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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九龙夺嫡-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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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得也是,既如此,那又当如何应对为妥?”

三爷本就已是有所猜测,再一听李敏铨将话说得如此分明了,心下里对眼下之局势自是了然得很,然则说到应对之策么,三爷还是没能想出个稳妥的主意,这便沉吟地追问了一句道。

“一个字,等!”

李敏铨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摆了一下,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

“等?唔……”

三爷犹豫了良久,也还是没能下个决断,只是一味地捋动着胸前的长须,显然对此策的内涵不甚了了。

“不错,便是等!王爷明鉴,此时最急的人该是太子,他若敢妄动,必陷死局中矣,想来八爷那头断然不会坐视,然则八爷也一准不愿做出头鸟,想的便是让王爷您去争先,故此,属下以为若是小王爷称病在家的话,不数日,八爷那头必然会找上门来,真到那时,彼此方有合作之可能,至于四爷那头么,动与不动,与朝局都不致有太大之影响。”

这一见三爷半晌没个言语,李敏铨自是清楚三爷心中的顾忌之所在,这便自信地一笑,轻描淡写地将所献之策详细地解说了一番。

“嗯,话虽如此,若是老四转而力挺太子,又当何如之?”

三爷本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情愿跟八爷合作,没旁的,只因此番倒霉的帝陵众人有大半是八爷一方的人,能借此事打击一下八爷这个老对手,三爷并不觉得有甚不妥之处的,只是这话却是不好宣之于口,这便隐晦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这……,当不致于罢。”

李敏铨对四爷那头的反应也有些拿不太准,只是在其想来,四爷明显也是反对削权的,若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就安徽赈灾一事与太子打笔墨官司,然则兹事体大,李敏铨还真就不敢将话说得太死。

“四爷必会如此做了去!”

李敏铨话音刚落,始终默默无语地端坐在一旁的陈老夫子却是突然打岔了一句道。

“嗯?夫子何出此言?”

陈老夫子这么一开口,三爷的眉头不由地便皱紧了起来,显见对此判断并不甚信服,没旁的,别看三爷先前拿四爷出来说事,可实际上,三爷自己都不相信四爷会跑去跟太子凑一块,之所以发问,仅仅只是不太情愿帮着八爷一方解脱罢了——于三爷而论,八爷势力太大,能借此案打击一下八爷未见得便不好,至于联手对付太子么,大可等此事消停之后,再另寻机会而为之。

“四爷要做的是孤臣!”

陈老夫子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仅仅只是点了一句,便即闭紧了嘴。

“这……”

在场诸人中,就属三爷智算之能最差,哪怕陈老夫子已是挑明了关键之所在,可三爷还是反应不过来,茫然地张了张嘴,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却是啥都没说将出来。

“王爷明鉴,所谓的孤臣,不外乎帮理不帮亲罢了,前番与太子争执不休,为的是理,此番若是真站到了太子一边,为的怕也是四爷自认之理罢,且四爷势最弱,欲与诸方抗争,也须得特立独行方有得圣心之一线可能,若从此意义上来说,四爷站在太子一边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李敏铨智算之能是不及陈老夫子,可毕竟不是等闲之辈,此际有了陈老夫子的提点,他自是能推理出不少的信息,这一见三爷兀自茫然不已,赶忙出言细说了一番。

“嗯,那倒也是,老四那厮就一小人,就没甚其干不出来的,若其执意与太子沆瀣一气,当如何应对方好?”

三爷一向瞧四爷不起,评论起四爷来,自是没甚好话可言,不过么,却是不敢大意了去,几句难听的话过后,便即紧赶着问起了对策来。

“此事简单,要审便所有人等一体审了去也好,左右谁都脱不得干系,只消能将事情就此闹大,圣上必无法再稳居江南,朝堂之局面自也就必有更易也!”

叫李敏铨独自看破局势之迷雾,恐是为难了些,可要说到就事论事的谋算么,却还是颇有些能耐的,这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已是道破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

“唔……,夫子以为如何哉?”

三爷倒是听懂了李敏铨的建议,不过么,却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目光逡巡地望向了陈老夫子,试探地发问道。

“随机应变即可。”

陈老夫子并未提出异议,仅仅只是简单地延伸了一句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也罢,晴儿打明日起,便先告假在家好了。”眼瞅着两大谋士已是取得了一致的意见,三爷自也就不再多犹豫,慎重其事地便下了个决断。

第三百七十九章要动大家一起动(二)

戌时将近,天已是彻底黑了下来,雪并不大,仅仅只是些雪粒子而已,可北风却是呼啸得碜人,天寒地冻地冷得慌,然则廉亲王府西暖阁里却是暖意浓浓,两只硕大的火盆子熊熊地燃着,热气逼人之下,裘皮之类的衣物自是穿不住了,八爷兄弟几个尽皆只着两件单衣,围在摆满了菜肴的几子旁,一边小酌,一边闲扯着,正值气氛融洽之际,却听梯道处一阵脚步声响起中,一身雪沫子的老十四笑呵呵地从楼梯口处冒出了头来。

“哟,十四弟来了,快坐罢。”

这一见老十四已到,八爷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和煦了几分,笑眯眯地便扬手招呼了一声。

“老十四,你小子也真能折腾,不瞧瞧这都啥时辰了,磨叽个甚啊。”

十爷最近火气大,看谁都不顺眼,没旁的,十爷就是个好动不好静的主儿,这大半个月告病在家,闲得身上都快长毛了,对老十四还能在兵部里忙乎着,自是不爽得很,话说将出来,自也就酸得令人呲牙。

“十哥莫怪,小弟本该早到的,却是因得一消息,为证实故,这才到得迟了些,嘿,晴哥儿居然告病了,哥几个不觉得这病来得太巧了些么?”

老十四走到了几子旁,随手将身上的狐裘披风往边上一丢,一撩衣袍的下摆,重重地坐了下来,打了个哈哈,一派随意状地解释了一番。

“嗯?竟有此事?”

一听老十四这般说法,众人不由地皆是一愣,个中九爷反应最快,满脸狐疑之色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确实如此,小弟也是快换班之际,方才得了消息,又专程着人去宫里问过了,断然不会有假。”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老十四并未卖甚关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肯定无比地证实道。

“奶奶个熊的,这混小子又想搞甚名堂来着,好端端的案子不审个分明,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想作甚?”

十爷就是个糙性子,一听老十四这等说法,心火可就按捺不住了,粗口一爆,已是气咻咻地嚷嚷了起来。

“那小子奸猾无比,此举怕是别有深意啊,实不可等闲视之。”

九爷心思缜密,瞬间便醒悟到其中必然有诈,只是一时间尚无法看透弘晴此举的用心之所在,也就只能是泛泛地附和了一句道。

“哼,深意个屁,那小子无非就是怕了太子那厮,想让我等去顶缸罢了,奶奶个熊的,爷真想一大巴掌扇死那混账小子!”

十爷此番可是吃了大亏的,没旁的,他门下那几个奴才全都被卷入了此案之中,就算是案子审明了,那些个奴才们也一准难有个好下场,虽说不致于丢了性命,可差使却是断然保不住了,毫无疑问,每年该给十爷的孝敬自然也就没有了,这倒也就罢了,偏生弘晴却整出了锅夹生饭,案子将明却又未明,若是任由太子一党去结案,十爷门下奴才指不定都保不住不说,连他自己怕是都得跟着吃挂落,正因为此,十爷对弘晴自是深恶痛绝到了极点。

“那小子奸猾过人,却并非无胆之辈,如此行事,倒也不见得是怕了太子,估摸着是不愿独自面对罢了,想来该是要我等有所表示罢。”

老十四与弘晴接触最多,对弘晴的心思自也就了解得最为透彻,几句话便已是道破了局势的关键之所在。

“屁的表示,爷就不管那么许多,没了张屠夫,还真就吃带毛猪不成?明儿个大家伙就一起动本,先将审案权拿到手,看那混小子还能整出啥勾当来!”

老十四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十爷顿时便是怒上加怒,咆哮着便骂了起来。

“十弟休要胡言,若真这么做了去,怕真就中了那厮的意了,八哥,小弟看此事恐还须得设法让弘晴小儿接着审方是正理。”

一听十爷在那儿大放厥词,九爷当即便恼了,不悦地喝止了一句道。

“嗯,先生以为九弟所言可行否?”

八爷一直不曾开口,仅仅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对此事不甚关切一般,实则脑筋却已是高速运转了起来,心下里也已是有了决断,但并未急着表态,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同样沉默不语的陆纯彦。

“当得如是,只是若无足够利益,恐难令其如此。”

陆纯彦乃当世有数之智者,自是早就看破了弘晴称病的用心之所在,此无他,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唔……”

一听此言,八爷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倒不是感到意外,实际上,八爷也隐约看出了弘晴称病的真实用心,可真说到要拿利益去交换么,八爷自不免有些个舍不得,没旁的,合力倒太子本是双方共同的目标之所在,凭啥要他八爷拿好处出来,这岂不是资敌还是怎地?问题是眼下这案子三爷一方牵涉不深,随时可以玩抽身退步的把戏,可八爷这头却是多人卷入其中,若是撒手不管的话,岂不是要寒了手下诸般人等的心,左右为难之下,一时间还真不好下个决心的。

“八哥,要不小弟先去探个口风?”

这一见八爷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九爷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从旁建议了一句道。

“嗯,还是十四弟去走上一遭好了。”

对于九爷的提议,八爷显然是心动的,奈何却不能同意,没旁的,九爷跟三爷一向不对付,在这么个敏感时期找上门去,能不能达成共识是一回事,引来太子的注意却又是另一回事,正因为此,哪怕对老十四已是起了戒备之心,可形势逼人之下,八爷还是只能让与弘晴私人关系良好的十四爷去出这个头。

“成,事不宜迟,小弟这就看看去。”

老十四本就有意去跟弘晴多套一下近乎,自是不会拒绝八爷的提议,爽利地应了一声,霍然而起,这便打算夜访诚亲王府了。

“有劳十四弟了,且先听听老三有甚价码,回头再行商议也不迟。”

八爷心底里显然对十四爷有些不放心,不等十四爷动身,便已是有些个画蛇添足地叮咛了一句道。

“八哥放心,小弟省得。”

十四爷乃是精明之辈,自是听得出八爷话语里的未尽之言,心底里不由地便滚过了一阵不爽,可也没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笑着点头应允了下来,伸手抓起披风,大步便行下了楼去……

“倩儿,酒凉了,赶紧,再热上一回。”

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更遑论弘晴的窝一点都不简陋,窝在内里,自是舒适得很,这不,刚用过了晚膳,弘晴已是舒散地斜靠在锦垫子上,手持着一小只装满了女儿红的小酒壶,有滋有味地细品着,好一阵的舒爽之后,这才招了招手,懒洋洋地吩咐了一句道。

“知道啦。”

七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鬟倩儿如今已是豆蔻之龄,当真是花容月貌,美艳得惊人,唯独性子却依旧是跳脱得很,哪怕是面对着弘晴这个小主子,也没太多的敬意,听得弘晴传唤,也就只是胡乱地应了一声,一把拽过酒壶,便往火炉边行了去,那转身之际的婀娜身姿,顿时便令弘晴心头好一阵的鹿跳。

这丫头还真是那啥来着!

弘晴从来就不是啥鲁男子,更不是柳下惠,这么些年来,之所以没啥花花之事,不是不想,而是没那个能耐,可眼下么,该有的能力已是具备,只是因着事忙,还真就找不到个发挥的好时机,可心底里早已是有些痒痒了,哪经得住倩儿这等强烈的刺激,心潮起伏间,鼻血都险些喷了出来,好在养气的功夫足够深,这才算是没当场出丑,然则某个关键部位却已是蠢蠢欲动了,当真令弘晴憋得个分外难受的。

“启禀小王爷,十四爷来了,说是有事要见您。”

没等弘晴胡思乱想个够,就见王府总管高大诚已是疾步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朝着弘晴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哟呵,来得好快么,有意思!

一听老十四已到,弘晴可就顾不上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了,心神一凛间,对老十四的来意已是了然在心,也没去细想,这便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高公公去回个话,唔,就说本贝勒身体不适,就不去相迎了,若是十四叔真有要事的话,请他到本贝勒房中一见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办。”

高大诚秉承宦官不过问政事的原则,素来不管朝政的事儿,此际尽管对弘晴此等说法有所不解,却并不多问,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房去。

“倩儿,赶紧,把爷的被褥整理好,爷要病了。”

病虽是没有,可该装的时候却须得好生装上一回,这不,高大诚方才刚退出,弘晴已是一迭声地嚷嚷了起来。

“你啊,就装罢!”倩儿正在火炉边忙乎着热酒,这一听弘晴如此急促地叫嚷着,不由地便被逗得个娇笑不已,那如花般的笑颜一出,弘晴刚去的某些心思登时又就此大起了,心神荡漾间,该硬的地儿已是毫不客气地撑起了帐篷,那猪膏样儿一出,顿时便令偷眼瞧见的倩儿羞得满脸通红如血一般……

第三百八十章层层剥皮(一)

老十四到得很快,只是方才一从主房与暖阁之间的屏风处转将出来,脚步却是猛地一顿,不为别的,只因躺在榻上的弘晴之形象实在是有些够呛,面色青白不说,身子还不停地打着哆嗦,微睁着的双目也无神得很,再加上额头上捂着的块热毛巾,显见是真病得不轻,这可就令老十四不禁有些个惊疑不定了起来——要知道老十四在进门前可是认定弘晴乃是装病来着,可眼下这等情形一出,老十四的信心不禁有些动摇了起来,真要是弘晴就此病倒了的话,八爷那头要推弘晴出来主审的希望岂不得就此落空了去?

“啊,是十四叔来啦,您,您请坐啊,小侄略有微恙在身,就不给您见礼了。”

听得响动,弘晴吃力地侧了下头,双眼迷离地看了好一阵子,似乎方才认出了来者是老十四,这便无力地伸了下手,语调发颤地招呼了一声。

“别动,且自躺好罢。”

这一见弘晴吃力地伸手扶床,似欲挣扎起身,老十四自不免有些于心不忍,赶忙疾走几步,抢到了榻前,伸手一按弘晴的肩头,一派怜惜状地嘱咐了一句道。

“唉……,小弟这一回京就病倒了,浑身无力啊,就不起身招呼您了,十四叔,且自坐罢。”

老十四这么伸手一按,弘晴顺势也就躺下了,点了下头,有气无力地招呼了一声。

“嗯……”

老十四先前那一按可不完全是客气,而是借此机会探一下弘晴的体温,待得发现弘晴身上火热,不像是装病之状,心头自不免滚过了一阵沮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当然了,他不知道的是弘晴其实压根儿就没病,之所以表现得病重之状,那不过是弘晴以“武夷心经”之内力逼出来的症状罢了。

“十四叔,您这是……”

明知道老十四前来就是为了帝陵一案,可弘晴却是故作不知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也无甚大事,只是许久不见了,来看看你罢了。”

既然弘晴已是病倒,老十四自然不能再指望弘晴去冲锋陷阵,自也就没了与弘晴谈条件的兴致,只是人才刚来,实是不好就这么便走了,无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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