锦衣卫在内进行一场改革，并且他的改革的思想和自己不谋而合，那这就意味着自己将有可能参与到这场改革中去，一展自己的远大抱负。
两人刚走到神机营作坊的外面，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欢呼声。“成了。”“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真的，那我看看。”“让我看看。”
“哇，真的啊。这么明亮。这么清晰。”
“殿下，成了。”看到朱厚照回来了，正打算去向朱厚照报喜的刘瑾赶紧跑出来向朱厚照说道。
“成了，是不是造出来镜子了？”朱厚照问道。
“是的，殿下。造出来了。”
“走，带我去看看。”
跟着刘瑾走进里面，只见孙域和吴大两人旁边围了一群人，里里外外的好几层。此时一块方形的镜子正被传来传去，每当一个人接到镜子就传来一阵欢呼，接到镜子的人拿着镜子看看这面看看那面，更有人拿着镜子摆出各种pose引来一阵笑声。在作坊的外面还有很多人闻风跑来。
“太子殿下来了。大家赶紧安静。”有发现朱厚照过来的人赶紧提醒众人道。
听到这人的话，众人赶紧向外望去，正好看见朱厚照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行礼道。
“都起来吧。听说你们造出镜子来了，拿来我看看。”朱厚照说道。
听了朱厚照的话，孙域赶紧要过镜子，走到朱厚照面前，递给了朱厚照。
接过镜子，朱厚照看了一下，和后世的镜子差不多，虽然和后世的镜子制造方法不一样，但是效果差不多一样。看来一会，朱厚照说道：“不错，不错。刘伴伴，去取一千两银子来。”
然后朝孙域几人道：“一会这一千两我就赏给你们了。做的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这回几人可是由衷的感谢到。一千两银子，合计没人能分到一百二十五两，此时不比明末，大量白银涌入导致白银降价，此时白银还是很值钱的。明朝建国初期白银紧缺，此时虽然有所缓解，但整个明朝境内白银仍然不算太多。这一百多两够一家人用上几年了。因此没有得到赏赐的人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孙域几人，不住的感慨道我怎么就没被殿下选上呢。
“好了，你们现在赶紧在这一个大的，争取天黑之前造出来。”等几人高兴完了，朱厚照朝孙域、吴大说道。第一天开始的时候朱厚照就已经纷纷他们造模型的时候顺便造一个大的模型到时候他要用，昨天的时候朱厚照就得知这个模型已经造出来了。
“是，殿下。”说完孙域几人赶紧重新开工。
终于等到快要天黑的时候。朱厚照要求的那块镜子造了出来。
“殿下，造这么大个镜子有什么用啊？”看着立在那里需要四个人扶着的大镜子，刘瑾朝朱厚照问道。只见这个镜子有长约有八尺，高约有六尺，上面雕饰着精美的花纹。
“你管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按我吩咐的做就行了。”朱厚照说道。
孝宗朱佑樘晚上一般都是在乾清宫或者坤宁宫度过，今晚朱厚照特意打听到孝宗要到坤宁宫过夜，所以早早的朱厚照便把那个大镜子安置在了自己以前在坤宁宫居住的房间里。然后派人在外面等着。
等到孝宗朱佑樘和皇后张氏刚回到坤宁宫，朱厚照立马跑了出来到朱佑樘和张氏面前行礼道：“参见父皇、母后。”
看到朱厚照出现，朱佑樘和张氏都大感惊讶，这两天朱厚照都神神秘秘的找不到人，今天怎么会坤宁宫了。
“照儿，你怎莫在这啊？”张氏开口问道。
“父皇，母后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便拉着朱佑樘和张氏的手往里面走。
“去哪啊？”张氏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母后。”朱厚照说道。
拉着两人走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朱厚照早就准备好了蜡烛。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用竹棍撑着，黄色锦布遮着的东西。
“父皇，母后请看。”指着中间那个东西朱厚照说道。
“打开吧，”然后朱厚照朝站在旁边的刘瑾说道。
“是，殿下。”说完刘瑾便缓缓大拉下了锦布。
随着锦布缓缓落下，里面露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正是朱厚照让人特制的那面。
镜子上先是出现了众人的头，接着是脖子，上身，双腿，双脚，最后众人全身都出现在了镜子上。
“哇，太不可思议了。”张氏捂着嘴惊叹道，这么精美，这么清晰的镜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不令人惊叹呢。
孝宗也是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缓缓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朝镜子里的自己摸去。
第二十一章开店
触手的冰凉惊醒了朱佑樘，他朝朱厚照问道：“照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镜子？”
“是的，父皇。”朱厚照回答道。
“好，好，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朱佑樘不住的感慨道。朱佑樘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很少出现令他都惊讶的东西，现在他大肆赞美这个镜子，由此可见这面镜子的出现对他的震撼有多大。
“照儿，你想要什么赏赐？”看着朱厚照，孝宗皇帝说道。
“父皇，我不要什么奖励，但我要求父皇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答应。”看着朱厚照，孝宗溺爱的说道。
“我想请求父皇能够赏赐给我几个工匠。”看着孝宗，朱厚照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造镜子？”孝宗笑着问道。
“是的，父皇。”
“行，明天我让户部给你拨一百个工匠，你再从神机营里挑一百个，够你用的了吧。”孝宗说道。
“谢谢父皇。”
“别高兴的太早，不要整天光顾着弄这些东西而把功课忘了。”
“放心吧，父皇，我保证不会忘了功课的。”
“这样进行。”听力朱厚照的话孝宗登时更加高兴了。
“对了，照儿，就这一面镜子可不够宫里用啊。”孝宗突然朝着朱厚照说道，说完还不忘向小孩子一样向朱厚照眨眨眼。
“父皇，过几天我就往宫里多送点镜子，保证够用。”
第二天朱厚照再去神机营的时候，工部拨给朱厚照的那一百工匠已经被送到了神机营，接着朱厚照又从神机营里挑选了一百工匠，正式凑够了两百人。被朱厚照挑中的人都眉开眼笑，昨天朱厚照赏赐孙域几人每人一百多两的场面众人可是都看到了，以后跟着朱厚照肯定待遇会大大提高。而没被选上的人则一阵沮丧，羡慕的看着被选上的人。
朱厚照也看到了剩下那些人眼中闪过的失望，于是朝众人说道：“没有被选上的人也不要沮丧，昨天我已经凑请了给大家加俸禄的事情，父皇已经打应了。也就是说不管被选上的还是没有被选上的大家以后的俸禄都是那双份的了，就是刚来的那一百人，以后的俸禄也是双份的。”
“哦、哦、噢。”
“好啊，殿下真是好人。”
“太好了。”
听了朱厚照的话不管是选上的还是没选上的亦或者是刚来的工匠们都发出了欢呼，有高兴的大声叫的，也有称赞朱厚照的。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开始工作吧，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制作各种模具。”制止了众人的庆祝，朱厚照说道。
“是，殿下。”
看着众人都开始忙碌了，朱厚照也离开了作坊，去找马成商量建造专门制造镜子的作坊的事情。现在制造镜子也算是走上正轨了，以后要做的就是生产、生产、再生产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解决一件事，那就是厂房的问题，自己总不能一直占用神机营的作坊吧，时间长了人家不一定会说什么，但自己也觉得听不好意思的，于是朱厚照决定再造一个作坊，地点他已经想好了，就在神机营里的校场旁边。在这里面生产，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毕竟没有人会傻得来神机营找事。另一方面保密条件也比较好，神机营是军营，人员流动非常小，外人一般不会进来，里边的人出去也得向上级请假，在这样地环境里，造镜技术被泄密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听到朱厚照说要在神机营里建造一个大型作坊，马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答应呢，太子把作坊建到来了这里，不是正说明太子殿下信任自己吗，并且这样也可以增加接触太子的机会，于是一再向朱厚照保证一定会从快从紧，加班加点的为朱厚照建造作坊，让朱厚照的私人工匠早日搬进新的作坊。
回去之后马成立马找来李桦向他说了太子要在神机营建造作坊的是，李桦一听，立马说道“我们应该全心全意的为太子殿下服务。”于是两人一合计，立马发动神机营里的五千多人齐心合力共同为朱厚照建造作坊。人多就是力量大，一个大约两千多平方米的作坊只用了三天就建成了。
命人挂上早就想好的作坊名字，朱厚照看着经过简短的发言之后便正式宣布“造镜坊”正式开始投入使用。
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忙碌的搬运着这三天制成的几十种模具，朱厚照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经过孙域的合计，朱厚照对造镜坊的制造能力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现在在各种准备工作都做好的情况下，造镜坊的工匠大约每人两个小时合计一个时辰就能造出一面镜子，这还是在刚开始很多人不熟悉的情况下，等以后大家都熟悉了，速度便会大大提高。这可比威尼斯人造镜子的速度快多了，中国人就是比人家聪明。
“殿下，张侯爷来了。”朱厚照正在憧憬未来是，刘瑾的声音打断了他。
“哦，在哪。赶紧让他过来。”朱厚照说道。刘瑾说的张侯爷就是朱厚照的大舅舅张鹤龄。
自从三年前搬到京城之后，朱厚照的两个舅舅便平时游手好闲，也不务正业。经常还唆使张皇后向皇上要点儿财务田庄什么的，时不常的也出去惹些事、生些非，反正上面有张皇后顶着，张鹤龄多少就有点儿有恃无恐了。可是明孝宗毕竟培养了弘治朝的风气，只要有人看不惯了就会上奏，当时著名文学家李梦阳正担任户部郎中，张松龄为非作歹，却恰好撞在了李梦阳的枪口上。李梦阳看到铁证如山，回去就参了张松龄一本，说他欺压乡里、抢占农田、为非作歹。虽然最后孝宗看在张皇后的面子上没有治张鹤龄和张延龄的罪，但这件事还是严重影响了张家在京城的声誉，连带着朱厚照的母亲张氏的声誉也受到了影响。虽然最后孝宗封了两人一个小官，想让两人安生一点，但他们两人就是不开窍，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因此最后考虑之后朱厚照觉定让自己的两位舅舅辞去官职，跟着自己做生意，一方面让两人有点事情做，不给他们惹事的时间，另一方面降低点两人给家族带来的负面影响。
“参见太子殿下。”走到朱厚照面前，张鹤龄行礼道。
“行了，起来吧，你我舅甥就不必如此了。再说你看你行的礼，一点都不正规，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朱厚照说道。
“呵呵，”张鹤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