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崛起-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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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也在想蔚州的事情,“是啊,这蔚州一行还真是大有收获。无坚不摧的火箭火器,能打败百战猛将的新兵,简单的食材竟然变成无上的美味,那小子可真让人看不透。可惜不能为俺们所用啊。”
花蜜儿脸色一变,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阿骨打慢慢地说“觉得爷爷太狠了?”
花蜜儿俯下身说“阿骨打爷爷的决定,总是对的”
阿骨打摇摇头“纵横天下数十年,俺做过无数次抉择,从来都是一言而决。可是这一次,居然拿不准,再说吧。”
“爷爷是担心,一年后韩望会有成千上万的新兵,甚至更多。如果他们使用火器,俺们女真根本不是对手,就会沦落到从前一样被欺压?”花蜜儿这两年随驾听政,对他的心思还是能把握三四分的。
阿骨打这次沉默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只是让车夫加速回奉圣。
斜也把希尹拉到一边,问他“谷神,你最了解南朝,你说说燕京和蔚州的事情,该怎么办?”
希尹从意识层面上赞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但是斜也问他这话,就不是请教的意思。多半是在勃极烈大会上斜也要更改阿骨打的意思,连蔚州一起打下来。所以恭敬的回答“燕京肯定要拿下,至于蔚州,看南人对俺们大金到底什么态度。要是惹得不高兴了,也不过旦夕事耳”
希尹的意思支持斜也攻打燕京,剿灭辽国最后一处据点是大家的使命,于各方都无话可说。至于蔚州不能轻率,毕竟阿骨打有言在先,尽管是含蓄的表态,那也是金口玉言。何况三个月时间蔚州又不会飞上天,随时想打随时就过去,不必忤逆上意强行攻伐。
石古乃在一旁听见了,便说“蔚州对大金可不是很友善啊,上次借故炫耀武力,这一次又强行压制阿骨打的亲卫,分明是警告俺们!”他说这话明显就是强化上次被羞辱的痛恨,促使斜也对蔚州单干。
希尹不易觉察的皱了下眉头,这个石古乃虽然算无遗漏但气量狭小。在韩望手上吃了亏,就想拉着斜也一起找回场子。斜也肯定会上当,万一真的调集大队人马去蔚州闹事,只怕阿骨打会雷霆震怒的。
但是斜也是实权派人物,身体健康,势力庞大,未来还能掌权很久。阿骨打身体这几年非常不好,若非完成灭辽的心愿,绝对不会离开上京。这次长途跋涉,远征西南,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出征了。
斜也连连点头,对石古乃又看重一分,这家伙看来会在大会上支持自己。“心神,你料事如神,燕京蔚州一旦爆发兵事,你务必要随军参谋”这就是分赃了,你支持我,就给你军功。
石古乃低头致意,“斜也,只要用得着俺,尽管说。契丹快完了,党项也碰过和契丹差不多,就剩下南朝没试试深浅。韩望这次把家当全部搬出来了,不过如此”
银术可看见这些人聚在一起,就明白他们在干什么,都想把蔚州拔掉,砍掉韩望的脑袋。阿骨打尽管温和有加,银术可却知道阿骨打也下了决心铲除蔚州。毕竟,面对威力巨大而神秘的火器,所有女真人除了震撼就剩下恐慌了。因为韩望把他们一直以来坚信的无敌神话打破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火器,害怕回到深山老林里吃冰咽雪。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在火器面前就是一句笑话,人越多死得越快!
可是,万一打不下蔚州该怎么办?如果激怒韩望,拿出更为恐怖的火器该怎么办?这些人从来只会用眼睛看事物,你见过有把自己全部实力透露给敌人的吗?怎么就碰上这群只动刀子不动心眼的蠢货了?过分迷信武力必然会引起反弹,人力有穷的时候就是女真的悲哀啊。
完颜宗弼靠近银术可,请教他“银术哥,他们在商议什么?”银术可是官方称谓,私底下大家愿意称作银术哥,也是表示亲近的意思。
银术可今年五十岁,完颜部中的小部出身,在残酷的合并战斗中,能一直坚持部族独立比较罕见。多赖其高明的战略眼光,严以律己的军队纪律,比一般的女真将士都要看得更远更透彻。但有决策必能顺应时事,从而获得战事的先机,攻取必然大有斩获,因此一个五百多人的小小部落竟然能得以保存。
“原来是兀术,他们大概想要攻破蔚州城,再砍了韩望的脑袋,然后就可以安心睡觉?”
完颜宗弼的女真本名兀术,今年只有十五岁,但是身材高大,力大如牛,尤其擅射,为人极为豪迈坦荡。这次跟随斜也出征辽国,首次披甲,自然语气傲然。“阿骨打陛下不是说落雪之前不会动作的么?他们怎么就~”
银术可笑着说“场面上的话,黑白颠倒都没事,何况军国大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你也觉得目前非常急迫的要打蔚州?是不是因为火器?”兀术虽然心思粗糙了些够成熟稳重,但是不妨碍他的判断力。
“或许吧,但是打了蔚州,砍了韩望,南朝就没有火器了吗?”银术可引导着兀术的思路。
“如此厉害的火器,南朝自然详加记录,密封保存。而且听说真定制作烟花的唐家也参与其中了。怎么可能封锁得住?”
“韩望形式练兵之道已经公开化,据探真定、六联、易州、汤阴四个新兵训练营,全部按照新式训练之法锻炼新兵。同时西军种师道也安排数百个军官跟随学习,”
“那怎么办?”
“接着打真定保州雄州,打大名府,太原城,一直打过黄河,攻入汴梁,抓住南朝皇帝老儿”
兀术下意识地说,“疯了吗?这怎么可能?俺们连军队都没集结,粮草都没准备,如何使得?”
二七五章 东京的惊蛰一
银术可看着前面的阿骨打车驾,“兀术,你觉得金宋非得一战吗?”
兀术想也不想地说“男儿大丈夫岂能畏战?天下一统,四海臣服,真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
“如果是宋辽那般也不行?”
“不行!必须将南朝皇帝抓到上京,他们汉人不是一向这么干的么?”兀术斩钉截铁的回答。交点钱就想当皇帝,没这么便宜的事。
银术可于是说,“那你以为,南朝的文武大臣会怎么想?韩望会怎么想?”
“这~”兀术有些犹豫,南朝的想法重要吗?只要打败了他们的军队,剩下的就顺理成章了吧。可是银术可是阿骨打夸奖过的战略级统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们是如何想的?”
“海上之盟就能表明他们的想法,他们想用钱财换土地”看着兀术鄙夷的眼神,又说“记住,燕云是汉家历来的国土,宋初时连连征战,尽管落败,但是汉人从来不放弃这块土地,即便知道海上之盟是饮鸩止渴,他们也还是要这块土地。”
“这么傻?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可以给他,也可以拿回来?”兀术觉得南朝的官员都是昏庸透顶。
银术可摇摇头“这不是傻,是执着,是他们血脉中的使命。一百年,两百年,一千年都不会改变,除非把汉族全部杀光。”
兀术张口结舌,看着冷酷的银术可,后背都有点发凉,口干舌燥的小声问“杀光?怎么可能?”
银术可微微一笑“那么,百十年后,我们就会被他们杀光”
兀术想了想便问,“南朝人就算得到了燕云,能满足?”
“你害怕吗?”银术可忽然问道。
“什么?害怕什么?”兀术有点莫名其妙。
“韩望试验火器的时候,你不后怕?”说着看了看队伍中间的车驾。
东京,蔡府。
今日,蔡家大少爷蔡攸难得回来了。
“燕云形胜,能者居之!”蔡攸在他老子面前如此说。“啧啧,唐恪这个老滑头在拉小狐狸下水”
蔡京眯着眼睛躺在软榻上,“少和梁师成纠葛,不要掺和别人的事”蔡京似乎能闻出这里面有阴谋,而且这种阴谋八成就是梁师成在捣鬼。
梁师成始终对韩望耿耿于怀,所以密谍司对其监控是每日一报,重大事情几乎随时上报。所以女真使团私访蔚州,唐恪和韩望私密的谈话两日后就送到梁师成手上。
最近,蔡攸跟童贯一起倒霉事就没断过,两场败仗,把大宋进攻燕云的资本赔了个干干净净。再没了之前那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姿态。看着刘延庆、王渊被扣下押送来汴梁,然后西军和童贯又打起打嘴巴官司,真是花样百出!
本来第一次白沟战败,蔡攸吓得跑到大名府,接着攻破燕京,紧接着即使涿州战败,于是直接跑回了汴梁。由于战败辱国、擅离职守、无令回京等,被御史好一通弹劾,当堂下不来台。
赵佶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为这个胆小鬼死党护短,便下了他的差遣留府里听用。后来又许诺等过了风头再想办法安置他,整天闲的没事,今天得着这个劲爆的消息,特意过来拉拢他老子。
蔡京对这个不成器的长子又爱又恨,这个蔡攸吃喝嫖赌玩是样样精通,年轻时就曾带着端王一起逛窑子喝花酒耍扑买,****笙箫夜夜逍遥快乐无边啊。
所以赵佶当了皇帝,这家伙自然是铁杆心腹,屡屡超迁提拔,到如今官拜宣抚副使。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经常出入禁中,在赵佶面前也浪言戏语。赵佶居然不以为意,越发宠信。
本来这次河北之行,蔡京是有消息传递给他,让他不要急于出头,但是童贯、王黼一再拍胸脯保证二十万大军马踏燕云,燕京如探囊取物一般。所以执意向赵佶请命随军前往。
如今想来,自家老爹还是眼光高明啊。毕竟三上三下,望八的年龄老而弥坚。这次韩望犯了大忌讳,接连两次私自接见金国使者,私自释放辽国细作,拥兵超过编制,泄露军工机密,意图图谋不轨,贪赃枉法等。
“大人,这许多罪名,件件是实,此番连胜军可没这么轻易过关了吧?”
蔡京摇摇头,都四十五岁了,怎么还是一二十岁那般浑浑噩噩,脑筋一直不开窍。说他不聪明,他学市井杂耍、戏曲歌舞,比谁都快,比谁都耍得好。但是一到这个正经的官场,马上就迷糊,不知道被人坑过多少次了,一点也不长进,愁死了。
“攸儿,你这样,为父怎么能放心啊,你不能听信别人怎么说,要自己想一想。定罪是官家的权力,就说你吧,换了别人,早就抄家发配了”
蔡攸马上跳起来,“官家和我是患难之交,是韩家子可比的?”
“白沟危难之时,谁扭转战局?涿州危难之时,谁坚守易州?谁又击退辽军,占据蔚州?谁能一年凭空生出六百万贯?谁能不花管家一文钱带出数万虎狼之师?谁能实现复燕平辽?”说完后,蔡京怒目圆睁,气的直咳嗽。
蔡攸撇了撇嘴,一介莽夫,侥幸懂得生财之道,奇技淫巧罢了,但是不敢明说,“大人别动气啊,伤了身子怎生是好?”
蔡京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可怜啊,自己也算权倾朝野,无论智谋和文采,罕有比肩,怎么几个儿子都没学到一点半分。后继无人的苦恼是自己的心病,如今对朝政有兴趣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可惜是块点不透的顽石。
“你从梁师成那里没打听到韩望别的消息?”蔡京忽然觉得,这是不是梁师成在拿儿子当枪使。
“没有啊,除了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还能做什么?”蔡攸没心没肺的说。
蔡京便正色道“契丹在蔚州经营百年之久,但是韩望十天就平复了地面,将契丹势力全部清理出来,你能想到他是怎么做的吗?”
蔡攸好奇的看着他老子,一脸无辜。
“他借用了东京丐帮一百余人,还有六联特训营最新一期六十名特种战士,一战就灭了蔚州丐帮两百余人。然后逼得契丹两大内应拱手相让,可是韩望只是驱逐一人,留下一人。”
蔡攸马上跳起来,大叫“他居然和契丹有勾结?太大胆了?”
“你能不能再想想,京城丐帮为什么帮他?”
“勾结京城盗匪?他想干什么?”
这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蔡京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二七六章 东京的惊蛰二
蔡京后脑有一个筋一直跳个不停,太费劲了,这家伙不是和官家有旧,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但是谁叫自己当初没射墙上呢,这个苦果只能自己吞。休息片刻又说。
“韩望京城的太白楼,借重丐帮门路消化真定的货品,必然会让利,据说每月丐帮能拿到五百贯。既然一年六千贯的大利,此番蔚州有事,丐帮自然不会袖手。而且也趁机到蔚州开北方堂口,哪有不卖力的。”
又说“不要把韩望想得简单了,如今明德无心师徒随身辅佐,不会乱来的。他和丐帮、船帮的交易居然是当着祁善的面进行的。有意思吧?”
“开封府捕头?”对于汴梁地头,蔡攸自然门清。
“韩望支付一年一千两百贯安保费给开封府,祁善的两个子侄投效连胜军,这里面都是交易。二锅头是黄宝儿专营,赵四连手上两个万人敌都给出去了,你说那些罪名有用吗?还不说这些拼凑的胡言乱语,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别人早就下手了,能轮的到你么?”
蔡攸这才惊呆了,这里面牵扯了太多门路。还以为就是一个将主犯了一些大逆不道的罪,好在官家面前邀功,没想到差点又被坑。“那就只能放手不管?万一这个韩家子真的有反骨呢?”
蔡京觉得儿子很淳朴,可是淳朴在于官场来说就是弱智的代名词。“你因何罢职?”
蔡攸不好意思地说“打了败仗,又跑了回来,官家迫于无奈,只得如此,可是~”
蔡京不容他分说,“你因何得官?”
蔡攸把腰一挺“官家恩宠,可是~”
蔡京又一次打断他,“你看,万事有官家做主,你操这份心是不是早了点?将来你只管求官家,许你个太平闲职就好,这官场实在太险恶了,为父真的不放心呀。”
蔡攸明显觉得自己老子又在看不起自己,想着自家二弟蔡绦诗文经史无一不精,才华横溢,从小就鄙视自己,讨父母的欢心。自己一直不得看重,最后逼得自己只能走端王的路子,本就想做个王府的主簿之类混点钱花花,没想到最后赵佶居然能当皇帝,撞大运了。
“大人自小就向着二弟,但是他读再多书也不过是书呆子,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官家几次。指望他能振兴蔡家吗?为什么你就不能支持我,我可是蔡家长子啊!”
“绦儿的确不能振兴蔡家,但是也不会败坏到哪里去。你性子太轻佻,不是好事,一旦圣意逆转,就是灭门之祸。如今既已分家,你就好自为之,为父说的都是保命的话,你能记住多少看自己造化了。”蔡京至今都认为,没有被这个蔡大少气死,涵养不是一般的好。
蔡攸悻悻的一甩衣袖,走了。
赵楷开心的不得了,前方捷报一份接一份传来,这韩望还真是中流砥柱。这样下去,自己可算是押对宝乐,而且又报了太子上次弹劾的一箭之仇。
“面见了阿骨打?乐师,你怎么看?”赵楷直觉中这里面会有一点问题,“阿骨打这么快就到蔚州,韩望真的没问题?”
乐舍在认真看了一遍线报,琢磨了会说“阿骨打私访,没有比韩望这种私下交流更好的方式了,而且可圈可点,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至于邀请女真高官观望火器和特种训练,就是明摆着警告的意思,一定是女真有可能对蔚州展开行动,所以韩望才不得已为之。”
赵楷又将前一份关于石古乃的情报拿出来,两份一一对照,说“果然,上次就有了火箭比试,这次是特种部队的演习,如果二者结合,女真铁骑势必要忌惮几分。”
乐舍接着说“女真狼子野心,要么会快速发动进攻,铲除蔚州以绝后患,或者高官厚禄招降韩望。目前勃极烈大会肯定是研讨金国对大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