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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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问得好;自来事有双面;弘晴小儿固然是给了弘历一个烫手的山芋;其实又何尝不是给了人一个表现之机会;从此一条来说;难免有失策之嫌;某料定四爷那头定会紧紧抓住不放;其之凭借便只有一条;那便是赌王爷您会明面上袖手旁观;暗地里将会支持于其;实则弘晴小儿也该是这么个算路;若如此;王爷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陆纯彦显然早有成竹在胸;此际听得八爷见问;自是丝毫不乱;轻笑间;便已是挥洒自如地将诸方算路尽皆点破;末了更是给出了个明确的建议。
“嗯;先生是说……”
一听陆纯彦这般分析;八爷当即便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心底里已是有了决然的想法;只不过兹事体大;八爷并不想草率行事;这般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呵;王爷该是已想到了的;陛下既是要赛马;自是会准了弘历的折子;钱法变革必将实施;只不过这过程么;却断不能让其轻松了去;此无他;四爷;枭雄也;只可为用;却不可为援;不令其碰个头破血流;就断难收而为用;再;钱法变革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在对整个官场惯例动刀子;利益相关之下;各地方大员中;赞成者恐鲜也;王爷能树一旗帜;当有笼络人心之妙也;何乐而不为哉?”
陆纯彦并未卖甚关子;谈笑间;便已指出了应对之道;平和的言语间;满是掩饰不住的自信之意味。
“此策大妙;八哥;就这么干了!”
陆纯彦话音刚落;性子急躁的老十已是忍不住了;高声便叫起了好来。
“当得如是;八哥;小弟也以为不妨就这么行了去!”
九爷想了想;也觉得此策大佳;这便也跟着出言附和了一把。
“唔……;先生对朝议本身可有甚良策否?”
八爷自也已是心动了的;只是一想到弘晴的无双辩才;却又不免担心朝议之际;难以抵挡得住;这便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大势所趋;阻挡虽难;可要迁延些时日却也是易事也;某此处;有六点问难之根本;当……;如此;必可有为也!”
陆纯彦早已通盘算计过了;自是心中有底得很;轻描淡写间便已给出了详尽的建议。“好;那就这么定了!”八爷细细地将陆纯彦所言之论点推敲了一番之后;心气顿时大起;自是不再迟疑;自信满满地便下了个决断。
第四百五十章炸开锅了(三)
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工部帮办、雍亲王世子弘历与工部侍郎沈河联名上了本;明章拜发;言及现行之钱法弊端甚多;藏污纳垢;已到了不得不变之时;提请康熙老爷子恩准。此本章一出;朝野顿时为之震动不已;没等老爷子有所决断;反对的折子便已有若雪花般飘进了宫中;整个官场就此有若炸开锅一般地闹腾开了。
兹事体大;有人反对并不奇怪;可反对的声势如此之大;就显然有些蹊跷了——弘历的本章方才刚上呢;地方大员们已是齐刷刷地跳起来闹腾;从时间上来看;没人在其中挑动;显然无法做到这等齐心;老爷子这下也无法稳坐钓鱼台了;不得不先行召集六位大学士商议对策。于会上;诸大学士们就弘历的折子激辩连连;意见分歧极大;连议数日下来;始终无法取得共识;原本有心帮衬弘历一把的老爷子也不敢遂决;不得不决定将此事交付朝议。此诏书一下;诸方势力全都动了起来;尽皆憋足了劲;都打算在朝议之际有所表现;朝中的局势陡然间便有些个风声鹤唳之紧张。
“这事情怎会弄到这般田地?”
朝议的诏书既下;不止是诸多官员们全都为之红了眼;三爷同样也有些个乱了手脚;没旁的;本来他可是指望着大学士联席会议上便能有所决断的;为此;三爷还曾私下里与温达、马奇这两位相善的大学士沟通了一番;却没想到事情最终还是闹到了必须大朝之地步;再一想到前些天诸多地方大员们的联袂反对;三爷的心可就不免有些慌了;这一得知朝议诏书的准确消息;立马便赶回了府上;不仅如此;还派人将弘晴也唤了回来;以求商议出个稳妥的应对之道。
怎么回事?除了八爷在背后弄鬼之外;哪还有甚别的理由;只不过谁都不曾料到八爷会如此疯狂行事罢了;不止是三爷没想到;弘晴与陈老夫子也没能预计到这一幕——要知道圣意已是极为明显了的;这就是要给弘历一个表演的舞台;公然串联反对显然是在打老爷子的脸;不仅如此;还是在往死里得罪三爷与四爷;就算八爷实力再强横;也未见得能挡得住诸方势力的反击罢;很显然;避实就虚才应该是八爷的妥当选择;而不是这般强硬姿态地大动干戈;这里头要说没蹊跷;显然不太可能;只是八爷到底在玩甚花样;却有些令人费思量了;在没想透内里之关窍前;众人自是都不愿轻易便下个结论;正因为此;哪怕三爷的脸色已是极为的难看;众人也依旧是理智地保持着沉默。
“王爷莫急;此际该着急的人是四爷才对;至于我等么;不妨先看朝议如何再做打算也不迟。”
众人这么一沉默;三爷心中的躁意自是更重了几分;鼻息自也就不免重了起来;一见及此;李敏铨可就不敢再缄默下去了;这便从旁劝解了一句道。
“嗯……”
三爷对李敏铨的劝解显然不甚满意;没旁的;此事若真是被八爷搅黄了去;四爷一方固然是丢了面子;三爷的脸面同样也不好看;再说了;弘晴此番出征已成定局;这一去可真不知何时能归来;万一要是被弘历把控住了工部;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除了钱法一事之外;三爷还真想不出有甚更繁琐的事儿来牵制住弘历的崛起;当然了;不满意归不满意;碍于情面;三爷却是不好表现得太过;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
“八爷这步棋下得甚妙;进可攻退可守;发人深省啊。”
一见三爷这般模样;李敏铨自是不敢再乱进言;书房里立马又安静了下来;可就在这一派死寂中;却见陈老夫子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感慨了起来。
进可攻;退可守?
陈老夫子这么句话一出;三爷与李敏行尚在茫然不已中;可弘晴却是瞬间便醒悟了过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此无他;八爷这是打算一举两得了;一者可坐收诸般官员之心;二来么;也可等到四爷坚持不住之际;再行卖个好;如此一来;或许还真有可能指使着四爷去跟三爷一方死磕到底;至于八爷么;这就打算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的。
“夫子您说的是……”
三爷也就只有些小聪明;对大局的判断与推理能力却显然差了许多;这一头弘晴已然明悟;李敏铨也已想到了关窍之所在;可三爷却依旧迷糊着;茫然地挠了几下头;还是不得其解;不得不尴尬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耳;八爷既要百官之心;又想着驱策四爷与王爷您相争不下;既如此;自是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然;终归会与四爷取得妥协;这等算计虽好;可惜却是用错了地儿;四爷者;枭雄也;又岂是如此好驱策的;某料定四爷必会借力打力;与王爷您见个真章。”
陈老夫子显然对三爷的迟钝早已是习惯了的;并未出言训斥于其;而是耐心地将内里之关窍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那朝议之际;却又当何如之?”
三爷这回倒是听懂了;不过么;也就仅仅只限于听懂而已;至于究竟该如何应对么;三爷依旧是满头满脑门的雾水。
“坐而观之足矣!”
眼瞅着事情都已说得如此分明了;三爷居然还在懵懂着;纵使已然习惯了三爷的鲁钝;陈老夫子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语带一丝不悦地给出了答案。
“坐山观虎斗?唔;行倒是行;只是;唔;只是若朝议不过;那……”
此番反对之浪潮来势汹汹;三爷心里头当真有些不衬底;没旁的;在三爷看来;纵使是他与四爷合力;也未见得一准能闯过朝议这一关;倘若再要坐观;那岂不是更无希望;一旦如此;三爷实不知该拿啥去牵扯住弘历的崛起了。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无妨;倘若朝议真无法过得去;损的也只是四爷与弘历的脸面;就凭此败;短时间里;其断难有可作为处;再想找一崛起之功劳;怕是难矣。”
陈老夫子只一看便只三爷到底在担忧个甚;实在是懒得在这等肤浅的问题上浪费唇舌;也就只是横了三爷一眼;便即闭紧了嘴;倒是在一旁的李敏铨看不过眼;赶忙从旁解释了一句道。
“嗯;那倒也是;晴儿可还有甚要说的么?”
三爷盘算了一下;自也觉得李敏铨的解释颇为的有理;只是心里头到底还是不怎么托底;这便又将问题丢给了弘晴。
“孩儿以为有限度地支持一下似乎更妥;唔;依孩儿看来;除非皇玛法有问;父王大可按兵不动;倘若真问了;且就帮着说上几句好了;孩儿亦然如是。”
弘晴所需的是时间;自然不希望一朝便将此事定盘了去;尽管眼下离出征还早;可能将此事往后多拖些时日;那也是好的;没旁的;反对的声浪越是高涨;对弘历来说;压力也就越大;其便越不敢过于冒险;一旦行起事来畏首畏尾的话;变革一事怕就不知要拖到何时方能得以解决了;而这;正是弘晴所希望的;当然了;坐观归坐观;在弘晴看来;变革与不变革乃是原则问题;却是不能有所含糊的;应有的表态还是须得表上一番;至于帮着弘历去舌辩群臣么;那就大可不必了的。
“嗯;那便好;且就这么定了。”
这一听弘晴也是这么个意见;三爷自也就不再有甚疑虑;嘉许地点了点头;就此便下了个决断……
“小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有贵客到;都等了您好久了。”
今儿个回得早;纵使议完了事;也不过申时正牌而已;离着用膳的时间还早;弘晴也就没急着回自家小院;而是在后花园里闲逛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施施然地往回走;这才刚到了“翠山居”的院门处;就见新进房的小丫头***眉开眼笑地迎上了前来;一派卖关子状地禀报了一句道。
“贵客?甚的贵客?”
一听此言;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弘晴所住的“翠山居”乃是王府内院;又有甚客人不经通报能进得来的。
“嘻嘻;小主子自己去看不就知晓了;倩儿姐正在内里陪着呢;您啊;就自己去看好了。”
弘晴对待房中的大小丫鬟们素来宽松;***虽是新来不就;可也习惯了跟弘晴开玩笑;此际一见弘晴纳闷无比;还真就笑嘻嘻地将关子卖到了底。“死丫头;讨打!”左右就几步路而已;弘晴倒也没去跟***多计较;这便笑着伸出了手;赏了***一个“板栗”;而后也不管小丫头如何抗议;施施然地便行进了院门;一路向主房走了去;这才刚到了屏风处;突然间听到内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笑声;脚步不由地便是一顿……
第四百五十一章都是酒醉惹的祸
竟然是他!
弘晴的记忆力惊人得很;就算不是天下无双;那也差不离了的;纵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再次遇到了;也一准能认将出来;更遑论这等熟悉无比的笑声;自是立马便认出了来者;心中当即便涌起了一阵激动之情;微顿住的脚步立马便是一快;几个大步便已抢入了主房之中。
“小主子回来了!”
“小王爷;快看;是谁来了?”
……
弘晴这一行进了房中;一众正笑谈着的人等自是全都主意到了;顿时便哄乱了起来。
“奴才刘三儿叩见小王爷!”
哄闹声中;一道人影飞扑到了弘晴跟前;一头跪倒在地;言语哽咽地见礼不迭。
“呵;是三儿啊;来;快起来;让爷好生瞅瞅。”
这一见刘三儿如此激动;弘晴心中自也有着股暖意油然而起;这便笑着虚抬了下手;和煦地叫了起。
“主子;啊;萍儿;快;快来见过主子。”
刘三儿并未就此站将起来;而是跪直了身子;双眼通红地唤了一声;紧接着;又赶忙回首招呼了一句道。
“萍儿见过主子。”
萍儿早就已抱着个一岁出头的小儿候在了一旁;这一听自家夫君招呼;哪敢有甚耽搁;忙不迭地抱着孩儿便抢到了近前;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
“免了;免了;呵呵;这小家伙便是你们的孩子罢?好;生得像萍儿;比三儿强。”
刘三儿离开王府外放已有四年;始终就不曾回来过;不过么;平日里倒是常来信;弘晴自是知晓其已是有了个儿子;只是还不曾见过罢了;此际一见那小孩儿一点都不认生;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在看;心中的暖意顿时便更深了几分;笑呵呵地便调侃了刘三儿夫妇一句道。
“嘿;主子说得是;咱家萍儿就是俊。”
刘三儿为官多年;在外头那也是人五人六的威严着;可在弘晴面前么;自然就无须甚伪装的;笑嘻嘻地便凑趣了一句道。
“没羞。”
刘三儿这等自夸的话语一出;满屋人等尽皆笑得个前俯后仰;直笑得萍儿面色通红不已;没好气地便啐了刘三儿一口。
“小家伙可取了名么;叫甚来着?”
弘晴自也被刘三儿夫妇的逗趣样儿给逗得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而后伸手将小家伙抱了过来;一边逗弄着;一边笑着问了一句道。
“回主子的话;只有个小名;大名就等着主子取呢。”
一听弘晴这般问法;刘三儿可就兴奋了起来;这便紧赶着回答道。
“嗯;那好;就叫刘欢好了;天天开心么;倒是吉利得很。”
为小家伙取名的事儿;刘三儿几回来信都曾提过;只是弘晴一直没回应罢了;今儿个难得开心;弘晴心中的恶趣味还真就起了;这便随口将后世某一明星的名给小家伙套了上去。
“谢主子赐名;奴才给您磕头了。”
对于刘三儿来说;自家儿子取啥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名字是谁所取的;能得弘晴金口玉言;于刘三儿来说;那便值了;这便紧赶着跪倒在地;高声道了谢。
“罢了;你刘三儿难得回来一趟;今儿个本贝勒可是欢喜得很;须得好生畅饮上一番;去;传膳;就在院子里摆上几席酒;今儿个不醉无归。”
弘晴的心情原本并不算太佳;毕竟钱法变革的事儿尚存在着无穷的变数;能否在朝议上闯关成功;尚在未定之天;不过么;能得见到刘三儿与萍儿这两位故旧;弘晴的心情自是开朗了许多;还真就起了畅饮一回的兴致;笑呵呵地便下了令。
“好叻;开宴;开宴喽!”
“传膳去。”
“今儿个得好生灌萍儿姐一回。”
……
弘晴房里的丫鬟们都已是换过几回了;真儿个从最开始一直侍候着弘晴的;其实只剩下倩儿一人;不过么;萍儿与刘三儿的传奇故事却是始终在丫鬟们的口中流传着;今儿个能得与真人相聚一堂;一众丫鬟们自是开心得紧;听得弘晴这般下令;自是全都哄闹了起来;摆桌子的摆桌子;传膳的传膳;就此张罗开了。
“三儿怎地回了京?爷没记错的话;你那新津县令尚不到一任罢?”
直到众丫鬟们全去忙乎了;弘晴这才算是得了个清净;这便笑着问起了刘三儿来京的事由。
“回主子的话;奴才外放四年;年年考绩甲等;得以晋升泸州知州;此番实是奉命回吏部述职的;就想着给主子一个惊喜;这才没事先通禀;嘿嘿;主子不会见怪罢?”
一听此问;刘三儿当即便得意了起来;眉开眼笑地应答了一番。
“你小子都官居五品了;还这么皮;得;爷还真就生气了;今儿个非得将你小子灌趴下不可!”
刘三儿能当官固然是弘晴出的力;对其在官场上的表现也有所关注;不过么;还真就不曾给过其太多的帮助;此番其能凭自身的考绩得以晋升;弘晴自是高兴得很;言语间自也就随意率性得很;笑骂着便调侃了刘三儿一把。
“成;爷咋说咋好;奴才便是豁出这条命不要;那也得将爷给侍候好了。”
刘三儿可是许久不曾跟弘晴笑闹了;这一听得弘晴这般说法;宛若又回到了从前的光景;心情舒爽得有若吃了人参果一般;挤眉弄眼地便凑趣了一句道。
“哈;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回头萍儿罚你跪搓衣板可不关爷的事;得;不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