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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九龙夺嫡-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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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可阻挡地将前头的贼众尽皆赶出了桥面,不禁如此,依靠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反倒将前头的贼众打得个落花流水,战火瞬间便蔓延到了林子间。

“哗啦……”前头的贼众已然败退,而后头的贼众又已被李敏行挡住了去路,战局似乎已向着有利于王府一方的趋势在发展着,可就在此时,桥下一阵暴戾的水花声响起中,两道身着紧身水靠的黑衣人突然从溪水里窜了起来,如同两只飞鱼般一左一右地向弘晴所在的大轿子扑杀了过去,而此时,尚护卫在轿子边的除了八名茫然失措的轿夫之外,只剩下四名措不及防的侍卫,毫无疑问,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弘晴的小命显然有些堪忧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夜黑杀人夜(三)

“保护小王爷!”

“拦住他们!”

“拼了!”

……

一左一右的两把长剑都已将将劈杀到轿子顶盖了,四名王府侍卫方才猛醒了过来,顿时为之大急,尽皆狂吼了起来,只是吼声虽响,拦阻的动作却是根本就做不出来,虽也飞扑而出了,可明显无法挡住双剑的袭杀。

此时此刻,四名近在咫尺的王府侍卫已是靠不住了,而侍卫中的第一高手李敏行又已被贼酋缠住,别说没瞅见两名刺客的突然杀出,就算是瞧见了,也同样无能为力,至于弘晴本人么,此际兀自端坐在轿子里,浑然不知道危险已将领头,当然了,就算知道,就凭弘晴那么点初习的武艺,压根儿就没法躲开双剑合璧的袭击,这等杀局似乎已将成为定局,又有谁能救弘晴于危难之中?答案很简单——轿夫!

“哈!”

“吼!”

……

两把长剑有若两道飞虹般从天而降,堪堪就已将劈到了轿子的顶盖处,两名刺客的眼中都已是闪烁起了兴奋的精芒,可就在此时,异变却是突然发生了,但见原本只是木讷讷地呆站着的八名轿夫突然齐齐发出了怒吼,其中尤以一精瘦汉子出手速度最快,只见双手连扬中,数十道暗器已是狂野地呼啸而出,瞬息间便已锁死了两名刺客的身形,紧接着,一道刀光乍然而起,如雷霆霹雳般杀向了从左侧飞袭而来的黑衣刺客,另六人反应虽稍慢了一线,可动作也不慢,顷刻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了一面厚实的兵刃之墙,不单挡住了右边刺客下劈的长剑,更趁势狂卷而上,如一张巨网般向措不及防的那名刺客罩了过去。

“叮叮当当……”

左边袭杀而来的刺客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虽是骤然被反袭,可却并不慌乱,但见其长剑一收,再一圈,电光火石间已是荡出了无数的剑影,硬是将迎面射来的暗器尽皆弹了开去,脚一抬,重重地踢在了轿子的外侧,人已是借力飘飞而起,试图躲过急袭而来的刀芒之追击。

左侧的刺客反应已是快到了极点,若是遇到一般的对手,绝对可以就此逃出生天,可惜他遇到的却是曹燕山这么个绝顶高手,这就注定了他的悲剧下场——弘晴此番下江南,可是将“尖刀”的大半高手都调来了扬州,往日里也只是让他们由‘麒麟商号’扬州分号的人配合着在扬州地面上四散查探消息,今儿个赶巧曹燕山等人秘密潜到了驿站,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来汇报一下近期所得的一些零星情报罢了,正好赶上弘晴要去王家园子赴约,曹燕山等人不甚放心弘晴的安全,也就化妆成了轿夫,以保万全之策,本来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却没想到还真就派上了用场——曹燕山等人都是久走江湖之辈,自是分得清轻重,一切皆以保证弘晴的安全为要,至于那些王府侍卫们的死活,曹燕山等人却是并不在意,只要没有直接威胁到弘晴的生命安全,曹燕山等人便不打算急着出手,而两名急袭而来的刺客一动,曹燕山等人当然不会坐视,跟着发动自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留下命来!”

一见那左边袭来的刺客要逃,曹燕山如何肯让,大吼了一声,脚下一用力,人已如炮弹般蹿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一刀便劈向了躲避不及的那名刺客。

“呔!”

急退中的刺客浑然没想到曹燕山会来得如此之快,面对着急速袭杀而来的刀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是身在空中,压根儿就无从借力躲避,不得不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扬,笔直地刺向曹燕山的咽喉,竟是打算与曹燕山来个两败俱亡。

“吼!”

平心而论,曹燕山的武功虽比对手要强,可也强得不算太多,双方若是正面交手的话,没个百余招的激战,实难分出个胜负来,可眼下么,那黑衣蒙面人仓促变招之下,尽管招式狠戾,可惜力道小不说,招式本身的破绽也着实是太多了些,以曹燕山的老到,又怎可能被对手得逞了去,但听曹燕山一声嘶吼,刀芒只一颤,便已弹开了对方长剑的直刺,而刀芒速度却并未有多少的减缓,依旧快若流星般地劈在了那名刺客的肩头之上,巨大的力道一迸发,竟将那名刺客斜斜地劈成了两截,血雨四溅之下,那名刺客连声惨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就此死于非命。

“娘!”

右边袭杀而来的那名刺客反应远不及左边的刺客,只是其除了右手持剑外,左手还扣着把短剑,尽管右手剑被六名轿夫所阻挡,左手短剑连扬中,倒是将袭击而来的暗器大多拨挡了开去,只可惜短剑实在太短了些,而袭击而来的暗器又太多了些,纵使其已是拼尽了全力,可肩头、左侧大腿上还是分别中了两枚铁蒺藜,一疼之下,人已是仰天而倒,无巧不巧地刚好避过了那六名轿夫的刀剑网的追袭,目光所向之处,正好瞅见同伴被曹燕山一刀两断,心中大疼,忍不住便狂嚎了起来,那脆生生的声音显然就是个年轻女子!

“抓活的!”

那女刺客的呼声着实是响得很,刚结束了战斗的曹燕山自是听得个分明,心中立马为之一动,紧赶着高呼了一嗓子。

“是!”

曹燕山这么一下令,六名轿夫自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一声,各自挥舞刀剑逼上了前去,以多打少之下,不过几个照面便已将受了伤的那名女刺客生擒当场。

“撤,快撤!”

说时迟那时快,从两名刺客跃空袭杀而来,到落得个一死一被擒之下场,拢共也不过就是十数息的时间而已,而此时,那名身材壮硕的蒙面壮汉还再跟李敏行激战个不休,待得发现情形不对之际,已是救援不及,眼瞅着事已不可为,自是不敢再战将下去,拼尽全力地连出了几记狠招,暂时逼退了李敏行之后,也不敢久留,嘶吼了一声,飞纵而起,有若大鸟腾空般向林子里落了去,几个起伏间便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狗贼,算你逃得快!”

一见到那蒙面汉子飞逃而去,李敏行虽是想追,却又怕贼众另有后手,无奈之下,也只好任由其逃了去,怒骂了一声之后,也不去追杀四下乱逃的贼众,倒提着长剑,跃回到了轿子旁。

蒙面贼酋这么一逃,原本就已处在了下风的贼众自也就无心恋战,腿快的逃出了生天,腿慢的却尽皆被砍杀当场,此无它,一众王府侍卫们还真就没吃过这等亏,短短半柱香都不到的时间里,竟然已是死伤了三十余名同僚,此际,鲜血已是染红了众侍卫们的双眼,哪管贼众投降不投降的,逮住贼子当场便是一刀,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战场清了一遍,不多会,战事已是彻底消停了下来。

“禀小王爷,贼子已溃,请小王爷明示。”

待得战事平息之后,李敏行顾不得去清点战果,倒提着长剑,来到了轿帘子边,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这一听战事已结束,弘晴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赶忙伸手揉了揉因紧张而僵硬的脸庞,又狠狠地抖了抖手,这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一掀轿帘子,从内里钻了出来,借助着朦胧的月光,飞快地巡视了一下血肉横飞的战场,心中立马便涌起了一阵的后怕,好在城府深,倒也不致于带到脸上来。

“将那贼子押上来!”

这一见弘晴脸色虽略显苍白,可神情却依旧从容淡定,李敏行心中自是钦佩不已,只是在这当口上,却也不敢胡乱出言恭维,仅仅只是朝着弘晴躬身行了个礼,而后潇洒地转过了身去,一挥手,高声断喝了一嗓子。

“喳!”

李敏行这么一下令,已将那名蒙面女刺客控制着的七名轿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自有两人行上前去,毫不客气地将那名刺客拖拽到了轿子前,一把扯下了其脸上的蒙巾,露出了张苍白的俏脸,不是陆嫣然更是何人?

“又是你,嘿,好一个白莲教,好一个圣女,竟敢再次谋刺本贝勒,好胆!”

借助着朦胧之月光,弘晴只一眼就认出了陆嫣然,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恼火万分地便骂了一嗓子。

“呸,小狗,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陆嫣然上回落到弘晴的手中可是没少吃苦头,此番自忖更是绝无侥幸,不仅不求饶,反倒是起了速死之志,张口便骂了一句道。

“死?嘿,那也太便宜你了,曹燕山,将这贼婆子给本贝勒先押回分舵,好生看管着,莫要让其再逃了去!”

弘晴可是恨透了陆嫣然这帮子白莲教匪,不过么,却没打算就此杀了此女,弘晴还指望着能从其口中掏出幕后之元凶,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压根儿就不相信此番白莲教的刺杀会是江湖寻仇那般简单。

“喳!”

弘晴既已下了令,曹燕山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一挥手,领着那七名轿夫押解上陆嫣然,匆匆地便消逝在了夜幕之中。

“敏行,派个人去报官,让车铭即刻来此见本贝勒!”

弘晴没理会曹燕山等人的离去,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话来。

“喳!”李敏行恭谨地应了一声,招手将一名侍卫叫到了近前,吩咐了一番,由其急赶去找车铭报案不提。

第二百七十二章三爷的隐忍(一)

“八爷,扬州急信。”

这一见八爷的眼神扫将过来,郑明睿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不迭地抢到了近前,一躬身,顺势将手中拽着的一枚小铜管高举过了头顶,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哦?”

八爷这几日的心神总是不定,等的便是扬州那头的消息,这一听有急信,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也没甚言语,仅仅只是轻吭了一声,手一抄,已是将小铜管取到了手中,熟稔地扭开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卷写满了字的密信,只一看,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拽着纸条的手更是身不由己地微微打着颤。

“八爷,您这是……”

郑明睿跟随八爷已有多年了,还真未曾见到过一向从容的八爷有这等失态的时候,心不由地便是一抽,赶忙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扬州失手了。”

八爷摇了摇头,简单地回了一句道。

“啊,这……”

郑明睿乃是八爷暗底势力的统领,自是知晓扬州那头的部署,这一听八爷如此说法,心顿时猛然抽紧了一下,惊呼之声便已是脱口而出了。

“去,请陆先生即刻到书房一叙。”

八爷并未再多解释,只是挥了下手,不耐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尽管很想搞清楚扬州到底是如何失的手,可郑明睿却是不敢多问,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匆匆便向外院赶了去……

“八爷。”

陆纯彦一向习惯早起,听得传唤,自是到得很快,这一行进了书房,入眼便见八爷正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中来回踱着步,一反往日里常有的雍容与淡定,陆纯彦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可也没多言,仅仅只是躬身行了个礼,轻轻地唤了一声。

“先生来得正好,您先看看罢。”

听得响动,八爷霍然立住了脚,抬起了头来,见来的是陆纯彦,眼神里立马闪过了一丝释然之色,但并未直接解释根由,而是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

“八爷有何打算?”

信是用密码写就的,并不算长,早已熟知个中规矩的陆纯彦只一扫,便已是看了个通透,但并未急着给出建议,而是一扬眉,神情淡然地发问道。

“我……”

说到打算,八爷早已想了不知多少条了,可说到把握性么,却是真谈不上有多高的,正因为此,他才会如此之烦躁,不为别的,只因刘八女对于八爷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些,那可是八爷的钱袋子来着,尽管不是唯一,可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一个,八爷之所以能支撑如此大的场面,有近乎一半靠的就是刘八女那头源源不断的输血,错非如此,八爷也不会兵行险招了的,而今,事未办妥,反倒有可能惹来弘晴父子的凶戾反击,八爷又怎能安得下心来,这思绪一乱,又怎可能想得出甚好主意来,被陆纯彦这么一问,当即就哑口无言了的。

“行险之事不可多,常在河边走,又岂能不湿鞋,八爷还请谨慎。”

当初八爷定下动手之策时,陆纯彦便不甚赞同,只是八爷执意要行,陆纯彦也不好强烈反对,此际一见八爷慌乱如此,陆纯彦心中难免暗叹不已,但并未说甚重话,仅仅只是语调深沉地进谏了一句道。

陆纯彦话语虽说得平和,可内里的责备之意却是极浓,这一点,八爷自是听得出来,但却并未往心里去,不为别的,只因八爷其实并无太多的选择——刘八女这条线是十年前就设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捞钱,为此,八爷可是耍了不少的手腕,以确保刘八女能在盐道上坐大,而刘八女本身也很有些能耐,加之奉承得又紧,每年都往八爷的私密小金库里装上不少的银子,十年下来,已然是八爷最大的一个钱袋子,自然不能容忍其毁在弘晴的手中。

“嗯……,而今之计当何如哉?”

尽管弘晴到了江南之后,似乎并无甚太多的动作,仅仅只是发布了一个严查令,可光是这一条,就足以堵死刘八女大肆贩卖私盐的道路,更遑论以八爷对弘晴的了解,又怎会不知弘晴此去江南必定会大施辣手,就刘八女那等满屁股是屎的主儿,绝对难逃弘晴的毒手,与其等到将来被动,还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为上,一旦事成,再来上个灭口之策,那便可万事大吉了去,这等算计虽好,可惜事情却愣是被办砸了,这叫八爷恼火之余,却也有些个无可奈何,自是不愿深谈,这便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了开去。

“八爷您虽是能将线头斩断,这案子自当不致被牵扯到,只是刘八女却恐将难保,若欲万全,还须得以攻代守方有一线之机。”

陆纯彦虽对八爷的盲动颇有不满,奈何事已至此,埋汰已是无济于事,他也只能是尽力设法补救了的。

“哦,此话怎讲?”

尽管八爷有把握此案就算是查也绝难查到自己的头上,可却不敢担保刘八女也会没事,虽说已有了最终解决之安排,然则八爷实在是不想失去刘八女这么个钱袋子,此际一听陆纯彦有了计较,精神自是为之一振,这便紧赶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一是须稳,刘八女处万不可再有甚轻动之举,一切皆按着朝规行了去,若能拖延到弘晴贝勒归京,那便算是过了此关,至于其二么,则须得着落在工部上头,若是……”

陆纯彦点了点头,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不紧不慢地将所思之策一一详述了出来,直听得八爷连连点头不已……

“王爷,您这是……”

按朝规,月假一过,就该是大朝之时,今日个自也不例外,原本总是陪着三爷去部里办差的李敏铨也就得了些闲,但并未出府,也就只是在内院书房里与陈老夫子对坐闲聊着,正自聊得兴起间,突然间见到三爷黑沉着脸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李敏铨自是不敢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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