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崛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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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交换俘虏的事。
高世宣收了礼,自然心领神会,派人护送说客去韩望军中。
这说客居然是张澄,按理说,张澄身份高贵,说客这一层面的事,不该第一轮就上场。而且交战期间,军中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种师道的悬赏可是还没撤销,自己的脑袋值一千贯。
如此不合常理的安排,说明如果不是郭药师着急了,就是嫌他碍眼了。只有张澄心里透亮,郭药师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记得,自己杀了史亮降了赵鹤寿的情节。
这一点,在易州危急的关头就比较敏感,郭药师害怕自己再一次反戈一击,不如外派到真定来。既可以向韩望显示易州的诚意,又把不安定要素排除在外,若能假借韩望的手解决自己,易州就实实在在变成郭家的地盘。
这个韩望,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在帐中议事,反而弄了一个大木屋,方方正正,亭子不像亭子,棚子不像棚子。据说这是组合式房屋,一顶帐篷就能解决的事情,如此耗费民脂民膏,真够奢侈的。
张澄听见大帐之内召见,正了正衣冠,昂首进帐,见到了传奇的韩望。屋内分四个区域,幕僚办公区,议事区,作战区,会客区。引见文员一直将张澄引到作战室。
韩望根本不避忌,就在作战区的沙盘前接见张澄。但是,张澄尽量不去看沙盘,以免被韩望安置一个窥探军情机密的罪名。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充其量就是自我安慰,该砍他脑袋时,韩望肯定不会耽搁一秒钟。
张澄拱手做礼,刚要开口说话。韩望笑着说,“张刺史,别忙,你上来,先看看这韩某的这幅地图做得如何?”张澄走上前,只见易州、真定、保州三地微型景观,尽在五尺见方的大沙盘之中。
十几面大小不同的红色三角旗应该代表韩望的军队,十几面蓝色旗就是郭药师的军马。其中红蓝密集之处,一是漏斗渡刘舜仁,一是易州真定交界处。
其中尤以漏斗渡附近最为密集,正面有三支军队,其中二龙河中还有一支军队,估计是水军。如此布置,刘舜仁可谓插翅难逃,即便能鱼死网破硬生生突围,估计活命者十不存九。
不过既然韩望没有发动进攻,又让自己查看双方态势,难道有什么说法?先说一通好话“如此逼真模型,实在巧夺天工,在下叹为观止,佩服之极。韩大人,不愧当世之高人!”
“哎,我不是请你来看沙盘的,你看看这两军的态势如何?有什么想法?”韩望毫不客气的指着两种颜色的旗子教训起来。
张澄既然当说客,当前局势焉有不知道的,忙微微一下“在下此行只为通传消息,至于双方态势之军机要务,更是力有未逮,倘若说的不妥,就让韩大人见笑了。”
“但说无妨”
一五六章 困兽刘舜仁
“当前较为急迫的是,刘舜仁被困漏斗渡。正常情况下,除去渡河和翻山,就只有突围和投降四种结果。刘部水军极度缺乏,渡河必将被贵军水兵截杀。翻铁柱山更为不智。强行突围必须趁早,否则军心涣散,徒增伤亡而已。待到弹尽粮绝计穷时,除了投降,刘舜仁无计可施”
“非常情况又当如何?”
“韩将军乃当世豪杰,相较于大宋官家百年期盼的复燕大业,又岂会在意区区刘舜仁几百残兵?”
有意思,历史上郭药师三姓家奴,如今果然验证。为了自己几百将士的,就可以拿辽国地盘做人情。再听听郭药师打的什么算盘,现在我为刀俎,不急。
张澄心中暗想,这韩将军还真沉得住气,如此大功,居然会波澜不惊。那就展示诚意吧。
“耶律大石西往,萧干兼程至古北口,郭都管云,若得五千精兵,燕京可下!”
韩望对于郭药师还是处于负面看法“好大的口气!五千精兵,他自己不是有吗,怎么不去打燕京?”
张澄略显尴尬,“涿州目前在萧余庆手中,若是步军前往燕京,势必为契丹人警觉。因此,若得五千精骑,长驱直入,燕京猝不及防,定能一鼓破之!”
“那就先解决萧庆余,再杀到燕京,”说来说去,还是要劳资出兵去打,你他娘捡好处是吧,今天非要你出出血。“郭都管,若是有意归顺大宋,总得有个见面礼吧?我看,燕京不大不小正合适”
“若是郭都管还要犹豫不觉,蛇鼠两端,韩某无话可说。不过日后怕是只能兵戎相见了”韩望是在逼迫郭药师做出选择。
毕竟历史上郭药师背叛契丹,投降大宋,最后偷袭燕京失败,一蹶不振。等女真南下,郭药师旋即投降,并跟随女真一直杀到汴梁城下。如此反复之辈,韩望不仅不能相信,还要尽量削弱瓦解,为将来除掉一个隐患。
“命令王照展开佯攻,追风的水军即刻自河面突入漏斗渡,李庆一部寻机歼灭并狙杀敌方重要将领”韩望发布了剿灭刘舜仁的命令。
“你怎能如此?”张澄也被韩望的态度及手段惊的目瞪口呆,“贵我双方正在谈判之中,如此作为,不怕天下英雄耻笑马?”
“剿灭刘舜仁,已经不在我们本次谈判的范畴。”韩望竖起右手食指晃了两下“本次谈判主要是,讨论郭都管对于引发本次战争的赔偿,按照韩某的想法,要么交出易州,要么拿下燕京,”
这么霸道的谈判真是张澄闻所未闻,韩望说的很明显,刘舜仁必须被剿灭。还要郭药师拿城池来补偿,这还怎么谈下去?
南朝的那些官员,不是一直巴巴的笼络着郭都管,希望郭都管出面投靠在自家麾下。怎么到这个韩大人面前,倒了个,他就不怕郭药师不投靠南朝,或者找别人投靠?
“不要怀疑!你可能有点奇怪,以为韩某一定拉拢你家都管,所以必须好言慰问,好生款待。可惜啊!你们想的差了,韩某根本不在乎你们家都管,你们所谓两千精锐,不过半日间就灰飞烟灭,你们还有什么谈判的本钱?”
张澄张了张嘴,说“常胜军两州九县,八千之众,英勇善战”
说到这里他豁然明白,这原来是要让郭药师表明忠心,不和契丹狠狠干一仗,韩望绝对是不会相信他们诚心投靠的。
“地盘大,人马多,就了不起?如今有钱有粮,十万人马都拉得起来。所以,你回去让郭都管再好好想想。两日后,连胜军就会兵进易州,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韩望当面拔出了刘舜仁的旗子交给张澄,“我们去看看漏斗渡,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一行人骑着马赶往漏斗渡,韩望一直赶到最前沿,正碰上追风的水军和王照展开冲击。刘舜仁被压缩在一块很小的洼地,极力抵抗四面八方的攻击,不时听见他在狂吼暴叫,这种呼叫听起来饱含无奈何绝望。
“郭都管肯定是开进来了,顶住,连胜军就是个软蛋,弱他娘滴就只会放箭!”
“西北角去几个兄弟,别漏了风进来,弓箭赶紧射,全射掉,一支不留!”
“都是俺的好兄弟,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最后再娘一哆嗦,死也要拉个垫背!”
韩望掏出一个黄铜包嵌的圆筒,放到眼前,看了一遍战场,最后说“可惜,一千余人,现在只有一半了,我猜他们很快就要崩溃了”
“这能看得很远,比如,我刚才就看见刘舜仁了”说着将圆筒递给张澄,说,“张刺史,您也看看这战场,看看连胜军何常胜军打得怎样?”
这里距离对面常胜军足有六百步,这个黄铜物什能看见刘舜仁?张澄接过来像韩望一样放到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啊?
“张刺史,您拿倒了!”韩望朝张澄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反过来看。张澄有些脸红,重新正确的拿着放到眼前。
呀!这一下就看到对面士兵的模样。放下来,再看过去,确实很远,目力难测。在看过去,正好看到战旗之下,刘舜仁怒发冲冠,指手画脚的咒骂。
这金属圆筒两端是透明的冰片一样,可能是水晶片,前大后不知道什么原理,居然能看到六七百步的距离,有了这个物什,即使刘舜仁做了某些部署调整,对于韩望来说如观掌纹。
“韩大人,只是一昧用弓箭射击,岂不遭人耻笑?”看着刘舜仁在不间断弓箭的打击下,人员迅速减少,而连胜军就在隐蔽物后射箭,这种厚颜无耻的作战战法亏韩望做得出。
“刘舜仁如今就是一头困兽,你觉得我该用几百将士的生命,去搏一个无谓的虚名?”韩望收回望远镜,“还是你以为,我该对一支跑到真定烧杀抢掠的野兽部队,堂堂正正的决斗?他们不配!”
“既然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你看,他们都没有一个投降。因为他们还有一丝侥幸,以为你们都管会派人来救援,只是他们没想到派你来是为了谈判,你去和他们说明一下吧!”
张澄满嘴的苦涩,若是刘舜仁部知道郭药师已经撤回易州,又派自己来谈判,估计最后一点勇气就消散殆尽。而一旦得知真实的情况的刘舜仁,要么绝望的冲击敌军,要么士气瓦解,全军溃散。未完待续。。。
一五七章 死亡觉悟
张澄看见刘舜仁那血红的眼珠,正直直的瞪着自己,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在连胜军不间断、无差别攻击了一天之后,对面常胜军状况非常凄惨。个个带伤,药物、武器、食物、水都奇缺。
天气非常热,没有食物还可以忍受,但是没有水就活不下去了。二龙河虽然就在近前,但是,追风水军的每一条船上,都有一二十弓弩手,专门射杀到河边喝水或者取水的军士,河边已经摞起了一叠尸体。
山上开始向下丢点着火的大草球,这一下漏斗渡附近的洼地如同熔岩地狱一般,刘舜仁已经接连射杀了逃向连胜军的七八个部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他还不肯绝望,但是也知道崩溃会不可避免的降临。手中的弩箭一箭又一箭,愤怒的射向张澄。不过距离较远,被盾牌包裹的张澄毫发无损。
“放弃吧!不要让这么多兄弟都陪着你死”张澄只能这么说,连胜军的弓箭就像一张巨大的绞索,一步一步的收紧,用了不到两刻钟,连胜军又死了几十人,算下来应该不超过五百。
嗖,一支羽箭射出,一个刚刚奔出掩体没跑几步路的士兵噗通一声摔倒。
“俺十五岁就打拼,十九岁就能统带百十来人,杀人如麻,玩过的女娘不计其数。好酒好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早就享受够了,让俺投降?做梦!有本事只管来取了俺脑袋就是。”
张澄怒了,什么玩意?你活够了,不愿意投降,可是你手下弟兄呢?他们可是娘生爹养,为了你自己就要他们一起陪葬?别拦着我,我上去捅死他。劳资已经杀了一个史亮,至于郭药师怎么想,不在乎了。
“郭都管撤回易州,这次派我来,就是和连胜军谈判停战的”张澄停顿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大声说“但是这次谈判,不包括真定境内常胜军的部队。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尽量活下去罢。”
轰,常胜军将士为之大哗!
“刘将主,没有援军了么?”
“张刺史说的可是真的?都管不要俺们了?”
“俺们打生打死,他们却在谈判,谈他娘的鸟,俺去杀了那厮”
你们眼神流露出深深地畏惧,原先支撑的一丝信念早已湮灭。韩望冷冷的看着这群癫狂失控的乱兵,越是张牙舞爪,内心恐惧就越大。只知道用貌似强大的暴力,用近似谩骂的恐吓,来掩饰自己的软弱。
活该!
当你们点着房子,当你们抢夺仅有的口粮,当你们欺辱别人的妻女,当你们肆意砍杀手无寸铁的民众,你们就应该具备,死亡的觉悟。
“郭都管说这次是你们擅自行动,一切都是误会,和他无关。他现在准备去打下燕京,来证明他归顺大宋的诚意。而你们,很快就要被歼灭了,一个都不会活。死亡没什么好怕的,就像在无尽的黑暗中睡着了,除了砍头的那一瞬间会有点疼,其他的简直就是享福”
尽管韩望说的很温和,但是刘舜仁以下,都觉得透骨凉意,心里在不停的回想着,身边同袍临死前惨状。终于有一个士兵忍受不了自己内心恐惧场景的强化,跌跌撞撞爬了出去,双手乱挥,大喊着“我不要死,我不想死,俺还有爹娘,爹,娘,来救救俺~”
在乱箭如雨的战场,这个精神错乱者既然摇摇晃晃十几步都没被射中。一时间连胜军不忍,常胜军错愕,居然没人对着他射箭。
韩望接过弓弩,压上高碳钢弩箭,将他牢牢套住准心,想也不想的扳下扳机。一箭射中那名士兵腹部,由于弩箭势大,破甲之后几乎没入在士兵身体之内。
那名士兵呜嗷一声扑倒在地,不足的翻滚,血槽破开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扩大,血从衣甲下流出,将地面染红。片刻之后,没有力气翻滚,只是一声声的哀嚎,逐渐虚弱。
崩,一声弓弦响过,刘舜仁一箭射穿了伤兵的头颅,结束了他的痛苦。
但是活着的人,却更加痛苦,他们终于看清楚,对面的主将,不会有任何怜悯和同情。
四百名常胜军围拢在刘舜仁身边,麻木的举着盾牌,不时有箭矢穿过缝隙射中士兵,就会换一个人上去继续举着盾牌。
这是没有斗志,没有期望的哀兵,他们在酝酿,在等待死亡的召唤。当他们克服了恐惧,就会向敌人发起攻击,韩望和刘舜仁都是在等这一刻的来临。
刘舜仁想哭,是的,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这么多年的冷酷的生存法则,让他忘记了哭泣的滋味。但是这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刻,泪水却无缘无故的流了出来。
握惯了刀的手,满是老茧,摸着眼角的湿润,禁不住咒骂自己,英雄好汉怎么能流猫尿?记得都管帐下有位老先生,摇头晃脑的解说兵法,“兵者,死生之地,不可不察”
当时自己当堂嘲笑这个老夫子迂腐,谁带兵打仗不左查右看、小心翼翼?这种大白话还说是什么兵法?可是,现在,自己就陷入死地,兵法说的没错!千年前的兵家怎么就能说得这么透彻?
都管现在肯定去打燕京了吧,兄弟一场,若是得了大富贵,来年给俺烧点纸钱就成。俺再也不能跟随都管左右,驰骋燕地,快意恩仇了。
自己家的婆娘带着儿子闺女,一定还在期盼俺,像往常一样带着缴获回家罢!娘子,这一次,对不住了,俺要还债去了,去还那些孤鬼冤魂的命债!
儿子,长大了,千万不要当兵吃粮。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平安快乐的过一生就好!
儿子,不要恨你老子,这一辈子,老子做了太多逼不得已的事,多到后悔也后悔不过来的地步。俺造了天大的孽,就该自己去赎!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
“全军听令,列锋矢阵!”唰啦,四百多人立即组阵,很快,一个巨大的锋矢阵正对着韩望。
“四百五十步,给某拿下敌军主将”
“杀呀!”随着四百多声的怒吼,巨大的锋矢逐渐加速,直奔韩望而来。
韩望长剑出鞘,遥指刘舜仁冲击过来的哀兵阵势,“四百步,发射!”
心里面默念着,王八蛋,现在,开始接受来自地狱的怒火吧!
一五八章 千骑卷平岗
郭药师收到张澄带回来刘舜仁的遗体,几十支箭在他身上,已经不成人形了。
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甄五臣被俘,士兵全部扣押,应该是要收编的感觉。但是,刘舜仁已经身陷绝境,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宽待,就因为他杀了几个平民,烧了几间草房?参与作恶的一千多精锐老兵,全部被射杀。
韩望是个有底线的人,触犯了底线,结果就只能是一个。没错,这是在警告自己。
自己手上还有六千士卒,去打涿州,灭了萧余庆问题不大,再打燕京恐怕就难了。韩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