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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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王爷隆恩!”
弘晴既已叫起,一众官员们自是须得赶紧谢恩了事。
“鄂大人,诸公,小王一路急赶,受了些风寒,身体颇有不适,就不在此多寒暄了,且待到了驿站,小王再一体与诸公聊聊好了。”
众人方才起了身,弘晴便已是客气而又坚决地吩咐了一句,而后,也没管众人是怎个表情,再次吃力地翻身上了马背,丢下一众地方官员们,策马便向驿站方向赶了去。
“鄂公,您看这……”
弘晴这么一走,大小官员们顿时全都傻了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到了末了,还是范时捷反应快,但见其凑到了鄂海的身边,低声地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嗯……,赫将军,您之意如何?”
鄂海乃是八爷的拥护者,而范时捷则是四爷的人,两人间往日里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也没啥交情可言,鄂海更是依仗着总督的身份,没少给范时捷小鞋穿,然则眼下么,却都有着共同的使命在身,那便是摸清弘晴率军到西安的真实用意之所在,这当口上,鄂海自不会似往日那般给范时捷脸色看,不过么,他同样也不想仓促做一决断,这便耍了个太极推手,将问题丢给了同样是满头雾水状的赫达。
“鄂公做主便好,末将别无异议。”
赫达与鄂海品阶一样,虽说名义上是鄂海的下属,可旗营乃是**单位,压根儿就不受鄂海之管辖,他自是不用给鄂海啥面子的,正因为此,哪怕明知道鄂海此问是想探些口风,可赫达却是连理都不理,只一句话便将鄂海丢过来的问题给顶了回去。
“唔,那就都到驿站去好了。”
鄂海拿又臭又硬的赫达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眼瞅着其不肯多言,也就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挥手,心慌意乱地便下了令,此令一出,通省官员们立马便全都露出了如获重释之色,乱纷纷地全都上了马车,追着弘晴所部留在雪地上的行迹,一路向驿站所在之处急赶了去。
“王爷有令,宣,陕西总督鄂海、陕西巡抚范时捷、西安将军赫达入内觐见!”
鄂海等人虽也都是乘着马车赶路,可一来出发便迟了些,行进速度也难以跟疾行如风般的骑军相提并论,待得赶到了驿站,弘晴所部早已是安顿了下来,两千兵马围着驿站安营扎寨,生生将整个驿站围成了个大兵营,这倒也就罢了,更令一众陕西官员们讶异的是——弘晴居然将驿站所属诸般人等尽皆赶出了门,强行将整个驿站都征用了,这显然与条例大有出入之处,奈何弘晴位高权重不说,又是钦差亲王,陕西众官员们就算是有意见,也不敢表露出来,还就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在驿站门外递了请见的名刺,不多会,便见王府侍卫统领李敏行大步从内里行了出来,高声宣了弘晴的指示。
“有劳李将军了。”
这一听弘晴居然一口气将三巨头全都召入内里,鄂海不由地又是一愣,没旁的,照着朝规,似弘晴这等钦差到了地方,那是须得先与总督这个地方上的最高负责人商议个章程之后,方才会召见其余人等,这等一体召见之命令显然与朝规有悖,鄂海的心中自不免为之疑惑万千的,只是这当口上,却又不好刨根问底,也就只能是朝着李敏行拱手道了声谢,而后领着范、赫二人疾步便行进了戒备森严的驿站之中,由李敏行陪着,一路穿堂过巷地到了弘晴入住的院子,径直奔了主房,这才刚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鄂海等人登时便又是一惊,此无他,只因弘晴居然是斜躺在床上的,身上盖着厚实的锦被不说,头上还热敷着条白绢子,面色红得似欲滴血,满脸的汗水如泉般地涌着,显然已是病得不轻了的。
第815章 本王有恙(二)
“下官鄂海(范时捷、赫达)叩见王爷!”
这一见弘晴这般模样,鄂海等人顿时大吃了一惊,可再一想先前在七里亭之际,弘晴便已是有了发病的征兆,自也就释然了去,当然了,心惊归心惊,弘晴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却是容不得三人有甚失礼的表现的,忙不迭地全都抢到了榻前,规规矩矩地便即大礼参拜不迭。
“鄂公不必多礼,本王有恙在身,就不回礼了,诸公都且请起罢。”
听得响动,弘晴吃力地欠了下身,似乎打算起来相迎,只是腰方才一动,便已是又重重地落回了榻上,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无力地挥了下手,有气无力地致歉了一番。
“谢王爷隆恩。”
眼瞅着弘晴这等病状不像有假,鄂海等人眼神里都有着精芒在闪动不已,所不同的是鄂海与范时捷都是兴奋里夹杂着狐疑,而赫达则是忧心不已,可不管各人心中作何感想,弘晴既已是叫了起,谢恩都是题中应有之意,却是没谁敢在这当口上有甚失礼之表现的。
“来人,赐座。”
弘晴招了招手,示意两名侍卫在侧的大内侍卫将自个儿扶坐了起来,而后大喘了几口粗气,鼻息沉重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听得弘晴有令,诸般人等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敬地应了诺,抬来了茶几、锦墩子等物事,又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鄂海三人谢了恩,也就彼此谦让地坐了下来。
“王爷,您这病看似不轻啊,须耽搁不得,可否容下官召了城中名医前来诊治?”
尽管见弘晴的症状不像是在装病,可鄂海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没旁的,在这等大事将将展开的敏感时刻,弘晴这么个“官场屠夫”突然杀到,要说个中没有蹊跷,鄂海又怎肯相信,但见其眼珠子转了转之后,便已是一派体贴状地提出了个建议。
“本王没事,就是受了风寒而已,先前军中医官以及这驿站里的大夫都瞧过了,也开了药方,说是调养些时日也就能好个利索了,左右本王也须得在此等候十四叔来汇合,且就一边将养,一边等着也好。”
鄂海这么个提议,从明面上来说,自是合情合理得很,不过么,弘晴却显然不打算接受,大喘了几口气之后,一派随意状地便拒绝了鄂海的“好意”。
“这……”
一听驿站的驻站大夫也为弘晴把过了脉,鄂海的心思立马便活泛了起来,不过么,脸上却是做出了一派担忧无比之状,迟疑着没敢同意弘晴的说法。
“不说这个了,本王来西安也就只一件事,那便是护送十四叔进京奔丧,除此之外,别无要务,也与地方事宜无涉,尔等就不必****前来见礼了,让诸官员们都各归治所好了,倘若因此误了朝廷大事,那可就是小王之过了的,此一条,还请鄂公妥善安排才好啊。”
弘晴很是主动,不等鄂海等人发问,便已开宗明义地将此来西安的使命明白无误地解释了一番,言语间已是微露了逐客之意。
“王爷如此体恤我地方官员,实是菩萨心肠也,下官自当谨遵王爷之令谕,断不致有差。”
弘晴既是要表现高风亮节,鄂海自也就乐得好生恭维上一把,实际上,这也正是鄂海最乐见之局面,没旁的,真让弘晴领着兵马在这陕西境内乱转,指不定还真就让弘晴嗅到些啥风声,纵使无惧,那也是一场大麻烦来着,而今弘晴既是愿在驿站好好呆着,鄂海哪有不欢迎的理儿。
“王爷,下官见这驿站内外皆军汉,怕是难以照顾王爷周全,下官府上有些下人,手脚都还利索,肯请王爷能恩准下官调来侍候。”
鄂海都已是准备就此起身告辞了,可还没等其有所动作,却见范时捷已是一欠身,抢先建议了一句道。
“范大人有心了,小王感激不尽,这样好了,赫将军与范大人就各派四人前来候命好了,小王体力有些不支,就不陪诸位闲聊了,且都回罢,让各地官员们也都散了,小王养病期间,概不见客,来人,送客!”
范时捷此言摆明了是在试探弘晴的虚实,以弘晴之智商,又怎可能会看不出来,不过么,却也并不在意,也就只是嘉许地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口吩咐了几句,便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王爷好生将养,下官等就先告辞了。”
弘晴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鄂海等人自是不敢再多耽搁,纷纷起了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即就此离开了主房,自行出了驿站,在大门外,与各地官员们交代了一番,也就各自散了去,所不同的是赫达是领着一众亲卫直接打马便回了旗营,而鄂、范二人却是同车而归,临行前,更是将驿站的驻站郎中也带走了。
“范大人,您看仁亲王这病如何啊?”
马车辚辚地在大道上走着,宽大的车厢里却是一派的死寂,鄂、范二人各怀心思,显然都不愿先行开口,到了末了,还是鄂海最先沉不住气,但见其眉头一扬,已是打着官腔地发问了一句道。
“鄂大人以为呢?”
范时捷并未直接回答鄂海的问题,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就怕不是真病啊。”
鄂海大有深意地看了范时捷一眼,口气幽幽地感慨了一声。
“是啊,若是真病,那倒是好了,可万一不是呢,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范时捷摇了摇头,同样是感慨地回答了一句道。
“嗯,此子过处,哪一地不是尸山血海,灾星啊,罢了,范大人既是要派下人去,索性再多派几个名医一道去瞧瞧也好。”
听得范时捷这般说法,鄂海的脸色立马便有些个不好相看了起来,好一阵子的无言之后,这才谨慎地吩咐道。
“就依制军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好了。”
范时捷往日里与鄂海是素不对路,可眼下有着共同的目标,自然也就不会拒绝鄂海的提议,但见其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已是慎重无比地同意了鄂海的建议……
“禀王爷,范抚台派来的下人到了,另,还有几名城中名医随行,请王爷明示。”
酉时末牌,天早已是完全黑透了,消停了一个下午的雪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下了起来,风倒是不算太大,也就只是呜咽地低鸣着,弘晴所在的主房中,一派的灯火通明,和敏等骑军的主要军官都聚集在文案前,面色肃然地听着弘晴做出各项安排措施,时不时地还就某些不解处提出疑问,正值会议将到尾声之际,却见一名王府侍卫急匆匆地从外头行了进来,几个大步抢到了文案前,一躬身,已是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知道了,诸位对各自的任务可还有甚不解之处么?若是没有,那就这么定了,本王不在之际,一切事务皆由和敏负责,有敢违令者,杀无赦!”
听得禀报,弘晴并未急着下个指示,而是面色肃然地环视了一下诸将,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便下了令。
“喳!”
弘晴都已是将话说到了这么个地步,诸将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之后,便即各自退出了房去。
“去,将那几名郎中都请了来。”
诸将一去,弘晴立马便将身上的锦袍一脱,人已是钻回了被窝中,略一运气,面色瞬间便已是再次通红了起来,额头上更是汗水淋漓而下,待得一切就绪之后,这才一挥手,声音黯哑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弘晴既是有令,那名王府亲卫自不敢怠慢了去,忍着笑地应了一声,匆匆便出了房,不多会,已是领着数名挎着药箱的郎中从外头行了进来。
“草民王曲等叩见王爷千岁。”
几名郎中都是西安城中的名医,往日里倒也没少出入各官衙为大小官员们消灾解难,可却从不曾为弘晴这等尊贵之人看过病,这一行进了房中,自不免都有些诚惶诚恐之状,见礼之声也是颤音多多,显然全都极为的紧张。
“诸位医长不必多礼,小王有恙在身,就不回礼了,且都平身罢。”
弘晴无力地挥了下手,很是客气地叫了起。
“谢王爷千岁,草民等受抚台大人征召,前来为王爷诊病,若有失礼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则个。”
这几名医生中打头的明显便是那个自称“王曲”的中年医生,此人不但礼数周全,话也说得极为利索,显然是见过不少世面之辈。
“不妨事,诸公且都请自便好了。”
弘晴吃力地点了点头,从被窝里伸出了左手,搭在了锦被之外,示意一众郎中们只管上来把脉诊断。
“得罪了。”
这一见弘晴如此和煦,王曲的眼神里立马便有道精芒一闪而过,不过么,手脚却是麻利得很,几步便行到了榻边,往锦墩子上一坐,一抖宽大的袖子,伸出右手,只一按,便已是准确无误地按在了弘晴的脉门上……
第816章 本王有恙(三)
嗯?
王曲只这么简单地一按,弘晴立马便察觉出了不对,倒不是王曲有甚行凶的歹心,而是其这一伸手赫然带着小擒拿手的意境,毫无疑问,此人身怀武功,而且颇为的不弱,很显然,这厮一准便是范时捷派来探查根底的主角,至于其余几名郎中么,不过是配合行事的龙套罢了,心中立马暗自冷笑了一声,也不揭破,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任由王曲把着脉。
“唔……”
王曲把着弘晴的脉门,静静地切了良久,也愣是没察觉出弘晴的病症与脉象之间有甚不对付之处,怎么把,都是因着了风寒而虚火攻心之症,本想着就此罢手,可一念及来前范时捷的慎重嘱托,却又改了主意,但见其点了点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吟之声,手指微微一颤间,已是将一道内力探进了弘晴的脉络之中,妄想顺着脉络游走上一周,以确定弘晴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哎呀!”
王曲的内力方才刚放出,弘晴立马便察觉到了,自然不可能放任其如此肆意行事,没旁的,真要是此人心存恶念,内力一刺心脉,弘晴便是不死,那也得成为废人,这么个险,弘晴自是不会去冒,毫不含糊地便一运内力,瞬间变将王曲探入经络的内劲反震了回去,不禁如此,还猛刺了其虎口一记,如此一来,王曲可就大吃苦头了,本来么,他的内力修为就远不如弘晴,又是骤然遇袭,纵使弘晴其实只使出了两分劲道,却也不是王曲能承受得起的,登时便疼得惨呼了一嗓子,抱着手便跳了起来。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草民并无歹心,只是想确诊脉象,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王曲吃疼之下,哪还不知面前这位病怏怏的王爷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就内力修为来说,比自己不知强了多少倍,哪还敢再在弘晴面前拿捏甚名医的架子,赶忙一头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诚惶诚恐地告着饶。
“不妨事,是本王的错,王大夫乃医者父母心,是小王病中无力控制反应,以至惊吓了大夫,且请起罢,若是还没把明,就继续好了。”
尽管明知道王曲乃是受命前来窥探机密的,然则弘晴却并不打算真与其计较,面对着王曲的磕头哀告,弘晴也就只是吃力地摇了摇头,言语平和而又中气不足地为其开脱了一番。
“谢王爷隆恩,草民已是把明了的。”
王曲只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罢了,并非密谋中人,先前之所以敢放肆,那不过是想当然地欺弘晴不动内力运用之妙罢了,而今,既已知弘晴乃是绝顶高手之流的人物,哪还敢再耍甚花活的,忙不迭地磕了几个头,便即忐忑不安地退到了一旁。
“几位大夫也都来确诊一下罢,本王体力有些不支,就不一一招呼了,都请自便好了。”
除了王曲之外,还有三名郎中,只不过这三人显然都是被抓来的壮丁,压根儿就没看懂先前王曲与弘晴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见王曲如此这般地惊恐着,也都害怕了起来,虽不曾跪伏于地,可一个个尽皆面如土色地打着哆嗦,一见及此,弘晴心中更是坐实了这三位郎中之龙套角色,自也懒得去多加理会,这便作出了副疲乏无力的样子,声线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