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强国梦-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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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宪派并未切实掌握什么军事力量,对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客气。”徐锡麟略带不满地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这些人在地方上还是很有威望的。”蔡元培接口道:“这样也很好,把他们调至中央或它省,他们的能力就大减,不会对我们稳定地方的工作构成影响。而且,他们周围都将是我们的人,基本上是要被架空的。”
“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如果学不会积极适当的妥协和有风度的对抗,那它只能在**、暴力和血腥中沉沦。”宋教仁感慨地说道:“我们要尽快消除革命所带来的制度的混乱和失范,给国家、社会和国民,少带来些伤害,这就需要尽快地稳定地方。所以,适当的妥协和让步是必要的。”
“呵呵,吃相不要太难看。”宋耀如笑着重复肖志华的话,旋即正色说道:“对了,同盟会对我们提出的革命党派大联合,还没有回复吗?”
“应该快了吧?”宋教仁不太确定地说道:“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除非他们平时高喊革命和救国的口号是假的,不过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已。”
………………
广州,同盟会的住所,笼罩着凝重的气氛。
“汪兆铭和陈英士在上海搞什么?”廖仲恺看过电报后,很是愤怒,“袁世凯是何人,清廷的走狗,我们怎能与他谈和停战?利用他倒清,不是与虎谋皮吗?看看这上面所写,太荒谬了,‘豆萁何苦更相煎’,革命党与满清官僚,竟成了同根生的豆萁,简直是岂有此理。”
“兆铭是不是太高估北方的军事力量了?”胡汉民指点着报纸说道:“北洋强军也不过如此嘛,一个混成协被全歼,革命联军已有转守为攻之势。此时谈和停战,会被人骂作是革命叛徒的。再说盛宣怀,被复兴会搞得灰头土脸,名声太臭,他此时蹦出来,不过是想利用我们同盟会,再得回他的资产,万不可轻信。”
张静江在经济上擅长,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一向不太发表言论,他只是将目光移到孙中山先生身上,等着他下结论。
孙中山着意翻看着报纸,半晌才放下,缓缓说道:“清政府已名存实亡,现在的问题不存在于革命军与清政府之间,而存在于革命军与袁世凯的几镇强军之间;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说服袁推翻清政府,建立共和民国,兆铭之意应该如此。但他还是将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不晓得其中的诡诈,也不知道这样做将会给同盟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宋钝初今日曾对我说:革命党要同舟共济,精诚团结。革命要坚决彻底,不以推翻满清政府为最高目的,而是要继续进行政治革命、社会革命、经济革命,使中华共和国崛起于世界,摆脱列强的掠夺和钳制,真正实现富国强兵利民的理想。这条路充满坎坷和荆棘,但无论怎样,复兴会都不会妥协退让,而是要激流勇进,绝不让野心家篡夺革命果实。此时想来,宋所说的并不是无所指啊!这几天的报纸上痛斥北洋军为满清走狗,高调宣称北伐,似乎也不是无目放矢。诸位同志,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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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十九章选择
历史上辛亥革命后,孙中山退让大总统之位,将革命果实拱手交与袁世凯,被研究者认为软弱妥协。小理然而在当时,孙中山开始曾极力反对和议,认为“革命之目的不达到,无和议之可言也。”,主张采取强硬态度用武力北伐讨袁。但是南方各省派别纷杂,号令不一,军饷资金严重不足,党内党外妥协派占据优势,包括汪精卫等人不断予以施压,才使孙中山不得不委曲以从众议,因为他不能改变与袁妥协的局面。即便如此,他对以曾出卖过“戊戌六君子”的袁世凯来接替自己担任大总统职,仍然放心不下。这才匆忙将总统制改为内阁制,并希望用临时约法来给袁世凯带上绺头。
然而此时形势不同,要孙中山在同是革命党的复兴会和满清旧官僚袁世凯之间选择,他自然是要倾向于复兴会了。
“袁世凯不可信。”廖仲恺断然下了结论,指着报纸分析道:“大家看这里,兆铭的电报上所说商谈的时间,与北洋军迂回进攻汉阳的时间差不多,如果袁世凯有诚意,怎么会一边试探着谈和,一边扩大战事。袁世凯不是说北洋军唯他之命是从嘛,可见其心怀叵测。”
胡汉民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果袁世凯真能反正来归,我们却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这事应该通知复兴会一声,显着我们心怀坦荡,这对孙先生参选大总统也有好处。”
孙中山淡淡一笑,转头对张静江说道:“人杰,依你看来,复兴会各方面如何呀?”
“说实话嘛?”张静江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呵呵,同志之间还要虚言相欺吗?”孙中山笑着摆了摆手。
“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感触还是颇深。”张静江感慨地说道:“都说厚积薄发,今日方知其中真义。复兴会组织严密有序,财力雄厚异常,各项计划周到细致,这一切非有十年之准备不能达到。他们已经得到了南洋华侨财团的大力支持,而且很可能得到了美国政府的暗中协助,虽然现在美国还不好表明立场,但种种迹象的确让人心中生疑。单说赈灾一事吧,他们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南洋的大米、番薯,美国的玉米、面粉、土豆,事先应该就有不少库存。再看近几日的情况,这些食物正在源源运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购买启运,说是早有预谋也不为过。”
“那他们的铁路建设计划并不是纸上谈兵喽。”孙中山对复兴会的这项计划是最感兴趣的,但从财力、物力、人力方面的考虑,却也是不无怀疑。
“孙先生,我找过一位好朋友,他是金融专家。据他所说,按照中国银行历年来的资本增长情况、融资能力和经营手段,每年至少可以发行上亿货币,这就是金融手段的威力。这位专家还是中国银行的股东之一,他向我透露,中国银行几年前在南洋斥巨资购买了大量的橡胶园。诸位知道橡胶吧,国际市场的价格几年内翻了几翻,这收益亦是相当可观。”张静江羡慕地咂了咂嘴,继续说道:“颇有意味的是,复兴会在建铁路的筹资方式上并没有完全采用官办,而是采取了‘国营’、‘省营’、‘民营’、‘合营’这四种方式。这四种方式各具千秋,可以灵活采用。比如在贫穷省份可采用国营或省营,在富裕省份则可用民营和合营。建铁路,是先赔后赚的买卖,但只要能建成,那就是稳赚不赔,相信民间会有很多资金被吸引过来。而且建铁路,可以拉动钢铁厂的发展,由于关税的原因,钢轨内销可能倒比出口更有利可图,地方经济也将因此而受益。至于人力,成千上万的灾民和解散的民军就是现成的劳工。”
“这么说,铁路计划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孙中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并不是复兴会弄出来哗众取宠的空中画饼。”
“只要局势尽快稳定,而复兴会的资金应该能挺过最初这一、两年的投入期,以后的事情就会顺利了。再说,修铁路有利可图,外资也是可以适当吸收的。”张静江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孙中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复兴会为何敢在局势未稳之时便将建设计划付诸实施,为何会在赈灾一事上高调行动,为何会在面对北方强军时依然叫嚣北伐了。那是自信的表现,更是展露自信的行为。正因为如此,各地各派别的人才会选择依附和支持。胜则是开国元勋,与有荣焉;败则是乱臣贼子,身家不保。而依附强者,是人们的普遍心理。
“此时万万不能谈和。”廖仲恺象是突然醒悟过来,很坚决地说道:“我们应该马上给上海发电,告诉兆铭和英士,立即停止与袁世凯手下的接触和商谈。口气要严厉,告诉他,商谈只能以他个人名义,不能代表同盟会。”
“这是为什么?”胡汉民不解地问道。
“现在革命党人必须同舟共济,咬牙挺住。”廖仲恺皱着眉头解释道:“满清未倒,北洋强军犹在,万万不可示弱。这场博弈是全方位的周旋,军事上,政治、外交、舆论等多方面都在角力,一旦开始谈和,舆情可能为之一变,进而影响到人心。复兴会是所有革命党人的中坚力量,他们的态度对整个革命事业的成败关系重大,绝不会自乱阵脚,让谈和影响到民心士气。”
“仲恺说得对,此时确不是谈和的时机。”孙中山很是赞同廖仲恺的分析,转头对胡汉民说道:“马上拟电文,将我们的分析告诉上海的同志,让他们停止与袁所派之人的接触。对了,我已经想明白了,决定不参加总统的竞选,而专心谋铁道部部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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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十章名不必自我成
名不必自我成,
功不必自我立,
其次亦功成而不居。
――《黄兴名言录》
作为一个革命家,孙中山所多的是激情,但于人于事都往往缺乏透彻的洞察,这或许是为激情所困扰的缘故。而且孙中山的这种盲目又往往与他的仁慈心肠结合在一起,致使他的努力总是事倍功半。他喜欢以德代功,通常在建功立业的关键时刻突然想到要树立道德形象,在孙中山身上起决定性作用的人格心理因素不是革命的大智大勇,而是类似商人在交易上的利益权衡。
所以,在强权面前,孙中山的公理总是显得委屈求全和没有自信。看看真实历史上的辛亥革命,不是民众不信任他没有选举他当大总统,而是他没有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成果,当着全国民众甚至全世界的面将这一成果连同大总统之位拱手相让给了袁世凯。小理就个人而言,孙中山免去了他不出让大总统可能承担的种种风险;但就历史而言,中国民众失去了一次走向民主政体的机会。
当然,历史学家们也许可以为孙中山的让位找出许许多多的所谓所谓客观因素,从而极力褒扬他在让位上体现出的高尚品德和博大胸怀云云。但在历史的关键时刻,领袖人物在进退上的选择是举足轻重的。毛zd选择了逆流勇进,结果开创了毛式革命的成功之路;孙中山选择了激流勇退,结果丧失了历史赋予革命党的天赐良机。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孙中山先生不退让的话,那么即便孙中山最后失败,至少也维护了民主选举的成果及其应有的声誉。要知道,在中国近代历史上乃至在二千多年的中国历史上,孙中山的非常大总统是所有政治首脑中唯一的一次民主选举所获得的成就。
如今,在一番仔细权衡之后,孙中山先生终于又高尚情怀大爆发,决意退出总统竞选。因为在他看来,复兴会已经得到了与会大部分代表的认同,同盟会无法与之角力,总统之位基本已成定局,为一虚名而争,于事何济?况且会让人误解为贪恋权位,不知进退。
“先生,您应该参选,这不是成功与否的问题,而是要表明同盟会积极参政的意识。”胡汉民劝说道:“立宪派和自由派不是都有代表参加吗?”
“复兴会提出的革命党派大联合,我认为是个好主意。”孙中山执拗地摇了摇头,说道:“都是革命团体,又要联合,还各自推出候选人,会让外界猜测我们不团结。况且,宋钝初是个耐心细致、认真踏实之人,既具有勇气,又具有智谋,他当选总统,能获得复兴会竭尽全力的财力、人力的支持和帮助,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廖仲恺和胡汉民相视苦笑,知道孙中山先生心意已定,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总觉得他有些过于执着于名声,现在革命尚未成功,便有休闲于革命之外的想法。
…………………
孝感,清军第一军总指挥部驻地。小理
冯国璋大步走进自己的住处,客厅里有一个人正等在那里,听见脚步声却没回头,依然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墙上的画幅。
对此人的托大,冯国璋很不悦,但鉴于是老帅派来的,他强压不快,开口问道:“这位兄台——”
“华甫,别来无恙啊!”来人转过身,笑咪咪地问道。
“芝泉兄。”冯国璋吃了一惊,旋即大笑道:“怎么如此打扮,卫兵向我报告说是来了个长袍马褂,戴着眼镜的教书先生,手里拿着老帅的推荐信,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来打秋风的吧?”段祺瑞笑了两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封电报,轻轻拍在桌上,“这是老帅的电报,看看吧!”
冯国璋知道段祺瑞在袁世凯眼里比自己更加受重视,知道他从武胜关亲来孝感,定然不是送电报这么简单,脸上不禁凝重起来,拿起电报仔细观看。
半晌,冯国璋放下电报,疑惑地望着段祺瑞,缓缓开口道:“我军虽有小败,但也不至于示弱谈和吧?再说,还有芝泉兄的第二军驻扎武胜关,老帅这是何意呀?”
段祺瑞对冯国璋的迟钝轻轻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华甫,政治上的事情我们不懂,但老帅比咱们看得远,谋得深,总不会让咱们吃亏的。”
冯国璋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抬头诚恳地对段祺瑞说道:“芝泉兄,兄弟愚陋,领会不了老帅的心意。你亲从武胜关坐火车来此,定是有所领悟,还望兄不吝赐教,兄弟感激不尽。”
段祺瑞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先跟我说说前线战事,堂堂北洋强军,怎么会顿足于乱党匪军之阵?”
冯国璋脸微微一红,但他知道是瞒不过去的,敷衍了事,段祺瑞肯定能判断出来,想再获悉老帅的真实心意就难了。于是,他便把这前前后后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苦笑道:“自夺回三道桥之后,战场上就是这个样子,乱党匪军尽是用些左道旁门,让人不好下手。特别是那飞艇轰炸,对士气影响极大,我军对其却毫无办法。眼见乱党援军源源而至,我才令李纯部迂回进攻,也是想打破僵局,不与匪军在堑壕战中纠缠不清。”
段祺瑞沉思片刻,劝慰道:“确实很棘手,换作我来指挥,可能还不如你呢!”
“芝泉兄,你就别寒碜我了。”冯国璋摘下军帽,甩到一旁,发着牢骚说道:“实话对你说吧,这飞艇白天炸,晚上也炸,嚣张异常。调至前线的火炮、弹药损失很大,士兵惊惶恐慌,陈光远、王占元叫苦不迭,再三向指挥部请示,要撤至三道桥死守。”
“那就主动后撤吧!”段祺瑞幽幽说道:“老帅既然要谈和,咱们就得做出一种姿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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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七十一章要听老帅的话
退守三道桥,冯国璋也曾这样想过,只是良弼不同意,并要求冯国璋将第四镇全军压上,还要亲自到前线督战,所以才暂且让陈光远和王占元在前面挺着。小理待他将此事说出来,却招到段祺瑞的几声冷笑。
“良弼乃是满人,岂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几镇强兵。”段祺瑞不屑地说道:“以为拿点钱就能让人为他们卖命,华甫你也太老实了。想想吧,如果你手里的兵都打光了,朝廷除了会给你个空爵位,还能给你什么?别忘了,满人亲贵可一直惦记着你我手中的兵权呢!”
冯国璋咂咂嘴,细细品味段祺瑞的话,觉得这应该就是老帅的意思,便很谦虚地问道:“芝泉兄,你是了解兄弟的,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坊,我这个笨脑瓜,就怕会错了老帅的意思,反倒弄砸了差事,坏了老帅的大计。”
段祺瑞淡淡一笑,盯视着冯国璋半晌,才慢慢地说道:“记住,老帅的话一定要听,不管你明不明白,这是其一;其二,要懂得我们的本钱就是这几万强军,如果军队不在,我们就是丧家之犬;第三,良弼不是要去