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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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掉,刚好了上学,又要挨打,想到伤心处,眼圈都红了。
碧巧赶紧上前道:“太太别着急,少爷这一次没挨打,而且把师父考的全都答上来了,学堂里可露脸了呢!”
岳氏不敢相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望着叶知秋道;“真的?”
叶知秋点点头,憨憨地笑了笑。
岳氏兀自不信,生怕儿子说谎哄自己高兴,拿过他的手翻过来一看,手心好端端的,并没有以往挨打之后的红肿,这才信了,欢喜得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手里捻着佛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儿有出息了!”
叶知秋道:“放心吧娘,我一定好好学,再也不会挨打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赶紧的回去歇着吧,明早还要上医馆呢!”
第20章替罪羊
第20章替罪羊
叶知秋答应了,带着碧巧回到了跨院自己的屋里,邀月听碧巧说了叶知秋在学堂的事情,也是高兴异常,忙不迭替叶知秋梳洗准备安歇。
邀月服侍叶知秋梳洗完了,便退了出去,宽衣解带的事情是通房大丫鬟碧巧的专利,她是不能插手的。
两人宽衣上床,碧巧听叶知秋第一次没有挨罚,心中欢喜,格外用心服侍,当真是百依百顺,让叶知秋尽享男女欢悦。
次日,叶知秋在碧巧和邀月服侍下梳洗完毕,便独自来到医馆,他已经认识路了,医馆又在宅院边,也就不用碧巧或者贴身小厮跟着了。
他这一次来的比较早,到医馆的时候,大哥孙永轩等人都还在没有来,只有二哥孙永辕在,坐在长条几案后面给一个病患看病,另有几个病患坐在椅子上,排队等着看病。门已经开了,伙计正在打扫屋子。
昨夜小考时,这孙永辕也帮着赵亮嘲笑自己,这让叶知秋很是不快,见他忙着看病并没有瞧自己,便也懒得理他,只当他不存在,自己拿了一块抹布,擦拭柜台各处。
这时,大门外脚步声咚咚响,人还没进来,便嚷嚷着叫道:“孙大夫!孙大夫救命啊!”
接着,三四个人快步进了医馆大堂,一个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约莫只有两三岁,全身软软的躺在男子怀里,旁边一个妇人焦急地在大堂里四处乱瞧:“孙大夫呢?他在哪里?”
孙永辕起身忙迎了上去,认出是前几日来求医的病患,是大哥孙永轩负责的病人,道:“我大哥还没有来,你们等等吧。”
“我孩子……,好像不行了,大夫,要不你给瞧瞧吧!”那男人急声道。
“放在床上,让我看看。”
小孩放在屋角的床上后,孙永辕在旁边凳子上坐下开始诊查,这个病案比较疑难,这之前孙永轩曾经让孙永辕一起会诊过,而且昨夜学堂上曾经向师父请示过,师父有了指点,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便道:“这病我们已经请示了我师父,说了治法,我马上开药,就在这煎服吧。”
“好好!”小孩父母忙不迭答应,一个劲感谢。
孙永辕坐下写方,他们看病的时候,叶知秋已经跟了过来,听这话便知道是昨夜孙永轩说的那个病儿的病案,师父说了是表里合邪,表里俱实,必须外疏风邪,内泻里热,还说了处方的。当下按照师父所写处方写了,扭头看看,负责煎药的外甥曾小星还没有来,只有叶知秋站在那里,负责传递药方的孙永虎也还没有来,现在还没到开店的时候,他是早来了。
他哼了一声,站起身,自己进了药柜,把药抓了,钻进厨房,开始熬药。
这时候,范妙菡、孙永虎他们终于都陆续来了,不过,大师兄孙永轩却一直还没有来。
范妙菡有些奇怪,道:“大师哥从来都是很早就来的,今儿个怎么大家都到了,偏偏他却还没有来呢?”
孙永虎笑道:“肯定是睡过头了,不过这可不是大哥的惯常做法,他是睡得再晚第二天也不会耽误的。还真是奇了。”
便在这时,曾小星从厨房里把汤药端了出来,孩子的父亲急忙接过来,给孩子喂了下去。然后抱着坐在凳子上。
店里看病的病患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师兄孙永轩还是没有来,只有孙永辕和孙永珍两人看病,有些忙不过来。
叶知秋在柜台后面忙着抓药,他原来心想着不让自己抄方学看病,自己可以偷偷学,可是孙永辕对他的态度,让他没兴趣观摩他如何看病,而孙永珍又是专门给女病患看女科病,都是躲在屋子里,没办法观摩,但等大哥孙永轩来了偷学,可是孙永轩今日却偏偏还没有来。
这时,坐在屋角等候的长条板凳上的妇人,突然抱着孩子起身,快步来到孙永辕桌边,道:“大夫,你看看我儿子,怎么这么烫呀!”
孙永辕抬手摸了摸额头,也是哎呀一声惊叫,忙把孩子抱着来到小床边放下,解开小衣服,抚摸孩子心口、腋下等处,觉得全身滚烫,如同伸入热水中一般,孩子张着小嘴,叽咕叽咕不知道说着什么,手脚也开始乱挥乱舞,还不停地抽搐。
孙永辕吓坏了,急得在哪里直搓手,却不知如何是好。不少病患围拢过来,看见孩子这样,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嘀咕道:“看样子怕是不行了!”“啧啧,多可惜,多好的一个胖儿子!”“还是得孙太医来才行,他们几个,这医术还是不怎么样的。”便有人提醒孙永辕赶紧去叫两个太医,也就是孙奇和孙兆。
孙永辕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看着自己下方煎药给孩子服下,转眼间就突然身热急剧上升,谵语抽搐,便又阴阳离决之象,顿时间面如土色,身子跟筛糠似的,一时不知怎么是好。听的提醒,这才想起找伯父和师父,可是他是主治大夫,必须留在这照看孩子,便对孙永虎道:“老三,你去叫一下师父行吗?就说昨夜说的那个病案,按照他老人家的方子开方服下,便成了这模样了,请他务必来看看。”
孙永虎哼了一声,道:“这是大哥的病人,你胡乱插手,现在治出问题了让我去叫人?”
“我……,这个,昨夜师父不是已经说了方子了嘛,我是,我是按照方子开的呀,谁知道怎么成了这样子……”
孙永珍在里屋听到外面乱成一团,赶紧出来,问了情况,跺脚道:“你们还说这些做什么,赶紧叫我爹去呀!”
“我去叫!”曾小星说道,转身急匆匆跑出去了。
趁他们说话的工夫,叶知秋来到孩子身边,附身查看,皱着眉头摸着下巴沉思着。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不停地哭喊着,摇晃着。
过不多时,曾小星气喘吁吁跑回来了,道:“师父……,师父和师伯、师祖他们都出去了,还有……,还有大师兄也跟着一起出去了……,一个人……都没有人……!”
“去哪里了?”孙永辕急声道。
“好像是……,进宫去了……”
“进宫?”孙永辕傻眼了,到别的地方还可以跟着找去,可是进了皇宫,那就没办法找去了。
孙永虎急忙让一个伙计赶紧去皇宫外面等着,如果孙兆他们出来,就立即说了情况请他们来医馆救治。伙计答应跑出门去了。
孙永辕眼看着孩子抽搐挣扎,神志不清地烦躁着乱嚷乱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起如果真的治死了,那时候该怎么办,想到父亲和师父严厉的目光,顿时全身冰凉,一双手簌簌发抖,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孙永珍道:“要不,用独参汤救逆吧?”
“好好!”孙永辕赶紧点头道。
孙永虎在一旁冷笑道:“永珍,这时候你给他出这主意,他正巴不得呢,将来孩子死了,便赖在你身上,说你用独参汤治死的!”
孙永辕怒道:“老三,这时候你说这风凉话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想赖给永珍了?”
“抵赖是你最擅长的,上回那个病人你治错了,害得人家上吐下泻昏倒在地,你不就是赖给了老四嘛,说他拣药错了,用量不对,二师妹说药她检验过的,没错,可是你还是一口咬定是拣药错了。你是看着老四老实巴交的,给你诬赖也不敢说话。这会谁知道你会不会赖给永珍呢?”
听孙永虎这么一提醒,孙永珍也想起那件事来,当时的确是这样的,药已经煮了,也不好称量,所以不知道药量到底对不对,到底还是老四叶知秋挨了师父一顿戒尺板子,那一次病人救过来了没事,这一次要是病人服药死在了医馆,那可是大事,谁知道二哥孙永辕他会不会赖到自己身上来?自己没事瞎出什么主意嘛。
想到这,孙永珍讪讪笑道:“这病患我没有诊查过,刚才是胡乱出主意的,二哥你别听我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我……”孙永辕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一个劲后悔刚才接受这病患,现在用药突然出现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病儿父母眼见这情景,急得哭了起来。一把抱起孩子就往外跑。叶知秋急忙拦住:“别走,让我来治吧,我有办法能让孩子转危为安!”
范妙菡赶紧扯了他一把:“你疯了!师父连你跟大师兄抄方都不准,怎么准你给人治病?”
孙永辕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猛转身过来,热切地说道:“四弟,你能治这病?”
“嗯!没问题!”叶知秋肯定地说道。
“太好了,那你快给治吧!”孙永辕也把病儿父母拉回来,让他们把孩子放在了床上。
一旁的孙永虎急了,抢过来说道:“二哥,你明明知道老四他还不能行医,你却让他来治,你是什么居心?又是想找他做替罪羊?”
第21章战汗
第21章战汗
孙永辕脸一红,高声道:“是他自己说能治嘛。又不是我……,老四,你要真能治,赶紧给孩子治吧,人命关天啊,我们孙氏医馆可从来没有病人死在医馆的,这一会要是死了,传出去,我们医馆名誉可就全完了!赶紧的啊!”
范妙菡急忙道:“二师兄!你不能这样,不能逼四师哥给人看病!正要出了漏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四师哥,你别乱来!让他们把孩子送到别的医馆去吧!”
叶知秋道:“孩子现在病情紧急,已经来不及转送别的医馆了,放心,我有把握能治好孩子,现在救人要紧,不要拦着我!”
孙永辕巴不得叶知秋接手这病案,好脱身,赶紧拦住范妙菡道:“就是就是,现在来不及了,让老四治,他说了他有把握的!”
“二师兄!你这是把四师哥往死里逼!”范妙菡都要哭了,捂着前胸不停地喘息。
“怎么会呢,嘿嘿,老四说了他又把握的。”一边说着一边拦住范妙菡,扭头对叶知秋道:“老四,你赶紧给孩子治啊!”
叶知秋快步回到柜台后面,弯腰从下层装着成药的药抽里取了一个瓷瓶,看了一眼,倒出一枚小小的药丸,放回瓷瓶,攥着药丸回到病床旁,拿着那药丸就往孩子嘴里塞。
“等等!老四,”孙永虎急声道,“你别犯糊涂!二哥他要你背黑锅呢!”
范妙菡也哭着喘息着叫道:“四师哥,呼哧……,不要啊!到时候你可要惹大麻烦的!呼哧……”她气喘得厉害,捂着胸,像一只虾米似的弯下了腰。
叶知秋又好生看了看病儿,然后抬头笑了笑:“放心,我有把握!拿一碗凉水来。”
曾小星急忙端来一碗凉水,叶知秋将药丸放进水里,化开,送到孩子嘴边。孩子抿了一口,面露喜色,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碗水喝光了。
眼看着药服下了,孙永辕如释重负,放开了范妙菡,走过来,瞧着叶知秋,沉声道:“老四,你可说了,你是有把握治好这孩子的病的,如果出什么乱子,我可不帮你兜着!”
范妙菡哭着一把推开了孙永辕,喘息得更加厉害,哭着嘶声道:“都是你!呼哧……你自己乱开药把孩子治成这样,怕担祸,呼哧……又撺掇四师哥给孩子治病,要是孩子死了,都是你害的!呼哧……呜呜呜”
叶知秋见范妙菡呼吸急促,本来红润的樱唇变得紫绀,雪白纤细的颈部青筋怒张,脸色苍白,额头冷汗莹莹,便猜到她应该是哮喘犯了,原来她有严重的哮喘病,这病可不好治,应该随身带有药,他赶紧过去扶住她:“别着急!你的药呢?药在哪里?”
“我……,我怀里!”范妙菡死死抓着自己前胸衣襟,另一只手颤抖着伸手进去想找药,可手抖得厉害,只放在哪却伸不进去。
叶知秋下意识抬手要去她怀里摸药,可是,望着范妙菡已经微微隆起的酥胸,他举着手又不知如何是好。
孙永珍抢步过来,伸手入怀,掏出了几件东西,粉红色的小手绢,一面菱花小铜镜,还有些碎银子,再就是个漂亮的白色小瓷瓶。
孙永珍似乎对范妙菡犯病已经习以为常,知道该怎么办,麻利地拔开瓷瓶,倒了一枚红色小药丸出来,送到范妙菡嘴边:“张嘴!”
范妙菡张开已经紫绀的嘴唇,把药丸含住,曾小星送过来一碗水,和水把药吞了。
两人将范妙菡搀扶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叶知秋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着急!孩子这是战汗,很快就会好转过来,你放心!”
战汗是体内正气聚集病危抗击外邪,身体其他部位阳气大幅减少,所以出现的突然畏寒出汗症状,一般说来,都是正气即将战胜邪气的现象。可范妙菡听不懂什么是战汗,只是抬着一张苍白的俏脸,两眼焦急地望着他,急促地喘息着,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
那孙永辕被范妙菡那一掌推得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见范妙菡犯病了,他也知道范妙菡这病急不得,不敢再惹她,站在那看他们救治。等范妙菡坐下了,这才嘟哝了一句:“我又没拿刀子逼着他给孩子治,是他自己充英雄要给孩子治的,治死了怎么怪我?”
范妙菡呼吸更加急促,叶知秋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她别急,然后冷笑道:“你放心,治不死,你也的屎盆子尿罐子扣不到我头上来!”
孙永辕也冷笑:“那好啊,能治好了,说明你有本事啊,师父会很高兴,说不定会让你跟着抄方学医的。嘿嘿,只可惜,你从来没有给人开方看病,要是现在把人治死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孩子的父母听他们争吵,这才知道给他孩子治病的这个少年,却从来没有给人看过病,吓得脸色都变了,一把抱起孩子就往外跑。
叶知秋急忙抢上前一把拦住:“你们要去哪里?”
“去别的医馆找大夫救命。”病儿的父亲怒道,“你让开!”
“孩子吃了我的药,绝对会转危为安,尽管放心!”
一旁的孙永辕冷笑:“嘿嘿,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范妙菡吃了药,呼吸略微平息了一些,能说出话来了,嘶声喘息着哭着道:“你!呼哧……你明明知道四师哥人傻,你还摆明了欺负他,呼哧……他这么帮你,你却这么对他,你真不是人!”
“他傻?昨儿个小考的时候,他不是很厉害嘛,没教的东西他都能背出来,哪里就傻了!再说了,我又没求他帮我,是他自己充大头出来给孩子治病的,喂,你们大家都看见了吧,是他自己出来的,说有把握给孩子治病,对吧?你们都给我作证啊!”
等着治病的病患们眼中都露出厌恶的神情,有的摇摇头,转身出门走了,有的坐在那,嘀咕着说还是等大师兄孙永轩来了再看病,不能找这种卑鄙小人看。
孙永辕眼见没人附和,有些尴尬,讪讪道:“反正大家都看见了,是他自己非要给孩子看病的。”
那孩子父母抱着孩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就听到怀里孩子孱弱的声音道:“娘!我……,我想便便……”随即听到孩子肚子咕咕作响。
叶知秋喜道:“赶紧拿便盆来!快啊!”
孩子父母低头看小孩,只见他瞪着一双滴流转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