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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九龙夺嫡-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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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两位弟弟期盼的目光,八爷也没敢将话说得太死,只言姑且一试,倒不是八爷不乐意为之,而是实在难有把握可言。

“哈哈哈……,要的就是这话,奶奶个熊的,要赌就赌个大的,是死是活鸟朝上,怕个毬的!”

八爷这话一出,十爷当即便乐了,哈哈大笑了一通,就宛若已然将三爷父子尽皆扳倒了一般。

“八哥乃英主也,天命定当在我等一边无疑!”

这都已是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了,素来谨慎的九爷也不再有甚顾忌,毫不犹豫地便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多谢二位弟弟鼎力相助了,大事若得成,自当永共富贵,至死不渝!”

不说九、十两位爷激动,八爷也一样,挖心掏肺地便许下了重诺,当然了,漂亮的话语谁都会说,至于八爷心里头到底作何想法么,那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的……

第779章 腾挪手段(一)

康熙六十年元月十六日,老爷子下了明诏,着仁郡王弘晴为春闺主考,礼部尚书赫申、翰林院内阁侍读学士王铭义为之副,消息一经传开,朝野间哗然一片,反对者极众,河南道监察御史王允晋更是率先上了本章,强烈反对此道诏书,旋即,八爷党们纷纷跟进,甚至连不少中立的大臣也表达了反对的意见,大体上都是认为弘晴文名不显,骤然充任春闺主考,恐难胜任,待到后来,部分京师周边的封疆大吏们也都上本对此事表示怀疑之态度,一时间,反对声浪高涨不已。

面对着朝臣们的极力反弹,弘晴这个当事人自是不敢保持沉默,实际上,早在诏书下达的次日,弘晴便已上了谦让本章,可也就是这么个姿态罢了,上本也就只上了一本,过后么,便即来了个闭门谢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等着老爷子自己下个决断。

老爷子的决断下得很快,也很坚决,压根儿就没给群臣们将事情往大里闹了去的机会,先是将出头鸟王允晋连贬****,直接打发到了西线军中效力,接着又将反对最烈的左都御史纳兰揆叙叫到了畅春园,好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当场驳回了其之奏本,并罚其半年之俸,过后又下了明诏,言曰:仁郡王公忠体国,知人善任,朕用之为主考,乃深思熟虑之举措,再有反对者,当以抗旨不遵论处!这么道诏书一下,纷扰了近十日的反弹风潮便已是就此戛然而止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是到了三月初五,离着春闺****的时间已只剩下了十天,各房考官终于已是圈定,诏书一出,所有人等都不得再与外界有所接触,尽皆入住贡院之中,便是连弘晴这个主考官也不能例外,此乃朝规,本无甚可多言处,诸般人等皆坦然受之,唯独弘晴却是相当之不安,此无他,尽管一个多月以来,弘晴始终闭门谢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可实际上么,小串子胡同处却已是全面运转了起来,对京师各处严加监视,甚至连安插在八爷等人府上的暗桩也都动用了,可始终就不曾发现半点的可疑之处,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正常无比,而恰恰正是这么个正常,却令弘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没错,在弘晴的任命一事上,八爷确实是掀起了一拨反对浪潮,来势也堪称汹汹,只是却未免有着虎头蛇尾之嫌,弘晴可不相信八爷等人会如此之老实,这等平静的背后一准别有蹊跷,问题是直到弘晴被锁进了贡院,也没见八爷等人有甚反常的举止,纵使再不安,弘晴也没了法子,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在已然封闭的贡院里呆着,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之日的到来。

三月十二日,申时已尽,天已是近了黄昏,差不多该是到了用膳的时辰了,然则“尖刀”大掌柜陈思泽却是半点食欲全无,人虽稳稳地端坐在太师椅上,看似面色平静如昔,可微皱着的眉头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了其内心里的忧虑与烦躁——离着春闺****之日只剩下三天了,“尖刀”这头还尚未发现八爷一方有甚不轨之行动,市面上也不见有甚反常之处,这等情形显然与弘晴的慎重交待全然不符,自由不得陈思泽不为之忧心不已的。

身为弘晴的绝对心腹,陈思泽可是没少见识弘晴的料事如神,更没少见识弘晴的绸缪帷幄之能,从这一条来说,陈思泽绝不相信弘晴此番的慎重交待会是无的放矢,为此,“尖刀”可是全面运转了起来,眼线可谓是密布京师上下,如同一张严密的大网一般,时刻监视着朝野间的所有可疑之处,可就算是这样,也愣是不曾发现半点的蛛丝马迹,陈思泽不安之余,不得不反思己方的安排是否有所疏漏。

“子松,目标出现了!”

就在陈思泽心神不宁之际,却见曹燕山急匆匆地从书房门口的屏风处转了进来,有些个没头没尾地便嚷了一嗓子。

“嗯?”

这一听曹燕山此言蹊跷,陈思泽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探询地轻吭了一声。

“刚接到线报,‘鸿运客栈’、‘双福客栈’、‘高升客栈’、‘万花楼’等十数处几乎同时出现了贩卖试题之人,据查,这些人来路有三,一是‘白云观’的道士,二是‘铁拳帮’的帮众,其三则是几名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某已让人严密监视,子松,你且拿个章程好了。”

曹燕山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在了陈思泽的对面,详细地将所掌握的消息尽皆道了出来。

“可曾拿到试题?”

这一听居然有如此多路人马在暗中贩卖试题,陈思泽的瞳孔当即便是一缩,不过么,却并未有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追问了一句道。

“嗯,从几处都各买了一份,没份三十两银子,倒是不甚贵,都在此处了,子松自己看好了。”

曹燕山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大叠的信封,随手便丢给了陈思泽。

“一模一样,这些来源完全相同,定是一伙人所为,明涛可追踪到背后之人否?”

陈思泽紧赶着便将一叠信封全都翻了一遍,从内里取出了一大叠的纸条,赫然发现所有的信封里所装着的纸条之内容竟然完全一致,心不由地便是一沉,不过么,却并未表现得太过慌乱,而是沉吟地往下追问道。

“哪有那么快,这三伙人黄昏才齐齐窜了出来,下头那帮小子能将这么些东西搞到手,已是不易了的,要想彻查,那就必须上手段,这主意还须得你子松来拿才成。”

曹燕山摇了摇头,将个中之缘故略作解释一番,末了还是要陈思泽这个舵主来下最后的决断。

“嗯……”

这么个决断显然不是那么好下的,此无他,陈思泽还不清楚这么些试题到底是真是假,毕竟往年也有不少骗子打着卖试题的名义骗钱,再者,仁郡王临进贡院前又无甚特别的交待,只说让“尖刀”密切注意有关贩卖试题者之消息,却并未言及一旦有所发现该如何行动,偏偏此际又无法联系到已被锁在贡院里的仁郡王,而三爷府那头又无法指望,很显然,此际所有的责任可就都全压在了他陈思泽的身上,一旦处置上有所闪失,后果必将不堪得很。

“子松,要不先将那几名混混拿下,用点刑,不怕他们不招。”

这一见陈思泽半晌没个反应,曹燕山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试探地建议了一番。

“不妥,眼下尚无法确定这三伙人是否便是王爷要找的目标,一旦不是,势必打草惊蛇。”

陈思泽想了想之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其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否决了曹燕山的提议。

“也对,不若就再等等看,明日若是再无其余人等冒出头来,那再动手也还来得及。”

曹燕山同样不敢肯定这三伙人就一准是弘晴交待要抓的目标,自不好将话说得太死,自失地一笑之后,便即给出了个更为稳妥的建议。

“不,兹事体大,已非我等所能定夺,某打算即刻去见夫子,由夫子来行个决断。”

陈思泽还是觉得不甚放心,毕竟离着春闺开考也就只有两天一夜了,万一要是放跑了大鱼,后果同样不堪设想,这么个险,陈思泽同样不敢冒,思来想去了良久,都无法做出个定夺,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来上一手矛盾上交了的。

“那好,某这就去备车。”

这一听陈思泽已有了打算,曹燕山也就不再多啰唣,紧赶着便起了身,急匆匆地便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王爷,夫子请您即刻去书房一行。”

酉时三刻,天早已是黑透了,可三爷还在不紧不慢地用这膳,没旁的,今儿个三爷去了趟畅春园,陪着老爷子逗趣了几乎一整天,到天擦黑方才回了府,这会儿一碗白米饭也不过才用了一半多一些而已,正细嚼慢咽之际,却见一名婢女急匆匆地从外头行了进来,朝着三爷便是一福,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三爷用膳之际,最不喜被人搅闹,这一听夫子有请,心中虽是老大的不耐,却又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满是不悦地将手中的银筷子往桌子上一丢,随手抄起一块搁在盘子里的湿白绢,胡乱地抹了把脸,脸色平板着,一言不发地便向外行了去。

“属下见过王爷。”

三爷一路无言地来到了书房,方才刚转过屏风,就见李敏铨已是紧赶着迎上了前来,恭谨万分地行礼问了安,而陈老夫子虽未起身,却也颔首示意了一下。

“免了,坐罢。”

三爷心情虽不甚好,可却是不好给陈、李两大谋士脸色看的,也就只能是强笑着摆了下手,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自顾自地走到了上首的文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了下来。

第780章 腾挪手段(二)

“夫子,您如此急地唤小王来,不知可有甚要事么?”

三爷虽因用膳被打断而不爽,可在其一向敬畏有加的师尊面前,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之表示,卜一落了座,便即朝着陈老夫子一拱手,很是客气地探问了一句道。

“确有一事须得王爷早做决断的,这么说罢,如今市面上有不少人正在兜售今科之考题,一份三题,共计三十两银子,在‘鸿运客栈’、‘双福客栈’等举子聚集之处皆已发现售卖者之踪迹,情形诡异叵测,须防有变。”

三爷既是有问,陈老夫子倒也没卖甚关子,直截了当地便将事由道了出来。

“哦?竟有此事,这……”

科举乃是国之大典,向来最为朝廷所重视,但凡跟科举沾了边的罪,一律都判得极重,而今,居然有人敢公然售卖考题,这可是惊天之新闻,三爷不禁为之讶异不已,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说啥才是了的。

“夫子从何得来的消息,某竟未听到半点之风声。”

李敏铨也是被陈老夫子唤来议事的,事先并不曾得知此事,此际一听之下,当即就愣神了,要知道他李敏铨可是掌握着三爷手中的暗底势力的,平日里也很是注重消息之收集整理,可就连他都不知道的消息,陈老夫子居然得知了,这又怎叫李敏铨不为之疑心的。

“子诚问得好,此事说来也算是凑巧了,老朽几名故旧之子此番也进京赶考了,就住在‘鸿运客栈’里,是时,有人上门兜售考题,故人之后觉得个中颇有蹊跷,也就买了一份,正巧其住在‘双福客栈’的同年来访,也说起了此事,两下里一对照,这才发现都购了考题,居然三题皆是一模一样,故人之后诧异之余,也就想着找老朽问个究竟,这就将两份考题都给老朽送了来,便是此二物,王爷若是不信,且看个仔细好了。”

“尖刀”乃是弘晴将来有大用的利器,陈老夫子自然不会将此事说破,早早便已想好了托辞,此际信口道来,还真就像那么回事的。

“唔……”

陈老夫子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两个信封,自有李敏铨殷勤地将那两个信封接了过去,转呈到了三爷的面前,三爷也没二话,直接从内里各取出了三张纸条,只一比对,眉头立马便紧锁了起来,但却并未开口言事,仅仅只是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轻吭。

“王爷明鉴,这两份试题完全相同,可所载之纸质以及字迹却截然不同,应不是同一人所为,或当是一团伙在作案,此等借****之际,行坑蒙拐骗事者,当诛!”

李敏铨凑在三爷身边,也将那两份试题过了一遍,心中显然是有了定见,这便紧赶着出言建议了一番。

“嗯,本王明日便照会顺天府,务必将这帮胆大妄为之鼠辈一网打尽!”

三爷同样没往深处想,只以为又是一诈骗团伙在犯案,心中义愤归义愤,却也并不怎么在意,随口便下了个决断。

“王爷英明。”

三爷这么一表态,有心奉承的李敏铨立马便跟着称颂了起来。

“倘若这三道考题都是真的,王爷当何如之?”

陈老夫子并未跟着称颂,而是讥诮地一笑,点出了句令三爷心惊肉跳的话语。

“这、这、这不可能罢?”

真要是考题为真,那可就不是啥团伙诈骗之类的小案子,而是惊天巨案了,天晓得要有多少的脑袋落地,一念及此,三爷的冷汗当即便狂淌了下来,面色煞白地看着陈老夫子,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道。

“是啊,夫子,此事可万不能妄言啊,一旦稍有行差踏错,后果恐不堪矣。”

事关重大,不说三爷被吓得个面无人色,李敏铨也同样是心惊胆战不已,这便紧赶着也出言附和了一把。

“真假尚且难说,可万一要是真的呢,王爷可想过在贡院里的小王爷将会有何下场否?”

陈老夫子同样无法确定那三道试题的真与假,不过么,他却是打算将之当成真的来办了,此无他,一旦证实为假,那不过就是虚惊一场罢了,拿下一诈骗团伙,多少也能交待得过去,可万一要是真的,那可就是关系到诚亲王府一系之安危的大事了的。

“这,这,这……”

三爷久在朝中为官,自然是清楚科举大案的处理手法,一旦有弊案发生,所有考官无一例外都要被先拿下,三司会审过后,方才能得证清白与否,哪怕弘晴身份尊贵,怕也难有甚例外可言,真要到了刑部天牢里,那就意味着进了八爷的地盘,生与死恐怕就不是由诚亲王府一系说了能算的了,倘若弘晴一旦有失,三爷的地位也就将化为泡影,而这,显然不是三爷所能承受之重,这一急之下,三爷脸上的冷汗已是狂涌如泉一般。

“不好,若是真有人盗出了考题,一旦在科场上事发,小王爷必危矣!事不宜迟,王爷还须早做决断,先拿下那伙贩卖试题者,而后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真凶!”

李敏铨显然也想到了案发之后的危险之所在,尽管他已然跟弘晴渐渐离心,可心里头却还是清楚弘晴的安全与否对保住三爷地位的重要性的,这便紧赶着出言建议道。

“对,就这么办,本王即刻便去调集侍卫!”

三爷正自心慌意乱间,这一听李敏铨如此建议,立马便醒过了神来,紧赶着便跳将起来,打算要去调兵拿人了。

“慢着!”

不等三爷有所行动,陈老夫子已是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止住了三爷的冲动。

“夫子,您……”

三爷正自火烧火燎之际,冷不丁听得陈老夫子叫停,不由地便急了,可又不敢跟陈老夫子发火,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站住了脚。

“王爷如此莽撞行事,不单于事无补,反倒会令形势恶化,须知暗中谋划者若是真能盗出试题,所图必大,又岂会留下这等明显之破绽让王爷去抓,那些贩卖者都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小鱼小虾罢了,真正的线索必然早已掐断,王爷这么一抓之下,此案势必要着落在王爷的身上,试问王爷可有必破此案之信心否?若是不能,天下仕子这么一哄闹起来,王爷又将如何自处?”

陈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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